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和溫承允被李父李母拉過去盤問,當他們聽到我的履歷後,雙眼放光。
李父清清喉嚨,上來就一副審訊犯人的架勢:
「聽小溫說你是他的學妹,你本科、研究生和博士都是在哪個學校讀的?有多少把握能治好我的女兒?」
李母更加盛氣凌人:「人要懂得感恩,沒有小溫資助你,你現在還不知道混成什麼樣呢!我們家欣瑤脾氣是暴躁了一點,但畢竟對你也沒造成嚴重的傷害,你抓緊時間給她安排手術吧!」
見我沉默,李父李母對視一眼,變著法向我施壓。
「叔叔阿姨,還是我來吧。」溫承允擋在我面前。
李家夫妻雖然面色不虞,但做出了退讓的姿態。
溫承允把我拉到走廊拐角,聲音輕柔:
「聽話,不要鬧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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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無表情:「我哪兒鬧了?」
「欣瑤現在危在旦夕,我們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溫承允面露無奈,「隻要你做完手術,我立刻押著她向你道歉,也會向欣瑤說明我們馬上結婚,給你足夠的安全感,你就不要吃醋了吧?」
我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誰要跟你結婚?學長,別逼我扇你。另外手術我也做不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溫承允緊緊攥住我的手腕,低聲吼道:「譚姝!」
我甩開他的手,一字一句:「恕我無能為力。」
走廊燈光昏暗,影子張牙舞爪。
我忽然感到很疲憊,轉身欲走。
李父李母將剛才的爭吵盡收耳底,自然不可能露出好臉色,對我破口大罵。
而溫承允不肯放棄,衝著我的背影大喊:
「譚姝,你太過分了!希波克拉底誓言讓你背到狗肚子裡去了?現在的你,親手SS了十年前那個站在我面前說想治病救人的女孩!」
我停住腳步,拽開厚重的衣袖,露出打石膏的右手。
在幾雙詫異的目光中,我笑了。
「溫承允,SS你心目中那個女孩的,正是你的欣瑤妹妹啊!」
7
病房裡,李欣瑤痛苦地尖叫。
麻藥藥效過去了,劇痛卷土重來。
像她這種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從來沒吃過黑咖啡以外的苦頭,如今也該讓她嘗嘗生活的真實滋味了。
李父和李母局促不安,流著淚看女兒受罪,隻恨疼痛不能轉移到自己身上。
「寶貝,你再堅持一段時間,爸爸媽媽一定想辦法救你。」
「啊啊啊!你們不是有錢嗎?快給我找最好的醫生來,我不想S,快啊!」
李欣瑤在病床上翻來覆去地打滾,面容猙獰扭曲。
她完全沒意識到金錢不是萬能的,至少在此刻,再多的錢也找不到一個能為她做手術的醫生。
我站在走廊外,表情淡漠而冷靜。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欣瑤背著我欺負你,我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
溫承允向我道歉,鼓起勇氣想觸摸我,又在我嫌惡的眼神中縮了回去。
我冷笑:
「現在替我報仇也不晚。學長,隻要你去弄斷李欣瑤的右手,我立刻想辦法治好她的病,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你敢去嗎?」
溫承允痛苦萬狀,抬眼祈求我:
「譚姝,我知道你在說氣話,你那麼善良啊……欣瑤現在朝不保夕,你不會報復她的,對不對?」
我踢開他,「錯了,我就是那麼殘忍。」
溫承允從地上爬起來,又抱緊我的腿不肯撒手,鼻涕眼淚全部糊在臉上: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譚姝,學妹,你不要因為我的錯誤懲罰你自己。我想告訴你,我馬上就能博士畢業了,等我畢業後咱們立刻結婚,我會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我冷冷望著這個我曾經視若神明的學長,胃囊不停翻湧:
「溫承允,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正好同事猶猶豫豫走過來,告訴我院長找我有事。
我拔腿就走,絲毫沒有半點留戀。
院長辦公室。
院長正在侍弄他的花花草草,但看起來心事重重。
我用左手敲門:「院長,您找我有事?」
經過簡單寒暄後,院長開門見山:
「譚醫生,對於李欣瑤的病情,你有什麼頭緒嗎?」
我點頭:「我看過病歷單了,她的情況很危險,必須抓緊時間做手術。當然,我是沒辦法給她做的。」
院長眼裡閃過一絲痛惜,斟酌著開口:
「我知道你心裡還藏著恨……」
我打斷院長的話。
「您錯了,我之所以願意心平氣和地坐在這裡和您探討李欣瑤的治療方案,是因為我還有良心。
「我拒絕手術,不是因為我心裡有恨,而是我確實做不了。您與其跟我兜圈子,不如想想其他辦法,或許李欣瑤還有一線生機。」
聽完我的話,院長長嘆一口氣: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譚醫生,盡管你做不了手術,但希望你能用你的醫學知識幫幫病人。」
所謂的病人不必多說,自然是李欣瑤。
良知和邪念在我腦海中搏鬥。
最後良知佔了上風
我低垂眼眸:
「我會盡力而為。」
8
沒想到,我好不容易戰勝自己的心魔,打算替李欣瑤看病。
她卻不領情,亂發脾氣後把我趕出病房。
「你給我滾!我就算從樓上跳下去,也不會接受你的施舍!」
李欣瑤大吼大叫,把床頭櫃上的水果鮮花通通砸到門上。
李父李母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她,心痛道:「欣瑤聽話,讓譚醫生好好給你治病。」
李欣瑤暴怒:
「誰稀罕這個賤人給我治病?我呸!
「爸媽,你們不是有錢嗎?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找來世界上最好的醫生!
「我就不信除了她,沒人能治我的病!」
李欣瑤罵完一串髒話,腎髒再次疼起來。
她像一條瀕S的魚,在床上不停翻滾。
李父李母顧不上我,連忙叫護士把李欣瑤送進急診室。
我站在一旁看熱鬧。
既然李欣瑤拒絕讓我給她看病,我也沒必要熱臉貼冷屁股。
生S有命,她親手斬斷了最後一點生機,長出的惡果也隻能由她一人承擔。
李父動用無數人脈和資源,幾經輾轉,終於聯系上施密特博士。
他做出承諾,隻要施密特博士能治好李欣瑤的病,別說幾十萬歐元的診金,哪怕傾盡家產也在所不惜。
對此,施密特博士無奈地聳聳肩,操著不熟練的中文回絕李父:
「李先生,我對您和您女兒的遭遇很同情,但我的眼睛壞了,沒辦法操作任何一臺手術。不過我還有一個優秀的學生,她已經回了中國,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可以替您聯系她。」
李父激動不已,緊緊握住施密特博士的手:「您學生的名字是?」
施密特博士在一張白紙上寫下了我的聯系方式,說道:
「譚姝。」
9
短短兩個字壓垮了李父。
一夜之間,他頭發變得灰白。
而施密特博士得知我的遭遇後,勃然大怒,直接讓人趕走李父。
李父迫不得已,隻能灰溜溜地飛回國內。
一來一去間,又浪費了兩天時間。
李欣瑤的病情每況愈下。
她現在已經沒有力氣罵人了,全身浮腫,毛發掉光,隻能躺在病床上等S。
無窮無盡的腎透析和藥物注射榨幹了李欣瑤最後一點美麗。
即便是她的父母也不敢相信眼前人是自己曾經活潑開朗的女兒,盡量減少了與李欣瑤的見面時間。
與李欣瑤相處時間最長的人,反而是我。
我每天去醫院查房,順帶和同事們討論一下治療方案。
然而,沒人敢接下這個燙手山芋。
一是這臺手術精密復雜,稍有不慎就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二是他們怕李欣瑤S在手術臺上,到時候勢必會遭受李家的瘋狂報復。
沒人敢冒這個風險。
李父對著院長咆哮無數次,院長轉頭動員了許多同事,最後依然沒有人站出來替李欣瑤手術。
隨著身體漸漸衰弱,李欣瑤終於意識到她S期將近,顧不上尊嚴,搖尾乞憐求我救她。
在我查完房準備離開時,李欣瑤SS拉住我的右手,表情癲狂:
「譚姝你站住,本小姐改主意了,你有資格替我治病!快安排手術吧!」
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護士連忙分開我們。
李欣瑤跌倒在病床上,竟然對我破口大罵:
「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本小姐讓你治病是你的榮幸!你要是再給我耍臉子,別怪本小姐把你左手也剁了!」
正巧溫承允也來到病房探望李欣瑤。
他聽到這句話,臉色漲得通紅,忍不住指責她:
「欣瑤,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李欣瑤痛哭流涕:「承允哥哥,你居然為了她吼我?我都快S了,難道在你心目裡還比不上這個賤人?」
溫承允偷偷瞥我一眼,解釋道: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先養好身體。」
李欣瑤亂發脾氣,又砸壞了室內的裝潢。
我不勝其煩,轉身走出病房。
溫承允緊隨其後,小心翼翼地問我: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我皺眉:「你說呢,難道我要用腳給她做手術?」
溫承允猶豫道:「你的左手不是還能用嗎?」
看清我的臉色後,他的話戛然而止。
我勾起冰冷的笑。
「我不知道左手能不能做手術,但一定能把你的臉扇腫。」
溫承允的語氣十分痛苦:「你別這樣,小姝。我再也不逼你替欣瑤做手術了。」
他S皮賴臉地求我原諒。
但誰都清楚地知道,我的手短期內根本恢復不好。
這段日子,李父李母跑遍了全國醫院,詢問了無數名醫。
最後得到的答復都是無能為力。
李欣瑤被折磨得生不如S,幾次動了輕生的念頭,好在都被護士及時攔住了。
李父李母心痛之餘,大膽做了一個決定。
「換腎?」李欣瑤的雙眼爆發出希望,「爸媽,快點給我找來最好的腎源!我一定得活下去!」
李父壓低聲音:「當然,爸爸都替你安排好了。」
李欣瑤從床上跳下來,激動道:「我一秒都忍不了了,醫生在哪兒?我要立刻做手術。」
李母神神秘秘:「噓,小聲點。那個有合適腎髒的人不太配合,我們採取了點特殊的手段。這個手術不能在醫院做,我們先辦理出院手續再說。」
病房裡,一家人歡歡樂樂地收拾東西。
而我屏住呼吸,默默用手機錄下他們說的每一句話。
10
不出半小時,李家就辦理好了出院手續。
路過我的辦公室時,李欣瑤喘著粗氣,不忘對我耀武揚威:
「你等著,等我病好後要你好看!」
我不動聲色,沒有理會她的挑釁。
下班後,我主動約溫承允吃飯。
溫承允興奮不已,迫不及待接我去餐廳。
一路上他絮絮叨叨:
「你總算原諒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狠心的。等到明年我們就結婚。」
我敷衍了幾句,不經意提起李欣瑤:
「她怎麼突然出院了?」
溫承允一下子變得支支吾吾。
我露出右手,裝出嬌弱的模樣:
「學長,你是不是嫌棄我?我明白了,李欣瑤大限將至,你為了滿足她的遺願要跟她結婚,所以故意瞞著我?」
「絕對不是,你聽我解釋!」溫承允一咬牙,索性將真相告訴了我。
原來李父聽取了私人醫生的建議,打算劍走偏鋒挽救女兒的性命。
他們打算為李欣瑤換腎,能多續一時的命也好。
不過李欣瑤是熊貓血,目前國內沒有能與之相配的腎源。
李父和李母竟動了歪心思,把魔爪伸到了普通人身上。
如果第一個人的腎髒不行,那麼立刻換第二個,他們控制了十幾個人,總有些能與李欣瑤匹配上的。
溫承允說出真相後,我額前已經布滿冷汗,強顏歡笑:
「可即使配型成功,李欣瑤的存活率大概也隻有百分之十,為了這點概率,李家竟然不惜付出十幾個人的生命?」
溫承允沒有察覺出我的異樣,握緊我的手:「可憐天下父母心,他們也是無奈之舉。」
呵,難道李欣瑤的命是命?
那些受害者的命便是草芥嗎?
我強忍惡心,回到家後立刻報警。
在報警之前,我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而且設置了定時郵件, 將事情原委通通告訴了施密特博士。
一旦我遭遇不測, 就請他替我和無辜的受害者們討一個公道。
好在警方高度重視我的舉報。
在我遞交相關證據後,他們派出便衣, 在李家別墅附近蹲守了好幾天。
兩天後,有一輛面包車出現在李家門口。
李父、李母和李欣瑤偷偷摸摸上了車。
警察跟了上去, 發現他們進了一家私立醫院。
根據事先調查可知,這家私立醫院是李家的產業。
隨後又有幾個被打了麻醉劑的病人被送進同一間手術室。
便衣警察裝成病人, 向醫生打探原因。
醫生不僅支支吾吾, 甚至還想給李父通風報信。
好在警察十分專業, 立刻控制住不配合的醫護人員, 然後強行闖進手術室。
李父和李母一臉錯愕。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金屬手銬就銬住了他們的手腕。
而李欣瑤這個蠢貨沒來得及打麻醉劑, 看到警察時竟然大喊:
「爸媽, 你們不是有錢有勢嗎?快把警察趕出去, 不能讓他們耽誤了我的換腎手術!」
李父李母面如S灰。
11
人證物證俱在,任憑李父如何舌燦蓮花, 依然被帶到警察局接受調查。
李父和李母是老狐狸, 知道自己觸及法律底線,對罪行守口如瓶。
警察便從李欣瑤身上下手。
李欣瑤目空一切,又急於續命,對警察咆哮尖叫。
「我呸, 一群底層人敢審問我?信不信我叫我爸媽摘了你們的心肝肺?!」
警察不費工夫,就從她的嘴裡掏出了李家的犯罪事實。
原來李家不僅涉嫌販賣器官,甚至生產、走私不合格醫療器械。
名下醫院的醫護人員大多沒有工作資質,卻毫無心理負擔地給病人做手術。
造成的重大損失也被李父李母壓了下去,讓受害者的家屬走投無路。
此案一出, 迅速在全國引起反響。
作為主犯的李父和李母,一個被判S刑,一個無期徒刑。
樹倒猢狲散,李欣瑤的地位一落千丈。
她飛揚跋扈又身患重病, 根本沒有願意接手這個拖累。
最後孤零零地S在地下室, 屍體臭了好久才被房東發現。
溫承允同樣受到了牽連。
即使溫家沒有參與人體器官販賣,但蛇鼠一窩,既然能與李家成為世交, 可想而知, 溫家手上大概也沾了血。
溫承允顧不上辭職,連夜與家人逃往金三角地區。
據說警方努力與國際警察交涉中,不久後便能將他們抓捕歸案。
而我的經歷被爆出後, 收獲了許多人的同情。
不僅被多家官方媒體報道, 還有知名骨科醫生主動為我治療。
經過一年恢復期,我的右手漸漸康復, 能夠重新站到手術臺上為患者們服務。
高中校長聽到我的故事後,特地把我請到學校做演講。
面對一張張稚嫩的面孔,我鼓勵他們好好學習, 爭取成為一個對自己負責、對社會有用的人。
學生們被我的求學經歷感動, 問了我許多問題。
有一個學生高高舉起手:
「學姐, 如果當時你的右手康復了,會給那個傷害你的兇手做手術嗎?」
我思索片刻,點點頭。
「是的, 我會。」
我會給她做完手術,再用盡一切辦法討回屬於我的公道。
這並不是聖母行為。
而是我不願意背棄自己的誓言。
我會對每一個病人負責,直到生命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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