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六歲那年,我闖了禍。
放走了獵戶活捉的一頭瘸腿狼。
那狼養好了傷,回來咬S了獵戶家十三隻雞。
師父罰我在三清像前跪一個時辰。
我自覺沒錯,不肯跪,師父抬手就要用戒尺打我。
忽然受到驚嚇的我,第一次顯露出分身的本領。
剔透如玉的三魂,長得與我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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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沒多久子虛觀裡來了貴客,師父隨便找了個由頭。
罰我在後院倒立,不許我圍觀。
那日,後院遛進兩個十一二歲的少年。
一個笑起來有點憨。
一個神態涼薄,眉眼凌厲。
穿紫衣的少年聽到我肚子咕咕叫,被逗樂了,蹲下來,歪著腦袋看我。
他命白衣的把袖中點心拿出來,掰碎,一點點喂進我嘴裡。就像在喂一隻小動物。
我怒目而斥,噗噗噴了他一身點心沫。
「你是不是傻?
「我在倒立!倒立!如何吃?!」
紫衣的是貴人的小兒子弘湖。
白衣的,是即將成為安郡王的高承業。
傻成這樣,我看這大戊國要完。
4
十二歲那年,我常扮作小道士的模樣。
背著師兄給的松茸、野雞和鳥蛋。
下山去找江涼姐姐玩。
我這個被男子努力養大的少女,總是發髻凌亂,粗枝大葉。
江涼幫我梳頭簪花,量體裁衣。
她說女子著男兒衣衫,亦有颯爽之美,並非隻有嬌怯羞赧才美。
她說月事來了並不是要S了。
讓我不要怕,這是值得慶祝的好事。
與我萍水相逢的江涼,長我六歲,卻總待我如同長姐一般,掏心掏肺的好,沒有目的的好。
一日,她有了心事。
太子在橋上偶遇了江涼,就再也移不開眼。
三番五次來店裡。
於是,在江涼後院吃烤肉喝桂花釀的人,從兩個變成了四個。
炭火燒得旺,映得江涼和太子的臉紅紅的。
高承業待我亦與旁人不同。
他時常結滿寒霜的眼裡,望向我時卻有些溫度。
我忍不住問他:「按話本子裡寫的,弘湖喜歡江姐姐,那你指定是心悅我的,而且我們七歲相識,你喂過我點心,算青梅竹馬,對吧?」
他愣了,耳根脖頸兀地紅了。
「我猜對啦,那我也可以喜歡你。」
他笑,說我傻。
我還以為。
自此春山淡,秋水盈,時光容易。
我們四個能長久這般好。
5
世事難料,溫柔繾綣,不過大夢一場。
見到師兄因我慘S。
見到江涼從高樓一躍而下。
我隻剩滔天恨意。
卻不願隻剩滔天恨意。
我確是五月初五午時出生的。
隻可惜,人血煉藥,人心做引。
長生不老的故事本就是假的。
我拿出師父的丹冊。
修改、塗抹、浸泡、晾曬。
做了本珍貴無比的舊丹冊。
高承業答應帶分身入宮。
我便願舍命一搏。
6
給皇帝的中藥材是太醫備的。
我放出的血也是幹淨的。
趁撕下布條止血之際。
我偷偷服下的那顆藥,單獨吃也沒有毒。
可若與人血浸泡過的藥丸同服,情緒稍稍激動。
便如飲砒霜,直達九泉。
藥力很快散進我的心脈,我整個人熱意沸騰。
我知道吉時到了。
他們吃了藥。
七竅流血的樣子很美。
高承業目眦欲裂的樣子也好看。
……
王爺啊。
從前我常與你玩這個遊戲的。
這次,你猜錯了。
那就罰你永墮無間地獄吧。
【番外·江涼】
1
從小父母誇我乖順懂事。
可我是裝的,裝到人人都信了。
裝到父母為了盤鋪子賺銀子,要將我賣給程縣令做妾室。
我一口答應下來,都無人起疑。
為報父母之恩,出嫁前,我把家裡值錢的物件全卷走了,鑽進了送糧食的馬車。
2
中州是大戊國的都城。
繁華熱鬧,無人認識我。
我在橋邊租了間鋪子,賣點翠珠釵。
許是價格貴,鮮有人來。
不過,這些都是我千挑萬選的款式。
女人們的喜歡都太輕易。
隻有付出了足夠多的銀子。
這些首飾才能成為她們的心頭好。
它們才不會隻有在剛買的那日明媚,卻終生蒙塵。
3
有個十來歲的小道姑,常來我鋪子裡玩。
她叫玄月,穿得灰撲撲的,衣服也不合身。
隻有眼睛澄澈黑亮,腳上有野草割傷的小口子。
頭發總是扎得亂糟糟的。
張口閉口都是我師父說,我師兄說。
我若有個這樣的妹妹,絕不會叫她過得如此粗枝大葉。
女子當然能穿男子的服裝,也能英氣十足,舞槍弄劍。
但她這打了醜補丁的褪色道袍。
我真是沒眼看。
所以我會出手。
4
花燈節,人頭攢動。
玄月跑得快,三兩步鑽進了人群裡。
我執一盞藕色的蓮花燈過橋追她。
遇見一個豐神俊朗、氣度不凡的男子。
是見色起意,也是一見傾心。
我低頭輕笑,從他身邊快步離開。
他若也情動,自會找到我。
5
玄月曾讓師父幫我們合姻緣八字。
她很著急,說曾見過他和他的隨從安承業。
感覺不大聰明,怕他配不上我。
我笑,當我知曉他是當朝太子弘湖的時候。
就不需要再合八字了。
能與他赤線同心過,朝夕相伴過,我已然知足。
我不後悔。
6
我食不下咽,看見油膩葷腥就惡心。
但小腹卻一日比一日圓潤。
太子如此明目張膽地偏愛我,不是什麼好兆頭。
他常常圈著我不再纖細的腰肢,下巴抵在我的脖頸間。
說些會給我名分之類的屁話。
他遲遲不肯娶親,也無心理國,必會為我和孩兒招來禍事。
我連夜收拾細軟逃了。
7
我躲在百裡之外的桃園村,租了間院子種菜。
村裡農婦們問起來。
我抹著淚,說孩子爹前些日子病S了。
我被婆家趕了出來,她們都說男人是我克S的。
大家伙兒可憐我,搶著幫我撿柴禾,幹農活。
我一時感動,把頭上的珠釵贈予了她們。
8
高承業這走狗,就是聞著這珠釵找到了我。
把我交到了弘湖手裡。
弘湖把我關了起來,從不來看我。
他說:「江涼,你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
他說:「無論我娶誰為妻,心中都會念著你。」
他說:「等我成了天子,沒人能動你一根指頭,你不要怕。」
真好笑啊,好像我怕的是皇後的威脅一樣。
我若怕,在知道他是太子的時候就已經走了。
如今,卻如同籠中困獸,走不掉也S不了。
我絕食,嫲嫲們便撬開我的嘴, 往裡灌烏雞湯、稀米粥和補藥。
我若吐了,她們就再灌。
藥從鼻孔裡嗆出,我劇烈地咳嗽,咳得涕淚橫流。
「江姑娘, 要為了殿下保重身體。」
呵,身體?我的身體不值錢。
她們要保的是我腹中的皇嗣血脈,而我, 隻是個容器。
我半夜總是驚醒。
又回到了那個從家鄉出逃的晚上。
糧車裡裝著滿滿的粟子。
車輪咯吱咯吱載著我向中州走。
我偷偷掀開油布, 看到了漫天璀璨的星河。
那夜我發誓。
以後嫁給誰, 是做妻還是做妾。
得我自己選。
9
我累了。
身子和腦袋一日比一日遲滯。
常常一覺睡到三竿。
有時忘了梳洗,有時又穿錯了鞋子。
腹中的孩兒很乖,從不鬧騰,連胎動也越來越少。
嫲嫲說像是女兒,將來一定會像我, 姿容絕代。
可做女子太苦了。
連自己的命都做不得主。
10
那日, 玄月放的火驚醒了我。
她念著我們的情誼,要帶著我和她師父一起逃。
天下之大, 莫非王土。
我們能逃到哪裡去?
這結果已然注定了。
我掩上門, 踏著晨露, 往東市去。
今天是初六,太子殿下大婚。
我想去買一身漂亮的衣裳。
【番外·高承業】
1
少年時,我常隨皇帝和太子去子虛觀上香。
後院有個有趣的小孩。
潦草地盤了個丸子頭。
模樣惹人疼愛,膽兒很肥。
後來, 我與太子一起去逛花燈節。
又去首飾鋪子買簪子, 兩次都遇到了她。
第一次,她提一盞宮燈, 身著嶄新的杏色襦裙。
跑過了孔橋, 鑽進了人海。
第二次,她坐在窗棂前。
小心翼翼捏著一塊兒糖油糕往嘴裡送。
我雖貴為王爺, 但身負統領暗衛的重任。
我發過誓, 不娶妻, 不納妾。
我勸自己, 九S無生, 如履薄冰的一個人。
不該向任何人言明自己的心意,亦不該有軟肋。
但是沒勸住。
2
小姑娘胳膊肘總往外拐。
一筐筐把山上野雞松茸背下來。
我們四個人在首飾鋪的後院烤松茸吃。
我遠遠地笑盈盈地看著她,怕她的油點子濺到我身上。
待她吃完, 心滿意足, 我過去默默拭淨她的嘴角。
3
去年祭月節那天。
太子和江姑娘紅著臉出去幽會。
隻留我與她二人。
她黑眼珠滴溜溜地轉:「今日可是我的生辰。」
我笑了:「想要什麼?隻要本王有的,都可以給你。」
她思來想去, 說道:「日日是好日, 我好像別無所求。那讓我去你府上做工, 你給我許多許多工錢, 這樣天天都可以看到你。」
我逗她:「本王府上可不缺婢女。」
她氣壞了,透白的魂魄自袖中而出。
「看到了嗎?本姑娘一個能頂四個用。」
太胡鬧了,她分明是去給我當祖宗的。
四個祖宗?我想想頭都疼了。
我攤開手掌, 手心裡是一枚精巧的雞血石刻章。
上面一筆一畫刻著她的名字——玄月。
我足足刻了半個月。
她的唇角壓不住了,小心收入懷中。
繼而開口道:「高承業,當真不讓我入府?」
這偌大的王府,外面富麗堂皇。
其實地窖之中冰冷悽慘, 梁上冤魂無數。
沾滿血汙的王府和我,配不上她。
我隻願她能一直如這般天真。
肆意地奔跑於山野,於市井。
就像花燈節我們重逢那日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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