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潮熱的呼吸噴灑皮膚上，體溫也隨之不斷攀升。

發狠的力道撞得我氣息紊亂。

 

柔和的月光照在我的肩膀，淚水在我眼角泛濫，模糊了我的視線。

 

燈光暈染成一片片光斑，搖曳成絢爛的光暈。

 

又跟隨凌亂的心跳節奏，頃刻間，在眼前炸裂成無數璀璨的光點。

 

他低頭俯在我耳邊，氣息灼熱，聲線慵懶地問我。

 

「還行嗎？」

 

我SS咬著唇，喘息著開口：「湊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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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樾輕笑一聲，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我全身早已沒了力氣，雙臂綿軟，攀上他的肩膀。

 

「蘇然，你之前給我的那 100 塊，補得我流鼻血，所以……再試一次。」

 

他說著，踩著滿地被撕碎的衣料，抱著我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

 

那時候沈樾說我，全身都軟的，除了嘴硬。

 

我也不懂為什麼，我在他面前總是S要面子。

 

因為S要面子，所以不想讓他看見我狼狽的樣子。ŧū́ⁱ

 

然而十年前的我，就是在最狼狽的時候。

 

這時候一無所有的我，想在娛樂圈扎穩腳跟，沒有什麼尊嚴。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爸和我媽就離婚了。

 

我爸組建了新的家庭，在妻子的幫助下事業風生水起，很快就將我和我媽忘在腦後。

 

我媽常說，我爸從不回來看我，是因為我還不夠好。

 

她花光所有的積蓄培養我，對我的要求幾近苛刻，如果我沒有在學校考試和舞蹈比賽中拿到第一名，她就會一邊自殘，一邊哭著告訴我說爸爸再也不會回家看我們了。

 

而我跪著抱住她，看著滴落在我手背上的鮮血，全身顫抖著向她認錯。

 

我用哭啞的聲音告訴她，我一定會讓爸爸看見我。

 

長大後，我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多年，一點點從底層爬上來，終於在電影節上拿到了最佳女主角的獎項。

 

可我爸還是沒多看我一眼。

 

直到我見到了蘇筱筱，我那個同父異母，被我爸寵成小公主的妹妹。

 

我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會有結果的。

 

我爸是多久注意我的呢？

 

大概是我被沈家選中嫁給沈樾的時候。

 

消失了多年的爸爸又出現在我的生活中，說要彌補這些年的虧欠。

 

哪有什麼虧欠，他有了新的家庭，早就忘了我了。

 

我在他眼裡，不過是生意場上的利益罷了。

 

那時候，我隻要不順著他，他就用我媽威脅我。

 

在嫁給沈樾之前，我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

 

我意識到自己的人生隻不過是個笑話。

 

我拼盡全力成了一個笑話，隻是從一無所有又到一無所有。

 

恨意在心底不斷滋長，我開始厭惡這個世界。

 

我突然也想讓他們嘗嘗一無所有的滋味。

 

我答應了嫁給沈樾。

 

沈樾討厭我，我也不打算討好他。

 

我以為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徹底得罪他，和他離婚。

 

最好整個蘇家都會遭受到他的報復。

 

我利用和沈樾的這層關系得到了我爸信任，我幫著他的公司賺了不少錢。

 

他越來越相信我，也越來越貪心，完全沒有察覺到我從沈樾那裡拿到的商業機密不過是為他精心準備的陷阱。

 

很快，他就債臺高築，他那苦心經營半輩子的公司撐不住了。

 

他的妻子不願意和他共同承擔債務，和他離了婚。

 

不過三年，他就失去了一切。

 

我爸被我逼瘋了，深夜裡跑到我媽病房裡給我打電話。

 

他惡狠狠地威脅我：「蘇然，你不聽我的話，我就要了你媽的命。」

 

夜風吹動紗簾，我望著天邊那輪清冷的月，冷冷開口。

 

「隨便你。」

 

掛掉電話，我站在窗邊看了很久的月亮才回到房間。

 

夜色靜謐，我借透進來的月光看著沈樾。

 

聽著他綿長的呼吸，躁動不安的思緒緩緩沉沒在夜色中，心髒像是被浸在湖水中，終於尋得片刻安寧。

 

我怎麼都沒想到，我和沈樾之間的婚姻維持了八年。

 

到了最後，我和蘇家斷了，也沒和他斷。

 

我往沈樾的懷裡靠了靠。

 

他下意識摟住我，下巴抵在我的額頭，聲音慵懶含糊。

 

「怎麼還沒睡，身上也這麼冷……」

 

我仰起臉，凝視著他那雙迷蒙的眼，輕聲說。

 

「沈樾，我們離婚吧。」

 

7

 

有人在我身後叫著沈樾的名字，將我思緒猛地拽回現實。

 

我沒時間搭理他們，隻是不斷尋找著沈樾的身影。

 

眼前的光線由明轉暗，在走廊拐角的位置，我終於看見了那個熟悉的單薄身影——

 

從男廁出來了……

 

沈樾緊抿著唇，臉色難看至極。

 

我突然停住了腳步，不敢再動。

 

多年的經驗告訴，這時候誰惹他，誰倒霉。

 

反正我是不會往槍口上撞的。

 

下一秒，他身後追出了一個急頭白臉的年輕男人，罵道。

 

「你這女的怎麼回事，這麼不要臉進男廁所！」

 

沈樾轉過身，冷冷盯著他。

 

我能被導演從那萬人試鏡中一眼相中，選為電影女主，自然長了一副好看的皮囊。

 

男人在他轉過身後，神色微愣過後，眉眼笑開。

 

「妹妹，這麼喜歡看哥哥，不如和哥哥開個房看個夠。」

 

沈樾笑了，語氣嘲諷：「看什麼？看你的那玩意兒？我又不是醫生，治不了陽痿。

 

「真羨慕你不會自卑，和針眼差不多大的玩意兒，還敢到處拿給人看，割下來喂倉鼠都不夠。

 

「你要是投胎到清朝，用不著挨一刀就能進宮當差了。」

 

我傻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攻擊性這麼強的話，是從我嘴裡說出來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低聲喃喃：「幻覺，幻覺，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男人被戳中了痛處，差點氣得背過了氣，不過面前不過是個身材纖瘦的女人，讓他緊攥著的拳頭找到了能夠出氣的地方。

 

在那之前，我快步走了過去，擋在了兩人之間。

 

沈樾身材高大，比那人高出了一個頭。

 

冷冷垂眼看人的時候，帶著十足的壓迫感。

 

「滾。」

 

我學著沈樾的語氣說道。

 

猥瑣男瞬間就慫了，叫罵著跑開了。

 

我微微停頓了一下，轉身看向沈樾。

 

沈樾也挑眉看向我。

 

「我的自由搏擊都白學了，你覺得我打不過這貨？」

 

「你用我的身子打架……不太好……」

 

「你沒出名的時候，偶像包袱就那麼重？」

 

「話真多，不是讓你少說話嗎。」

 

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林池開著車，我和沈樾坐在後座。

 

林池神色沉著，卻時不時透過車內後視鏡看過來。

 

前世，我第一次和他見面的時候，他當時好像也是這麼難以置信，就差對著我來一句，你還是沈總帶回家的第一個女人。

 

沈樾抬起眼，兩人的視線在鏡中對上了。

 

「偷偷看什麼，你暗戀蘇然啊？」

 

林池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驟然收緊，「蘇然……是誰啊？」

 

沈樾反應過來，咬了咬牙：「蘇然是我。」

 

林池聲音都在不自覺地發顫：「你……不是沈總的女朋友嗎？」

 

「是嗎？」沈樾偏過頭看向我，問道，「我現在和你到底是什麼關系？」

 

我想了好久，說道：「想分也分不開的關系。」

 

沈樾笑了，又看向林池：「你們沈總說，我最新拍的那部他投了，誰敢換我的角色他就弄S誰。」

 

林池的神色肉眼可見地慌張了起來，視線轉而看向我。

 

「沈總……說了嗎？」

 

我緊抿著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樾今天攪了我的事，這是他應該賠償我的。」沈樾略帶挑釁意味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沈總，有意見嗎？」

 

我都有些結巴了：「啊？沒……沒有……」

 

沈樾唇角微彎：「既然你們沈總都沒有意見，那你明天趕緊去辦這件事。」

 

林池愣了下，隻能應道：「好的。」

 

下車的時候，林池還是沒忍住拉住了我，一臉擔憂地問道。

 

「沈總，您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落她手裡了？」

 

「沒……沒有……」

 

「可我從來沒見過你對誰這麼言聽計從，就算是對待沈家的那些長輩，您也不是這個態度啊。」

 

我被他問得頭痛，隻能應付道。

 

「說不定……我就喜歡這樣的呢？」

 

林池如同恍然大悟一般。

 

「我真沒想到，原來沈總您喜歡性格這麼強勢的類型，不管怎樣，沈總你高興就好。」

 

我看著林池臉上一副不理解、但尊重的表情，頭更痛了。

 

我抬手，動作僵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記著，以後無論蘇然說什麼你都聽，她的話就相當於我的話。」

 

「那您和蘇小姐意見不一致的時候，我聽誰的？」

 

「聽……她的吧。」

 

林池神色古怪，鄭重地朝我點了點頭。

 

我轉身離開的時候，好像聽見他嘟囔了聲，戀愛腦。

 

我走進了別墅，從樓上臥室的櫃子裡翻出了一床薄被。

 

正準備下樓睡沙發的時候，沈樾從身後叫住了我。

 

「我身高腿長的，睡沙發很憋屈。」

 

我抱著被子轉過身，盯著他。

 

「你現在瘦，那你去睡沙發。」

 

他失笑道：「這裡是我家，我憑什麼要睡沙發？」

 

我逐漸失去耐心：「那你想怎麼樣？」

 

他淡淡道：「你不是說我們現在是分不開的關系，睡不睡沙發又有什麼區別？」

 

我想了想，覺得他說也有道理。

 

我將手裡的被子扔在床上，簡單洗漱過後，爬上床睡覺。

 

沈樾關了燈，也在床的另一側躺下。

 

眼前一片漆黑，屋內靜得落針可聞。

 

「沈樾，我今天才發現，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沒碰我。」

 

「我是那麼隨便的人嗎？」沈樾不緊不慢地開口，「你知道那天我有多累嗎？你上了我的車，大喊大叫地讓我帶你走，又不說帶你去哪，我隻能把你帶回了家，讓你睡沙發也不睡，老是要往我床上跑，我不開門，你就一直敲，折騰我一夜。」

 

「那我的衣服……」

 

「我開門的時候你自己就脫光了，所以我扔了件襯衫給你。」他翻了個身，看向我，「蘇然，你簡直隨便得讓我害怕。」

 

「無論怎麼樣，我還是要謝謝你，如果你沒把我帶回家，我那天說不定會遭遇很可怕的事。」我面紅耳赤地盯著他，還是沒忍住懟他：「你能把一個陌生女人帶回家，也挺隨便的。」

 

「那不是我第一次見你。」

 

「我們以前見過嗎？」

 

沈樾笑了下：「你就這句話和我搭訕嗎？老套S了。」

 

「……」

 

時間又過了好一會兒，我以為他已經睡著了的時候，他突然叫了我。

 

「蘇然。」

 

「嗯？」

 

「不要在睡覺的時候亂摸我的身子，不道德。」

 

「……」

 

8

 

我和沈樾度過了一段詭異、卻安寧的日子。

 

我幾乎推掉了所有工作，他也待在家裡辦公。

 

他處理公事的時候，我無事可做，開始做飯和養花。

 

沈樾說他真是命好，前世隻吃過三次我做的飯，重生後竟然能吃到吐。

 

林池來送公司文件的時候。

 

沈樾盤腿坐在地上玩遊戲，我穿著圍裙從廚房裡走出來。

 

林池眼裡還是難掩震驚，但還是很快就適應，他不敢多問，送完東西就快步離開了。

 

不愧是總助，心理素質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