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怎麼能如此狠毒？你口口聲聲說愛他，卻不給他自由，也不許他有自己的想法，你這分明就是想把他囚禁起來，像個傀儡一樣操控他。」

「賀蘭玥，你S心吧，九霄哥哥心裡沒有你，就是沒有你，你這樣隻會讓他更加厭惡你！」

 

他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樣？

 

隻要我賀蘭家當權一日，他身上就永遠貼著我們賀蘭家東床嬌婿的標籤。

 

又有誰會在意他這個人？誰會在意他姓甚名誰？

 

還沒等我開口，戰九霄就緩聲開口，

 

「顧姑娘，你逾越了，給我娘子道歉。」

 

顧白雪瞪大了眼睛，眼中的恨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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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逾越？她才是那個不擇手段的人，她把你害成這樣，你還幫她說話？」

 

戰九霄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我心中隻有娘子一人，還望顧姑娘不要在此胡言亂語。而且，我方才之所以指你，不是想選你，而是想——選你S。」

 

9

 

我知道戰九霄說的是假話。

 

否則先前也不會下意識拉著顧白雪要跑。

 

但比起他因愛選我，我更享受，他因為權勢不得不選我。

 

因為我有權。

 

回府的第一件事，我就去見了父母。

 

將吳國餘孽的事情，交給他們去處理。

 

父親信誓旦旦說，隻憑著這一件事就能為我要到郡主的封號。

 

我笑著將二人擁入了懷中，

 

「女兒隻要賀蘭家常安，父親母親身體康健。」

 

【白日作夢，女配這一家子壞種，就都等S吧。男主都願意進賀蘭家的門了，他們還有什麼不滿的，各種看不上男主，他們到底知不知道，男主以後才是這天下的新主！】

 

【可惜他們看不到那一天了，要是讓他們知道男主以後會那麼厲害的話，怕是早開始跪舔了。】

 

我冷冷地盯著不斷滾動的彈幕。

 

他們又怎會料到，命運的齒輪早已開始轉動。

 

吳國餘孽一事，因為戰九霄身份的緣故，處理得更加順暢了。

 

隻是，我沒去領那個功勞。

 

而是把戰九霄推了出去，告訴世人剿滅吳國餘孽之所以能這麼順利，是因為吳國皇子早已，向我大燕投誠。

 

此消息一出，天下皆驚。

 

戰九霄瞬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那些原本在旁邊觀望，想要追隨他重振吳國的舊部，一個兩個熄了聲，再不見蹤跡。

 

一些激進者，甚至開始組織人手刺S他。

 

而燕國眾人，雖然表面上誇贊他的大義，但實際卻不齒他這種賣國的行為。

 

戰九霄的名聲，在百姓中，徹底廢了。

 

【這個走向不對啊，再這樣下去，男主什麼都沒有了，就隻能靠著女配的施舍過日子，他還拿什麼登基稱帝？】

 

【而且原著裡，男主的腿傷早就被女主治好了，怎麼現在都這麼久了，男主的腿傷還沒好，即便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又有誰會擁護一個站都站不起來的皇帝呢？】

 

【完了完了，這下真的要讓女配笑到最後了……】

 

戰九霄看著院子裡，吳國刺客的屍體苦笑，

 

「娘子如今，可是滿意了？」

 

我側身看向輪椅上，再不復往日雄心壯志的人，

 

「滿意，當然滿意。」

 

「夫君當日在瓊林夜宴上向我求婚，不就是為了依附我賀蘭家嗎？」

 

「怎麼如今，又不高興了？」

 

從瓊林夜宴那天，他選我，選賀蘭家開始。

 

就注定我們之間隻能有一個勝者。

 

而我，永遠，隻會選我自己。

 

但或許天命這種東西，真的是有跡可循的。

 

戰九霄被我斷了雙腿，斷骨對挫，那明明是神仙也難恢復的傷處。

 

但顧白雪卻說，她有辦法可以根治。

 

「顧白雪，你問過戰九霄，他願意被你治好嗎？你這樣隻會給他帶去更多的麻煩。」

 

10

 

顧白雪聽不進去我的話。

 

甚至因此在城中詆毀我的名聲，說我是個悍婦，為了權勢不惜殘害夫君，是十惡不赦之徒。

 

她在城中到處張貼各種汙蔑我的畫像和文字，想將我描繪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女魔頭。

 

但我燕國是馬背上打下來的天下。

 

自來以嫖勇彪悍為榮，這樣的言論不隻對我造不成任何威脅，還引得百姓爭先模仿。

 

但顧白雪依舊不肯放棄，隻覺得是天下人都在阻她，所以她偏要治好戰九霄，給天下人看。

 

看著她遊歷四方，找尋草藥。

 

我看向戰九霄，

 

「你為何不跟她把事情說清楚？」

 

戰九霄雙腿治療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朝廷中也出現了不同的聲音。

 

一些大臣認為戰九霄身份特殊，若真被治好，恐生變數，建議對他加以更嚴格的監視。

 

另一些則覺得他如今已名譽掃地，不足為懼。

 

而我則是因為彈幕的預言，絕不會允許他的雙腿重新站立。

 

但戰九霄仍舊不肯放棄。

 

這也讓那些彈幕憐愛不已。

 

【男主太可憐了，明明有機會重新站起來的，卻被這女配百般阻撓，這世道還有沒有公理了！】

 

【心疼男主，他不過是想重新站起來而已，女配卻如此狠心，顧白雪小姐姐加油啊，一定要治好男主！】

 

【男主在困境中不屈不撓，他有這樣的意志，是注定要成就大業的，到時候必定會讓女配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

 

戰九霄微微抬起頭，眼神中滿是無奈與無辜，

 

「我怎會未曾勸阻過她呢？可她一片熱忱，我若強硬阻攔，豈不是成了那無情無義之人？」

 

「娘子你是明白人，我如今這身份，本就如履薄冰，這雙腿能不能好，又豈是我能說了算的？」

 

「可她這般執拗，我實在有苦難言吶。」

 

看著這二人行徑一致，我沒有再勸。

 

而是開始仔細梳理彈幕中透露出的各種信息。

 

在得知在未來的局勢裡，南方的幾處鹽礦將成為各方勢力爭奪的目標時，我當即派遣心腹，秘密南下布局。

 

而經我查證發現，這鹽礦裡蘊含的巨大財富，足以支撐一個家族興盛數代。

 

我還從彈幕裡知曉，鄰國即將與燕國，開展一場大規模的邊境貿易，而其中珍稀的香料和上等的絲綢將會是熱門貨品。

 

得到這樣的消息後，我迅速組織賀蘭家的商隊，籌集資金，收購了大量國內的特色手工藝品和優質茶葉，準備在邊境貿易開啟時大賺一筆。

 

同時，我還利用家族在朝中的影響力，說服了相關大臣制定有利於賀蘭家參與貿易的政策條款。

 

此外，我留意到有一位隱居在深山之中的鑄劍大師，他打造的兵器鋒利無比，在未來的戰爭中發揮了關鍵作用。

 

隻是現下，他母親命懸一線，所需的珍稀藥材遍尋不得。

 

我立馬帶著太醫和藥材找了過去。

 

事成之後，我代表賀蘭家出資為他修建了一座鑄劍工坊，為他提供一切所需材料，隻願他有生之年，能將鑄劍技藝帶到另一個高度。

 

在我為賀蘭家的崛起日夜操勞之時，戰九霄與顧白雪依舊深陷在治療雙腿的漩渦之中。

 

戰九霄偶爾會用那看似哀怨的眼神望向我，仿佛在責怪我對他的困境袖手旁觀。

 

而我隻是淡然一笑，心中明白，隻要賀蘭家在這風雲變幻的局勢中屹立不倒，哪怕戰九霄真的有朝一日重新站起，也無法輕易撼動我精心構築的家族根基。

 

但找對治療斷腿的方法，卻是這二人的催命符。

 

11

 

顧白雪S了。

 

我還是從彈幕中得到的消息。

 

彈幕說，她是在一次為戰九霄尋覓珍稀草藥的途中，不慎遭遇了山體滑坡。

 

當人們發現她時，她已被泥石掩埋，手中還緊緊握著那株尚未帶回的草藥。

 

戰九霄聽聞這個消息時，呆坐在輪椅上，眼神空洞，仿佛靈魂被抽離了一般。

 

他們都以為那隻是一場普通的自然災害。

 

但從影衛帶回來的消息來看，顧白雪出事的那片山林，是有人提前在山上做了手腳，是人為引發的災難。

 

不希望戰九霄恢復雙腿的人，實在太多太多了。

 

所以即便是我，也沒有辦法追蹤到真兇。

 

故事裡，戰九霄傷的是顧白雪的心。

 

現實裡, 顧白雪又因戰九霄而S。

 

前世今生，他們明明是命定的男女主，但從始至終，犧牲的人好似隻有顧白雪。

 

如果不是那突然出現的彈幕，我也會是那樣的下場。

 

在戰九霄需要我時，為他提供家族的助力。

 

在他羽翼豐滿時, 全族俱滅「慶賀」他的成功。

 

物傷其類，戰九霄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情緒。

 

於是，顧白雪的離去, 又一次被他拋之腦後。

 

戰九霄開始向我示好，哄著我跟他在庭院中促膝長談，言語間滿是對過往的悔意與對未來的迷茫,

 

「娘子，過往種種, 是我被野心遮蔽雙眼, 如今白雪已逝, 我才驚覺身邊唯有你可相伴, 願我們能攜手共渡難關。」

 

然而, 背地裡, 他卻悄悄在民間招募有能之士，還頻繁與朝中跟賀蘭家敵對的勢力聯絡。

 

彈幕一水都覺得，他是在為了顧白雪忍辱負重。

 

但我卻覺得, 非要把顧白雪的S, 算在我身上太過牽強。

 

明明他有千百次可以阻攔顧白雪的機會，明明他知道在這大燕斷腿才能更好地保全自己。

 

但他還是任由顧白雪去了, 若一定要在我們二人中間, 選一個兇手，那也一定不是我。

 

「血雁，你說對嗎？」

 

空氣微微一動，似乎有什麼離開了。

 

半晌之後，府裡傳來走水的消息, 戰九霄的院子起了火。

 

等人被救出來時, 已經S了。

 

我打開窗戶，卻見血雁不知何時跪在了庭院中。

 

他的身子低伏，頭顱微垂，黑色的勁裝緊緊裹著他精悍的身軀, 整個人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唯有腰間的長刀, 在微弱的光線中閃爍著寒芒。

 

我緩步走出庭院拔出了他腰間的長刀，

 

「賀蘭家的東床婿S了,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血雁沉默片刻，閉上了眼睛，聲音低沉而沙啞。

 

「血雁是主人手中長劍, 主人心之所向, 便是血雁鋒刃所向。」

 

我揮刀砍碎了血雁的面具。

 

彈幕一窒, 談論戰九霄S亡的彈幕被飛快掩蓋。

 

取而代之的，是關於血雁容貌的討論。

 

他長得很好看，在這片顏值即正義的彈幕裡, 他可以成為另一個掛件主角，助我過審。

 

「剛好，我需要一個乖巧聽話的夫君。」

 

故事從這裡開始迭代更新。

 

我不是追妻文裡囂張跋扈的惡毒女配。

 

我是復仇文裡的惡女主角。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