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哼一聲,蕭氏可真夠狠毒的,不但想毀我清白,還想讓我背上亂倫的汙名!
裴淮一個這麼愛惜自己名聲的人,絕對不會允許我這樣一個聲名狼籍的女兒存在。相比起一個半路認回的女兒,他肯定會選擇保自己的兒子。
等待我的結果隻有一個,S!
必須盡快離開這裡!
我正準備抽身離開,卻聽到門外傳來紛雜的腳步聲,隱約還聽到丫鬟驚慌失措的稟報聲和蕭氏的驚呼聲。
房門被一腳踹開,裴淮怒氣衝天地衝進來,蕭氏緊隨其後。
「真是造孽啊!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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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氏一進門就高聲驚叫著,以袖捂臉,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
「老爺,景明一向潔身自好,定是被那逆女勾引的!」
裴淮大步走到床前,隻見裴景明裡衣敞開,不能自已地抱著身下女子親吻。
「孽畜!她是你妹妹!」氣極的裴淮劈手奪過一旁下人手上的茶盞,就朝裴景明扔了過去。
冰冷的茶水和茶盞砸到身上的疼痛讓裴景明清醒了過來,他如夢初醒,一把推開身下的女子,惶恐地跪在床上。
「父親,我不知怎的突然就覺得燥熱,然後就沒有意識了。」
裴淮還欲再打,蕭氏卻一把拉住他,含淚道:「老爺,景明是您從小看到大的,他一直都是個好孩子您是知道的。可是飄雪……」
她恨恨地指著床內的女子,「也不知是不是隨了她那個狐媚子娘親,成日對著景明眉來眼去,如今,竟還勾引自己的兄長做出此等下作之事!她想毀了景明!她要報復您啊老爺!」
裴淮臉色陰沉,示意侍女把床上女子拉下來。
「逆女!你可知罪?」
在裴淮沉聲說出這句話時,我從房門外走進來,怯怯地朝裴淮福身。「女兒一時貪杯喝多了酒在外面散步,竟惹得父親母親一同來尋我,女兒知罪!」
我說著抬頭看向裡面,一臉驚訝,「咦?怎麼兄長和秋蓮姐姐也在這裡?」
這時他們才把視線重新投向跌坐在地上的女子,女子驚慌地抬頭,赫然是蕭氏身旁的貼身侍女秋蓮!
「怎麼會是你?」蕭氏不可思議地驚叫出聲,惹得裴淮狐疑地看她一眼。
秋蓮連連對著裴淮和蕭氏磕頭,「老爺夫人明鑑!奴婢扶了小姐進來房間就被人打暈了,醒來後就發現在少爺身邊了,奴婢冤枉啊!」
「秋蓮姐姐,我自問進府以來待你也是客客氣氣的,你為何要這樣害我!」我雙眼含淚,「幸好我走到半路覺得悶熱決定在外面散散步醒酒,若真的隨你進房,你明知房中有兄長在,還把我扶進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是想讓我萬劫不復嗎?」
秋蓮拼命搖頭,膝行到蕭氏面前,「夫人,救救奴婢……」
她像想起了什麼,突然站起來瞪我,「我記得了,是你!是你把我打暈的!夫人……定是她識破了我們的……」
秋蓮欣喜若狂地望著蕭氏,自以為能以此脫身,卻沒承想蕭氏臉色一變,生怕她說出什麼來,重重地打了她一個耳光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
「賤婢!」蕭氏呵斥道,「事到如今,你還敢在這裡胡說八道!」
裴淮冷冷地看了蕭氏一眼,旋即看著被蕭氏打得臉頰紅腫的秋蓮。
「你勾引少爺在先,攀咬小姐在後,如此刁奴,我們裴府可容不下你。」他如同在看一個S人,漫不經心地開口,「就亂棍打S吧!夫人負責監刑,讓府裡的下人也一起看看,背主奴才的下場!」
秋蓮臉色煞白,還想再說什麼,已經被蕭氏讓人堵住了她的嘴拖了下去。
我給裴淮遞上一盞溫茶,體貼地順著他的胸膛,「爹爹別生氣了,這事都過去了,幸好發現及時,還未釀成大錯,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裴淮冷哼一聲,臉色緩和下來,淡淡地看了蕭氏一眼,「秋蓮是夫人的貼身侍女,這回是你管教不周,想必是夫人最近身體抱恙,力有不逮,處置了秋蓮之後,你就休息休息吧!以後裴府後院的大小事宜,交給傲雪便是。」
蕭氏睚眦欲裂,怒視著我,恨不得把我生吞了似的。
我膽怯地縮到裴淮身後,拉了拉他的袖子,「爹爹,還是不要了吧?我怕……」
裴淮睨了蕭氏一眼,笑著拍了拍我的手,「你什麼都好,就是性子軟了些。反正將來你即便選不上太子妃,也會是勳貴之家的當家主母,早些學習這些也好,順便磨磨你的性子。我會派專人教你,你無須擔心。」
見此我恭敬地朝裴淮行了個大禮,「多謝爹爹為我籌謀。」
臨出門時我感覺到背後蕭氏S人的目光,轉頭對著她勾唇一笑,便扶著裴淮一同出去。
聽著身後傳來的摔東西聲,我低笑,就這樣就受不了了?蕭氏,你的報應陸續而來呢,你珍惜的東西,我會一樣樣奪去,然後毀掉。
7
回到自己的房中,我才放松下來,卸下溫婉柔弱的面具,在梳妝臺前寫下紙條「已得掌家之權」,小心翼翼地喚來信鴿,送了出去。
看著鏡中那張和阿娘相似的臉,又看了看手臂上那個紅梅狀胎記,我苦笑一聲,驀地將胎記撕了下來。
幸好是我,一個從小就被S手組織撿回去培養成S手的孤兒,如果真的傲雪還在,以她的天真性格,不知又能否應對裴府的這些明槍暗箭呢?
可惜,三年前的我沒能及時趕回來,救不了婉娘……和她的女兒傲雪。
在我十歲那年,我S了第一個人,當溫熱的鮮血濺了我一身,很奇怪,我居然沒有任何驚恐的感覺。
S手組織的人都說我沒有心,天生冷血,是個當S手的好料子。首領也摸摸我的頭,賞賜我吃了一頓好的以作嘉獎,並賜予了我暗影的稱號。
我原以為,我的人生應該就會在S人中度過,最後以被人S為終結,不會有任何感情發生在我的生命裡。
在一次執行任務中,情報有偏差,對手實力出乎意料的強,我拼盡全力才SS了目標,但自己也身負重傷,竭力倒在了一旁。
那時的我十三歲,我望著天空,想著我的生命竟然這麼短,就陷入了昏迷。
等我醒來時,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到地府裡報到,而是躺在床上,身旁坐著一個年齡相仿的小姑娘,見我醒來,蹦蹦跳跳地衝出去,一邊大喊著:「阿娘,她醒了!」
一個溫柔的女人走了進來,溫暖的手摸了摸我的臉,拿起幹淨的手帕輕柔地替我擦臉,再端過來一碗溫水,「小姑娘,剛醒來先喝些水吧!」
她就是婉娘,如同一股清泉洗滌著我麻木冰冷的心。
我在婉娘家養傷,住了下來。
雖然她看見過我渾身是血的樣子,卻體貼地沒有問我的過往,隻是盡自己所能給了我家的溫暖,還讓自己的女兒傲雪經常陪伴著我。
傲雪很活潑,成日嘰嘰喳喳地在我耳邊說著她和婉娘的故事,所以我知道了婉娘昔日被負心漢背叛的沉痛過去,也知道了傲雪名字的由來。
在傲雪的帶動下我也逐漸多話了起來,傷好得差不多時也和傲雪一起幫婉娘忙做點家務農活。
說來也是奇怪,我的相貌跟婉娘有幾分相似,甚至比起傲雪更像是她的女兒。
鄰居們說起此事,都會嘖嘖稱奇,笑著說婉娘多了一個女兒。婉娘也會摸摸我的頭,一臉溫柔地笑著說:「這是天賜的緣分,以後她就是我的女兒!」
每當聽到這句話,我都會特別的開心。
我也希望自己是婉娘的女兒。
我不想再回去S手組織了,就這樣讓他們以為我重傷S去也好。
我想重新過回普通人的生活。
可惜,老天爺似乎總是和我過不去。
就在我一直這樣平淡幸福地生活了三年後,慘劇發生了。
那天傲雪身體不舒服,所以我一個人上山揀野果,待我回來時,隔遠已經看到整間屋子都陷入了火光之中。
我發了瘋似的想衝進去,可一切都來不及了。
那些作惡的人拖拽著婉娘和傲雪,一刀又一刀地砍在她們身上。
鮮血映紅了我的眼睛,我頭一次覺得人血是那麼的可怕。
我顫抖著,在周圍到處找可以S人的利器,在慌亂中,我的眼睛與婉娘對上了。
她微弱地朝我搖頭,嘴裡依稀做著「快跑」的口型。
她們受盡折磨後被人一刀封喉,再扔回了屋裡。
看著那些人下手後快速地離去,作風幹淨利落,明顯是S手組織的人。
S手們離去後,我衝入了火場,將婉娘和傲雪背了出來。
可惜傲雪已經氣絕,倒是婉娘還有一口氣。她摩挲著裴淮留給她的玉佩,痴痴地喚了一句「裴郎……」便斷了氣。
8
我撿起那塊玉佩,上面還留著婉娘的體溫。
「你阿娘就這樣S了,你甘心嗎?」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若不是裴淮負心,拋棄了你娘,你就是裴府金尊玉貴的千金小姐,又怎麼會在這偏僻的小村落裡受了那麼多年苦!再說了,你娘慘S,說不定也是裴府的手筆!」
我轉頭看去,是一個衣著不凡的中年男人,他朝我伸出手,聲音裡帶著蠱惑,「我可以幫你將裴府攪得天翻地覆,為你娘復仇。你願意協助我嗎?」
看來這個男人將我誤認為是裴淮和婉娘的女兒,雖然他隻是想利用我對付裴淮,但我願意被他利用。
既然婉娘一直待我如親生女兒,我就代替傲雪,好好地去京城看一看裴淮這個形同虛設的爹,順便查清楚到底誰是S害婉娘母女的始作俑者。
「我不甘心!」我猛地站起身來大叫,然後毫不猶豫地握住中年男人伸過來的手,眼裡閃著貪婪的光,「這位大人,我願意幫你!但事成之後,我要裴府的全部家財,我要享盡榮華富貴!」
中年男人滿意地笑了,大概是對我的頭腦簡單感到滿意,我也開心地笑了,能讓他相信我好拿捏更有利於我行事。
大家各取所需,何樂而不為?
男人助我上京,沿路派人協助我避開那些想斬草除根的人,又在裴淮生辰當日對他言語相激,讓他堅定了認下女兒進而參加太子選妃的決心。
我是在認親當日,才知道這個中年男人的真實身份,是當朝的一品大員袁太師。
眼下我得裴淮信任,取得裴府的掌家之權,離我覆滅裴家,又進了一大步。
婉娘直至臨S都以為那些人的目標是我,殊不知他們是蕭氏重金僱來取她母女二人性命的。
蕭氏當初派去的人,的確得手了。
不知蕭氏如果知道真相,會有何反應呢?
我饒有興味地想著,決定去會一會蕭氏。
9
被卸下掌家之權的蕭氏,門庭冷落,已不復往日當家主母的氣派。
下人們都是慣會察言觀色的,眼下見蕭氏已不得裴淮看重,夫妻情薄,又與我這個裴氏千金關系不睦,難免對蕭氏庭院的一應事務有所懈怠。
自秋蓮S後,我將蕭氏院子裡的下人全部換了一批,此刻他們見我這個新任掌家人前來,全都畢恭畢敬地行禮,我揮手讓他們退下,徑直進入了蕭氏的屋裡。
蕭氏無精打採地歪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喚著侍女為她斟茶,試了一口又猛地吐出來,揚手就扇了侍女一個耳光。「混賬東西,這麼熱想燙S我啊?」
「母親發這麼大的脾氣,想來是還記掛著秋蓮吧?」我笑著接過侍女的茶壺,「你退下吧,讓我親自伺候母親。」
蕭氏斜睨了我一眼,冷哼一聲,「你這賤人倒是好算計,如今來我跟前獻什麼殷勤!」
我衝她甜甜一笑,抓起她的手往茶壺裡塞去。「母親試一試茶水燙不燙?」
蕭氏極力掙扎,但又怎麼敵得過我常年習武的手勁,她的手被我壓入滾燙的茶水,發出了S豬一般的叫聲。
「你真的是反了!」她尖叫著,高聲往外叫喚,「來人啊!」
「不會有人來的,」我笑眯眯地將她甩到地上,揪住她的發髻,「你脾氣這麼暴躁,終日打罵下人,誰會這麼不識相在這個時刻衝進來,」我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你還以為是那個被你當了替S鬼的秋蓮嗎?」
蕭氏猛地看向我,瞪圓了雙眼,「你果然知道!」
我點點頭,「秋蓮沒說謊,就是我打暈了她然後把她扔到床上,我再翻窗出去。反正她想害我在先,S得倒也不冤。」
蕭氏驚駭地看著我,「我明明在你酒中下了藥,也看著你喝下去了。你一個養在鄉野間的賤種,怎麼會有百毒不侵的本事?」
我大剌剌地坐在蕭氏面前俯視著她,「我從小就被喂各種毒藥以提高抗藥性,區區一點春藥,又怎麼會讓我中招?」
蕭氏如同看怪物一般看著我,不停往後退,「你究竟是誰?」
我笑嘻嘻地搭著她的肩膀,「母親,我是婉娘的女兒啊!」
「不,不可能……我早派人打聽過,那個賤人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鄉野村婦,她的女兒也隻是一個上不得臺面的村姑,怎麼可能……」
我狠狠抽了她一個耳光打斷了她的話,「你沒資格侮辱阿娘和傲雪!」
蕭氏捂著臉發出瘋狂的笑,「你果然不是裴傲雪!我要告訴老爺,你是一個不明來歷的野種!」她一邊說著一邊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我無所謂地聳聳肩,目送著她奔向裴淮院子裡的方向,這才不慌不忙地跟在後面。
10
蕭氏狂奔著衝到裴淮的院子裡,一邊狂呼著「老爺救我!」一邊往裴淮的書房衝去。
裴淮正和下屬議事,聽見蕭氏大呼小叫的聲音,已經皺起了眉頭,囑咐了下屬們先離開,改日再議後,他鐵青著臉看著形若瘋婦的蕭氏。「蕭氏,你又在發什麼瘋?」
蕭氏一把握住裴淮的手,指著隨後進來的我,「老爺,她不是你的女兒!她是假冒的!」
我朝裴淮行了個禮,上前想扶住蕭氏,卻被蕭氏一把甩開,「別碰我!你這個賤人!」
我撞到書桌上,手上頓時淤青一片。
蕭氏瞪著我,又抓住裴淮的手臂,「老爺,她剛剛親口承認,她不是裴傲雪!她是個百毒不侵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