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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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術手套擦過他的護目鏡,帶起一陣微風。


 


我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我的頭盔攝像機開著呢。」


 


我故意用腳跟踢落一塊碎冰。


 


碎冰朝著他的方向飛速墜落。


 


「要不要演示怎麼給屍體打蝴蝶結?


 


「觀眾愛看這個。」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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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就從背後猛地箍住我的腰。


 


動作快如閃電。


 


冰镐尖端直接抵住了我的喉嚨。


 


冰冷的觸感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在他護目鏡起霧的瞬間。


 


我聞到了他領口滲出的藏藥苦香。


 


獨特的味道讓我有些恍惚。


 


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帶一絲威脅和警告:


 


「想拍救援隊?先學會在雪崩前尿褲子。」


 


「尿褲子多沒勁。」


 


我非但沒害怕,反而反手摸到他左腿義肢的接口。


 


金屬的觸感冷得像停屍房的抽屜,讓我心中一緊。


 


但我還是強裝鎮定,嘴角上揚:


 


「不如直播你怎麼裝假肢?


 


「標題我都想好了。


 


「就叫《鐵血閻羅的機械之心》……」


 


我的話還沒說完,藏刀出鞘的寒光瞬間掠過我的眼皮。


 


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慄。


 


與此同時,彈幕在頭盔攝像機裡瞬間炸成了煙花。


 


「按頭親!撕他的作戰服!」


 


一條條彈幕瘋狂滾動。


 


仿佛在為這場激烈的對峙加油助威。


 


多吉扎西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他掐著我的脖子,將我狠狠地按進雪堆裡。


 


刀尖挑開我衝鋒衣的拉鏈。


 


冷風瞬間灌了進來,凍得我渾身發抖。


 


「舌頭不想要,我幫你割了喂狼。」


 


冰碴順著領口滑進我的後背。


 


我卻忍不住笑出聲來:


 


「狼哪有你兇?」


 


指尖故意劃過他大腿根部的傳感線:


 


「還是說……


 


「你連義肢都有感覺?」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下一秒,我整個人被他用力甩上冰壁。


 


後腰重重地撞在氧氣瓶上。


 


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氧氣瓶搖晃了幾下,險些掉落。


 


「這是心跳監測儀。」


 


他一把扯開衣領,心口貼著的電極片暴露在空氣中。


 


那道疤痕像一條猙獰的蜈蚣。


 


在他蒼白的皮膚上蠕動著,顯得格外恐怖:


 


「下次再亂摸,我就讓你聽它停跳的聲音。」


 


7


 


深夜,我趁著月色,偷偷溜進了裝備庫。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白天看到的場景 。


 


他義肢的液壓管在零下 30℃的低溫下會結霜。


 


就在我的手剛摸到櫃門時。


 


陰影裡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子彈上膛的聲音。


 


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沈念。」


 


多吉扎西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比槍管還要冰冷:


 


「滾出來。」


 


我晃了晃手中的電熱貼。


 


嬉笑著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怕你瘸了耽誤拍攝進度。」


 


我的語氣中帶有一絲調侃和戲謔。


 


試圖緩解這緊張的氣氛。


 


他突然衝了過來。


 


一把拽過我的手腕,將我按在牆上。


 


「你以為這腿是怎麼沒的?」


 


他扯開領口,心口處的燒傷猙獰如活物,讓人不忍直視:


 


「幾年前金銀山爆炸。


 


「有個傻子用後背護住菜鳥,燃料管碎片從這裡……」


 


他的手指狠狠戳進自己的傷疤,表情痛苦而扭曲:


 


「穿到腰椎。」


 


我心中一痛,眼眶微微泛紅。


 


我緩緩舔上他的前胸,動作輕柔而深情:


 


「那菜鳥活下來了嗎?」


 


槍口頂住我下颌的力道驟然加重。


 


他的眼中透出無盡的絕望和痛苦:


 


「活著,但生不如S。」


 


後來我才知道。


 


那菜鳥雖活了下來。


 


身上卻滿是傷疤。


 


身體機能嚴重受損,行動不便。


 


每晚都被傷痛折磨。


 


他目睹多吉扎西為救自己失去一條腿,滿心自責。


 


覺得是自己的無能害了他。


 


無數次在夢中驚醒,陷入痛苦與絕望。


 


覺得自己的存在毫無意義,如同行屍走肉。


 


我明白多吉扎西是在敲打我。


 


試圖用這些殘酷的過往讓我知難而退。


 


可我又豈是會被幾句話就輕易擊退的。


 


無論是這次的跟拍。


 


還是對他。


 


8


 


有一次訓練回來時。


 


我和多吉扎西被困在雷達站裡。


 


他背對我擦槍,槍油味混著藏藥苦得人舌根發麻。冰爪突然從支架上滑落。


 


金屬刮擦聲炸得我一哆嗦。


 


多吉扎西頭都沒回。


 


左手卻精準按住我快撞上鐵架的膝蓋。


 


這人後腦勺是長眼睛了嗎?


 


「你的冰爪卡扣松了。」


 


他突然扔過來一團熱毛巾。


 


正中我凍僵的腳趾:


 


「下次摔S別濺我一身血。」


 


我捏著毛巾愣住,這分明是我三天前落在訓練場的。


 


邊緣還沾著口紅印。


 


他什麼時候撿的?


 


又為什麼焐在懷裡帶進雪山?


 


9


 


我蜷在睡袋裡數他的呼吸聲。


 


寒意不斷侵襲著我。


 


我小心翼翼地拉開睡袋的拉鏈。


 


躡手躡腳地起身。


 


深吸一口氣,悄無聲息地鑽進了多吉扎西的睡袋。


 


溫暖瞬間將我包裹,我緊緊貼住他的後背。


 


感受著他沉穩的心跳。


 


就在我暗自慶幸自己「得逞」時。


 


多吉扎西猛地翻身,直接將我壓在了身下。


 


冰冷的藏刀已橫在了我的鎖骨上。


 


他眼神中透著危險的氣息:


 


「知道藏地怎麼處置越界的女人嗎?」


 


他的聲音帶有一絲警告的意味。


 


我沒有絲毫畏懼。


 


反而伸出舌頭,輕輕舔過刀尖。


 


「綁起來當新娘?


 


「我行李箱裡有紅蓋頭。」


 


多吉扎西的眼中閃過一絲慍怒。


 


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


 


喉結滾動,低聲咒罵:


 


「真不知羞。」


 


他沒再理我,翻身背對著我。


 


然而,在這寂靜的夜裡。


 


四周隻有呼嘯的風聲。


 


我卻能清晰地捕捉到他並不平穩的呼吸聲。


 


那節奏比平時急促了許多。


 


一下又一下,如同重錘敲在我的心上。


 


我知道,他和我一樣,也沒有睡著。


 


盡管我們之間隔著一層無形的隔閡。


 


可我能真切地感受到。


 


在這小小的睡袋裡。


 


我們的心正以一種微妙的方式緊緊相連。


 


10


 


後半夜我被噩夢魘住。


 


恍惚間有人往我懷裡塞了個氧氣瓶。


 


晨光刺破冰稜時,我發現瓶身上纏著繃帶。


 


浸透的藏藥味和他身上的如出一轍。


 


我忽然想起。


 


每次攀冰前,他總當著我的面把備用巖釘「不小心」踢進雪堆。


 


等我罵罵咧咧去撿,總能挖出能量膠。


 


全是我在直播間提過的「甜到齁嗓子」的焦糖味。


 


多吉扎西,你到底在想什麼。


 


11


 


跟拍開始。


 


暴風雪在凌晨兩點突襲而來。


 


狂風呼嘯,雪花漫天飛舞。


 


警報器尖銳的叫聲劃破了夜空的寂靜。


 


多吉扎西正在給隊員們系安全繩。


 


動作迅速而熟練。


 


就在他回頭的瞬間,瞥見了我的鏡頭。


 


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和無奈。


 


他突然摘下護目鏡,狠狠砸了過來:


 


「拍夠了嗎?」


 


我眼疾手快,穩穩伸手。


 


目光在不經意間掃到了鏡片內側的刻痕。


 


是一句藏文。


 


為了追多吉扎西。


 


我可是下苦功學過藏文的。


 


我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十足的笑意。


 


故意輕挪腳步,緩緩湊近他。


 


剎那間,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我能捕捉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冷冽氣息。


 


就如同雪山之巔的寒風。


 


冰冷刺骨卻又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喲,多吉隊長,今天這是吃了火藥了?


 


「火氣這麼大。」


 


我輕聲呢喃。


 


他猛地向前一步。


 


幾乎貼到我面前:


 


「都什麼時候了還拍!


 


「你鏡頭晃來晃去,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會擾亂救援節奏。


 


「要是因為你耽誤救援。


 


「出了人命,你擔得起嗎?」


 


我揚起下巴,直視他的眼睛:


 


「我隻是想記錄下這一切。」


 


他冷笑一聲,滿臉嘲諷:


 


「記錄?這是生S救援,不是拍電影!


 


「每一秒都關乎人命,容不得差錯!


 


「你再拍,就是救援的絆腳石!」


 


我並未被他的怒火嚇退。


 


反而伸手撫上他稜角分明的臉頰。


 


指尖順著他剛毅的輪廓緩緩下滑。


 


最終停留在他的下巴處。


 


輕輕一勾。


 


「好,我不拍。」


 


我眨了眨眼。


 


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般撲閃撲閃的。


 


眼中滿是狡黠:


 


「那多吉隊長給我解釋一下這藏語是什麼意思?


 


「是寫給心上人的專屬暗語?


 


「格桑花。


 


「隊長心裡藏著的那個人。


 


「一定像格桑花一樣美好吧?」


 


他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


 


像是被我戳中了內心深處的秘密。


 


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慌亂。


 


但很快又恢復了冷硬的模樣。


 


仿佛他剛才的慌亂隻是我的錯覺。


 


他猛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仿佛要將我的手腕捏碎。


 


「別多管闲事。」


 


他冷冷地說道。


 


我輕笑一聲,湊近他的耳邊。


 


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你信不信,有一天。


 


「我也能成為你心中最特別的格桑花。」


 


我掙脫他的手,動作優雅而灑脫。


 


身姿輕盈地轉身離去。


 


而他就那樣呆立在原地。


 


眼底深處,那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期待。


 


如同雪夜裡悄然綻放的格桑花。


 


在不經意間泄露了他內心深處的秘密。


 


12


 


救援隊在暴風雪中出任務。


 


整個夜晚,狂風裹挾著暴雪肆意呼嘯。


 


拍打著帳篷發出陣陣巨響。


 


我輾轉反側,滿心都是對多吉扎西和隊員們的擔憂。


 


根本無法入眠。


 


每一陣風聲都像是S神的低語,揪著我的心。


 


終於,在破曉的微光穿透雲層之際。


 


我等到了他們疲憊卻堅毅的身影。


 


我輕手輕腳地摸到多吉扎西的帳篷前,心跳如鼓。


 


小心翼翼地探進頭去。


 


他正背對著我,赤裸著上身。


 


古銅色的肌膚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微光。


 


緊實的肌肉線條勾勒出他硬朗的身形。


 


他手中握著一支止痛劑,正準備往自己的腰椎處注射。


 


就在針管扎進皮膚的瞬間。


 


我下意識地按下了攝像機的快門。


 


「咔嚓」一聲。


 


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帳篷裡格外突兀。


 


他的動作猛地一滯。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回頭。


 


眼中滿是憤怒與警惕。


 


一瞬間,藥液混著血珠飛濺而出。


 


落在潔白的睡袋上。


 


像極了在雪地中悄然綻放的藏紅花。


 


豔麗而又帶著一絲詭異。


 


「滾出去!」


 


他迅速扯過一旁的藏袍。


 


動作敏捷地遮住自己的腰腹。


 


可我還是眼尖地瞥見了那串烙在他尾椎上方的數字。


 


2019.11.03。


 


我裝作沒有瞧見。


 


晃了晃手中偷來的病歷本:


 


「醫囑上說『嚴禁劇烈運動』……」


 


我頓了頓,目光帶著幾分挑釁:


 


「你白天把我按在冰壁上時。


 


「算不算劇烈運動呢?」


 


下一秒,他像一頭被激怒的猛獸。


 


一把將我掼到藥櫃前。


 


「砰」的一聲。


 


玻璃瓶炸裂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


 


尖銳而刺耳。


 


他的右手SS地掐住我的後頸。


 


力量大得仿佛要將我捏碎。


 


左手卻在不經意間護住了我的頭頂。


 


「找S的方法有很多,別糟蹋我的藥。」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非但沒有害怕。


 


反而趁機伸出手,勾住他左手小指的殘肢。


 


那裡有一圈清晰的齒痕。


 


像是被什麼兇猛的動物撕咬過。


 


「這傷怎麼來的?別說是山貓撓的。」


 


他的呼吸驟然變得粗重起來。


 


止痛劑的藥效還未完全散去。


 


他的瞳孔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顯得有些迷離:


 


「雪豹叼走隊員的急救包,我用手換的。」


 


拇指輕輕碾過我的下唇。


 


動作帶有一絲曖昧與危險:


 


「現在,把病歷本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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