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將她綁在刑架。
當著我的面。
命人用長著鉤刺的藤條,打爛了她的雙乳……
那鮮血迸濺在我臉上。
我第一次驚駭得下跪求饒:
「母妃……她,她罪不至S……」
母妃卻抓著我的頭發,讓我仰起頭看著斷氣的奶娘:
「不,她該S,她僭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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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企圖將你的缺點,包裹成最美好的東西,誘惑你!
「你看啊,那東西隻有長在你這個未來太子身上,才金尊玉貴,若你不是太子,你便會和她一樣!隻是一坨爛肉!!!」
一語成谶。
對照我今日處境。
狠辣,又精準。
可那時我不懂。
我隻會說:
「是我害了她。」
母妃搖搖頭:
「不,你是儲君,是帝王,帝王是不會害人的。」
我問她:
「你又怎麼能斷定,我能成帝王?」
她抬起我的下巴:
「因為你有仁心,你為乳娘求情,你知她罪不至S。
「可你若要真正當上帝王,你必須學會讓她去S。」
那雙豔麗的,冷酷的,經年盤繞我夢中,揮之不去的雙眼盯著我:
「湛兒,母妃當年,沒有抱來男嬰換走你,因為你是母妃的孩子,母妃認了,給你機會。
「母子連心,母妃想要什麼,你會為母妃拿到的,是不是?」
她想要什麼。
我明白,可那時我太小了,尚有一絲天真。
心不甘情不願。
可現在,我看著手上藥粉混合著深褐色的殘血。
才發現彼時她要的。
亦是此時我所求。
我那……無父無母,孤身一人來到這世上。
如扁舟般無所依傍的在後宮伴虎二十餘年,傾軋二十餘年的母妃……
驟然崩逝後。
我才有些懂她。
原來隻是最簡單的道理。
——人越賤,越不可被輕賤。
墨臨淵,你不該……
不該在她S後……
再罵她一句賤人。
21
我拎著燒雞和酒。
踏入了郊外的城隍廟。
男姒被捆了雙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活的,微S。
那群乞丐見了我,先是驚愕。
隨後哄笑起來:
「哈哈哈哈!你這妮子,真不知是講情義還是蠢!你還敢回來!」
矮跛子站起來,踢了踢地上的男姒:
「也是,你哥哥替你受了罪,可是挨了狠揍嘍。
「不過沒關系,一家人嘛,就要整整齊齊。」
他打量我的眼光越發淫邪:
「不過我可不舍得揍你,你的罪有你的受法兒。」
我紅了眼圈。
拿著酒的手在抖:
「你給個痛快話吧,怎樣才能放過我們?」
他拿過我手裡的酒菜,伸手在我臉上刮了下:
「急什麼?先來陪爺喝兩杯。」
他們坐在火堆前,率先撕了雞肉,狼吞虎咽著。
繼而喝了口酒。
爽得直抽氣兒。
末了,再次回頭看我。
矮跛子拍了拍那隻沒跛的腿,嚼著雞肉嘖嘖出聲:
「這麼沒眼色?」
我走過去,低頭看著他。
他仰頭看著我,舔舔嘴唇:
「嘖,先前你臉上髒兮兮的看不出來,現在真是越看越秀麗。」
濃重的酒臭味夾雜著某種焦臭撲鼻而來。
我忽然笑了。
他笑得越發激動。
他搓搓手,一把將我摁在他腿上。
摸著我的腰,舒服得直抽氣:
「真細。」
我不抗拒,而是伸出手,摸上了他的脖子:
「摸吧,反正一會兒就摸不到了。」
「你說什……」
忽然,他臉色一僵。
才察覺脖子上圈著冰冷的鐵刃。
他瞬間恐懼地瞪大眼:
「你——!」
他欲掙扎,卻忽然腹痛得厲害,冷汗不止。
想要求助,卻發現周邊的乞丐也紛紛面露苦痛,臉漲成了豬肝色。
這才後知後覺,自己中了毒。
砒霜果然比鸩酒毒發得更快。
也更醜。
矮跛子怕極了,他睜著那雙被瘀血覆蓋的,腫凸的眼睛戰慄地注視我:
「你,你一個小姑娘……怎麼有膽子S……不,你……你到底是誰?!」
我歪著頭,忽然心裡有種十分爽快的感覺。
短短一個月,卻像是過了很久很久。
都沒人再問我,聽我說,我是誰。
我為了回答他這個問題,甚至特意捋了捋頭發:
「你不認識我?
「你今日在城頭上,不還見過我?」
我在脖子上比了一個砍頭的動作。
矮跛子的瞳孔瞬間緊縮。
他的臉呈現出扭曲荒唐的紋路,似乎不相信到想笑,又怕是真的,想哭:
「你是……是,太,太……」
他終是沒說出來。
隨著他身後的乞丐紛紛跪地嘔吐,斜倒,垂S掙扎。
他的舌頭也腫到堵了喉頭,再蹦不出一個字。
我對他很失望。
面無表情地從腰間抽出那把軟劍。
甩在他脖子上:
「廢物啊,讓你跪在地上,尊稱孤一句,有那麼難嗎?
「孤已經很久很久沒聽到了,沒聽到有人喊我那三個字。
「太——子——爺——」
我一字一頓地教他。
手慢慢收力。
溫熱的血,迸濺出來,灑了我一臉。
像當初的奶娘。
卻又不像。
奶娘的血鮮紅幹淨。
他的髒。
22
男姒從地上緩緩爬起。
見到的,就是我這滿臉鮮血的模樣。
他跪在地上,面上青紫一片。
麻木到看不出喜懼。
唯有亮鏡似的眼睛,映照出我持劍緩緩走向他的身影。
我將劍抵住他下巴。
往上挑:
「起來。」
仿佛在一瞬間。
他又變回了那個東宮裡,被我呼來喝去。
可以隨意打罵、磋磨的小太監。
他竟也像當初那般奴顏婢膝,想要順從地站起來。
卻因為腿傷,身體一歪,再次跌坐在地。
軟劍在他下巴上豁出一道淺口。
我手一抖。
把劍收回。
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血,好像被疼痛喚回了神智。
隨即扯出一抹十分晦澀的笑。
又恢復了之前那副無所謂的挑釁樣兒:
「腿疼,起不來。
「大不了把我一塊兒S了。」
……
我這太子尊威沒維持半炷香的時間。
又在他面前垮得幹幹淨淨。
習慣真是個很可怕的東西。
我習慣他這樣的荒誕,便不生氣。
隻是哀嘆一聲。
喪眉耷眼地把男姒架了起來。
搖搖晃晃地把他送到廟外。
一把大火,點燃了城隍廟。
矮跛子等人的屍體,瞬間燒成一堆焦骨。
我拿著從矮跛子身上搜刮來的銀子,和早先放在廟外的包裹。
和男姒相互攙扶著。
跌跌撞撞過了條河,潛藏在城外的林中。
周圍的官兵都被引來。
匆匆忙忙地救火。
我看著衝天的火光,照亮沉悶的夜幕。
將之前買的金瘡藥和續骨膏拿出來,遞給男姒。
輕輕說道:
「男姒,你壓根不想讓我S。」
他猛地轉過頭看我。
眼中的星光,竟比火還亮些。
我回看他:
「你隻是不服,你不服同樣是人,憑什麼我金尊玉貴,你生來命賤。
「隻是我不明白,你自小就是奴才,又是何時,不肯乖乖做個奴才的?」
我問得很平靜。
好似褪去曾經的辱罵、鄙夷,終於會好好說句話。
男姒眼底的光亮暈開。
將那被打得青紫的臉龐,都帶得柔和幾分,有了之前俊雅的輪廓。
許久,他的聲音才淡淡地傳過來:
「如果你一直過得很苦,那便會適應這種苦。」
聽不出喜怒,隻像隔著一層朦朧的帳:
「可當有人給過你一顆糖,你知道什麼是甜了,便再不想受苦了。」
我於這帳中摸索。
卻迷茫到找不出頭緒:
「誰給了你那顆糖?」
我回想著:
「曾經,你喜歡的那個宮女?」
忽然,我像是抓住了什麼。
試探性地問:
「還是,阿湛?」
他抿著嘴,睫毛在我說出阿湛時,幾不可察地動了下。
隨後,他衝我勾起一絲狡黠的笑:
「你真是落魄了,連一個奴才的事兒,都盡心打聽。
「總算也是有太子爺好奇我的一天。」
他湊近我。
漆黑的瞳仁中,倒映著我探究的臉。
比全然的黑暗,更顯出吞噬的深邃:
「可你越想知道,我越不想告訴你。」
我那好不容易抓到的。
還沒搞清楚是什麼的線索,忽地一下,又不見了。
我翻身躺在林地上。
他說得沒錯,我是無事可做,才會打聽一個奴才的事兒。
我真欠。
23
城隍廟大火。
整整用一晚才澆熄。
官兵證實S的是一些乞丐後,便不再管。
疲倦地散去。
我們有煙燻氣遮蓋,不用怕在野外被千尋犬找到。
難得好覺。
男姒的心情好似也比昨天好。
他竟主動拍拍我:
「走。」
我一臉疑惑:
「去哪兒?」
他又不耐煩了:
「你之前不是說,心裡有些猜測嗎?不去驗證一下?」
我陡然瞪大眼睛:
「你肯幫我?!」
男姒被我這話說得一愣。
面上的表情復雜起來:
「不過是不想讓你把自己折騰S。
「就你現在這副半S不活的樣子,太好S了。」
他垂下眼,長長的睫毛承接著樹蔭。
似一隻鬱悶的白狐:
「至於為什麼不想讓你S,我總會想出個緣由。」
他看向我的眼神犀利。
又有點虛:
「到時候,便不管你S活。」
到時候,你也管不了了。
我心裡盤算著。
然後拿出我之前準備的包袱:
「等下,換上這個再去!」
我從包裹中拿出來的。
是兩套男裝。
還有一瓶放了一夜的芍藥汁子。
敷面用的白粉。
我自小就對芍藥花過敏,大概是母妃最恨芍藥,恨她不如牡丹端方。
弄得我聞芍藥色變。
我將花汁塗在鼻子、嘴唇和眼皮上。
瞬間就腫得好似換了個人。
又將白粉勻在紅腫處。
乍看上去,竟不像是過敏,而是天然長成這樣。
如此,便可瞞過為了救火,疲累整晚的守衛。
我同男姒換好衣服。
他昨日服了藥,今日臉上的傷已經消腫,看上去風姿綽約。
我肥頭大耳。
待到城內外人流最密的時刻。
順利進了城。
「去哪兒?」
許久沒有像個正常人似的走在街上。
男姒竟有些不適應。
我撓撓鼻子,衝著那絡繹不絕的娼館揚了揚下巴:
「去嫖。」
男姒被冒犯了,轉頭盯我。
然後看了看我的下擺。
又看了看自己的。
一雙大眼睛,滴溜亂轉,不知放哪才好。
我連忙解釋:
「不是真嫖!」
我將昨日,對鎮遠侯和先皇後的猜測,同他說了。
又指給他那娼館的二層。
雖是露臺,卻廂廂垂著紗簾:
「那裡頭,全是借著眠花宿柳的由頭,私相授受的官員。
「我昨日聽那乞丐說,蘇知深好此風,才引得這群人趨之若鹜。
「可見要探聽這鎮北侯的事,這娼館實在是個妙處。」
男姒懂了:
「你是說,可以通過J女?」
隨即又皺眉:
「可這種隻靠猜測,又極隱晦的秘聞,J女又如何探知?」
我搖搖頭:
「不需探知,我們隻需要知道,蘇知深何時來娼館,何時又走。
「若是在他飲酒作樂的期間,他父帥與先皇後的秘聞不脛而走,這罪名不就有了?」
我樂了:
「猜測一旦成了謠言,是真是假,都無所謂。」
男姒過於安靜。
我奇怪地看著他:
「怎麼不說話?」
男姒卻別開了臉。
一瘸一拐地向前走:
「有什麼好說?你這般缜密、狠絕,我又何必多說。」
他走得很快。
將我遠遠甩在後頭。
難得並肩而行,卻又仿佛回到了當初逃亡時,一前一後追趕的匆忙。
我心裡湧上一股煩躁。
看不懂他,便難把控。
我討厭難把控的事。
24
我的錢不足以讓我們點個名妓。
點個新來的生瓜卻綽綽有餘。
"在演講大會上,我的 PPT 被換成了:「老三說明書。」
現代言情
"沈耀回來了,他坦然說這次回國是為了我。 相熟的好友也調侃我:「這些年你一直沒戀愛,是不是要再續前緣。」 我笑笑沒說話,再續什麼前緣,分開時他指著我說:「怪不得你爸不要你。」 我認為我們的緣分早在三年前就斷了。 我不談戀愛隻是因為我沒遇到合適的人,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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