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媚但不豔俗。
陸臨看得有些發怔。
我收斂了笑意,拋出籌碼:「我知道解毒的『藥』在哪。」
陸臨回過神,為自己片刻的出神感到羞惱,還要強裝鎮定,冷著臉問:「條件。」
我對他拙劣的表情變換毫無興趣。
「條件嘛,很簡單的……」我拖長了語調,笑靨如花地看著虛空。
定位面板上,兩個紅點都在往這處行進,一個已經近在咫尺了。
陸臨對我的奇怪舉動感到莫名其妙,他正想問,隻聽「撲通」一聲,我砸進水中,雙手環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呵氣如蘭:「聽話,配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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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圓之夜的他比螞蟻還弱,推不開我,隻能紅著臉,惱怒地呵斥:「你,不知羞恥!」
「噓——來了。」
我側過頭看向一處,陸臨下意識和我一起轉頭。
灑落的月光分割出一小片明暗交織的角落。
蘇幕白穿著一身玄衣,長身挺立地站在暗處,陰影掩去他姣好的面容,唯一被月光照亮的唇揚起漂亮的弧度。
他在笑,卻讓人脊背發涼。
我的視線從他身上一晃而過,落回眼前人身上,嘴角一彎,帶出更燦爛的笑:「別怕,王爺,我會保護你哦。」
陸臨沒來得及給出什麼反應,就聽到了暗處某人發出的一聲輕而短促的低笑,笑聲冰涼。
空氣陷入S寂,壓得陸臨的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他腦袋努力地飛速運轉,可仍摸不清眼下的情況。
他隻能判斷出,站在不遠處的那個男人十分危險。
那種如芒在背的危機感讓他很是不安。
他忍不住在心裡暗罵。
養的那幫暗衛都是吃幹飯的,有武功的攔不住,沒武功的也攔不住。
我能感受到陸臨戒備之下繃緊的肌肉,掛在他脖子上的手輕拍了兩下他的脊背,帶動著鏈條尾端的銀鈴一並晃動起來,發出悅耳的鈴音。
餘光裡,S人的銀絲線在蘇幕白袖中一閃而過,沒有飛射出來。
他很聽話地停下了S人的衝動,但沒有停下腳步。
一步,兩步……
步伐緩慢地、精準地停落在寒池邊緣,視線也分毫不差地定格在我臉上。
若是忽略那瞳孔中的失焦和微黯,誰又能看出他是個瞎子呢?
蘇幕白半蹲下身,朝我伸出手,冰冷和S意悉數埋藏在溫柔的笑容背後,嗓音柔和、親昵,帶著蠱惑:「要牽手嗎?」
又是這招。
我承認,他的聲音很好聽,臉也很好看,他藏起真實的自己,戴上虛偽的笑容面具的模樣也很迷人。
我抽出左手,大發慈悲地交到他手心,全神貫注地盯著他的眼睛。
他的眼珠子很神奇,明明裝了很多情緒,卻什麼都看不見,一眼望去,是空蕩蕩的虛無。
而此刻,這份虛無正在聚焦,聚焦在我上過妝的臉上,我發亮的眼睛裡,我唇角的梨渦。
最後,那雙漂亮的眼睛落到了我環在陸臨脖頸上的右手上,帶著不露聲色的灼熱施壓。
我撓了撓他的掌心,笑容輕快地警告:「我的新寵物害羞,你別盯著他,都嚇到他了。」
目前手無縛雞之力的陸臨盡可能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對我們的行為不做出任何反應。
不是不反抗,是審時度勢的自保。
無人看見的另一面,我右手手心握著那枚鈴鐺,而鈴鐺裡吐露的尖刃正對著他脆弱的大動脈「張牙舞爪」地示威。
蘇幕白將視線收回,瞳孔裡完完整整地刻畫出一個我,那裡面的我,嬌媚與純真雜糅,美得像畫。
他彎起的唇邊劃過扭曲的笑意:「你今晚很漂亮。」
我完全能讀懂他的潛臺詞。
我化了美美的妝,穿了很漂亮的衣服,但第一個看見我的人不是他,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他不開心了。
可那又怎麼樣呢?
我就是故意的。
隻有我懂他,不容別人染指的佔有欲能讓我們這樣的人,變得瘋狂、失去理智。
「當然啦,我打扮了很久呢。」
我舔了舔幹澀的唇,故作苦惱地蹙眉:「夫君,你幫我想想,這左手右手都是我心儀的寵物,我該帶哪一隻回家呢?」
「左手的。」
蘇幕白斂下睫,和我十指相扣。
我挑挑眉:「理由呢?」
「左手最靠近心髒,你更想要我。」
我的手被他帶到了他的心口,狂熱的、搏動的、完全不平靜的,一下下砸在我的手心裡,手腕的脈搏也隨之亢奮,向他的心跳宣戰。
我咬著唇,壓下血液中的沸騰:「還有嗎?」
蘇幕白掀起眼睫,看著我咬破的唇角邊溢出的鮮血,唇角弧度漸漸上揚:「還有,我最聽話。」
「是嗎?那——轉身,S了她。」
我歪頭,笑意漫開,視線指向剛剛抵達這裡的祝淺淺。
蘇幕白眼都不眨一下,我話音剛落,他袖中細絲已然脫手,僅差微末,就能割破祝淺淺的喉嚨。
鈴聲及時響起,他又收住了勢頭,目露不解地看向我。
似乎在問,為何不S?
我笑了笑,張開雙手迎接他:「抱。」
蘇幕白傾身,雙手穿過我的腰側,攔腰將湿答答的我從池中撈起。
我把腦袋靠在他的肩頭,依戀地往他肩頸處蹭動,汲取這份令我心安的氣息。
「走吧,回家。」
蘇幕白偏頭在我耳尖親了親:「不生氣了?」
我輕輕咬在他喉結上,含糊回應:「你猜?」
泡在冷水中旁觀全程的陸臨發現了——
他就是人家夫妻吵架和好過程中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黏合劑。
為了挽回自己僅剩不多的顏面,他把目光投向了小白兔一樣瑟縮在原地的祝淺淺。
陸臨脫離了危機,重拾上位者的傲慢和驕矜,透過薄薄的冷霧,漫不經心地衝祝淺淺招手:「過來。」
側眼瞟到我和蘇幕白遠去的身影,極度不爽地盯著我。
我勾著笑,衝他揮了揮手,用口型表達謝意。
謝謝你,我的工具人,真好用啊。
陸臨又看失神了。
可我早已經收回了目光,垂著睫靠在蘇幕白的肩頭,自認為恬靜乖巧,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唇角還染著血,落入陸臨的眼裡,笑得像隻攝魂奪魄的妖精。
走出這處山洞,隨意一瞥就能看到七零八落躺了一地的暗衛,看著好不可憐。
我垂頭把玩著蘇幕白身後的發絲,繞在無名指上纏了一圈又一圈,隨口一問:「他們S了嗎?」
蘇幕白目不斜視地答:「暈了。」
我本來也不是很在意,淡淡地「哦」了一聲,往後仰頭,和他面對面,惡劣地命令:「給我把血擦掉,用你的嘴。」
蘇幕白停下腳步,深深看我一眼,在我以為他要違抗我命令的時候,後腦勺忽地覆上一隻滾燙的大手,冰冷地把我壓近,動作猛烈,嘴唇柔軟。
唇角湿潤蔓延,血色一點點被卷進他的口腔。
有點溫柔,還有點……
粗暴。
我纏繞著他發絲的手撫上他的頭頂,使了力氣,幫他加深這份帶了私怨的吻。
誰也沒有放過誰。
他親得放肆,我咬得恣意盡歡。
缺失氧氣帶來的窒息刺激著我的每一寸神經。
我微眯著眼,搖動了鈴鐺。
他順從地停下。
面對這種絕對的臣服,我心底的快感猶如漫過金山寺的大水,洶湧得令人悸動、戰慄。
「好乖,寶寶,這是獎勵你的小紅花。」
蘇幕白的喉結在我眼前情色地滾動了一圈,他壓下所有的聲音,沉默地抱著我前行。
夜色拖拽出緊緊相依的一道身影。
是的,隻有一道。
我和他,親密無間,不分彼此。
7
按照劇情,男女主前兩日就相遇了,女主一眼看出男主身上的奇毒。
今夜月圓,女主會假裝意外闖入這處寒池,然後以身解救飽受折磨的男主,一點點博得男主的心。
是的,假裝。
就在蘇幕白離開我去和祝淺淺見面的時候,我意外解鎖了新劇情。
幾個時辰前——
蘇幕白給睡著的我點了睡穴。
他走後,我水靈靈地醒了,腦子裡靈光一閃,對困擾我多日的問題突然有了答案。
我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原劇情裡,女主人偶被蘇幕白立在菜園子裡做伴,可他既不和人偶對話,也沒觸碰過半次。
仿佛那間林間小屋隻有他自己。
又仿佛……
女主人偶隻是他的一個戰利品。
他對她,根本沒有愛。
哪怕是扭曲的、病態的,都沒有半分呈現。
與其說是黑化,不如說,他失去了看戲的興致,草草收尾,給了女主一個結局。
可動機是什麼呢?
在我困惑之際,系統大方地給我解鎖了答案——
原書裡,作者預設的大綱是:女主這個解毒聖體是巫族至寶,背負著全族人的希望,要借徵服男人來掌權天下。
頂尖的S手、一人之下的王爺、大大小小有助益的權臣和江湖人士,都是她往上爬的墊腳石。
蘇幕白和陸臨身上的毒,都是祝淺淺父母早先為她鋪的路,給她操縱的資本。
祝淺淺掌控天下後,天下臣民都是她巫族煉藥制傀儡的試驗品,人間暗無天日。
我這才明白,這是一本披著花市文皮的大反派文。
可變故就出在蘇幕白身上,他覺醒了自我意識,脫離了作者預設的大綱,成了文中最大的反派。
因為他的舉動,女主早早就S了。
但沒有人知道,天下因他而保住了。
系統解惑之餘,附贈了我一個消息。
屋子裡有蘇幕白留下的傳信小蛇,這蛇一公一母,心意相通,可千裡傳音。
眼下,母蛇在我這,公蛇在蘇幕白身上。
也就是說,他在監控我、關注我。
聽說,這是病嬌愛人的表現。
他好愛我啊。
一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會事無巨細地傳達到他的耳朵裡。
光是想想,靈魂都在打著顫兒。
如果眼前有一面魔鏡,它一定會告訴我,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既然他這麼愛我,我也要好好愛他,幫他踏平阻礙,幫他遠離壞女人。
所以,祝淺淺出現在寒池後,我悄悄告訴陸臨:祝淺淺是巫族,他身上的毒也源自巫族。
避世已久的巫族重現於世,其野心不言而喻。
我不必多說,他自會往下查。
沒有誰能比我這個上帝視角更清楚,陸臨的心狠手辣和多疑。
饒是祝淺淺,也花費數十年才讓陸臨對她放下戒備,可也是這一放,致使他一敗塗地。
盡管這個月圓的寒池出現了不該出現的我和蘇幕白兩個變數,但不出意外,以陸臨的性格,會將計就計,配合那祝淺淺,共赴那巫山雲雨,將毒早日解除。
隻是,這雲雨的將來是歡還是愁,可不好說。
總之,可以肯定的是,祝淺淺不會有好下場了。
回到客棧後,我肆無忌憚地在蘇幕白臉上偷香,在他身上標記我的氣息。
他面無表情,縱著我對他上下其手,我反倒覺得無趣,故作苦惱地試探:「怎麼辦呀,你的心上人馬上要跟人享魚水之歡了,你卻隻能被我關在這裡,被我折辱,你會不會難過呀?你難過我也會很難過的。」
我很努力地擠眼淚,但擠不出來,隻好訕訕地揉紅了眼,營造傷心難過的假象。
蘇幕白毫不留情地戳破我的做作和試探:「所有人的秘密,你都知道了,不是嗎?」
我眨著迷茫純真的大眼睛,繼續演:「我不知道呀,哥哥~」
他怔然,隨即笑了一聲:「你在陸臨耳邊說的話,我聽到了。」
我又眨了下眼,收起純真的表情,笑意盎然地恢復本性調戲道:「夫君聽力這麼好呀,來,姐姐親親。」
蘇幕白順從地俯下身給我親,沒等到親吻,等來了我輕佻的調笑:「寶寶,你有聽到流水聲嗎?」
饒是他再冷靜,也為我的「大膽開麥」而止不住地紅了耳尖,抿唇不語。
我引導他往我身下看,嘲笑他:「我的裙子在滴水,你真的聽不到嗎?」
從寒池出來,裙子滴了一路的水,再不換掉都快幹了呢。
蘇幕白耳梢紅意更甚,猶疑地垂眼,往我淌水的衣裳看去,隨後自覺地把我抱進了浴桶,伺候我沐浴更衣。
等他也洗完,我倚在床頭,姿態懶散地朝他招招手:「過來。」
他走近,半臥在床邊的踏板上,牽住我的手,仰起臉看著我。
湿漉漉的眼睛,緋紅的唇,乖巧的神情。
我摸了摸他潮湿的頭發,關起門開始算賬:「今夜離家出走,玩得開心嗎?」
哪怕他們什麼都不幹,哪怕他根本不喜歡祝淺淺,甚至是想S了她。
但這跟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我的寵物,擅自行動,脫離我的掌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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