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字體大小: - 18 +

醉酒後,我用姻緣殿的紅線,把自己和歲和上仙綁了個S結。


 


歲和上仙得知後莞爾一笑,告訴我,我和這個姻緣扣隻能活一個。


 


「好的,沒問題,馬上解!」


 


可當我好不容易解了扣,跑去和他報喜時,他卻拉起了我的手。


 


「遲遲,離我近些,我這心口悶得厲害。」


 


捏著手中的線頭,我這顆木頭腦袋陷入沉思。


 


1


 


我是姻緣殿的結緣仙,掌著三界的姻緣。


 

Advertisement


每天將月童從姻緣臺上取回的命牌配成對,是我的主要任務。


 


而歲和上仙作為姻緣殿的主人。


 


每天需要做的,就是監督我幹活。


 


「木遲遲,別再讓我重復。


 


「不許把倆男的配一塊。」


 


歲和躺在菩提樹下的蔭涼裡,再一次悠悠出聲警告我。


 


我抿著唇將兩塊命牌緩緩地放到桌角。


 


千年以來。


 


隻要不涉及到原則性問題,我通常還是會比較尊重歲和提出的建議。


 


鮮少和他對著幹。


 


因為,歲和是我的恩人,有如再生父母的那種恩人。


 


我的本體是這姻緣殿裡用來曬命牌的菩提樹,土生土長的木頭坨。


 


之所以能在千年之前修出神識來,全靠了歲和澆在我身上的半壺神仙釀。


 


按歲和的話說,當年他一看我的小樹杈子,就覺得我有慧根。


 


所以用半壺神仙釀助我一臂之力。


 


可月童私下裡告訴我,其實就是歲和當天喝多了。


 


非要抱著我同飲壺中酒,他一口我一口。


 


生生灌了半壺,硬是給我澆出了神識。


 


但沒關系,我是個注重結果的神仙。


 


化出人形後,二話不說就在這姻緣殿裡打起了白工。


 


歲和一邊教我給三界眾生牽著姻緣,一邊嫌棄我是個木頭腦袋。


 


而這一嫌棄,就是千年。


 


我晃了晃腦袋,認命地從命牌筐裡拿出一枚新的命牌,認真地讀起來。


 


柴道煌,宋州宋城人……


 


得道飛升,凡世稱其紅喜神,又名月下仙人……


 


讀到這,我猛地將命牌扣在了桌子上,不敢往下看了。


 


偷偷向身後瞟了瞟。


 


歲和還在閉眼小憩,卻像看到了我的動作一般,問道:「又怎麼了?」


 


我吸了吸鼻子,輕聲試探道:「柴道煌?」


 


空氣凝滯了片刻。


 


歲和緩緩地坐起身,板起臉眯著眼看我:「木遲遲,找S嗎?」


 


我很有眼力見的,立馬將寫有柴道煌三個大字的命牌遞了過去。


 


姻緣臺上每日會出現誰的命牌,全看老天爺心情。


 


但按照我結緣千年的經驗來看。


 


能被那個臺子送出來的命牌。


 


要麼是到了該結緣的年紀,要麼是起了想結緣的心思。


 


可歲和活了多少年,連他自己都忘了,哪有年紀一說。


 


我仔細觀察著歲和的反應。


 


隻見歲和接過命牌後,凝神看了三兩息。


 


隨即抬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起身就快步朝著姻緣殿外走去。


 


我無奈出聲提醒:「命牌不出姻緣殿。」


 


這是歲和自己定下的規矩。


 


歲和聞言停下腳步,又白了我一眼。


 


調轉方向往姻緣殿裡去了。


 


怎麼還惱羞成怒了呢。


 


我出聲安慰:「沒事……其實柴道煌這名挺好聽的。」


 


「用你說!」


 


殿門被歲和重重地合上了。


 


我盯著殿門看了一會,長長嘆了口氣。


 


安安靜靜地拿起了剛剛放在桌邊的兩塊命牌。


 


把他們用紅線串了起來。


 


2


 


天色暗了,我已經將所有的命牌配好了對。


 


姻緣殿裡卻還是黑黢黢的,連燈都沒點。


 


我想了想,沒去打擾歲和。


 


把命牌交給了月童們後,自己拎著酒壺出門了。


 


我是一個沒有追求的神仙。


 


樹生苦長,每日下工後還要上進修煉的那套,我學不來。


 


就總愛在夜裡飲些小酒。


 


有時同歲和小酌,有時去找北天門買醉。


 


不似南天門早早生出了神識,北天門這許多年還是S氣沉沉的石頭門。


 


所以,我常學著歲和的法子,帶著神仙釀來找他。


 


「北啊,今日我見到歲和上仙的命牌了。


 


「歲和上仙有心上人了。


 


「成年分化的事,我好像得重新琢磨琢磨了。」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不知不覺間,話說得多了,酒也喝得多了。


 


等我想給北天門澆兩口的時候,酒壺已經倒不出更多神仙釀了。


 


我甩了甩酒壺,甩了又甩,甩了又甩。


 


這也是我斷片前,最後的一點記憶。


 


怎麼回的姻緣殿,我不知道。


 


寫著柴道煌三個大字的命牌,怎麼孤零零地被紅線綁在了樹上,我更不知道。


 


我再睜眼時,滿眼隻有月童們慌張的大腦袋。


 


「遲遲!出事了!」


 


掙扎了半刻鍾後,我被迫接受了現實。


 


命牌是菩提木,菩提樹更是菩提木。


 


紅線把我的本體當成了一塊大命牌,將我和歲和緊緊地綁在了一起。


 


曬過了月光的姻緣扣,已經解不開了。


 


月童們左看看右看看,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昨天我們系命牌的時候,絕對沒有落單的命牌。」


 


「外人又不會系姻緣扣。」


 


「不是我們系的,那隻有你和歲和上仙了。」


 


我環抱著胳膊,僵硬地點了點頭。


 


對,你們分析得很對。


 


可歲和上仙會自己把命牌綁到樹上,還打個難看的S結嗎?


 


不會。


 


那這命牌怎麼在樹上?


 


隻能是我綁的。


 


可是,這命牌不是被歲和拿走了嗎?


 


我抱著頭蹲了下來,頭痛。


 


怎麼想都說不通啊。


 


可思緒尚未理清,就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停在了不遠處。


 


「誰能給我解釋一下,嗯?」


 


月童們不約而同地退到了我身後。


 


顯然,我已經錯過了先發制人的機會。


 


我快速整理好表情,抬頭看向歲和。


 


「歲和上仙~」


 


歲和朝我笑了笑。


 


「木遲遲。


 


「你和這個姻緣扣,隻能活一個。


 


「你是知道的吧。」


 


嗯,現在知道了。


 


3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姻緣殿裡歲和上仙與木遲遲被綁了紅線的事情,沒過幾日就傳遍了天界。


 


八卦的仙子們恨不得踏破了姻緣殿的門檻。


 


「你與歲和真的配上對了?」


 


「可你們木頭成年分化,分男分女是憑心意選的嗎?」


 


「啊,那你要是分化成男的,歲和不就……」


 


看著桌前臉紅心跳捂著嘴的姐姐們,我一句話都接不上。


 


生活已經很難了。


 


命牌怎麼被綁到樹上的問題至今沒破案不說。


 


歲和還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他會在我配命牌的時候偷偷看我。


 


還會在沒人的地方,莫名其妙開始玩我的袖子。


 


這樣的發現令我害怕極了,不得不成宿成宿地翻閱典籍,尋找破解姻緣扣的法子。


 


功夫不負有心人。


 


在查遍了典籍之後,還真讓我找到了幾種可能有效的方法。


 


內服老君煉丹炸爐的丹灰,用孟婆燒湯的爐火燙紅繩,用人間的斷情絕愛劍斬樹杈。


 


我把這些法子匯報給歲和的時候,歲和露出了近半個月來最冷漠的一次表情。


 


「木遲遲,動動腦袋,你自己覺得這些玩意靠譜嗎?」


 


熟悉的語音語調,令我心曠神怡。


 


雖然我也覺得這些方法一聽就不靠譜,但現在的情況不是S馬當成活馬醫嗎?


 


歲和一甩袖子離開了。


 


他說,他懶得陪我浪費時間。


 


所以我隻能咬著牙,每天晚上獨自摸黑溜進老君的丹房,狗狗祟祟地找報廢的爐子。


 


連翻了半個月,這丹房裡幹淨得連爐灰都沒有。


 


就在我忍不住打算手動炸個爐子的時候。


 


老君突然出現,扔了個小荷包給我。


 


「丹灰,別再來了。」


 


說完,還用奇怪的眼神盯著我,目送我出了丹房。


 


我猜想,大抵是歲和出面了。


 


沒關系,我是個注重結果的神仙。


 


而歲和畢竟在尋丹灰這件事上出了大力,我也不好意思再讓他去內服這黑不拉幾的丹灰。


 


所以,我來!


 


我將丹灰謹慎地分成了三份,然後備了一壺神仙釀。


 


做好了心理建設,坐在歲和的命牌下邊,用酒送服了一份。


 


一喝完,我就仰頭目不轉睛地盯著綁著命牌的紅線,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量不夠?我又服了一份。


 


還是沒有動靜。


 


在我想拿起第三份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手在抖。


 


下腹處猛地有一絲灼燒的疼痛感。


 


我忍不住趴在地上蜷起了身子。


 


在我以為我要被藥S了的時候,背後覆上了一隻手。


 


「調息,接引藥力進經脈。


 


「歲和,老君……丹灰……有毒。」


 


我聽到歲和深深吸了一口氣:「閉嘴。」


 


歲和的法力在我的經脈裡一同引著藥力通行。


 


這丹灰,確實不是毒,不僅不毒還是大補之藥。


 


給我補到,分化提前了。


 


渾身上下忽冷忽熱,周身劇痛,眼皮子越來越重。


 


歲和見狀,皺著眉頭架起了我,把我往殿裡扶:「沒有一天消停的時候。」


 


我懶得費力反駁他,隻抽空給了他一個白眼,靠在他的身上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躲在角落裡偷看的月童們,此時也紛紛跑了出來。


 


大事當前,他們對我還是頗為關心的。


 


「遲遲不痛,睡一覺就好啦!」


 


「對對對,睡一覺睜眼,咱們就是好兄弟啦!」


 


我努力打起精神給他們回了個微笑。


 


虛弱的回道:「嗯,好兄弟。」


 


歲和猛地停住腳步。


 


我半睜著眼睛,給了他一個詢問的眼神。


 


怎麼停下了?抓緊吧,挺難受的。


 


歲和一下子甩開了我架在他身上的胳膊,還在我腿軟之前拎起了我的衣領。


 


把我提溜起來後,歲和瞪著眼睛SS盯著我,咬牙切齒道。


 


「木遲遲,你要是敢分化成男的……」


 


啊?


 


眼皮重到抬不起來了,我帶著滿肚子不解睡了過去。


 


徹底陷入黑暗之前,耳邊還傳來歲和的怒吼。


 


「木遲遲!不許分化成男的!」


 


4


 


在分化中,我進入了綿長的夢境。


 


夢裡,剛剛三百歲的我帶著酒意,隨口問道。


 


「歲和上仙心悅什麼樣的人?」


 


「女人。」


 


「什麼樣的女人?」


 


歲和倚在樹下,又飲了一口酒。


 


「溫柔些的吧。」


 


「我是說長相。」


 


歲和不耐煩地皺起眉頭:「庸俗。」


 


五百歲時,我穿著姻緣殿新做的女裙,好奇地照著鏡子。


 


問著一旁的歲和:「為什麼要穿裙子?」


 


歲和漫不經心地回答:「不能像之前那樣湊合了。」


 


「可我現在還不是女仙。」


 


「現在不是,將來是。給我老老實實穿裙子。」


 


八百歲時,我穿著姻緣殿的紅裙,第一次隨歲和外出赴宴。


 


與喜歡穿紅袍的歲和同行,看起來分外登對。


 


可在歲和看不到的地方,我被宴上的女仙佯裝意外潑了半身仙釀。


 


我穿著湿透的裙子找到歲和告狀時。


 


歲和脫了外袍披在我身上。


 


帶著我回去,以彼之道還彼之身。


 

熱門推薦

站在未來與過去的你告別

站在未來與過去的你告別

"死後的三千多年,我的墳墓終於被發現。 我才知道原來後世的人都管我叫紅顏禍水。 直到某天某考古學家破譯了我的日記。 他們才發現我的人生從始至終都不受我的控制。 他們將我的人生拍成一部紀錄片。 紀錄片名是—— 《現代人穿越後被吃掉的一生》。"

現代言情

哥哥他心懷不軌

哥哥他心懷不軌

"男朋友為了前程,將我送去了傅時宴的房間。 可他卻不知道傅時宴是我哥。 總統套房內,我在床上都快扭成了麻花。 傅時宴卻懶散地坐在一旁玩消消樂。 我被藥逼得眼淚漣漣,強撐著身子往他懷裡蹭。 他按住我作亂的手,眼底透著邪氣。 「妹妹,我們不可以這樣哦。」 我眨了眨眼,委屈巴巴。 「你又不是我親哥。」 他挑眉,笑得隱晦。 「可你之前不是說我很髒嗎?」"

現代言情

我媽喜歡和我對著幹

我媽喜歡和我對著幹

"我媽喜歡跟人對著幹。 女兒芭蕾舞比賽臨近,我叮囑她守口如瓶。 轉頭她就在小區群裡曬了女兒身穿芭蕾舞服的照片,甚至給下體放大特寫。 女兒被賊人盯上,消失了三天三夜。 直到她泡腫的屍體出現在水塘。 我崩潰大哭要報警,哥哥嫂子卻攔住我。 「她是老人家,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嗎!」 絕望之際,我放了一把火跟他們同歸於盡。 再次睜眼,我要讓媽媽平等地跟他們每個人對著幹。"

現代言情

不見雪

不見雪

那天雪下的很大,宋淮景牽著一個女子進了門。他說那姑娘身世可憐

古裝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