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來到這裡時,我原身娘已經嫁給了裴緘,並且懷了身孕。
她靠著現代的知識,積攢著不少的銀錢,她暗地裡開了一間又一間的鋪子,成了隱形首富。
她說:「錢是俗物,是君子口中的銅臭。」
「可是超超,沒有錢寸步難行,這是在任何地方乃至任何世界都亙古不變的定律。」
「可錢呢,還要掌握在自己的手裡,靠自己賺的才是自己的。」
「靠男人打賞,總有一天,靠山山會倒。一定要靠自己,並掌握一切有利於自己生存下來的實力。」
「超超,你可懂?」
她追加一句:「財亦不可外露,防人之心要謹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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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說這話的時候,逼我學防身術,她說可以強身健體,也可保護自己在必要時出其不意地逃命。
她還逼我野外生存,將我丟到山裡露宿。
她教了我很多。
她把裴緘給我準備的女訓丟在火盆裡燃燒。
她告訴我「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S從子」都是狗屁。
「超超,這種書不看也罷。」
「來,再把今年的賬好好盤一下。」
自從她教會了我用她的算術盤賬,我儼然成了她最得力的賬房。
她說付我年薪百萬。
我信她的鬼,她都花到給長公主建的情報網去了。
娘說我是她的債主,她不虧。
所以她是首富,我是首負。
裴緘又跑來找我娘,帶著他兒子,在大門口指責我娘生不出兒子,以犯七出之名來送正式休書。
他不承認和離,他說他隻有休妻。
我娘二話不說,當著所有圍觀群眾,問他們:「你們覺得他們父子像嗎?」
「我看一點都不像。」
她笑得大方,一步一步地站定在裴緘面前。
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他措手不及。
「和離是我說了算。」
「你裴緘,沒資格。」
我娘問我:「超超,男人犯賤的時候,你知道怎麼做嗎?」
我脫口而出:「動手別動口?」
她搖搖頭,慢條斯理地拿出帕子,細細地擦過手指,扔到了我爹的身上。
「讓他身敗名裂,S無葬身之地,永不翻身。」
「超超,你記住,但凡侵害到你利益的人,你就要回擊。」
「可是娘,如果是爹呢?」
「就算是我,你親娘,要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或者傷害你的事,你亦可反擊我。」
我點點頭,牢牢記在心中。
裴緘又被打蒙了,捂著臉半天蹦出兩個字來。
「潑婦。」
可他聲音極小,小到我漸漸聽不見。
以前那個弱小的我求抱抱,求他關注時不得不把女訓、女則倒背如流,隻為他拍拍我的頭,冷漠地誇贊一句:「不錯,女子當如此。」
「李家夫人才是你該學的準則。」
「你是裴家嫡女,代表我裴家的臉面。」
他的形象被自己塑造得越發高大,可我卻覺得,他都是扯犢子。
我娘說了,一個人用自己的行為準則或者用別人的行為準則批判你的時候,這不是道理。
這是偏見,左右你,禁錮你,剝削你。
「超超,你覺得這種人,你要聽嗎?」
我不要!
8
我娘當場戳穿裴鈞的身份,喜當爹的裴緘傻愣愣地逼我娘給他再生一個。
「你害我沒了兒子,你必須還我一個。」
簡直荒謬。
連圍觀群眾都發出了「籲」聲。
裴緘的臉真的綠成了黃瓜,我忍著笑意,給足了面子。
我娘非補一刀:「裴緘,你生不出兒子的。」
「因為你不行。」
周圍發出爆炸性的哄笑。
我娘說,超超,這叫身敗名裂。
裴緘被人奚落之後,失魂落魄地回到裴府,聽說和表姑姑對罵時,不小心跌成個傻子,S於離程府不遠的巷尾。
我娘說,這叫S無葬身之地。
當然,這是後話,也是他的結局。
此時,程府門外漸漸聚集了更多人。
幾百雙眼睛看著我娘。
有沉默的譴責,有躲在角落裡的贊賞。
最為突出的是李家夫人,看著裝她們應該是禮佛歸來路過。
她身旁站著幾個打扮樸素、神情睥睨著我們的貴婦:「此等敗壞門風的女人,在我們李家,早早就該捆進豬籠沉塘示眾。」
「和離都要鬧得沸沸揚揚,沒有羞恥。」
「女兒才成婚半個月,就唆使和離,莫不是失心瘋了吧?」
男人的戲謔赤裸裸的,女人是麻木的、嫉妒的、羞於見人的。
原來這就是娘說的,女人抨擊起女人才是軟刀子。
這種刀不見血,不見骨。
娘昂起頭,握緊我的手。
「超超,那些陌生眼睛會傷人,你會怕嗎?」
「娘,我不怕。」
「開弓沒有回頭箭。」
「你想不想在有生之年,看看娘的那個時代?」
8
我突然看到了我娘身上燃起了一種叫作力量的火焰。
她說:「娘想做很多很多事,可娘一個人不夠,程超超,我邀請你加入我的戰隊。」
「你願意嗎?」
她說她要革命。
我問她這是什麼。
她說是新時代,是崛起。
「可能會失敗,超超,你怕嗎?」
我搖搖頭,覺得不怕。
娘說,長公主十三歲起在戰場拼搏,提高女子地位。
如今依然孑然一身,為百姓守住國門,保國泰民安。
「而我,要在思想上滲透,要讓姊妹自己站起來。」
「掙破牢籠,赤腳追風。」
她在京城裡建了一個書堂,名叫新女性。
她編纂的女子「三不四要」原則。
一、不準依附男人。
二、不準厭女。
三、不準退縮。
一、要學會拒絕,勇敢說不!
二、要愛同胞,更愛自己。
三、要經濟獨立,人格自主。
四、要閱己、越己、悅己。
她書寫楷體貼在書堂中央。
剛開始,有些好事的娘子過來,指著問我,這是什麼字。
我一遍遍地念,她們臉上的光一寸寸暗了下去,慌不擇路地掩面逃跑。
她們說我娘不守婦道,不遵從規訓拋頭露面。
她們一邊用袖子遮擋手上的淤青,一邊說我娘要害S她們。
她們跑得比兔子還快,可當她們男人打她們,侮辱她們沒有生兒子的時候,她們腳灌上了鉛,她們一步都跑不動。
「超超,要改變一個既定事實,不是一蹴而就的,慢慢來。」
漸漸地,京城裡開始流傳我娘的蜚語。
她們說我娘瘋了,先是唆使女兒和離,現在居然想引女人犯罪。
娘不懼流言蜚語。
胡她篤定地背著雙手看向書堂大門。
巴笑容逐漸擴大。
「來了。」
士我順著她的目光轉過身。
微我也沒想到,第一個正式踏入新女性的地方,居然是,擁有三座貞節牌坊李家的大夫人。
信「陸家婉容,幸會。」
公她聽到我娘叫她的名字,眼睜得極大,許久不見日光而蒼白的臉頰,漸漸泛起紅暈。
眾我娘說,她值得擁有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冠上李家夫姓。
號她雖一身缟素,骨子裡的儀態迫使她忍下了心中的酸澀。
她環顧四周。
看著「三不四要」原則,嘴唇挪動,一炷香過去,她仍然在反復看著。
她背上的枷鎖不是無形的,是實實在在的。
她孑然一身徒步走到這裡。
她腳上的鞋掉了一隻,滲出血跡斑斑。
「程絮風,我想穿粉色的衣裳。」
「我想讀書、寫字、開鋪子。」
「我想……做我自己。」
陸婉容十五歲做了望門寡,在這個時代,父權壓制女性。
她們不得不遵從盲婚啞嫁。
她被迫穿了十五年的喪服,日日在佛堂前誦經祈福。
花一樣的年紀活得像個老妪,不得自由。
京城對她的誇贊猶如棒槌,她的未來一眼看到頭,每天身體被持續不斷地敲進土裡,化為白骨才能解脫。
慶幸,她還有更多的十五年。
我娘說,這第一仗,叫「婦女解放運動」。
從陸婉容開始,我們要帶著姊妹們衝破封建糟粕,爭取婚姻自由,推倒貞節牌坊,還要走出家門,做自己想做的事。
9
娘雷厲風行,她開始在正街上,發布女子招聘信息。
然而每天都是石沉大海。
更離譜的是京中有名的大儒,他現身書堂,帶著他的學子席地而坐,開辯論會。
「女子拋頭露面,不成體統。」
「不三從四德,下賤!」
「追求婚姻自由,痴心妄想。」
……
全城的學子陸陸續續地奔走相告,越來越多的人,之乎者也,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勸解」著我娘。
可惜。
我娘從不會被人擺布。
她一一看過去,笑得張狂。
「可閉嘴吧!老不S的。」
「你們這些不是女人生的?你們是茅坑撿的嗎?」
「生下你們這群玩意,女人真是遭大罪了,十月辛苦懷胎,還要賢惠給你納妾找通房,咋不把你們憋S在肚子裡好了?」
「生出來丟人現眼!」
「一群顯眼包。」
「人模狗樣。」
我娘說,當對方人多勢眾的時候,能用錢解決的絕不廢話。
我娘可是有很多錢的。
她叫人搬來了銀錢:「孩子們,別圍著了,你娘叫你們回去吃飯了。」
「凡是願意離開我書堂的人,到這裡來登記,領驚喜紅包。」
全場鴉雀無聲,無一人動作。
我娘叫來了府裡的廚師,當場做烤全羊。
她說,我饞S他們。
「超超,你知道什麼能使人瘋狂嗎?」
「是無聲的飢餓。」
「是他們貧瘠的思想,站在女人肩膀上的矮小巨人。」
香味濃香四溢,有一人前來領錢走人,他的衣服漿洗得泛白。
他嗫著嘴,忽然振臂高揮。
「自我父親過世後,我娘一人拉扯我長大,日日盼望著我出人頭地。」
「我在幹什麼?!我在和你們這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抨擊生我養我的人。」
「我無恥。」
他連扇了自己十巴掌,拔腿就跑:「程娘子,我要回家吃飯了。」
他說他叫寧為玉。
我娘欣慰地笑了笑。
「孺子可教。」
看著依舊不動的那些人,娘直接丟給了我一個令牌。
「既然,軟的不吃,那就來硬的。」
「調二千人過來。」
「讓他們看看,拿刀拿槍英姿颯爽的女人有多酷。」
馬蹄聲響徹大街。
一群戎裝的女子列隊迎面而來。
她們朝氣蓬勃,自信滿滿。
手上的長槍在陽光下發出銀光。
「給我圍S他們,一個都不許放走,他們要坐,就坐滿七天。」
「當然,現在還想改主意的,必須來我這裡領錢走人。」
娘的聲音不大,卻聽得清清楚楚。
娘說,用錢羞辱的是他們的自尊,用武力打的是他們硬直的脊背。
他們一日日地S性不改,就要一日日地提醒他們,他們是喝誰的奶長大的。
學子們叫囂:「程絮風,我等是未來國之棟梁,豈是你想困就能困的?」
「你視國法何在?」
領隊的女將軍拱手向我娘行禮,轉身朗聲告示:「我們乃長公主建立的娘子軍,隻聽長公主號令。」
「如有意見,等長公主歸京,你們皆可上告。」
她話鋒一轉:「但今日!你們得聽程娘子的。」
「眾將聽令,給我看S他們。」
呵。
莫說七日,僅僅兩日就投降了一大半,大儒更是餓暈了過去。
他求我娘:「程娘子,我娘喊我回家吃飯,我可以回去了嗎?」
「可。」
10
然而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李氏帶著德高望重的族佬來到書堂,二話不說,直接指揮人把陸婉容塞進了豬籠遊街。
他們情緒激昂,列數陸婉容三宗罪。
「罪一,不守婦道,拋頭露面。」
「罪二,私自走出家廟,無視家規。」
「罪三,與歪門邪道同流合汙,敗壞家風。」
臨走前,還破壞了書堂的一切。
尤其是我娘親手所撰的書籍被銷毀得一幹二淨。
得知消息時,我娘帶著我正在南山演練娘子軍,而他們已遊完街回到了李氏宗祠。
我娘很平靜。
眼裡滾著風暴。
她抽出剛取回來的佩劍,食指劃過開刃,一絲血跡滴落。
她看著紅色的血液,擲地有聲地說:「超超,娘想S人了。」
我的無聲回應,即是支持。
她飛馳的背影令我永生難忘,沒有華服美衣,沒有金堆玉砌的飾品,卻無比挺拔,無遜於兒郎。
我們在寅時趕到李氏宗祠。
他們正在舉行批判。
「放屁,我一未通奸,二未偷盜,我憑什麼要認罪?」
「你們李家才罪該當誅!」
「逼迫我們守寡,得來百年名聲。」
「逼她們生兒子,淹S無辜女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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