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字體大小: - 18 +

我把分享給閨蜜的帥哥腹肌照,錯發給了老板。


 


來及不撤回,那頭秒回了一句:【原來好這口?】


 


我的人設崩塌,裝S不理。


 


第二天,全公司都收到消息,為老板參加的男模比賽投票。


 


1


 


發錯消息,在老板面前出醜。


 


關鍵老板不是別人,是江臨砚。


 


我輾轉反側,一宿沒睡好。


 

Advertisement


看著手機裡的騷包發言。


 


【斯哈斯哈,這個身材我可以。】


 


【想在哥哥的腹肌上滑滑梯。】


 


【挑花眼了,要哪個好呢?】


 


【小孩子才做選擇,等姐有錢了,一定把這些男模都包下來。從此君王不早朝。】


 


我悔呀。


 


我悔不當初。


 


我不該半夜不睡覺,刷手機。


 


我維持了二十多年的矜持內斂人設啊。


 


崩塌了。


 


我甚至想辭職,換個地球生活了。


 


第二天頂著倆黑眼圈到公司,被告知江臨砚出差了。


 


他去了米蘭,連夜去的,走得很急。


 


我松了一口氣。


 


等他回來,估計百忙之中,不會記得我這個變態事跡。


 


2


 


下午,老板的特助小喬突然在工作群裡發投票鏈接。


 


【請為 307 號江臨砚,投上一票。】


 


是個米蘭模特比賽的投票鏈接。


 


視頻畫面裡,江臨砚穿著設計師的服裝展示,一舉一動透露著矜貴。


 


與周圍走秀的男模特站在一起,鶴立雞群。


 


不像比賽的,像砸場子的。


 


收到消息,全部門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是咱老板?」


 


「老板什麼時候有個雙胞胎兄弟了?」


 


「他去參加男模比賽了。」


 


「咱們公司是不是有什麼髒東西啊?」


 


「完了,難道我們公司業績已經差到,要靠老板出賣美色賺外快了?」


 


小喬及時出現,止住了眾人的討論。


 


「行了大家,好好工作。老板的事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


 


作為江臨砚的金牌特助,小喬這次竟然沒跟在他身邊。


 


看來他走的,確實很急。


 


手機裡,江臨砚昨晚發過來的消息明明是:


 


【原來好這口?


 


【姚思思,上學的時候,你審美就差,怎麼現在還這麼差?】


 


我以為他是說我喜歡男模,品位不行。


 


結果他今天就去參加男模比賽了。


 


這算什麼?


 


爭風吃醋,證明自己嗎?


 


意識到自己想多了,我趕緊回神。


 


江臨砚這塊兒萬年寒冰,還是不要有什麼世俗的牽扯了。


 


我明白了。


 


他就是純愛好!


 


3


 


小喬已經走到了我身邊,在我旁邊的位置站定。


 


然後開始朗讀公司新出的規定。


 


「注意公司形象,少接觸其他不正經男模。」


 


明明是宣讀,可她的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到我身上。


 


帶著壓迫感。


 


我在找地縫。


 


可惜沒有。


 


臨走的時候,她手指輕敲我的桌面,帶著莫名的笑容。


 


「思思,老板讓我轉告你,B養男模很貴的。你,努力!」


 


她還給了我個加油的手勢。


 


瑪德,辭職,必須辭職!


 


辭職信都寫好交上去了,被駁回了。


 


江臨砚親自打過來電話。


 


「姚思思,你要辭職?」


 


聲音帶著些許疲倦。


 


這個時間,米蘭應該是晚上。


 


都去參加男模比賽了,還有時間處理我這種小職員的工作問題。


 


這精力充沛啊。


 


我點頭:「嗯。」


 


「為什麼?現在工作太累了?我可以……」


 


「沒有沒有。」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現在的工作簡直是完美。


 


朝九晚五,雙休,五險一金,每月稅後八千。


 


加班還有三倍加班費和乘車補貼。


 


這樣的工作,要不是走後門,怎麼會落到我頭上?


 


4


 


「那是為什麼?」


 


你說為什麼?


 


我總不能說是因為我半夜看男模,留下了變態的人設。


 


主線任務,逃離社S公司。


 


人活在世上,不就圖一口氣嗎?


 


聽見我一直不說話。


 


江臨砚語氣有幾分急迫。


 


「你是不是覺得沒意思,想出去闖一闖?」


 


我順坡下。


 


「算是吧。周明暄在創業,他邀我入伙。」


 


明明隔著電話,我好像覺得空氣溫度冷了幾分。


 


那頭傳來一聲輕笑。


 


「周明暄?就你那個早戀對象?沒考上大學出國留學那個?」


 


都多少年以前的事了。


 


他怎麼還記得?


 


我都二十五了。


 


隔著屏幕,我都能想象出江臨砚那副居高臨下的不屑表情。


 


就像高三因為被誤會早戀,要請家長,我不敢告訴爸媽,拜託江臨砚去。


 


他也才二十多歲,但是氣場強大,坐在辦公室沙發上,像是主宰一切的神。


 


他甚至都不願施舍周明暄一個眼神。


 


扭過頭對我說:「早戀就早戀,品位怎麼這麼差?」


 


5


 


可是我和周明暄,並沒有早戀。


 


被他這麼一說,好像坐實了。


 


解釋不清。


 


我為這個造謠的早戀,寫了三千字檢討。


 


這誰還分得清我和竇娥?


 


江臨砚又說道:


 


「姚思思,不怕周明暄的所謂創業是假的,偷偷把你賣到國外啊?周明暄上學的時候就是個半吊子,你覺得他創業靠譜嗎?」


 


「江臨砚,你怎麼還以成績論一切呢?」


 


江臨砚徹底急了,我聽到那邊酒杯摔碎的聲音。


 


「我還想知道呢,是別人不夠優秀嗎?你眼裡就他了!」


 


我什麼時候眼裡隻有周明暄了?


 


他莫名其妙。


 


我不想多解釋,直接說:


 


「江臨砚,反正我要辭職。」


 


「姚思思,我不同意!」


 


「江臨砚,你這是強制工作,資本家周扒皮!」


 


聽著我無能狂怒。


 


那邊的語氣明顯軟了下來。


 


「我答應過老師,會照顧好你的。你在我身邊,不然我不放心。」


 


怕我再說什麼反駁,江臨砚迅速掛斷了電話。


 


每次都是這招。


 


說到最後,扛出我爸。


 


沒意思。


 


真沒意思。


 


6


 


隻要江臨砚提我爸,我都會乖乖聽話。


 


這是我們的約定。


 


江臨砚,曾經是我爸的研究生。


 


那時候我天天聽我爸嘮叨,收了一個很有天賦的學生。


 


二十歲就已經是 A 大物理系碩博連讀了。


 


前途不可限量。


 


而我,十五歲。


 


數學偶爾不及格,物理永遠不及格。


 


我爸天天發愁,他一個物理系教授,培養了數不清的物理高材生。


 


自家女兒卻看見物理題就犯困。


 


桃李滿天下,家裡結苦瓜。


 


苦瓜苦哈哈。


 


還突然多了一個別人家的孩子作比較。


 


我生活愈發苦悶。


 


本來我爸就不太支持我畫畫。


 


現在好了,他更堅信,我不學物理學美術,是不努力了。


 


我對於江臨砚,是有些不服氣的。


 


私下畫畫,把他畫成了兇神惡煞的模樣。


 


就算脾氣好,估計也是個大黑框眼鏡,格子襯衫的書呆子。


 


一點都不懂浪漫。


 


那年過年的時候,我爸邀請江臨砚來家吃飯。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江臨砚。


 


驚為天人。


 


他好看得像是一幅畫,靜靜地坐在沙發上,還有些緊張拘謹。


 


見了我,淺淺一笑,嘴邊兩個淡淡的梨渦。


 


他說:「你好,我是江臨砚。」


 


聲音也好聽。


 


清冷中帶著些許溫柔。


 


我很膚淺。


 


什麼妖魔鬼怪?


 


這明明就是我的好哥哥!


 


江臨砚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


 


但是他很自強,十六歲就已經考入了大學,憑自身努力改變命運。


 


我爸很欣賞他。


 


我媽很心疼他。


 


他倆一拍即合,邀請江臨砚節假日都來我家過。


 


就當是自己家。


 


我雙手雙腳同意。


 


7


 


江臨砚有時間就來我家。


 


幫我媽幹活。


 


幫我輔導功課。


 


他性格冷淡,對人也很少笑。


 


他有自己的原則,但是也會偷偷替我藏漫畫書。


 


我逃課出去玩兒,他一邊說教,一邊替我掩護。


 


我的鞋襪被雨水打湿,江臨砚背著我走回了家。


 


冬日的大雪下了一天一夜。


 


江臨砚拿著糖葫蘆出現在我家樓下。


 


我不愛吃糖,但那個糖葫蘆,很好吃。


 


我撲到他懷裡叫哥哥。


 


他沙啞著嗓音:「思思,你不要叫我哥哥。」


 


當時年紀小,我不懂什麼意思。


 


以為是江臨砚拘謹,還沒想好融入我們家。


 


覺得叫得太熟了,不禮貌。


 


反正最後我同意不叫他哥哥。


 


我叫他江臨砚。


 


他點頭,笑了:「對,江臨砚,不是思思的哥哥。」


 


我爸說的沒錯。


 


江臨砚,是個真誠的好人。


 


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對我們來說,他就是家裡的成員。


 


這樣的生活,很幸福。


 


我物理依舊不及格,但是憑借不錯的美術能力,考到了 A 大服裝設計系。


 


我爸不再反對我畫畫。


 


可惜我大二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我爸媽在從老家回來的路上,遭遇了車禍。


 


搶救室的燈亮了一宿。


 


那個醫生很殘忍地和我說:「節哀。」


 


他們沒有搶救過來。


 


那是我第一次面對S亡。


 


呆立在殯儀館門口,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該做什麼,又該去哪兒。


 


過去二十年,我爸媽把我保護得很好。


 


我幾乎是無憂無慮地長大。


 


我才發現我什麼都不會。


 


又在一夜之間,沒了所有依靠。


 


這些天,江臨砚一直陪在我身邊,可我依舊覺得無依無靠。


 


處理完手續,江臨砚疾步走了過來。


 


我像是個行屍走肉一樣,任由他將我擁入懷裡。


 


他和我說:「如果難過,就哭吧。」


 


我才想起來要哭。


 


可是難受得發不出一點聲音。


 


隻是眼角的淚水止不住。


 


「江臨砚,我沒爸爸媽媽了。」


 


我是個孤兒了。


 


他的聲音也哽咽了。


 


「思思,你還有我。」


 


那一年,江臨砚博士畢業,沒有選擇繼續深造。


 


而是創業,成立了現在的 YJ 公司。


 


我大學畢業那一年,YJ 已經是業內首屈一指的設計巨頭公司。


 


江臨砚是個神。


 


各種意義上都是。


 


他總能處理好一切。


 


再然後,我走後門,進了 YJ。


 


成了大佬堆裡的小菜雞。


 


8


 


手機裡,閨蜜林慕聲發來消息,我的思緒才回神。


 


【你真想辭職?這可是 YJ。我要是有這麼一個照顧我的大哥哥,打S我都不松開他的大腿。


 


【而且,你不打算拿下他了?】


 


拿下?


 


笑S,根本拿不下。


 


我對江臨砚,確實有過非分之想。


 


很熱烈。


 


甚至有那些瞬間,我也以為江臨砚對我是不一樣的。


 


我誤以為他也喜歡我。


 


一次宴會上,我喝了酒。


 


酒壯慫人膽。


 


微信發消息給江臨砚表白。


 


他秒回了一句:


 


【姚思思,你讓我很厭惡,我不喜歡你。你還想要勾引大老板。你怎麼這麼不知檢點啊!有時間多提升業務能力。】


 


那是江臨砚第一次對我說那麼重的話。


 


陌生到好像另一個人。


 


以前,他雖然毒舌,但絕不會貶低我。


 


他語氣生疏到我誤以為,我們真的隻是剛剛認識的上下級。


 


我蒙了。


 


原來在他心裡,我一直是這樣的形象。


 


是我痴心妄想了。


 


江臨砚也真是,都不願編個借口給我。


 


哪怕你說隻把我當妹妹呢?


 


我也不會那麼難過。


 


好像我們之間,都是我臭不要臉的倒貼。


 


9


 


宴會結束,我迷迷糊糊看到江臨砚來接我。


 


我賭氣不坐他的車。


 


他的車上全是那個李特助的劣質香水味兒。


 


她還瞪我。


 


我更不喜歡了。


 


江臨砚也急了。


 


「姚思思,喝這麼多酒,你不要命了?」


 


「不用你管!」


 


我扒拉開他拉著我的手,踉跄地往前走。


 


又被他拽住了。


 


「姚思思,你耍什麼酒瘋呢?」


 


「不用你管!江臨砚我討厭你!」


 


我瞎了眼,才喜歡你。


 


江臨砚身上的氣壓瞬間低了,問我:


 


「你說什麼?」


 


兩個人離得近,寒夜裡,江臨砚擁著我的手在抖。


 


我不依不饒,重復了一句:


 


「江臨砚,我說我很討厭你。」


 


「討厭我?」


 


「是,所以我希望你離我遠一點。」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周明暄那種。」


 


「反正不會是你這種,我討厭……」


 


嘴巴被他用手捂住了。


 


他低頭,被氣得紅了眼眶。


 


整個人被陰鬱裹挾:「我知道了。」


 


最後他還是將我強行帶回了家。


 


醒來的時候,頭疼得厲害。


 


我意識到自己晚上說話太過了。


 


想找江臨砚道歉的。


 


可是他已經收拾行李,離開了我家。


 


也遠離了我。


 


我說讓他離我遠一點。


 


他真的走了。


 


沒有絲毫猶豫。


 


他果然,很厭惡我這個拖油瓶。


 


10


 


我爸臨終前,託江臨砚照顧我。


 


這麼多年,他履行得很好。


 


可我知道,這對他來說,是個負擔。


 


甩又甩不掉。


 


一走了之又會被說忘恩負義。


 


沒有我,江臨砚應該會過得更好。


 


他會成為優秀的物理學教授,學者,會更自由。


 


這時候,就看我識不識趣了。


 


不住在一起,他依舊每個月給我打錢。


 


每月固定月初三千,月中兩千二。


 


風雨無阻。


 


我把錢退回去過一次,告訴他:


 


「我現在已經獨立了,可以養活自己,你不用再打錢了。」


 


「什麼意思?」


 


「江臨砚,我們的關系到此為止吧。」


 


那頭沉默了好久,才回了一句:


 


「就這麼討厭我?」


 


討厭?


 


我怎麼會討厭江臨砚呢?


 


我隻是討厭這樣的我自己。


 


用父輩的恩澤,強行和江臨砚有了牽扯。


 


最後他打電話過來:


 


「思思,我盡量少出現在你眼前,好嗎?是我讓你厭惡了,對不起。但是思思,我們的關系不要到此為止,好不好?」


 


那是成年以後,江臨砚第一次用幾乎哄騙的語氣,和我說話。


 


說到最後,他聲音哽住了:


 


「對不起,是我不好。」


 


我同意了。


 


他繼續以父親學生的身份,照顧我。


 


隻是我們的關系再也修復不好。


 


在公司,他是老板我是職員。


 


除了業務不會多說一句話。


 


僅此而已。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