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女兒的化妝品也快用完了，得給她備著。

我還滿心都是要努力攢錢，給他們買更大更好的房子，給女兒準備豐厚的陪嫁，給兒子攢夠足夠的彩禮。

 

我麻木地生活著，隻要不是生活必需，絕不會多花一分錢。

 

可結果呢？

 

我辛苦操勞、節儉一生，卻養出了兩個隻知道索取、毫無感恩之心的白眼狼。

 

我過去的節儉又有什麼意義呢？

 

「行，那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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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往的歲月裡，我從未體驗過如此毫無拘束、盡情盡興的遊玩時光。

 

我和孫姐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有著說不盡的話題，而薇薇也特別貼心，從不會因為年齡的差距就嫌棄與我們存在代溝。

 

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原來女兒是可以如此貼心地為媽媽挑選衣服的。

 

哪怕孫姐穿上某些衣服的模樣略顯滑稽。

 

因為她喜歡，薇薇就會毫不吝嗇地誇贊。

 

我們穿梭於拉薩的每一條大街小巷，探尋著各式各樣的美食。

 

我們漫步在充滿異域風情的八廓街，品嘗了獨具風味的藏式涼粉。

 

隨後，又滿懷期待地踏上了前往納木錯湖的旅途。

 

晚上，我們入住當地別具特色的民宿，與其他遊客圍坐在一起，共同享受著美味可口的牦牛肉火鍋。

 

在羊卓雍錯遊玩正酣時，我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張偉打來的電話。

 

「聽說你出去旅遊了？趕緊給我回來，我們每天都隻能吃外賣，又貴又沒營養，我這胃都疼了好幾天了。」 

 

他的語氣中滿是理所當然，

 

對於之前我提出離婚的事情卻隻字不提，依舊像往常那樣理直氣壯地對我發號施令：

 

「你都玩了這麼多天了，錢也花了不少，也該收心了，早點回來。全家就你一個闲人，還到處亂逛。」

 

我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點燃，冷冷地回應道：

 

「外賣不好吃你就自己做飯，反正我在你眼裡就是個闲人，有我沒我都無所謂。

 

「還有，我之前已經說得很清楚，我要和你離婚。等我回去，我們立刻就去民政局辦理手續。」 

 

話落，我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不想再與他有過多的糾纏。

 

09

 

實際上，在出遊的第三天起，我的手機便時不時地收到張明揚姐弟倆發來的信息。

 

張藝馨發消息抱怨：

 

「爸把我那條真絲連衣裙直接扔洗衣機裡水洗了，現在全變形了，根本沒法穿了，這可怎麼辦呀？」

 

張明揚問：「媽，我的籃球襪放到哪裡了？」

 

以往，他們父子三人那些內衣以及特殊面料的衣物，向來都是我手洗。

 

家中所有的衣物整理、物品收納，也統統落在我一人肩上。

 

他們的生活就像設定好了程序一般，一旦遇到任何問題，隻需隨口吩咐一聲，或者輕輕叫上一句 「媽」，我便會如同萬能的保姆，立刻為他們處理好一切麻煩。

 

我每日從早到晚忙得像個不停旋轉的陀螺，片刻不得闲。

 

可即便如此，在他們的認知裡，我卻依舊隻是個無所事事的闲人罷了。

 

仿佛我所有的付出與操勞，都被視作理所當然，毫無價值可言。

 

10

 

從西藏回來後，我謝絕了孫姐的邀請，在附近租了套房子。

 

巧的是去超市的時候竟然遇到了張偉。

 

「你這是在幹什麼？穿成這副鬼樣子，簡直傷風敗俗！」 

 

我努力壓抑著怒火，回應道：「這是新疆的傳統服飾。」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鄙夷和懷疑：

 

「你打扮成這樣，還想和我離婚，是不是在外面有了野男人，是不是想出去勾引別人？」

 

聽到他的汙蔑，我猛地衝上前去，用盡全身的力氣，揚起手 「啪」 地一聲扇在了他的臉上。

 

他的頭被打得猛地偏向一邊，臉上立刻浮現出一個清晰的紅色掌印。

 

「咱們兩個到底誰出軌，你心裡有數。」 

 

張偉被我這一巴掌打得有些懵了，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眼中的怒火更盛：

 

「你這個臭女人，竟然敢打我！」

 

我再次揚起手，一下又一下地扇在他的臉上，每一下都帶著我多年來壓抑的痛苦和對他汙蔑的憤恨。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超市裡回蕩。

 

「我讓你汙蔑我！我讓你出軌」 我邊打邊喊道。

 

「我們馬上就去離婚。」

 

張偉試圖用手抵擋，但憤怒讓我力量大增，他根本無法完全避開。

 

他的臉上已經布滿了紅印，嘴角甚至有一絲血跡滲出。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漸漸停了下來。

 

喘著粗氣，眼睛通紅地盯著他，「現在、馬上就去民政局。」

 

張偉捂著被打得紅腫的臉，眼神中既有憤怒又有一絲驚恐。

 

「你想離婚不可能，除非你淨身出戶。」

 

我邪魅一笑，

 

「可是我有你出軌證據呢。要不我發你單位領導看看，給你在網上宣傳宣傳？」

 

張偉背著我搞了好幾年婚外戀，就是前世和她一起跳廣場舞的老太太，那是他的同事。

 

兩人都有家庭。

 

「不用懷疑我的話，前幾天你們還約著一起泡了溫泉。」

 

這段時間我聯系私家偵探調查張偉，發現他和單位的一已婚女性搞婚外情，兩人吃飯、開房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聽我提起了泡溫泉，張偉變了臉色。

 

下午我們就辦理好了離婚手續，隻等冷靜期滿後就可以去換證。

 

11

 

我表情冷峻地對張偉說道：

 

「離婚手續已經辦好了，這房子歸我，你們盡快搬出去吧。」

 

張偉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怒吼道：

 

「你憑什麼讓我們搬出去？這也是我多年打拼的家！」

 

我毫不畏懼地直視他的眼睛：

 

「就憑這房子是我娘家陪嫁的，而且離婚協議上寫得清清楚楚。你出軌在先，還有什麼臉跟我爭？」

 

這時，張明揚和張藝馨也衝了過來。

 

張明揚惡狠狠地說：

 

「媽，你太過分了！你這就是在作，非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

 

「我過分？你爸婚內出軌，你說我作？還有你們，憑什麼指責我？」

 

張藝馨尖聲叫嚷著：

 

「媽，就算爸爸有錯，你也不能把我們趕出去啊！我們能去哪兒？」

 

我看著她，眼中滿是失望：

 

「你們都已經長大成人了，應該學會自己承擔後果。

 

「這麼多年，我像個老媽子一樣伺候你們，得到的卻是你們的冷漠和指責。現在我隻想過自己的生活，不想再被你們拖累。」

 

張明揚滿臉不屑：

 

「媽，你以為離婚了你就能過得好嗎？你這是自討苦吃，到時候別求我們回來！

 

「也沒人會給你養老。」

 

我冷笑一聲：

 

「我不會求你們的。

 

「到時候我住養老院就行了，不勞您費心。」

 

現在我有錢了，我可以住最貴的、最好的。

 

我可以和一群老太太白天曬太陽，晚上打麻將。

 

不用在圍著他們轉，還被他們嫌棄。

 

張偉在一旁咬牙切齒：「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你會後悔的！」

 

我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

 

「我後悔的是在這個沒有溫度的家庭裡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

 

「從現在起，我要開啟屬於自己的人生。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完，我轉身走進房間，不再理會他們在外面的吵鬧和叫罵。

 

12

 

張偉拿著離婚分的錢在外面租了一套海景房, 面積大、位置好、裝修豪華。

 

張藝馨在朋友圈發了張合照並配文：

 

「不要執著沒有意義的人和事。」

 

張偉、張明揚點贊並轉發。

 

我也給她點了個贊, 然後將她拉黑。

 

隨後，我將張偉出軌的照片和視頻郵寄到對方老公單位。

 

對方也是有心計的人, 直接將兩人堵在酒店裡, 捉奸在床了。

 

這事鬧得沸沸揚揚，甚至進了派出所。

 

為了平息對方怒火，求得諒解, 張偉把離婚時帶走的那幾十萬存款全都賠了出去。

 

有一次, 我在街上偶然碰到了張藝馨。

 

她一見到我，就急忙跑過來拉住我的衣袖, 滿臉懊悔地向我檢討：

 

「媽，我錯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您就原諒我吧。

 

「我現在已經學會自己洗衣服了, 也能下廚做飯了。」

 

我輕輕地推開她的手, 目光平靜地看著她，問道：

 

「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要離婚嗎？」

 

她愣了一下，小聲地回答：

 

「不是因為我們想賣您的房子嗎？還是因為爸爸出軌了？」

 

我緩緩地搖了搖頭：「都不是。是因為你們父女骨子裡一樣的自私與涼薄。」

 

說完，我毅然轉身離去，隻留下ţű̂₅張藝馨呆呆地站在原地，臉上滿是驚愕與不知所措。

 

後來，我從孫姐那裡聽過他們的消息。

 

張偉將錢都賠出去以後, 很快就搬出了海景房, 又租了一套便宜的老破小。

 

三人掙錢能力沒有，花錢卻毫無節制。

 

銀行貸款、借高利貸，各種能想到的法子都被他們試了個遍。

 

追債的鬧上門，警察上門調解過很多次。

 

現在他們姐弟兩人在夜市租了個攤位賣炸串，但還是改不了那掙一毛花一塊的習慣。

 

而張偉, 幾個月後查出了胃癌晚期。

 

張明揚姐弟倆, 總是以工作忙碌為借口，從沒到醫院探望過他。

 

他現在孤零零地一個人躺在醫院裡。

 

13

 

離婚後，我有了更多的時間。

 

我跟著薇薇她們到處旅遊，還做起了旅遊博主。

 

隨著我的旅行足跡越來越多，我的粉絲數量也在不斷增長。

 

我收到了許多粉絲的留言。

 

他們被我的故事和經歷所打動，

 

有的說我給了他們勇氣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有的說我的照片和視頻讓他們看到了世界的美好。

 

而我，在這個過程中，也真正找回了自我。

 

我不再是那個被困在家庭瑣事中的怨婦, 而是一個充滿活力、勇敢探索世界的旅行者。

 

我學會了獨立, 學會了欣賞自己, 也學會了熱愛生活。

 

我精心挑選了一張日出圖發到了我的豆音上，並配文：

 

【萬物皆有裂痕, 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

 

【我很好, 會越來越好。】

 

消息剛發出不久, 薇薇就迅速地點了贊，緊接著一條留言映入眼簾：

 

【我很好，會越來越好。】

 

粉絲也紛紛跟著點贊、評論【我很好, 會越來越好。】

 

大數據不會騙人，看到的人都很好，會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