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宋沉去了。

 

李晴頓時腰不痛了，把他推出廚房，「誰家是男人做飯的，你別來搗亂。」

 

親戚們散了後，我在房間裡給小星星喂奶，李晴在客廳裡聲音超大地對著宋沉指桑罵槐。

 

她：「我以前生完你,邊喂奶都能邊把一家子的年夜飯做了，哪像有些人，生完孩子就以為自己是皇後了，連個飯都做不了。」

 

她：「年輕人，這點苦都吃不了，有什麼用？」

 

宋沉讓她別說了，她說得更起勁了。

 

我出去一句話給她堵了回去，「能者多勞，你吃得苦，多苦幾年不就行了，別老叭叭。」

 

李晴怒了，「憑什麼我要一直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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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所當然，「因為你願意啊，你都吹捧上吃苦了，你不吃苦誰吃苦？」

 

李晴閉嘴了。

 

過完年，宋沉還想在李晴家多住幾天，但我直接帶著小星星回去了。

 

再跟李晴多待一分鍾，我都怕我忍不住跟她打起來。

 

5

 

然而，即使我為了不跟她打起來，盡量不跟她來往了。

 

但僅僅四個月後，我真的跟她打了一架。

 

因為四個月後，她生日，暗示我，她想要一個黃金镯子，說她家兩個姐妹的金手镯都是兒媳婦買的。

 

我沒搭理她，也沒給她買。

 

她過完生日，就著我沒有給她買金镯子這件事，時不時給宋沉打電話發信息說我的不是。

 

在她第 N 次給宋沉打電話說我的時候，剛好被我聽見了。

 

那天，宋沉是在下班回來時接到李晴電話的，我正帶著小星星在小區樓下玩。

 

宋沉那段時間加班比較多，回家還要跟我一起照顧小星星，脾氣也暴躁。

 

李晴應是在電話那頭再次說了我沒有給她買金镯子的事兒。

 

宋沉直接給她撅了回去，「媽，金镯子，金镯子，你張口隻要說一句，那金镯子多少錢你想過嗎？我現在加班加點，一個月工資才一萬出頭，小雪帶著小星星不能上班，我們還有房貸。我們怎麼買得起金镯子給你？」

 

宋沉：「你天天來跟我說，我媳婦故意針對你，不孝順你，不給你買金镯子，你又幫過我們什麼？我們就為了給你買個金镯子,飯都別吃了嗎？」

 

宋沉：「當初我和小雪才結婚的時候，你催著生孩子，說一定給我們帶，我們生了，你說你年紀大了，帶不了，照顧不了小雪坐月子，我們沒有說你吧，你還怪上我們不應該去月子中心了，你要逼S我們嗎？」

 

宋沉說完，把電話掛了。

 

怒氣衝衝抬頭，看見我抱著小星星在他不遠處。

 

我倆都默契地沒有提他媽的事兒。

 

但我倆不提，不代表李晴不提。

 

她給宋沉告我的狀沒成功，還被宋沉說了一頓後，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是我慫恿她兒子跟她吵架的。

 

沒幾天，她趁著宋沉去上班後，再次來了我這裡，找我吵架。

 

她氣勢洶洶，「我兒子一個月一萬多，全部都給你了，我過生日，你卻連給我買個金镯子都買不起。」

 

我還沒來得及插嘴，她叭叭開始跟我算賬。

 

說小星星現在母乳，不需要買奶粉，一個月也就幾百塊尿不湿的錢，除掉三千房貸，至少也還有六千多。

 

怎麼說我手裡也應該存了五萬，五萬怎麼可能買不了一個金镯子。

 

又說，宋沉奶奶以前過生日，想要一個金镯子，她在宋爸的工資沒有全部交給她的情況下，她自己省吃儉用都給宋沉奶奶買了金镯子，怎麼到我這裡，她就沒了。

 

她叭叭了一堆，我聽明白了。

 

——就是她以前給她婆婆做過的事兒，我沒有依樣畫葫蘆地對她，她心裡不平衡。

 

我想著不讓宋沉為難。

 

畢竟，宋沉在我和他媽之間，基本都是站在我這邊的。

 

所以，我隻是淡然回了她一句，「怎麼，我和你兒子不需要吃喝，不需要開銷啊？」

 

結果，我一句話她炸毛了，「你在家帶孩子，需要什麼開銷？你都結婚了，還成天想著買化妝品買衣服是想幹嘛，勾引其他男人嗎？」

 

我：「！」

 

我說：「你嘴巴放幹淨點。」

 

她更怒了，「我怎麼嘴巴不幹淨了，難道不是嗎？你拿著我兒子的錢在家裡享清福，還想著出去勾引其他男人，我罵錯了嗎？像你這樣的賤人，在舊社會，都是要浸豬籠的！」

 

她罵不過癮，還把手指頭指到我額頭上來了。

 

這我肯定不忍她，朝著她的手指頭一巴掌扇了過去，罵道：「老妖婆，這麼清楚舊社會，是你被浸過豬籠嗎？」

 

不知是我扇她手的舉動，還是我反問她是不是被浸過豬籠的話，讓她破了大防。

 

她撲上來就要打我。

 

但她可能忘了，我並不是原來任由她婆婆欺負不反抗的她。

 

我在她撲過來後，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先發制人扇了她兩個耳光。

 

她被我兩巴掌給扇懵了。

 

繼而，坐在地上開始哭，又邊哭邊給宋沉打電話，「宋沉，你媳婦打我，你回不回來？你不回來管，我現在就從你家跳下去。」

 

宋沉回來後，她指著我控訴，「我不過是來看小星星，你媳婦就打我，她還是人嗎？」

 

但李晴不知道，小星星出生後，我們家裡裝了監控。

 

宋沉看完監控，試圖跟李晴講道理，「媽，你能不能不要鬧了……」

 

結果，宋沉隻說完這一句，李晴告狀不成，惱羞成怒，眼看著宋沉又站在我這邊了。

 

她從坐在地上哭，改為用頭撞牆，「宋沉，你娶了媳婦忘了娘就算了，你媳婦現在打我，你不但不管，還指責我，我不如S了算了。」

 

宋沉：「……」

 

宋沉：「……」

 

宋沉：「……」

 

宋沉眼疾手快抓住了撞牆的李晴，跟她說了一堆好話，軟話。

 

才把李晴給哄走了。

 

6

 

但也是從這次過後，宋沉對我態度開始變了。

 

他送李晴回去，送到第二天才回來。

 

不知道他爸媽跟他說了什麼，他回來後，揉著眉心指責我，「老婆，你何必一定要跟我媽吵呢？」

 

我：「？」

 

我道：「宋沉，你說清楚，什麼叫我一定要跟你媽吵架，我躲她都躲到不願意跟她見面了，是她一定要來我們這裡鬧事的！」

 

宋沉噎了一下。

 

但片刻，他又道：「老婆，你不覺得你太強勢了嗎？明明是隻要你跟我媽說兩句軟話就能解決的矛盾，你非要跟我媽嗆。」

 

我不這麼覺得。

 

我道：「宋沉，你別 PUA 我，你媽上門來找事，還有理了。你能說人話就說，說不來人話，你就閉嘴。」

 

三天後，宋爸也找上我，我才知道為何宋沉那次回去後，對我的態度變了。

 

因為宋沉送李晴回去後，李晴又在自己家裡上演了一次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割腕差點把自己割進醫院。

 

宋沉被他媽割腕的舉動嚇到了。

 

宋爸常年覺得家裡的矛盾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但這次，他也把宋沉給罵了一頓。

 

宋爸質問宋沉，是不是結個婚，要把家裡鬧得雞犬不寧，家破人亡才甘心。

 

宋家的那些親戚在知道李晴割腕後，也紛紛譴責宋沉。

 

說宋沉不孝順，是要逼S自己親媽。順帶還把我一起譴責了一頓，說我都跟宋沉結婚了，還沒點兒媳婦的覺悟，跟婆婆吵架，一點規矩都沒有。

 

李晴見宋爸和宋家的親戚都站在她那邊，腰杆立馬挺直了。要求我去給她道歉，並給她買個金手镯，這事兒才能算完。

 

我沒去道歉，也沒有給李晴買金手镯。

 

於是，宋爸帶著李晴來找我，給李晴找場子。

 

而宋沉在他爸也找上門來後，一句話都沒幫我說，默認了他爸的要求。

 

我看著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的宋沉，把我倆從校服到婚紗再到有小星星的路，都回憶了一遍。

 

然後，甩給了宋沉兩個字，離婚。

 

我想清楚了，今天我如果給李晴道歉了，明天，李晴就有更多的要求。

 

宋沉在我說了離婚後，不敢置信地看我，「老婆，就因為一個道歉，你要跟我離婚？」

 

我聽笑了，這隻是一個道歉的問題嗎？

 

我還沒跟宋沉掰扯，李晴在旁邊叫囂，「覃雪，我告訴你，你要離婚的話，小星星你別想帶走。」

 

我點頭，懶得再跟他們廢話，把小星星遞到宋沉手上後，出門去找工作了。並一連半個月都沒有回去，而是住在我朋友家。

 

半個月後，宋沉來跟我道歉，說保證他爸媽以後不會再來找我的麻煩。

 

李晴和宋爸也不要求我給李晴道歉了。

 

我十分清楚為什麼。

 

因為我不帶小星星後，宋沉要上班，李晴嫌一個人帶小星星太累，宋爸又是個甩手掌櫃，不可能幫忙，李晴這才灰溜溜地走了。

 

我那時看著小星星還小，最終沒跟宋沉離婚。

 

畢竟隻要李晴不來找事，宋沉是個合格的丈夫。

 

小星星出生後，他白天上班，晚上回來一起幫忙帶小星星，一句怨言都沒有。發了工資，也是第一時間全都轉給我。

 

再則，我自己在我媽離世後，飽嘗後媽的苦，不想小星星再經歷一次。

 

而且，就算我那時爭取到了小星星的撫養權，法院到時候能判下來的撫養費，也不夠我不上班就能養活小星星。

 

權衡之下，我回去繼續帶小星星了。

 

這次過後，李晴也確實如宋沉說得那樣，好幾年沒再明著來找我的麻煩。後面幾年，她暗戳戳的那些舉動，為了小星星，我都當沒看見。

 

這才換來了我和宋沉這幾年平靜的婚姻。

 

可如今，公公S了，宋沉卻想把他媽接過來繼續給我添堵。

 

他可真敢想。

 

事實證明，他不但敢想，還敢做。

 

在我倆為了他媽要來我們這邊住的事兒吵了一個星期的架後，他擅作主張，先把李晴給接來了我們這裡。

 

7

 

我下班回家，見到正在沙發上刷小視頻的李晴，氣不打一處來。

 

李晴見我回來，還開口就是抱怨，「覃雪，你怎麼這麼晚才下班？冰箱裡還什麼菜都沒有，我想做飯都沒有東西可做，你和宋沉兩個人不會一直都是靠外賣生活的吧。」

 

「難怪你要把小星星送寄宿學校，合著就是為了偷懶不給小星星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