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條信息映入眼簾：
【親愛的，項鏈找到了，過幾天我會郵寄給你，你要怎麼獎勵我？】
消息我沒有點開，還是未讀狀態。
我打開手機拍下了手機號。
咔嚓，相機的提示音嚇了我一跳。
「你在幹什麼！」
顧曉峰渾身湿漉漉，一邊擦頭發，一邊朝我走過來。
「來這麼高級的酒店開房，當然是要多拍幾張照片嘚瑟一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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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著剪刀手，迅速切換鏡頭。
「別拍了。」顧曉峰很警惕，「照片發出去不好。」
我乖乖收了手機，託著下巴看他。
顧曉峰坐下來，扯了扯領口的睡衣。
「上次見你，就發現你很喜歡觀察我，看出什麼來了？」
我脫口而出：「你好看呀。」
顧曉峰一愣，眼中泛出興奮又猥瑣的光：「你更好看。」
他把我拉進懷裡，耐心地一顆一顆解開我襯衣的扣子。
我捂住胸口，有些害羞。
「叔叔……」
「別叫叔叔，叫 daddy。」
我嬌柔一笑，心頭一萬隻草泥馬奔湧而過，低低喚了聲：「daddy。」
顧曉峰的骨頭叫酥了，迫不及待壓上來，吻在我的脖子上。
這時手機響了，我伸手去接，被顧曉峰打翻在地。
「別接，現在我們在一起最重要。」
我慌亂推開他：「是顧遠，他在我手機裡安裝了定位，如果我一直不接，他一定會找來的。」
「這臭小子。」顧曉峰停下動作，摸出一支煙抽了起來。
半小時後，我跟顧遠在對面的咖啡廳見面。
他一見我脖子上的吻痕，便破口大罵。
「這個老畜生。」
「別生氣。」我柔聲安慰道，「你是他兒子，等他S了，一切都是你的。」
顧遠狠狠捶了下桌子：「我希望他現在就S。」
12
三天後，顧曉峰被人堵在巷子裡打了一頓。
顧遠和我拎著鮮花和果籃去醫院看他。
剛坐定，顧遠當著他的面，忍不住摟住我的肩。
「木木，你今天真好看。」
燈光下，我膚若凝脂，面若桃花，確實清純又嫵媚。
顧遠的手在我腰間遊走。
我試圖推開他，他以為我在害羞，抓著我的手反而卻更緊了。
他似乎在宣示主權，故意說給顧曉峰聽。
「怕什麼，我是你男朋友，摸一下嘛。」
我朝顧曉峰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顧曉峰那雙可怕的眼睛似乎要燃出火，他突然從病床上跳下來，猝不及防衝過來，一巴掌扇到顧遠臉上。
顧遠被打蒙了，沒來得及起身，又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敢找人打你老子……」
顧遠撞開顧曉峰，翻身騎到他身上。
抓起茶幾上的煙灰缸，狠狠砸在顧曉峰的頭上。
「叫你碰我的東西，我砸S你。」
玻璃碴碎了一地，顧曉峰的頭被砸破了，流了滿臉血。
他發出慘叫，用胳膊肘戳到顧遠的臉上。
「他媽的小崽子，你瘋了嗎？」
顧遠還不解氣，抄起一把水果刀劃破了他爹的臉。
顧曉峰徹底怒了，奪過水果刀，一腳踹翻了顧遠。
這一腳踹得極重，他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縮起來。
顧曉峰一拳砸在兒子臉上，嘴裡罵道：「媽的，反了天了你。」
護士和保鏢聽到動靜衝進來，顧遠口鼻出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兩個保鏢架著顧遠去了急診。
顧曉峰站在原地喘著粗氣，片刻後，他抬眸望向我。
「你怎麼還不走。」
我緩緩走上前，用紙巾去擦他臉上的血。
「顧遠是您親兒子，但下手也太狠了，連我這個外人看著都心寒。」
顧曉峰碎了口血水，發狠道：「哪有親兒子敢打老子的，看我不整S他。」
我嘆了口氣，幽幽道：「叔叔，要是您女兒還在世的話，顧遠也不會這麼囂張吧。」
「你胡說什麼。」顧曉峰冰涼的眼神警覺地盯著我。
我連忙認錯：「我心裡為叔叔抱不平，口不擇言了。」
我的音調很低，適度地傳入顧曉峰耳中，視線一直牢牢地鎖在他的臉上，不放過他每一分的表情變化。
動物發Q時，不能放在一起，因為它們會互相殘S。
那我把兩隻發Q的倉鼠趕到了一起，不知道哪一隻會先S？
13
王瑤跟著歐洲豪華旅遊團剛出境，聽說家裡出事了，緊急折了回來。
她回到家時，顧遠還在醫院。
當她怒氣衝衝趕來書房的時候，我正和顧曉峰在喝茶。
「老顧，你怎麼能打……」
話音一頓，她的目光掃到我身上。
那一瞬，王瑤眼裡掀起了滔天的恨意。
「都是因為你！」
我被王瑤SS揪住領口，揚起手給了我一巴掌。
顧曉峰拉住王瑤再次揚起的巴掌。
「你這是幹什麼？！」
王瑤轉過臉，她那張因憤怒而失控的額頭暴起青筋，尖叫道。
「你還看不明白嗎？都是她教唆你們父子相殘，她才是始作俑者。
「哦不對！」王瑤的聲調忽然變得尖銳起來，哆哆嗦嗦指著我，「她是那個惡鬼啊，鍾靈來索命了！」
顧曉峰瞳孔瞬間放大，呵斥道：「你胡說什麼，張媽，快把她扶下去吃藥。」
王瑤推開顧曉峰，衝上來SS掣住我的手腕。
「老顧啊，你快看，她跟鍾靈年輕時長得一模一樣啊！」
她的聲音太過篤定，顧曉峰不得不將視線移到我臉上。
我捂住漲紅的臉頰，一副茫然害怕的表情，淚水在眼眶打轉，柔弱又無助。
顧曉峰審視良久，拉開王瑤的手。
「別整日疑神疑鬼的，病了就得吃藥。」
他一個眼風掃到張媽身上，張媽立即會意，攙起王瑤往外走。
「不對，老顧，你相信我，我沒有病，這個女人絕對有問題，我有辦法讓她現出原形。」
王瑤的聲音越來越悽厲。
「林若木，我不管你是誰，現在就從我家滾出去！」
我的眼淚很適時宜的掉下來，緩緩嘆了口氣。
「叔叔，很抱歉家裡發生這樣的事，我不怪王阿姨，以後我不會再來了。」
我挎上隨身小包，站起身朝門外走。
「不怪你，這事跟你沒關系。」
顧曉峰的拳頭攥緊了些，低沉道：「我會處理好的。」
我心裡一陣鄙夷，臉上卻朝他溫柔笑道。
「叔叔，別為了我跟王阿姨吵架，我先走了。」
顧曉峰從背後抱住了我，瞬間一身雞皮疙瘩炸了。
我轉過身，直視顧曉峰的眼睛。
那個墨色的瞳孔深處，禁錮著一隻惡鬼。
我對惡鬼露出淡淡的笑：「你要照顧好自己，別太辛苦，王阿姨是不會讓我們再見面了。
「但如果你真想見我，除非……」
我的話戛然而止，惡鬼似乎聽懂了我的話，枷鎖在緩緩消失。
14
半夜兩點，我戴著耳機坐在電腦前。
早在去顧家的第一天，我就在他們的臥室、客廳粘上了隱形竊聽設備。
此刻，耳邊是顧曉峰和王瑤的說話聲。
【親愛的，你翻過來嘛，我跟你講，那個林若木跟我夢裡的女鬼長得一模一樣，她一走，咪咪就不見了，一定是鍾靈那個賤人回來了，咱們家得辦場法事啊。】
我撫摸著懷裡熟睡的咪咪，從顧家出來前，咪咪扒著我的褲腿，喵喵叫。
——把本喵也帶走吧，本喵想吃姐姐的山楂條了。
【你消停點行不行，上次說我助理是女鬼，還把法事做到公司裡，臉都讓你丟盡了。】
【你！好你個顧曉峰，你整日蒙頭睡大覺，你是不擔心冤魂索命，鍾靈的女兒可是我推下去的，你倒好，手上沒沾血，心安理得是吧？】
我的血似乎瞬間凝固了，指甲攥進了肉裡。
原來我的孩子是他們同謀害S的，好一對慈父慈母，好一個歲月靜好。
我原本是要拿著錄音證據交給警方的，但此刻，刻骨的仇恨不允許我這麼做。
孩子被推下去的那一刻，心裡該多害怕，多無助啊？
時隔多年，舊案重審，就算是證據鏈齊全，他們最多也隻會判個無期，即使是S刑，也不過是毫無痛苦的安樂S。
不夠，這個代價不夠。
作為孩子的母親，我無法接受，我要他們血債血償！
我拿起手機，給顧遠發了條信息。
【顧遠，今天白天發生的事，你可能已經知道了，你媽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希望你能平安幸福，別再跟你爸置氣了。
【他今天很生氣，等你出院回家說話一定要小心點。】
今晚的月色很美，但怎麼照在人臉上總是慘白的？
15
一周後，撈面館。
對面坐過來個女生。
她一臉八卦盯著我。
我端起碗喝了口湯，眼也不抬。
「爆出來了？」
「顧家花錢壓下去了。」
三個小時前，顧家出事了。
顧遠被顧曉峰從八樓推了下去。
像是冥冥之中的因果報應，兩個惡魔相互SS了自己的孩子。
顧遠出院那天，正巧遇到顧曉峰和王瑤在家吵架。
一到門口，就聽到了王瑤的呼救聲。
顧遠衝上去和顧曉峰撕扯在一起。
打鬥聲驚動了別墅的保安，待燈光再次亮起時，王瑤光著腳蜷縮在角落，顧曉峰倒在一片碎瓷上，頭頂霍霍冒血，顧遠正掐著他的脖子不放。
保安拿出手機大喊：「報警，快報警。」
「不行……」王瑤大喊，她短暫沉默了一瞬，立即恢復理智，「今晚你們什麼都沒看到，誰也不準泄露出去。」
在場的人都知道撞見僱主的私事是大忌諱，誰都不想招惹是非。
就在這時，顧遠突然發瘋朝樓頂跑。
他覺得天旋地轉，頭痛欲裂。
此時的顧曉峰已顧不得錐心之痛緊跟著追上去。
或許那一瞬，他恍惚間想起了那個被推下樓的女兒。
他突然意識到，顧遠不能再受同樣的傷害了。
於是，顧曉峰伸手去拉顧遠。
「滾開。」顧遠一口唾沫吐在顧曉峰臉上，「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你默許我媽，把你的親生女兒推下樓，你就是個禽獸不如的偽君子，出軌不敢承認，來呀，有本事把我也推下去啊。」
憤怒和心寒交織到了頂點，顧曉峰最怕提起這段回憶，偏偏這時候被親兒子羞辱，他用盡全力撞向顧遠。
顧遠沒有防備，重心失衡，一頭栽了下去。
「啊！！」王瑤衝上來發出慘絕人寰的呼聲，她慌忙轉身下樓。
「兒子，我的兒子啊！」
……
我聽完女生的敘述，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遞給她。
「麻煩吳記者去查查這個手機號，可能會有新料。」
「行。」
我看著吳記者遠去的身影，想到此時在醫院搶救生S未卜的顧遠，心中的滋味有些復雜，說不出是感慨還是惘然。
16
第二天，我穿了一身黑裙去了顧家。
「我隻想看看顧遠，聽說他出事了……」
我哭得情難自已，儼然是個深愛顧遠的小女友。
顧曉峰將臉側向一邊，掩去眸底的陰沉。
王瑤歇斯底裡地指著我：「你還有臉來，你滾，馬上滾。」
我一面欣賞他們兩人的表情，一面哭癱在地上，兩個保安架著我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