我嘴角勾起一抹嫵媚的笑容,緩緩伸出舌頭。
輕輕舔過他指腹的槍繭。
粗糙的觸感讓我的心微微一顫。
就在他身體僵硬的瞬間。
我眼疾手快地搶過他手中的注射器。
將針尖抵住自己的頸動脈:
「多吉扎西,你猜我現在心跳多少?」
就在這時,監控儀突然發出刺耳的鳴叫。
Advertisement
他的心率瞬間飆到了 140。
那晚,我不顧他的反抗,強行給他上藥。
帳篷裡彌漫著藏藥混著麝香的腥苦味。
他趴在睡袋上,脊椎上布滿了一道道傷痕。
宛如一條傷痕累累的巨龍。
在訴說他曾經的英勇與傷痛。
我蘸著藥膏,輕輕塗抹他身上的傷痕。
每一次觸碰,都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微微顫抖。
當我的指尖觸碰到一處較深的傷痕時。
他悶哼一聲,腰腹的肌肉瞬間緊繃。
勾勒出危險而又迷人的弧度。
我的指尖輕輕按在他那刻著 「2019」 的紋身上。
「這文身是什麼……」
我的話還沒說完,他突然翻身。
以一種強勢的姿態壓住我。
沾滿藥膏的手緊緊掐住我的大腿。
「沈念,好奇心會害S貓!」
他的眼中滿是警告與威脅。
呼吸噴灑在我的臉上,帶著一絲灼熱。
13
雪停那晚。
我悄悄跟蹤他到山腳的藏族村落。
他腳步沉重地來到某戶人家門前,緩緩跪下。
將手中的糌粑和酥油輕輕放下。
經幡繩在他的腕上勒出一道道血痕。
他卻仿佛渾然不覺。
突然,窗內傳出一聲女人的尖叫。
緊接著是瓷碗碎裂的聲響:
「滾!是你害S了我的央金!」
月光照亮了門楣上的相框。
那是一個穿著藏袍的男孩。
懷裡抱著玩具直升機。
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照片上的日期定格在:
2019.11.03。
多吉扎西蜷縮在經幡柱下的樣子。
像極了一頭被剝了皮的雪豹。
孤獨而又無助。
我緩緩蹲下身,剛要開口。
他卻猛然將我按進經幡堆裡。
風馬旗在空中肆意飛舞,裹住了我們交纏的四肢。
「滿意了?現在你也有罪了。」
我看著他的眼睛。
猛地咬住他的喉結,血腥味在口中散開。
「那我們就一起下地獄。」
可他最終側頭避開,吻落在我的耳際:
「我不配被超度。」
14
多吉扎西發病那夜。
整個營地都被寒冷與寂靜籠罩。
我獨自坐在帳篷裡,正對著鏡頭蓋哈氣除霜。
帳篷外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
緊接著,是一陣破碎的藏語呻吟。
痛苦而又絕望。
我的心猛地一緊,來不及多想。
迅速掀開簾子衝了出去。
隻見多吉扎西蜷縮在經幡堆裡,身體不停地顫抖。
就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
他的左手SS摳著雪地。
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出青白之色。
那截斷指殘端正滲著黑血。
我聽見他無意識地呢喃:
「阿媽,我又夢到火燒央金的手……
「別過來!」
他的喉嚨裡滾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
聲音沙啞而又滿是威脅。
他的藏袍早已被冷汗浸透,緊緊地貼在身上。
勾勒出他精瘦卻充滿力量的身形。
後腰的文身在月光的映照下。
泛著鬼火般的幽藍。
我沒有理會他的警告。
踩著滿地狼藉的藥瓶。
一步步向他走去。
我蹲下身,將一條熱毛巾按在他抽搐的脊背上。
「多吉扎西,你他媽連發病都要挑初一十五?」
他像是被激怒了一般。
將我逼到了一旁的帳篷支架旁。
我的後背緊緊抵在冰冷的支架上。
血腥氣噴在我的耳畔,讓我感到一陣眩暈。
「沈念,別靠近我。
「跟著我,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我仰頭直視他的眼睛。
突然伸出手撫上他的臉頰。
指尖順著他剛毅的輪廓緩緩下滑。
停留在他的下巴處,輕輕一勾:
「巧了,我剛好罪孽深重。」
他的瞳孔倏然放大。
腰椎上的鋼釘頂得我小腹生疼。
我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時,一支止痛劑空管從他的袖口滾落。
我瞥見上面標著「嗎啡」。
劑量大得驚人,足夠SS一匹馬。
「五年前的今天……」
他忽然卸了力道,頭無力地埋進我的頸窩。
「我抱著央金的屍體走了十公裡。
「他口袋裡的火柴盒在燒我的骨頭。
「沈念,我救了所有人。
「卻沒能救下我的親弟弟。」
我摸到他後腰上的文身。
數字「2019.11.03」在我的指尖發燙。
月光漏進來時。
他腕骨上的經幡繩突然斷裂。
褪色的布條散落在我的胸口。
上面用稚嫩的筆跡寫著藏文「阿媽等我」。
那一刻,心疼與酸澀湧上心頭。
原來他一直獨自背負沉重枷鎖。
在黑暗中掙扎。
我眼眶泛紅,伸手握住布條。
像是握住了他的痛苦過往。
我想說些安慰的話。
卻哽在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
我默默靠在他身旁。
用體溫驅散他心中的陰霾。
哪怕隻是片刻也好。
15
次日清晨,我闖進了救援隊檔案室。
在塵封的玉珠峰事故報告裡。
找到了一張焦黑的紙片。
那是央金的畫。
畫裡的多吉扎西和阿媽笑得甜甜的。
報道照片裡。
多吉扎西跪在雪地裡,懷裡抱著半截焦屍。
回到訓練場時,陽光正烈。
多吉扎西正在給新隊員演示速降。
我毫不猶豫地舉起那張畫:
「多吉扎西!」
他的目光瞬間被我吸引過來。
當他看到那幅畫時。
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緊接著,他腰間的鋼索突然崩斷。
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砸向冰壁。
我下意識地撲過去,拽住了安全繩。
在那一瞬間,他的掌心被鋼索割得血肉模糊。
鮮血不停地流淌著。
可他卻SS地護住我的後腦。
「找S嗎!」
彈幕在頭盔攝像機裡瞬間尖叫起來:
【臥槽見血了!】
【多吉隊長的手在抖!】
【這是什麼情況?多吉隊長從來沒這麼失態過!】
【他倆這是怎麼回事,這互動太有火花了!】
【這直播太刺激了,比電影還精彩!】
【我好像嗑到了什麼!】
我緊握他的手,將他的手貼在我的臉頰上。
「多吉扎西,讓我陪著你。」
他的身體微微一僵。
眼神移開,喉結滾動。
沉默許久,抽了一下手。
卻沒掙脫我的觸碰。
目光落在遠處冰壁上,嘴唇微微抿起。
良久,低聲說:
「別犯傻。」
聲音雖冷,卻沒了往日的鋒芒。
16
深夜,我攥著藥膏摸進他的帳篷。
他赤裸的後背對著我。
脊椎像一串錯位的佛珠。
我將藥膏塗抹在他的背上。
當藥膏抹到他的腰窩時。
他翻身壓住我,眼底猩紅:
「玩火?」
我挑釁:
「是又怎麼樣?」
他突然攥住我的手腕:
「沈念,你究竟想要什麼?」
我蘸著藥膏在他背上寫藏文格桑花。
「要你活著恨我。」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復雜。
突然翻身將我壓進睡袋。
藥香混著血腥氣瞬間灌進我的鼻腔。
「知道我為什麼不用義肢的痛覺阻斷嗎?」
他牽引著我摸到他大腿斷肢處的傳感線。
「每走一步,都在提醒我欠了多少條命。」
我咬住他喉結下的動脈:
「那就把命押給我。」
月光被暴雪吞噬前。
我看見他枕頭下有一枚耳釘。
三年前冰洞救援那夜,它曾從我發間墜落。
17
玉珠峰救援演習那天。
我踏入營地。
抱著攝像機四處尋找合適的拍攝位置。
可我很快得知,這次演習的地點。
竟然就是當年央金出事的地方。
多吉扎西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
周身散發著比往日更冷冽的氣息。
他大步走到我面前,二話不說。
抬手就砸向我手中的攝像機。
「滾回你的直播間。」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別在這裡礙手礙腳!」
我知道隻要有關央金的事。
多吉扎西都會出現異樣反應。
這是他的心結。
我緩緩舉起央金的畫。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就像是一隻被火燎到的狼。
渾身的毛發都豎了起來。
他SS盯著那幅畫。
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
沉默許久,他深吸一口氣: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
「我隻是想記錄下這一切。
「我知道央金對你來說很重要。
「我保證不會幹擾救援演習。」
他最終咬了咬牙,別過頭去:
「行,跟著吧。
「但要是敢搗亂,我立馬把你扔出去。」
18
在準備演習的過程中。
我聽到隊員們在說。
當年事故發生後。
黑匣子極有可能遺落在了高空橫渡下方的一處隱秘角落。
這次演習,是獲取黑匣子的絕佳機會。
我深知這對多吉扎西來說有多重要。
暗自下定了決心。
演習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很快到了高空橫渡的環節。
我注意到多吉扎西的狀態明顯不對勁。
近鄉情怯的情緒在他身上展露無遺。
我看準時機,趁眾人不注意。
割斷了身上的安全繩。
我感覺身體瞬間失去了支撐。
就如同一隻斷了線的風箏,急速下墜。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
我的心跳急劇加速。
心中暗道:
「多吉扎西,你一定要接住我啊!」
就在我以為自己即將墜入深淵時。
一道身影如閃電般劃過。
多吉扎西的鋼索在急速下滑中擦出了耀眼的火星。
他單手伸出。
精準地撈住了我腰間的腰帶。
我們兩人就這樣懸在冰裂縫上方,劇烈地晃蕩著。
「你他媽瘋了?!」
他的聲音在狂風中顯得格外刺耳。
眼中滿是憤怒與擔憂。
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我趁著這個機會。
一把扯開他的面罩,猛地吻了上去。
虎牙不小心磕破了他的唇。
一滴鮮血緩緩滲出。
我在他耳邊輕聲呢喃:
「等拿到黑匣子。
「就能解開你多年的心結。
「你要的真相,就在那裡。
「敢不敢聽?」
他的身體猛地一僵。
眼中閃過一絲掙扎。
他別過頭去,避開我的目光。
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
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少廢話,快拿。」
在他的幫助下,我順利抵達了那個隱秘角落。
找到了沾滿灰塵的黑匣子。
我們在冰洞裡回放錄音時。
山風在洞口呼嘯而過。
發出如同亡魂般的嗚咽聲。
2019 年 11 月 3 日 15:27。
黑匣子中傳出央金模糊的嗚咽聲。
那是他在爆炸前試圖用火柴發信號。
火焰卻意外點燃了燃料管。
多吉扎西的嘶吼混著藏語經文:
「諸佛慈悲!把孩子還給我!」
隨後,是漫長的寂靜。
直到他對著屍體,用近乎絕望的聲音說道:
「央金,阿媽在等我們回家。」
多吉扎西的臉色變得愈發蒼白。
身體微微顫抖。
眼中滿是痛苦與悔恨。
突然,他像一頭發狂的野獸。
猛地搶過我手中的錄音器。
用盡全身力氣砸向冰壁。
錄音器瞬間四分五裂。
碎屑飛濺,劃破了他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