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回事?自己的朋友你不幫忙,你還來氣她的家人,你還是人嗎?」
「?」
我狐疑地看了一眼眼前的醫生。胸牌上寫著劉圭友醫生。奇怪,他怎麼會知道我和馮秋子的事情?
而且這張臉好生眼熟。一副衣冠禽獸的樣子,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他。
這時,劉醫生又開口了。
「我知道你,你就是展新月吧?
「之前在學校裡還是什麼,慈善社社長吧,結果心這麼冷漠。
「看樣子你加入這種社團幫扶他人,隻是想給自己就要謀圖名利,沒有真的想做好事吧。」
我眉頭一皺。而馮秋子的家人卻集體滿意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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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什麼意思?輪到你來批判我?」
「不是嗎?紅星慈善社社長,這些年你去幫什麼紅星敬老院,又去幫兒童福利院。說來說去,不過就是為了在你的簡歷上多添一點含金量而已。」
他說到這些以後,我終於想起來了。
這些東西非常私密,他如何知道?除非是我身邊的朋友告訴了他。
另外我對他的印象,是上輩子在我被拐賣中轉的時候,在中轉站的屋子裡看見了他。
雖然隻是匆匆一瞥,但因為那時我太過驚恐,因此所有出現的人都被我牢牢地刻進了腦海裡,以至於帶到了這一世。
看樣子他和馮秋子的關系匪淺,甚至很有可能他就是馮秋子真正的約會對象。
就在我還在做頭腦風暴的時候,旁邊的一個病人家屬突然暴跳起來。
「什麼?你是紅星慈善社的?就你這樣還配做什麼慈善?」
「對呀,現在年輕人就是太功利,都是精致的利己主義,我就說哪有幾個是真的好心做奉獻的。」
「哎呀,就是說,做慈善不出點錢,怎麼能中飽私囊?被慈善幫忙的人才是傻子,說來說去還是老百姓最苦。」
在他們七嘴八舌的時候,又有一個大嬸突然提高了聲音,衝到我面前來。
「就你還去幫紅星敬老院?」她憤怒地把我狠狠一推。
「你滾,我爸媽不需要你這種人幫忙。我們隻要正常人!」
一片混亂聲中,我轉過頭,和那個醫生對視了一眼。
他的眼裡似乎還有一種得逞的冷笑。
我並不多說,也隻是輕輕一笑,隨後走著走著,突然間勾了他一腳。
劉醫生頓時摔倒在地。大家一陣驚呼,正要把他扶起來,卻被我按住了。
「等等,這是什麼?」
5
眾目睽睽之下,他的腳踝處褲子被我掀開,露出一個奇怪的紋身。
那是一個丘比特的形狀,劍端還放著兩個字母。
圍觀群眾不明所以,可馮秋子的家人卻變了臉色。
「明白了吧?」我冷笑兩聲,突然走到床前,硬是把馮秋子蜷縮起來的腳給掰直了。
隻見她的腳脖子上也同樣刻了個一模一樣的紋身。
馮秋子的家人臉色有點變了。
「那又怎麼樣,難道不可以Ťṻ₌交男女朋友嗎?」
「沒說不可以,但你們就沒懷疑過他是否看見了全程嗎?
「你們女兒說過七點半要約會的,剛才警察同志也說了,她是七點半的時候被小混混拖走的。
「說難聽點,你們女兒被抓走的時候,她的男朋友就在旁邊看著,但是不敢出手,看著她被拖走,看著她上天臺,看著她被他欺負,最後報警的還是別人。
「我說,你們要是還覺得他沒一點問題,覺得我是壞蛋,那我也無話可說。」
劉醫生頓時一臉煞白,剛想說沒有。我卻直接開啟了奪命三連問。
「你和她約的是幾點?
「她求救聲喊那麼大聲,你有沒有聽見?
「巷子裡幾乎沒人,你會沒有看見?」
不等我說完,馮秋子的父親立馬怒目圓睜,衝上去一把拽住了他的領子。
「你個畜生,你約我女兒出來,你居然敢這樣!」
「我真的,我真的沒有聽見!」劉醫生還在絕望地掙扎,可馮秋子父親下一秒就給了他一耳光。
「混蛋!聽見了你還不救,真是瞎了狗眼我女兒才會看上你。」
劉醫生頓時一臉頹喪,軟趴趴地坐了下來。
此時,整個病房這片已經鬧成了一鍋粥。之前那個還揪我領子的大姨又開始看熱鬧不嫌事大,在旁邊幸災樂禍。
「還以為你是什麼多正義的人士呢,原來自己女朋友是被你害的呀,就是沒見過這麼慫的男人,但凡是個路人都得去拔刀相助一下啊,更別說是自己女朋友。」
所有人又開始大聲嚷嚷,紛Ṱū́⁸紛聲討著劉醫生。
看著他們滑稽的樣子,我笑而不語。
總有人喜歡當盲目的衛士,別人隨便的一句話就可以被吊著走,然後隨意攻擊無辜的人。
這些無形的劊子手,遲早會遭報應的。
就在這時,醫院領導來了。
得知事情前因後果後,他的臉色開始變得凝重。
「你是說你昨天晚上出去了?可昨天晚上應該是你值班啊。」
劉醫生的開始肉眼可見變得慌張。
「我……我換班了。」
領導的臉色沉得可以滴下水,SS揪住他的領子。
「換班,你知不知道我們醫院現在的情況?
「你找的代班醫生他隻是一個新手,你怎麼敢讓他去做手術?這次還好沒出問題,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
那個阿姨一聽,頓時又起哄起來。
「哎呀,更不是人了。為了跟女朋友約會,不顧患者的安全,隨便讓別人做手術,這是什麼人呀?誰家的人這麼倒霉。」
可是聽到那個人名字後,大姨一愣。
「那不就是我侄兒嗎?」
她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侄兒,頓時變了臉色,衝上去對著劉醫生就是大哭大罵。終於體會了一次回旋鏢扎在自己心上的感覺。
看著眼前荒謬的場景,我翻了個白眼。
對我來說這些還隻是一些復仇小菜,真正的還沒來呢。
6
過了些日子,馮秋子出院了。和她出院消息一同被傳播的,還有她和醫生談戀愛的消息。
這消息不用說,就是我傳播的,我知道那個醫生在我們實習的時候可是男神級別的存在,幾乎很多女孩都喜歡他。
可惜當時,醫生一直以自己有人了為由,推卻了許多人的示好。
而這次一來,當所有人得知那個身邊人竟然就是一直裝聾作啞的馮秋子時,所有人都炸毛了。
她回來上學的第一天,學姐就走到她面前,用嘲弄的語氣說道。
「原來就是你吊著劉醫生啊。之前還裝什麼純情少女,原來也不過就是偷偷暗地裡發騷的小姐姐一枚呀。」
聽到這些,馮秋子又開始難過地低頭。
「你們之前造謠我,現在又說我勾引醫生,你們為什麼要逼我呢。」
「我們可沒逼你,我們就是看笑話。還以為醫生對你多好呢。結果人家看到你就跑了,一點都沒有保護的想法。」
「哎呀,有些人隻是想找個床伴,結果另一個人呢卻上趕著以為是他的什麼人。這麼大的笑話,我不看誰看。」
學姐們說完哈哈大笑,四散而去,留下馮秋子在痛苦地抽泣。
這時她抬頭,又看見了我。
我冷冷地避開了對視。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張臉皮底下包含的是怎樣的蛇蠍心腸。
上輩子我就是同情她,同情到把自己給搭了進去,同情到我被她騙到了偏遠山ṱų₎區,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日日N待。
同情到自己被鐵鏈鎖著,被智障男人反復侵犯,給他一窩一窩地生孩子,甚至到S都沒有再聞到新鮮的空氣一口。
那渾濁充滿血汙的小屋,永遠是我噩夢般的記憶。
我又一次提醒自己,同情馮秋子,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
想到這裡,我又想到了自己的下一步計劃。我可沒有工夫和她們吵這些小兒科的架。
剛離開教室,我便找到了已經做了私家偵探的好友老鬼。
我要他幫我查清楚那個劉醫生和那一幫山區的人到底是什麼關系。
「就這?那你也太小瞧我們偵探了,這點事情算啥呢?」
第二天,老鬼不費吹灰之力就查了出來。
那幫刁漢,其實就是醫生的一些遠房親戚。說難聽點,醫生就是充當了中轉站的作用,給他那些石頭比女人還多的爛老家不斷送女人過去。
想到這裡,我又開始一陣反胃。
7
聽完老鬼的講述,我又把他拉住。
「你除了接偵破的工作,你接演戲嗎?」
「怎麼,你想讓我去扮演啥?」他倒是一眼看穿了我的想法。
「你去演個獻媚的家伙怎麼樣?我需要你配合我一起搞個仙人跳。」
老鬼的臉上露出一絲感興趣卻又強裝鄙夷的表情。
「說說怎麼個事?」
當晚,我就帶著他一起來到了石頭村。
剛到這個地方,我又感到了一陣膽戰心驚。
前世來到這裡,也是我最後一次呼吸到新鮮空氣,此後我就被隔絕在血屋裡,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我聽他們說,這裡捆綁的不止一個女人,因為光棍不止一個,我隻是其中一個人的,花了 5000 塊錢買下來的。
起初我也不願意聽話,一不聽話就挨打,用鞭子或者水壺抄起家伙就往我身上砸。
他們說我是他們花了錢的,不好好表現就要被打。我也從此徹底感受到了什麼叫絕望。
我曾經試圖敲房屋的牆壁,向隔壁的女生求救,可對方什麼都沒有回應。
直到有一次送飯的女人發現了我。不知是不是看我實在可憐,居然低聲提醒道。
「別敲了,那個人已經被放棄了,很快就S了。她也聽不見你的這些聲音,就算聽見了,她也沒法回你。
「她的身體已經嚴重虛脫,沒有拯救的價值了。現在都沒有人去看她。」
最後,女人又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我不要再鬧事兒,不然可能連命都會沒有。
「想什麼呢?」老鬼突然間拱了我一下。我的思緒從恍惚中清醒過來。
「沒什麼,一會兒記得你的表演。」
「這個你放心。」
他又帶著我,手裡拎著一大堆果品禮盒,慢慢晃到了前面去。
村子裡石頭遍布。七彎八拐,我們終於找到了劉醫生的遠親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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