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直到一天，兩個小太妹堵住了我。

 

她們撕爛了我的上衣，用煙頭燙在我的鎖骨上。

 

「這麼愛當小三，搶人家男朋友，你說我在這漂亮的臉蛋上劃一刀，顧遠還會不會喜歡你？」

 

我被小太妹SS捏住下颌，不怒反笑。

 

「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手起刀落，小太妹被我一腳踹開，她手中那把水果刀穩穩落在我手裡。

 

跟老娘玩霸凌，你們還嫩了點。

 

「你。」我用刀尖指著另一個太妹，「去把顧遠叫過來，就說他前前女友被我打了，讓他過來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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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傻了，跌跌撞撞跑出去。

 

我俯下身子，拍了拍小太妹的臉。

 

「小小年紀不學好，阿姨教你怎麼欺負人。」

 

啪，我一巴掌甩了上去，五個手指清晰印在她塗了脂粉的臉上。

 

我指著她：「哭！」

 

她默默流淚。

 

「大聲哭！」

 

顧遠趕來的時候，我正跟小太妹玩切手指的遊戲。

 

她一見到顧遠，便開始嗷嗷大哭。

 

我靠在一旁把玩著水果刀。

 

啪，顧遠一巴掌打到了小太妹臉上。

 

我的眼睛突然亮了。

 

看到他還跟小時候一樣惡劣，我就放心了。

 

7

 

我和顧遠前女友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的事，不脛而走。

 

我哭紅了眼。

 

「顧遠，他們都說你花心，我偏不信，可現在人家把刀都架在我脖子上了，我看我們還是分手吧。」

 

「若木，我發誓，我隻對你是認真的，我給你寫保證書還不行嗎？」

 

我哼了一聲。

 

「保證書有什麼用，我根本就不是你的正牌女朋友，除非你當著全家人的面承認我的身份。」

 

顧遠連忙拉起我的手。

 

「下周末就是我爸的生日，我帶你一起去，到時候正式把你介紹給他們。」

 

我破涕為笑，心頭一陣躁動。

 

十年了，顧曉峰，王瑤，你們還記得我嗎？

 

8

 

周末清晨，我如約而至。

 

站在熟悉的大門前，思緒有些恍惚。

 

門前的冬青樹長高了，院子裡的花移了位置，唯獨我當年親手搭的秋千還在。

 

我穿著一身潔白長裙，畫了精致的淡妝，後腦勺的頭發微微挽起，額前的碎發慵懶垂下來，頗有些十八世紀油畫少女的恬淡味道。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我坐在秋千上，看到顧曉峰正蹙著眉看向我。

 

門外的保安連忙跑進來。

 

「顧總，這位是……」

 

我從秋千上站起身，微微一笑。

 

「叔叔好，我是顧遠棒球隊的隊友，今天來給您過生日的。」

 

顧曉峰大步走到我面前，眼眸深處的表情有些難以捉摸。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

 

我的心不由抖動了下，裝出一副局促的模樣。

 

顧曉峰走近了些，我聞到一股凜冽的香水味。

 

「長得挺漂亮，是我兒子的女朋友吧。」

 

我垂下眸子，淡淡笑了。

 

十年了，顧曉峰的相貌依舊俊朗，甚至有些成熟男人的魅力。

 

我在心裡輕輕打了聲招呼：渣男，好久不見。

 

「若木。」

 

顧遠從屋裡走出來，很自然地攬上我的肩膀。

 

「來這麼早，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顧遠拉住我向顧曉峰介紹。

 

「爸，這是我女朋友林若木。」

 

「叔叔好。」

 

顧曉峰盯著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冷冷哼了一聲。

 

「你媽不喜歡你帶女孩子回家，一會兒就說是教練吧。」

 

他說完轉身就走。

 

顧遠低聲喃喃：「老頑固。」

 

我沒有回應，暗暗揣測。

 

從剛才顧曉峰看我的眼神，我斷定，他起了色心。

 

那我的計劃就要變了。

 

.......

 

客廳被布置得溫馨整潔，陸續有人拎著禮物進來。

 

顧曉峰父子站在門口招呼客人。

 

我則順著樓梯悄悄上了二樓，那裡曾是我的房間，此時正傳來王瑤的斥責聲。

 

9

 

「你們這些營養師到底會不會喂，咪咪可是我花了八十萬供奉回來的。」

 

王瑤懷裡抱著一隻花貓，對面站著三個穿鞋套、戴圍裙的女人。

 

「我要告你們機構資質造假，連隻貓都喂不進去，賠我的會員費。」

 

三個女人面面相覷，腳趾已經尷尬得摳不出三室一廳了。

 

花貓在王瑤懷裡悠闲地打哈欠。

 

【這些人真奇怪，本喵明明隻想睡覺，她們怎麼非要本喵吃東西。

 

【再吃，本喵就吐給你們看！】

 

「咪咪。」

 

我從包裡抽出一根山楂條，朝王瑤走過去。

 

「健胃助消化的零食呦。」我吧唧咬了一口，在咪咪面前大口嚼起來。

 

咪咪伸長脖子湊過來嗅了嗅。

 

【呃……山楂味的，我喜歡。】

 

咪咪張開嘴，淺淺咬了一口，隨即大口吃完了我手裡剩下的山楂條。

 

「啊，它吃了，它吃了。」三個營養師簡直要喜極而泣了。

 

王瑤終於露出三分笑，輕輕撫摸著貓毛。

 

「你挺有辦法的，哪個機構的？」

 

我禮貌回道：「阿姨好，我是顧遠的在棒球俱樂部的教練。」

 

「教練？」王瑤警惕地上下打量我，「小遠從不帶女孩子回家，你接近我兒子有什麼目的？」

 

「不是的，阿姨您誤會了……」

 

王瑤輕笑：「誤會？誰不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你怎麼想的，我會不知道？趁我還沒揭穿你，趕緊走。」

 

我一臉委屈，眼圈紅了，轉身要走。

 

「哎呀。」

 

咪咪直接蹿了下來，撲到我腳邊，拉住我的裙子喵喵叫。

 

【山楂條留下。】

 

我蹲下身，抱起咪咪遞給王瑤。

 

「阿姨，我也愛貓，您家的貓不吃東西，可能是太累了，需要休息。

 

「我這裡還有些從長安寺買回來的山楂條，留給咪咪吃吧。」

 

我從包裡掏出山楂條遞給她。

 

「等等。」王瑤叫住我，「你去過長安寺？」

 

「嗯。」我點點頭，「那附近有很多流浪貓，我經常帶零食過去。」

 

王瑤若有所思，轉念拉住我的手，笑得眉眼彎彎。

 

「看來你跟我家咪咪很有緣分呀，留下來替我照顧它怎麼樣？」

 

10

 

王瑤信佛是眾所周知的，近些年幾乎到了痴迷的地步。

 

上個月，經高人指點，她從長安寺供養了一隻神貓。

 

高人說，這神貓能鎮宅祛邪，有它在，就不會再做冤魂索命的夢了。

 

高人還說，這神貓認主，隻吃有緣人投喂的食物，將來若遇有緣人，必定要以禮相待。

 

王瑤感恩戴德，為高人封了個大紅包，轉頭就把貓抱回了家。

 

她哪知道，那個高人是我花錢請的演員，神貓就是隻我常喂的流浪貓。

 

流浪貓什麼都吃，一旦吃慣了一種食物，就會有依賴。

 

我隻喂它們山楂條，所以咪咪一定會吃我的。

 

兩小時後，咪咪睡飽了，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圍著我蹭。

 

我借給咪咪換貓砂的空檔，摸進顧曉峰的書房。

 

凜冽的紅木家具的味道充斥在屋裡。

 

書櫃裡放了很多名人傳記。

 

我隨意抽出一本，借著窗外的亮光翻了起來。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顧曉峰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我忙放下書，不好意思笑道。

 

「剛進來。」我環顧四周，「怪不得顧遠說您知識淵博，原來您的書房這麼大呀。」

 

顧曉峰走過來，拿起桌上的書：「喜歡就送你了。」

 

「那謝謝叔叔了。」

 

我朝他露出明媚一笑，拿起書的瞬間碰倒了桌上的茶。

 

「哎呀，對不起。」

 

我慌忙抽出紙巾去擦，指尖不經意觸碰到他的手背。

 

顧曉峰心照不宣，沒有抽回手。

 

「聽說你資歷很深，怎麼會看上顧遠的？」

 

我湊近他的耳畔深深聞了口氣，意味深長道。

 

「因為我很清楚哪裡有錢賺。」

 

顧曉峰深深看了我一眼。

 

「看來是家境不好，隻要你願意，我可以長期資助你。」

 

「真的？第一次見叔叔您，我就覺得跟您很談得來。」

 

「不過。」顧曉峰拿起茶壺重新倒了一杯，淺淺喝了一口。

 

「我還要再想想，你能為我做什麼。」

 

我朝他靠近了些，伸手摘掉他肩膀上的一根長長的酒紅色卷發。

 

「我的嘴巴很嚴，叔叔交代的事，我一定能做好。」

 

顧曉峰不禁一笑，摸了下我的臉頰：「我覺得你素顏會好看些。」

 

我忍住惡心，朝他回了個天真無邪的笑。

 

這些年，顧曉峰和王瑤的關系早已不復從前。

 

顧曉峰身邊從不缺鶯鶯燕燕，倒是王瑤身材走樣，長期失眠，一直說有冤魂纏她，越發神經質。

 

此刻，王瑤和顧遠正在一樓陪著客人喝茶。

 

我望了眼窗外烏雲翻墨，快變天了。

 

11

 

一周後，我突然收到顧曉峰發來的信息，他在 A 酒店開好了房，問我方不方便來。

 

當然方便，簡直太方便了。

 

開房當天，我拉著顧遠在 A 酒店一樓吃飯。

 

席間，趁著去洗手間的空檔，我問顧曉峰要了房間號。

 

回去時，我裝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顧遠，今天有點急事，我得先走了。」

 

顧遠有些狐疑地問我：「什麼事，跟我還不能說嗎？」

 

「就是……」我再次堅定搖頭，「沒什麼。」

 

顧遠越發好奇，他抓住我的手追問：「到底什麼事？」

 

我的眼圈瞬間泛出淚光，轉眸望向他：「我說了，你別生氣。」

 

我把顧曉峰邀我開房的事告訴了顧遠，他氣得簡直要發瘋了。

 

「這個老色鬼，背著我媽亂搞也就算了，我的女人他也要搶！」

 

我擦著眼淚，泣不成聲。

 

「叔叔說將來他的遺產不一定會留給你，還不如直接跟了他，若我敢不從，他就會造謠讓我跟你分手。」

 

顧遠攥得拳頭發白，揚言要上去打顧曉峰一頓。

 

我按住他：「不行，這件事不能鬧大，你要真想救我，等五分鍾後就給我打電話，執意要約我見面，隻有這樣，我才能逃出去。」

 

顧遠咬了咬牙，眉宇間攢著怒氣。

 

「好，那委屈你了。」

 

我溫柔握住他的手，低聲道：「隻要你信任我，這點委屈不算什麼。」

 

敲開顧曉峰房門的時候，他正在洗澡，屋裡傳來回聲。

 

「門沒鎖，進來吧。」

 

我推門而入，輕輕把包放在沙發上，聽到顧曉峰手機的提示音。

 

我偷偷點開密碼，614520，這麼多年了，這個密碼還沒有換。

 

614 是我的生日，520 是我愛你，這個密碼當年有多深情，現在就有多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