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節分明的手指抓住酒杯,不冷不熱道:
「我替她喝了。」
21
居然是沈晝。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後,重新還給了面前的男人。
又安撫地看向我:
「沒事。」
男人先是呆愣,見我與沈晝顯然認識後,面上很快浮出惱怒,說話也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你這小姐,既已說親,有了情郎,為何還來月神娘娘跟前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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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你還像個大家閨秀呢,竟這般戲弄人!」
「呵。」
沈晝冷笑。
他對我好顏色了太久,我都要忘了,沈太傅在外,也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不好接近。
如今他板著臉,竟是說不出的唬人。
「少在這信口雌黃,我與這小姐既沒說親,更非情郎,隻是和你一樣,對她有愛慕之心罷了。
「今日碰巧路過,看見你刁難她。
「難道隻許你刁難,還不許我英雄救美了?」
「你……」
男人說不過他,又或者被他的氣場嚇到,狠狠瞪了他一眼後,便灰溜溜地走了。
沈晝替我擠開人牆,引著我往外走。
剛到沒人的地方,我就憋不住地問他:
「太傅,你怎麼進來了?我阿兄說……」
我頓了頓,有些難以啟齒。
但他顯然明白。
「我自然沒忘了你阿兄說的話。」
「那你直接進來,就不怕月神娘娘責罰?」
「那我也認了。」
沈晝說得坦然。
我的臉頰又開始泛起熟悉的熱意。
就在這時,我忽然想起什麼——
「太傅怎知我在這裡?」
「我猜到你阿兄不老實,便派了幾個人在各個寺廟門口守著……」
「太傅監視我?」
我脫口而出,又覺得不對,趕緊在話末加了個「們」。
「監,監視我們?」
沈晝垂眸看我。
月色下,眼神晦暗不明。
「若我說,我隻是太害怕出局呢?」
我的心跳驟然亂了一拍。
沈晝的目光這時又落在了我手中的螢籠上……
「怎麼不掛樹上去?」他問我。
「沒想掛……」
「是沒想湊這個熱鬧,還是沒有心上人?」
我的臉頰更燙了,幸好有夜色掩去一切。
我隻是低頭攪著手裡的螢籠,極小聲地回答他:
「不告訴你。」
22
這晚,沈晝一直陪我等到阿兄出來。
阿兄本來還眉飛色舞,喜笑顏開。
看見我和誰站一起後,就跟見了鬼一樣,拔腿就往廟裡鑽。
「過來。」
沈晝的聲音並沒有什麼怒氣,阿兄卻像腿軟了一樣。
扶牆站了好一會兒,才認命地走回他跟前。
「太傅。」
「今日留的所有問題,明日我授課前,都會一一過問。」
「……好。」
阿兄面如土色,半天擠出一個字。
而沈晝也果然說話算話。
次日剛來,便拿著書本,從頭問起。
阿兄熬了一宿,眼下一片青黑。
被他問得根本招架不住。
就在這時,婢女忽然急急跑來,喊了聲「小姐」。
「怎麼了?」
婢女看看阿兄,又看看沈晝,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說吧,阿兄和太傅都不是外人。」
「就是……昨日廟裡那公子,他打聽到小姐你是誰,帶著媒人來求親了……」
她話音落下,我直接僵在了當場。
阿兄則無比詫異,直接從座椅上跳起。
「什麼?哪個公子?
「我隻是走開了一會兒,你們還結識了什麼公子?」
「是,是佥督御史的小兒子。
「老爺讓我問小姐,是否要去屏風那兒瞅一眼?」
「不……」
「去啊!」
阿兄和我一同開嗓。
他的聲音太大,直接蓋過了我。
畢竟被沈晝問了一早上,他早就一頭大汗。
如今能有個合理的理由逃脫,他恨不得立馬插上翅膀飛出去。
「太傅,這可是大事,不如我帶阿玉去看看?」
阿兄說完,就一臉期待地望向沈晝。
我也跟著一起看他。
不知為何,竟有些屏氣凝神,像在期待什麼一樣……
「去吧。」
沈晝終於開了口,聲音有些喑啞。
我愣了愣,想說點什麼,卻被阿兄直接拽起,推著往外走去。
「真行啊阿玉,我就離開一會兒,你還惹上桃花了。
「讓阿兄去給你掌掌眼,說真的,要是長相人品都不錯,你大可拿來跟太傅一同考核……」
阿兄滔滔不絕。
可我的耳邊卻嗡嗡的,什麼也聽不清。
23
屏風後。
阿兄看了幾眼,忽地「嘖」了一聲。
「長相倒是可以,我去跟他聊聊。」
他說著就往外走,我根本攔不住。
隻能眼看他走到男人面前,跟他寒暄起來。
算了。
我咬牙。
反正我無論如何是看不上這個人的,他聊破天也沒用!
我這樣想著,幹脆直接退了出去,重新往書房走。
走著走著,我才發現,自己在生氣……
可我在氣什麼呢?
氣那個男人?
氣阿兄?
還是在氣……沈晝?
腦海裡浮現這個念頭時,我正好走到了書房門口。
沈晝大概聽見了聲音,趕緊抬起頭。
他還來不及收起臉上的神色。
我就這樣,看見了一個比上次在酒樓喝醉時,還要自嘲,還要低落的沈太傅……
「阿玉?」他有些難以置信,「這麼快就相看完了?」
「嗯。」
我淡淡應聲,坐回了位置上。
沈晝一直SS盯著我。
半晌,見我不主動提,他又開了口:
「依我昨日的一面之緣,此人太衝動任性,脾氣暴躁,你若嫁他,婚後他絕不會包容你,體諒你……」
「那你方才為何不攔住阿兄?」我脫口而出。
也就是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了心裡的期待和不快都從何而來。
我壓根不想見別人,也不喜歡別人來求親。
除了……
除了沈晝,我無法想象嫁給任何人。
24
「可這是你的終身大事,我不敢阻止。」
沈晝聲音有些顫抖。
「可我不喜歡他啊!」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昨日一面,還有些討厭他。」
「是嗎?」
沈晝愣神,隨即很明顯地松了一口氣。
我頭一次覺得,天才沈太傅竟也會有如此不開竅的時候。
他居然還不明白我的意思,還不主動開口向我提!
我隻能裝作無意,輕聲點撥他:
「下次太傅可以攔著。」
「好。」
沈晝點頭。
片刻後,反應過來我的意思,他幾乎驟然瞪大了眼睛。
「阿玉,你,你……
「剛好我帶了房契地契,我這就去找媒人,我……」
沈晝難得手足無措。
我則拿起了書本,擋住通紅的臉。
「你這人,怎麼天天把房契地契帶身上啊?」
「書上說了,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沈晝說著,又要把房契地契先塞我手裡。
我趕緊往後躲。
「你別急,一切等我阿兄秋闱後再說。」
「好好,我一定好好為他輔導,助他高中。」
沈晝的喜悅溢於言表。
阿兄回來時,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
他困惑的目光在我和沈晝之間逡巡,卻什麼也沒領會。
隻是告訴我:
「那人不行,空有其表,是個草包,我已將他打發走了,也省去你考核了。」
「阿兄。」我喊他,有些扭捏,「以後我就不考核旁人了。」
「什麼意思?」
「嗯……沈太傅在我這,考核過了。」
阿兄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我剛出去一會兒,你們發生了什麼?」
「哎呀,秘密啦。」我繼續小聲道。
「你好好說話,崔同玉!」阿兄咆哮。
番外
1
阿兄求娶董姐姐那日,沈晝也上門提親了。
他恭敬地跪在地上,給我爹行禮。
我爹品階沒他高,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你說, 這, 這……就為一壇酒。」
事到如今, 我爹還蒙在鼓裡,以為沈晝是在彌補。
我有些好笑地把他壓回去。
跪著的沈晝也溫聲開口:
「當然不是為了一壇酒,是我思慕阿玉已久,鄭重考慮後, 想娶她為妻。」
我爹這才長松一口氣。
2
沈晝娶我時的陣仗很大。
他的同僚們紛紛來祝賀,不停給他灌酒。
而他喝多了, 晚上挑蓋頭時, 手都在顫抖著。
我有些埋怨:
「害我苦等好久,腿腳都坐麻了。」
「是是是,全是為夫的錯。」
沈晝半跪在地上, 耐心地替我褪下鞋襪, 幫我輕揉腳踝。
然而揉著揉著,便不對勁起來。
氣息交纏在一起的時刻,我們兩人都有些笨拙。
然而很快, 沈晝便撬開了我的齒關,手下動作也變得熟練起來。
紅浪翻滾……
我有些羞澀, 又不得不感嘆。
沈太傅不愧天才啊,學什麼東西都好快。
3
在一起許久後, 我偶然發現, 沈晝居然還留著從前那封情詩。
我嘲笑他:
「你竟沒看出這是我阿兄寫的。」
「早就看出了, 隻是想留個紀念。」
說到這, 我忽然有些好奇——
「外人都說沈太傅不近女色,為何我才撩了幾日,你就迫不及待給我送房契地契?」
他嘆氣, 有些無奈。
「當時有媒人說親, 我總是拒絕,久而久之便傳成了這樣, 其實我那時隻是沒開情竅,直到遇見了你……」
後面的他不說我也知道。
直到遇見我, 百般撩撥。
4
「就算這樣,你淪陷的速度也太快了,才區區幾日而已。」
我有意逗他。
沈晝過來捉我的指尖,放在唇下親吻。
「其實我早就見過你,上巳節踏青,你跟你阿兄放風箏, 我就在對岸看著。」
「你那時就看上我了?」我驚訝。
「那時隻是覺得你活潑有趣。
「後來崔大人邀我授課,我念在他對祖父有救命之恩上去了, 結果又見到了你。
「可能這就是冥冥中的緣分吧——
「讓你這顆石子, 投入我S水一般的生活。」
胸膛裡的一顆心又被他說得瘋狂跳動。
沈晝便在這時順勢吻了過來。
5
我正意亂情迷著, 手裡不知何時被他塞了一張信紙。
「讀出來。」
什麼?
我淚眼蒙眬地去看信紙, 居然是那首情詩!
……不要,好羞恥。
可沈晝卻耍賴起來。
自從他發現, 他隻要一流露出自卑情緒, 我就會格外心疼他、對他好後, 便不厭其煩地演了起來。
此刻也不例外。
先是喃喃自己年紀大,又說自己配不上我……
我摸著頸窩滾燙的淚。
「好好好,我讀。」
這一夜, 我不知道讀了多少遍,才昏沉睡去。
閉上眼的前一秒,沈晝似乎還在我耳邊輕喃。
「明日要給我補上一首新情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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