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婆婆認為她年輕時吃過的苦，我都應該再吃一遍。

 

為此，她幾次三番找我的茬。

 

我索性跟她斷交了。

 

後來，公公S後，媽寶男老公一定要把他媽接過來跟我們一起住。

 

1

 

公公S後次月，婆婆說她一個人在家害怕。

 

想來跟我們同住。

 

老公宋沉來找我商量，「覃雪，我媽現在年紀大了，一個人在家確實也不方便，剛好我媽過來我們這邊，還能幫我們接送一下兒子上下學，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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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都沒想，拒絕了，「不需要，讓她別來沾我的邊。再說，你是不是忘了，兒子寄宿。」

 

宋沉面上有些不爽，「她怎麼說也是我媽，現在我爸走了，她一個人在家，我也放心不下啊。」

 

我沒什麼情緒地繼續拒絕，「你放心不下，可以直接住去你媽那裡。」

 

宋沉：「……」

 

宋沉大概是被我堅決的態度給氣著了。

 

有些憤怒再道：「覃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們這個家就這麼散了嗎？」

 

我抬頭看他，「你來跟我商量，讓你媽過來我們這邊，不就是抱著讓我們這個家散了的目的嗎？」

 

我反問他，「八年了，我跟你媽是個什麼情況，你心裡還不清楚嗎？」

 

宋沉：「……」

 

2

 

我跟婆婆李晴的恩怨，一籮筐講不完。

 

簡單說就是，她覺得她吃過的苦，我必須完完整整地也吃一遍。

 

不然，她心裡不平衡。

 

所以，我跟宋沉結婚後,婚前看著挺好的一慈祥小老太，成了令人退避三舍的潑婦，陰陽家。

 

當然，她也知道，一結婚就變臉，我可能直接翻臉就跟宋沉離婚了。

 

她用她和她婆婆鬥爭了幾十年的經驗總結得出，變臉得從生完孩子以後再開始。

 

也所以，我和宋沉結婚的次年，我生完我兒子小星星的第二天，那個在生孩子前，發誓賭咒一定會幫我們帶孩子的李晴撂挑子了。

 

她說她腰酸背痛頭發暈，醫院是一刻也不能再待了，火急火燎跑路了。

 

好像昨天從手術室出來的是她一樣。

 

我和宋沉一起傻眼了。

 

我倆在生孩子前，一個沒被婆媳關系毒打過，一個沒想到自己的親媽會撂挑子，是真的信了李晴會幫我們帶孩子的鬼話的。

 

根本沒規劃過請保姆,住月子中心之類的。

 

李晴走後，宋沉給她打電話問她是什麼意思？

 

她直接甩了宋沉一句，「是你倆生的孩子，關我什麼事兒？你還來安排上我了。」

 

好在那時，宋沉還在休假。

 

宋沉照顧我和小星星到出院前，不S心，再去跟他媽商量，讓他媽來照顧我坐月子的事兒。

 

但商量了個寂寞，李晴還是那句話，孩子不是她的，她沒那個義務。

 

還說，哪個女人不生孩子，別人家的媳婦生完孩子，就能一邊做家務，一邊帶孩子，憑什麼我不行？

 

宋沉沒說動李晴來照顧我坐月子。

 

而我媽在我上高中時離世了，我爸在我媽去世後，再婚了，基本不管我。

 

於是，我倆權衡之下，去了月子中心。

 

可就是我去了月子中心這件事兒，後來成了李晴心裡的一根刺。

 

用她的話就是，我這種人就是典型的沒吃過苦，需要吃點苦成長。結果,宋沉竟然慣著我，讓我沒吃到苦頭，安生地坐完了月子。

 

這跟她預想的不一樣。

 

在她的預想中，我應該在月子上就開始照顧我兒子的同時，還要把她兒子也給一起照顧了。

 

為此，她在我出了月子中心後，一次次來我這裡找事。

 

給我立規矩。

 

3

 

李晴第一次來我這裡找事，是在小星星出生兩個月的時候。

 

那時，因為李晴撂挑子，我隻能離職自己在家帶孩子。

 

我和宋沉結婚前，因為買房裝修，幾乎花完了我倆大部分的存款。加上去了一趟月子中心，和小星星的開銷。

 

我倆直接變成存款清零的狀態，每個月還有三千多的房貸。

 

宋沉看著我為難地說：「老婆，請保姆一個月至少得增加五千多的開銷，你現在的工資，一個月也就六千多，小星星又還小，我們都不放心給保姆帶。你犧牲兩年，等小星星上學了,再去上班，行不行？」

 

他：「老婆，你放心，你隻要照顧好小星星就行，其他都不用你操心。」

 

我跟宋沉是校園戀愛，從二十歲到二十七歲，一起走過七年，才結的婚。

 

我自以為自己很了解他。

 

所以，我看著剛出生不久的小星星，退讓了。

 

但這在李晴眼裡，就是我拿著她兒子的錢，在家裡享清福，她必須給我添點堵。

 

是以，她帶著宋沉家兩個姨媽，以看小星星為名，來了我們這裡後，跟個大爺似的往沙發上一坐，等著我伺候她和她家那兩個親戚。

 

她指揮我，「小雪，小星星這會兒睡著了，你剛好趁著小星星睡覺，趕緊給大姨她們做個中飯，大姨她們還沒有吃飯呢？」

 

她還順便點上菜了，提醒我，她家那兩個姐妹喜歡吃什麼，有什麼忌口。

 

我看著沙發上並排坐著的、李晴的兩個姐妹。

 

感嘆，果然是親姐妹，一個德行。

 

我一個人在家照看小星星，她們來了沒問過一句我忙不忙得過來，倒是先心安理得地指揮起我來了。

 

但是，不好意思，我沒那麼好欺負。

 

我媽離世後，我後媽教會了我一個道理，你越好欺負，別人越逮著你欺負。

 

所以，我不但沒去，還反手開始指揮李晴。

 

我道：「媽，你們也沒有吃飯嗎？那你們來得剛剛好，我也還沒有吃，你去做吧，順便把我的一起做了。」

 

李晴理所當然，「我們是客人，哪有客人做飯的道理。」

 

我白了她一眼，「客人嗎？我今天沒邀請任何人來我家做客。」

 

李晴應該是沒想到一直都挺好說話的我，突然不但不好說話了，還跟她對著幹起來了，一時有些懵。

 

畢竟，在她撂挑子前，我一直都是個三好媳婦，過年過節給她送禮，人前永遠誇她幾句。

 

我和宋沉買的房離她家就七個公交站的距離，她有個三病兩痛，即使大半夜，我和宋沉都會一起過去看她。

 

連我懷孕時，有一次，她急性腸胃炎，宋沉出差去了，我一個孕婦，和公公一起在醫院為她忙前忙後。

 

更甚,她撂挑子後，也一直都是宋沉去跟她談，我沒有跟她說過任何難聽的話。

 

所以，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尖聲再道：「我們作為長輩，過來關心你，你這是什麼態度？」

 

我問：「你關心我什麼了？關心我一個剛剖腹產不久，自己還要帶孩子的人，為什麼不主動去給你做飯嗎？你也好意思。」

 

李晴：「……」

 

李晴被我懟了，又有她家兩個姐妹在場，面上掛不住，愣了片刻後，給宋沉打電話。

 

開著免提質問宋沉，「你媳婦是什麼意思，我和你大姨三姨好心來你家裡看她和小星星，她不但不招呼我們，還給我們擺臉色，罵我，有她這麼做兒媳婦的嗎？」

 

宋沉那時候對他媽撂挑子這件事兒也有火。

 

比李晴火氣更大，「媽，你不幫忙帶孫子，我們沒有意見，但是，你別上門去無理取鬧，行嗎？」

 

李晴被宋沉說了幾句後，面子更掛不住了，開始哭哭啼啼，「宋沉，我養你這麼多年，就因為我身體不好沒有幫你帶孩子，你就這麼跟我說話的，你還是個人嗎？」

 

李晴這一哭，她家那兩個姐妹也覺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跟著她一起在電話裡聲討宋沉。

 

他大姨道：「宋沉，做人要有良心的，你媽好心過來看你媳婦，你媳婦這個態度就算了，你也這個態度，是為人子該有的樣子嗎？」

 

他三姨道：「你媽那些年為了你吃了多少苦，你現在翅膀硬了，這麼跟你媽說話的。」

 

最終是還在上班的宋沉請假回來，把李晴和她家兩個姐妹給請出去的。

 

4

 

李晴第一次試圖在我這裡立規矩沒立成，還被她兒子請回去後，氣不過。

 

恰好，那時快要過年了。

 

她趁著過年，打算再給我立一次規矩。

 

對，雖然李晴來我們這裡鬧了一次。

 

但那年，我和宋沉一起去她家過年了。

 

因為我跟我後媽關系真的不好，當初我考上大學，我後媽認為沒必要浪費那個冤枉錢繼續供我讀書，便撺掇我爸讓我去打工，我直接跟她打了一架。再後來，她兒子出生，我爸也開始偏向我後媽，讓我賺的錢都上交養弟弟。

 

所以，我畢業後，基本就不怎麼跟家裡來往了。

 

加上宋沉說，小星星出生的第一年，如果我們不回去過年，到時候親戚們會說闲話。

 

他道：「老婆，我媽年紀大了，上次的事兒，你就當她更年期發作，別跟她計較了。大過年的，我們不回去，到時候好說不好聽。你就當給我個面子，好不好？」

 

我看在宋沉的面子上，帶著小星星跟他回去了。

 

回去的第一天，李晴便開始了給我立規矩之路。

 

我們是年二十八回去的，但李晴和公公什麼年貨都沒買。

 

在我和宋沉到了她家後，李晴跟我道：「小雪，我這段時間忙，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沒買年貨。你回來得剛好，我們一起去買年貨。」

 

不過，她沒成功。

 

這提議直接被宋沉給駁回去了，「小雪帶著孩子，怎麼跟你一起去。」

 

宋沉陪著她一起去了。

 

回來後，李晴對著我陰陽怪氣，「我兒子對你真好，這麼偏心你。」

 

我反問她，「怎麼，爸對你不好，不偏心你嗎？」

 

李晴氣得給了我幾個大白眼，我後來才知道公公對她真沒那麼好，家裡的事基本都不管。她以前跟她婆婆有矛盾，公公基本都站在她婆婆那邊。

 

但大過年的，我不想吵架，也就沒跟李晴為了幾個大白眼吵架。

 

奈何李晴不罷休，第二天，她邀請了她家那群親戚來她家打麻將。

 

然後，她把宋沉喊上桌陪她們打麻將後，給我分配任務，「小雪，小星星我幫你看著，你去做飯吧。宋沉說你做飯做得特別好吃，親戚們都還沒有嘗過你的手藝呢。」

 

「剛好我最近腰痛，做飯時連彎腰都難受。」

 

我抽著嘴角看了眼她家一屋子的親戚，再看看她得意的神色。

 

懶得跟她正面剛，而是走到客廳，拍了拍正在打麻將的宋沉，「你媽說她腰痛，做不了飯，我幫你打牌，你去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