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戰九霄卻是推著輪椅緩緩從陰暗處現身，他的目光在我和顧白雪之間遊移，最終落在我身上，眼神深邃而復雜，

「你說過隻要我待在你身邊，你就會善待我的同胞，給他們尋一份安身立命的活計。可現在，他們人呢？」

 

戰九霄猛地伸出手，修長的手指如鐵鉗般SS掐住我的下颌，那力度之大，似要將我的下顎骨捏碎，

 

「我問你，他們人呢？」

 

我強忍著下顎傳來的劇痛，一字一頓，

 

「S了。」

 

戰九霄如遭雷擊，身體猛地一僵。

 

臉上的憤怒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與震驚。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掐著我下颌的手也無力松開，緩緩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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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才從喉嚨深處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你說什麼？」

 

我沒有看他，隻是看向他身後的彈幕。

 

我隻是想看看，一個斷了雙腿，被剪掉羽翼的「真龍」，要如何翱翔九天？

 

故事裡，怪我給他的自由過了火，這才引火燒身。

 

「賀蘭玥，你看著我！」

 

我回神看向憤怒的戰九霄。

 

卻見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刀劍相交之聲隨之響起。

 

一個護衛模樣的人闖了進來，

 

「戰公子，快走，我們被人包圍了，撐不了多長時間。」

 

顧白雪聽到後，往門外看了一眼，被嚇得倒退幾步，拉著戰九霄的手臂，急切道，

 

「九霄哥哥，別管她了，我們快走吧。」

 

但戰九霄搖頭拒絕，堅決要帶我一起走，

 

「他們不是朝廷的人，她留在這裡……有危險。」

 

我揉了揉被繩索勒紅的手腕，微微挑眉，又不著痕跡將雙手背了過去，裝作無事發生。

 

我隨著他們進了密道，七拐八拐好不容易到頭之後。

 

才剛踏出密道口，一股凜冽的S意便撲面而來。

 

隻見四周早已被黑衣人圍得水泄不通，他們個個蒙著面，手持利刃，在更遠一點的地方，更是箭矢林立。

 

顯然，他們被人出賣了，還要連累我。

 

顧九霄也明白了緣由，當機立斷就要退回密道。

 

誰料密道內也傳來了腳步聲和兵器碰撞聲，後路已被截斷。

 

「你看，我早就說了吧，多的是人想要他的命，隻有在我身邊，他才是安全的。」

 

顧白雪滿臉的驚恐與憤怒，她衝著我尖叫，

 

「你還敢說風涼話！若不是你，九霄哥哥怎會陷入如此絕境？」

 

對面領頭的人，見我們吵起來，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

 

「都別吵了，戰九霄，我等今日前來，並非要取你性命，而是有一個天大的好事要與你商議。」

 

6

 

戰九霄目光如炬，冷冷地盯著那領頭之人，

 

「哼，你等將我逼入如此絕境，還有何好事可言？莫要故弄玄虛，直說吧。」

 

領頭人微微抬手示意手下停止前進，

 

「戰公子，你本是吳國皇子，我等皆是吳國舊部，不忍見祖宗基業毀於一旦。隻要你願意站出來，反抗暴燕，我等便即刻放下武器，擁你為主，並且放了你們所有人。如何？」

 

【這些人瘋了嗎？眼下燕國兵強馬壯，他們拿什麼自立，還非要帶著戰九霄？】

 

【對啊，戰九霄都是在女配身邊埋伏了十年，得到了賀蘭家的兵權後，才能成功復國的，他們這些烏合之眾給人家送菜都不夠，到底哪裡來的膽子？】

 

【我我我！我知道，以下內容涉及劇透，不喜請略過。他們不是想反，隻是他們在吳國時受到了太多優待，現在被當成普通人受不了了，所以才會撺掇著戰九霄造反。到時候要是成了，他們就有從龍之功，不成就把男主推出去頂罪。而且原著裡，戰九霄勢弱之時，他們就臨陣倒戈接受了燕國朝廷的詔安，前狼後虎，猜猜男主後來是怎麼脫困的？】

 

【樓上，快別賣關子了，現在劇情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你還知道啥就趕緊說吧。】

 

我正要仔細看看後續的彈幕，卻見戰九霄在一旁冷笑出聲，

 

「爾等如今這番作為，不像是想認本公子為主，更像是在脅迫本公子。且不說燕國如今勢大，僅憑你們這幾人，幾句空話，就妄圖復國，豈不荒謬？」

 

領頭的人大笑出聲，

 

「可是戰公子如今，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說罷，一揮手，幾個黑衣人便朝著我迅速撲來，

 

「先把這女子拿下，我倒要看看，戰公子是要眼睜睜看著她因你而受苦，還是乖乖聽話。」

 

戰九霄臉色一變，怒喝道，

 

「你們敢！若動她分毫，我定讓你們後悔莫及！」

 

然而黑衣人絲毫沒有停頓，眨眼間，一把冰冷的匕首就抵在了我的脖頸上。

 

另一邊的顧白雪，也跟著被綁了起來。

 

領頭人把玩著手中的匕首，邪笑著看向戰九霄，

 

「戰公子，既然你遲遲不肯下定決心，不如我們玩個遊戲熱熱場吧，一炷香為限，每燃一寸，我們就S其中一個人，時間緊迫，你可得快些決定哦，莫要讓美人香消玉殒。」

 

顧白雪嚇得花容失色，帶著哭腔喊道，

 

「九霄哥哥，救我！」

 

7

 

嫋嫋青煙升起，仿佛是S神倒計時的信號。

 

連帶著彈幕的氣氛也跟著凝重了起來。

 

戰九霄的目光在我和顧白雪之間來回穿梭，寬大袖袍下的拳頭更是握得嘎吱響。

 

在一寸快要燃盡之時，戰九霄啞聲開口，

 

「好，我答應你們的條件，快放了她們。」

 

領頭人臉上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卻又瞬間扭曲成陰狠的模樣，

 

「戰公子爽快，不過，我改變主意了，即使你答應，也隻能救一個，你現在就選，是要她……還是她？」

 

顧白雪聞聽此言，淚如決堤，哭得愈發悽慘，

 

「九霄哥哥，不要拋棄我！」

 

戰九霄眉頭緊鎖，額間青筋隱現，對著領頭人怒聲喝道，

 

「你們已然達到目的，為何還要這般喪心病狂，行此損人不利己之事？」

 

領頭人大笑出聲，緊接著，猛地拎起長劍，

 

「既然戰公子不願抉擇，那便由我來替你選！」

 

語罷，他身形一晃，劍風呼嘯，那劍尖在我與顧白雪之間搖擺不定，似是下一秒就要刺出奪命的一擊。

 

戰九霄睚眦俱裂，猛地伸手指向顧白雪，

 

「我要她……」

 

領頭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長劍一揮，就衝著我砍了過來。

 

就在這時，疾風驟起，大片紅色翎羽不知從何處湧現，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在空中盤旋飛舞。

 

領頭人身形一窒，像斷了線的木偶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後脖頸處，一根鮮豔的紅色翎羽深深刺入。

 

場面頓時陷入了混亂，原本虎視眈眈的黑衣人，被嚇得紛紛轉頭四顧。

 

戰九霄卻在這短暫的混亂中捕捉到了一絲生機，他眼神一凜，毫不猶豫地拉著顧白雪，低聲喝道，

 

「走！」

 

兩人趁著眾人慌亂之際，朝著包圍圈一處薄弱環節疾衝而去。

 

然而，還沒等他們跑出去，一陣尖銳的呼嘯聲劃破長空。

 

隻見無數支飛箭如蝗蟲般從更遠的地方鋪天蓋地而來，轉瞬就將整個包圍圈再次嚴嚴實實地籠罩起來。

 

戰九霄和顧白雪也被迫停下腳步。

 

盤旋飛舞的紅色翎羽與弑S的飛箭不斷交錯著。

 

在這一片混亂與S伐之中，我跟戰九霄的目光透過層層箭雨與飄舞的翎羽交匯。

 

【這男主真的瘋了，快跑啊，還看什麼？這都什麼時候了？而且你跟惡毒女配有什麼可對視的？快帶著女主走吧，別管女配了，她S在這裡皆大歡喜。】

 

【說不定男主另有盤算，他可能是想從女配眼神裡獲取什麼關鍵信息，畢竟這女配看起來也不簡單。】

 

【管他呢，現在這種情況多停留一秒就多一分危險，立刻馬上帶著女主走，才是正道。】

 

我微微揚起下巴，眼神透過層層疊疊虛幻的彈幕，直直看向戰九霄，無聲警告，

 

「我三步之外，皆是禁區，越線者——S。」

 

【呵呵，女配這是害怕了吧，想故意騙男主回去救她！】

 

【男主不會那麼蠢，還相信女配吧？】

 

【要是男主因為女配的話而猶豫不決，導致錯失逃跑的最佳時機，那可就太可惜了。】

 

【那也不一定，別的不說，女配確實很旺夫，男主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榮華富貴手到擒來不說，基本上就沒受過什麼傷。】

 

8

 

戰九霄深吸一口氣，松開了顧白雪的手。

 

他雙手穩穩地推動輪椅的輪圈，輪椅開始緩緩轉動，朝著我的方向行進。

 

顧白雪似乎也發現了其中的玄機，快步跟在了戰九霄身後。

 

我三步之內，一片平和。

 

戰九霄停了下來，露出一抹苦笑，

 

「他們……也是這麼S的嗎？」

 

他的聲音很輕，剛一出口就消散在了風裡，戰九霄好似也沒想過要我回答。

 

很快就收斂了神色，轉頭凝視著眼前逐漸平息的混亂。

 

混亂平息後，暗處弓箭手悄無聲息退了下去。

 

我攤了攤手，

 

「對啊，今天的事情，我記你大功一件好不好？若不是你們以身為餌，我哪裡來的機會，一次性除掉這麼多的叛賊？」

 

對吳國餘孽的清剿，一直是朝廷的頭等大事。

 

故事裡，我一念之仁，在戰九霄被同族出賣之後，說服家族，一力保下他，得罪了皇帝不說，賀蘭家在軍中的地位也跟著受到了影響。

 

這一次，我要他旺妻。

 

顧九霄皺眉，看著滿地的紅羽，

 

「你一直派人跟著我，甚至這次故意裝暈被我們綁走，也都是為了鞏固你自己的權勢和地位？」

 

我冷笑著掐住了他的脖子，

 

「怎麼，平白給你一個功過相抵的機會不好嗎？非要逼著我對你動粗？」

 

「還是說……夫君就喜歡，我對你動粗呢？」

 

顧白雪見狀，急忙上前欲拉開我的手，

 

「你剛才不是還口口聲聲說愛他，又為什麼這——」

 

顧白雪話未說完，寒光閃過，一柄長劍徑直橫在了她的頸前。

 

影衛血雁衝著我微微行禮，

 

「翎羽所至之處，主人但循本心。」

 

我看著戰九霄因缺氧而漲紅的臉，直到他快要背過氣時，這才松開了手，

 

「留著他，我還有別的用處。」

 

血雁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失落，轉瞬就從人前消失了。

 

一旁的顧白雪見狀，立刻跑到了戰九霄身邊，

 

「九霄哥哥，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她聲音帶著哭腔，輕輕撫摸著戰九霄被掐紅的脖子。

 

戰九霄咳嗽了幾聲，緩過氣來，看著我的眼神中仍透著一絲警惕，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你隻需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才是唯一能護著你的人，乖乖待在我的地盤上，聽我的話，才是你最應該做的事。」

 

顧白雪抬起頭，憤怒地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