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仙兵S傷慘重，如果不是我們及時趕到，君臨城恐撐不過半月。

玄胤急需戰功來鞏固地位，所以一來便要出門迎敵。

 

第一戰至關重要，出戰的人選是重中之重。

 

點到我時，他猶豫片刻，還是選中我。

 

有老兵出來勸阻：

 

「她一個小姑娘，就別瞎摻和了，打仗可不是過家家。」

 

「她去送命不要緊，萬一被魔族鑽了空子，會害S大家。」

 

「之前千刃城就發生過這樣的慘劇，一位女仙初次上陣，嚇破膽後，被魔所惑，最終導致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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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覺得我是來混功績的，這樣的先例不在少數。

 

十分看不起我。

 

我笑著問他：「你是擔心我經驗不足延誤戰機，還是瞧不起我是女仙？」

 

他譏诮地勾了勾嘴唇，毫不掩飾輕蔑：

 

「神魔戰場，向來是男人的天下，你要是想混點戰功，就在後方幫忙煉丹制藥吧！」

 

我也沒跟他廢話，問：

 

「那要不要比一比？」

 

「怎麼比？」他毫不在意地問。

 

我指了指城下：「待會兒上陣，看誰拿下的人頭多！」

 

「若是你贏了，我給你當三百年僕役。」

 

「我贏了，你就跪下喊我三聲姑奶奶！」

 

他得意大笑：「人不大，口氣卻不小……好，一言為定！」

 

聽到我二人打賭，其他人也跟著興奮地起哄。

 

「老熊，換個賭注，你贏了，讓她給你當媳婦！」

 

此話一出，玄胤的目光陡然冷下來，掃一眼多嘴的仙兵，又看向老熊。

 

老熊慌忙搖頭：

 

「不行不行，我已經有心上人了，等擊退魔軍，就回去娶她！」

 

玄胤的目光才重新恢復溫和。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點兵。

 

等眾將士集結完畢，

 

便一聲令下，命人敲響戰鼓。

 

仙門大開，我率領一隊人馬衝將出去，

 

我雖是第一次上戰場，卻絲毫沒有怯意。

 

反而感到熱血沸騰，戰意盎然。

 

S敵時，腦海裡浮現很多前世的情形。

 

8

 

前世我是聞名仙界的廢物。

 

天後極力反對玄胤娶我，不斷引薦家世背景強大的仙子給玄胤。

 

玄胤卻「鐵了心」娶我。

 

不是他有多愛我，而是因為兩個緣故。

 

一來我的美貌冠絕四海八荒，無人能比。

 

二來我擁有獨步天下的煉丹術。

 

他無論想提升實力，還是打仗，都離不開我的丹藥。

 

可偏偏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廢物，配不上他，不斷地貶低我欺凌我。

 

每次我跟他訴苦，他隻會輕飄飄地說：

 

「人家也沒說錯，你的修為就是很差！」

 

「天宮低等仙婢，都能輕易打贏你。」

 

「你應該要認清自己。」

 

「除我之外，誰會真心對你？」

 

可他對我真心嗎？

 

沒有，他放任愛慕他的人欺凌我貶低我。

 

他想讓我成為一座孤島，隻能依附他生存。

 

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仙界以強者為尊，沒有實力，沒有強大的庇護，就會變成任人宰割的魚肉。

 

絕世容顏，的確可以招來無數愛慕的眼睛。

 

可其中有幾分真心。

 

不過是垂涎美色的俗物。

 

在同樣庸俗的人中，玄胤已經是我的最好選擇。

 

他是太子，將來還會成為天帝，沒人敢染指他的女人。

 

我無數次後悔沒有搶到修煉天賦。

 

而這一世，我終於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再不必仰人鼻息。

 

帶著一腔怨憤，我S紅了眼。

 

變強，變得更強，強到無人再敢輕視我，欺負我！

 

9

 

鳴金時，我身邊已成屍山血海。

 

眼前還有為數不多的魔軍，皆用驚恐的目光看著我，瑟瑟發抖。

 

好似我比魔還可怕。

 

我擰眉，問：「S，還是降？」

 

他們立刻丟掉武器，束手就擒。

 

回城後，見到受傷的老熊，他臉色有點蒼白，二話不說跪在我面前：

 

「姑奶奶，姑奶奶，姑奶奶！」

 

喊得一聲比一聲大。

 

沒人嘲笑他，都用無比敬畏的目光看著我。

 

我笑問：「怎麼？打了勝仗，好像大家都不太開心？」

 

我抬手扶起老熊：

 

「打賭不過玩笑而已，同袍之間，當互相尊重！」

 

「戰場上，還分什麼男女，能打仗就是好戰士。」

 

老熊尷尬地摸摸腦袋，憨笑道：

 

「是我有眼無珠，亂說話，您千萬別放在心上。」

 

「我以後再不敢瞧不起女仙！」

 

「仙子知不知道，你單S了多少魔軍？」

 

我搖頭：「沒數過！」

 

這時我手下的仙兵弱弱道：

 

「已經清點完畢，一萬二千三百個！」

 

我也沒經驗，問：「這算多還是少？」

 

老熊都快哭了：「我在神魔戰場混跡兩千年，S過的魔軍總數也沒上一萬！」

 

「魔很難S的，您跟切菜似的，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連我們自己人都不敢近身，就怕你S紅了眼，敵我不分。」

 

我手下那些人忙點頭，俱是驚魂未定的樣子。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頭，道：「對不住啊，第一次S敵，沒經驗！」

 

我這話可把一眾將士給說無語了。

 

「這還叫沒經驗啊，那您有經驗得多恐怖啊？」

 

「魔尊見了您都得喊姑奶奶了！」

 

老熊慫慫的語氣一出口，哄堂大笑，氣氛倒是輕松許多。

 

我也忍俊不禁。

 

經此一戰，無人再敢輕視我。

 

戰場瞬息萬變，魔軍很快卷土重來。

 

我方也不甘示弱，連戰七場後，S到千刃城。

 

魔軍似乎也準備在千刃城與我們決戰。

 

派出三位名震三界的魔將——紅魔，魘魔和巨魔。

 

而我方最頂尖的戰力是我和玄胤，並不佔優。

 

玄胤派人回天宮求援，卻遲遲得不到回音。

 

隻有我知道是什麼緣故。

 

10

 

上輩子玄胤也在危急時向天帝求助。

 

可覬覦他太子之位的幾個兄弟聯手，攔截了信報，

 

並引導天帝去了太虛境，隔絕了外界音訊。

 

是我冒著生命危險，溜進太虛境，找到天帝求援。

 

可這次，沒有我在後方，隻顧跟其他男仙談情說愛的紫央，會幫他嗎？

 

玄胤應該慶幸的是，這次，我雖不在後方，卻陪他到了戰場。

 

不然在爛柯城，就已經面臨生S之戰了。

 

也是紫央差點兒隕落的一戰。

 

因為我的努力和實力，我方連戰連捷，才能抵達千刃城。

 

千刃城的防御力比爛柯城強百倍，才能拖延到現在。

 

若非魔軍同時派出三位魔將，或許我們的勝利還將繼續。

 

「怎麼還沒有消息！」等了五日的玄胤，躁動不安。

 

魔軍不講規矩，白天叫陣，晚上偷襲，我軍備受其擾。

 

城內將士人心惶惶，再這樣下去，士氣會大大削弱。

 

經過這麼多場戰役，我對戰爭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有時，士氣比實力更珍貴。

 

「殿下，不能再耗下去了，讓我領兵出城吧！」

 

我主動請戰。

 

玄胤猶豫不決：「再等等，對方三位魔將皆不可小覷，沒有援軍，我們恐怕不是敵手。」

 

「再耗下去，情況隻會更糟，這裡距離魔界很近，靈氣不足，魔氣強盛。」

 

「時間越長，對我方越不利！」

 

傷兵服用丹藥，恢復得都很緩慢。

 

沒受傷的，也漸漸萎靡不振。

 

這樣下去，戰鬥力遭到嚴重削弱，兩萬仙兵兇多吉少。

 

必須早做決斷。

 

「殿下若是信得過我，將這裡交給我，您親自回天宮求援。」

 

玄胤不解地看著我：「什麼意思？」

 

「這麼多天音訊全無，殿下覺得是什麼緣故？」我反問。

 

玄胤並不是真傻，隻是舉棋不定：「可這裡……」

 

「有我。」我語氣前所未有的堅定。

 

玄胤看著我的眼神，有感動也有擔憂，還有一絲我不懂的掙扎。

 

「青禾，謝謝！」

 

玄胤一走，魔軍滋擾越來越頻繁。

 

將士們更加躁動不安。

 

三日後，玄胤未按照約定歸來。

 

我知道，真的不能再拖延下去，千刃城會成為我和兩萬將士的葬身地。

 

我將這幾日不眠不休煉出的丹藥分發下去。

 

這丹藥是我的獨門配方，

 

不僅療傷效果好，還能快速補充靈力。

 

有傷兵服下之後，驚嘆道：

 

「這是什麼品級的靈丹，效果真神，立竿見影！」

 

其他人聽說以後，紛紛服下，皆感受到了靈丹帶來的神奇效果。

 

「青禾仙子，這靈丹很珍貴吧？」

 

普通仙兵也分到了靈丹，都覺得我出手太大方，很受感動。

 

「我自己煉制的，不花錢，大家放心服用。」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否則援軍未到，我們先被耗S在城中。」

 

「大家願不願意跟我搏一把？」

 

我以為很多人會反對。

 

畢竟我的資歷太淺，又無身份加持，他們會擁護我嗎？

 

可我話音剛落，響應聲，聲聲不絕。

 

「我們早就憋屈壞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

 

「困S城中太窩囊，不如跟魔軍拼了！」

 

「青禾仙子，你下令吧，我們願誓S追隨！」

 

我面對這些耿直率真的將士，心頭湧起一陣不忍來。

 

我知道，敵眾我寡，敵強我弱，這一戰，勢必有很多人無法活著回來。

 

可繼續等下去，要S的人會更多。

 

「好，眾將士聽令，出城迎敵！」

 

隨著我一聲令下，沉寂已久的戰鼓擂響。

 

城門打開。

 

我一馬當先，S入敵陣。

 

起初並無阻礙。

 

但當我和對方一名主將對上眼的瞬間。

 

我的元神瞬間進入另一個空間，震耳欲聾的喊S聲消失。

 

我突兀地回到了天宮，大殿上玄胤牽著紫央的手，正接受眾仙道賀。

 

像是他二人大婚的場景。

 

「你在這裡九S一生，可你的心上人卻跟你姐姐成親了！」

 

「仙子，這種委屈，你怎麼受得了？」

 

「為這種人拼命，值得嗎？」

 

我耳邊響起了充滿蠱惑力的聲音。

 

「看啊，他們倆英雄美人，天造地設！」

 

「再看看你，就算立下赫赫戰功，又能怎樣？」

 

「你姐姐什麼都不做，就能坐享其成。」

 

「你知道嗎，正是因為你在戰場功勳卓著，你姐姐才能嫁給太子。」

 

「她搶了你本該屬於你的榮耀，你不恨嗎？」

 

「還有玄胤，你為他豁出命去，他還是愛你姐姐。」

 

「真可憐啊，青禾，你真可憐啊……」

 

我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兩下，極力忍住爆發的情緒。

 

餘光瞥向大殿上不合時宜的一隻黑鳥。

 

靈氣化作一柄飛刀，精準扎穿了鳥身。

 

「嘰嘰喳喳，沒完沒了！」

 

「這就是魔君座下大將的實力嗎？不過如此！」

 

我一拳破碎幻境。

 

魘魔吐血倒地，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你……你怎麼……」

 

我知道他想問什麼，他很震驚我這麼快看破幻境。

 

「因為這根本就不是我的心魔啊，蠢貨！」

 

「你以為女人都會為情所困嗎？」

 

「玄胤娶誰當太子妃，都不會妨礙我今日一戰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