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或者說沒心思留意。

因為畢業後，程先答應了我的追求。

 

「姐姐，是真的嗎？」周轲追問。

 

我回過神來，搖了下頭。

 

下一秒，周轲將我抱進懷裡，摟得很緊。

 

他在我耳邊說：「那就夠了。」

 

其實想想，周轲向我表白的時間點也挺湊巧，正是我發現程先和趙婧雪頻繁來往的時候。

 

周轲松開我一些，神色無辜又受傷：「那姐姐當時為什麼那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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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了一口氣：「因為那樣才會斷了你的心思不是嗎？」

 

不論用什麼借口拒絕，周轲都可能會針對性地去改。

 

唯獨年紀小這一點，改不了。

 

周轲故作委屈：「姐姐的心，真狠。」

 

聞言，我低下頭：「對不起。」

 

我當時自顧不暇，沒考慮到周轲。

 

「那就罰你陪我喝酒。」

 

「啊？這不好吧。」

 

那晚喝了點就那樣了……

 

「沒什麼不好的，也當是慶祝一下姐姐恢復單身。」

 

「這樣，我就可以追你了。」

 

不等我說什麼，周轲已經興衝衝出去買酒了。

 

我怕真出點什麼岔子，等他回來的時候直接假裝睡了。

 

門外，周轲失落極了：「好吧，那姐姐晚安。」

 

接下來幾天，我們玩得都很開心。

 

等回去的時候，身邊人都已經知道我和程先分了手。

 

而趙婧雪的朋友圈，在高調曬她和程先的合照。

 

我回去收拾東西的時候，程先在上班，沒在家。

 

收拾到一半，趙婧雪找上門來，趾高氣揚。

 

「哎呀，這是要搬出去啊，真狼狽。」

 

我笑笑：「你是不是指望著我搬出去之後你好搬進來？」

 

趙婧雪坐在沙發上，一臉驕傲：「我現在是程哥的女朋友，自然是要搬進來。」

 

我倚著門框，看她這樣不禁有些想笑。

 

「你笑什麼！」

 

「笑你蠢，勾搭人之前不先調查清楚嗎，這房子是我爸買的，現在我要轉租出去，別說是你，程先都沒資格再繼續住下去。」

 

趙婧雪一下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追程先的時候，誰不知道我比他有錢，他吊了我三年，說不定也隻是在滿足他那可憐的自尊心。」

 

「啪」一聲。

 

我扭頭，程先現在門口，手裡的鑰匙掉在了地上，眼裡透著些微的驚訝。

 

看來，我說中了。

 

嘖，突然為自己不值了怎麼辦。

 

當年程先家境清貧，課餘時候一直在做兼職，可並沒有表現出一絲的狼狽和不堪。

 

我那時不僅被他的臉吸引，還為他這種性格深深著迷，所以對他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後來畢業，我爸不忍看我租房受苦，所以給我買了一套房子。

 

不大，但我和程先住，綽綽有餘。

 

「程哥。」

 

趙婧雪率先跑到程先身邊，楚楚可憐。

 

「回來正好，自己搬出去，別等我找人來轟。」

 

提著行李出門的時候，越過程先，他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臂。

 

憋了半天，隻憋出一句：「念念，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掙開他：「不重要了。」

 

「看好你的人，別來我眼前蹦跶。」

 

我拉著行李箱，進了電梯。

 

回來的時候，閨蜜第一時間告訴了我趙婧雪的身份。

 

同校的大二學生，和程先一樣，家境清貧，在小地方出生。

 

閨蜜那時氣急敗壞地說：「他肯定是在你身邊壓抑久了，所以趙婧雪這個同類一出現，就迫不及待地出軌。」

 

「有些人就是這樣，山豬吃不了細糠。」

 

話糙，但理不糙。

 

13

 

我把行李都搬去了新家。

 

周轲幫我搬的，閨蜜也來幫我整理歸置。

 

一切都弄好後，我們也懶得出去了，就點了個外賣。

 

閨蜜點了酒，說要慶祝我恢復單身。

 

酒過三巡，閨蜜被她男朋友接走。

 

我收拾殘局的時候，周轲笑呵呵地和我一起收拾。

 

結果他手一滑，打碎了一個杯子。

 

我一看，他兩頰通紅，早喝醉了。

 

就沒見過酒量比他還差的。

 

「坐著吧，我來。」

 

把人按著坐在沙發上，我把玻璃碎片掃了，又快速把垃圾都收了。

 

看周轲那狀態，我給他衝了一杯蜂蜜水解酒。

 

「喝了。」

 

喝醉的周轲很聽話，說什麼幹什麼。

 

乖乖地就著我的手把蜂蜜水喝了，傻呵呵地開口：「姐姐，坐。」

 

他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我坐下，把杯子放在茶幾上。

 

下一秒，手臂被周轲抱住，他小狗狗似的蹭了蹭。

 

「姐姐，我好開心哦。」

 

我失笑：「開心什麼？」

 

他抬頭看我，眼睛水潤，晶亮。

 

讓我一下想起了冰雪世界那晚。

 

「開心，我可以追你了。」

 

「念念。」

 

這是他第一次喊我名字。

 

聲音低低的，沙沙的。

 

我心跳漏了一拍。

 

周轲下巴擱在我肩膀上，一下離我很近很近。

 

「姐姐，你可以再說一遍那句話嗎？」

 

「什麼……話？」

 

這麼近的距離，我竟有些緊張。

 

「就是，你把我手鏈扯斷那晚說的話。」

 

周轲看著我，漆黑的瞳仁裡倒映著我緊張的模樣。

 

我下意識想逃，可被他緊緊抱住了手臂。

 

「我想親你。」

 

話落，周轲的唇在我唇角輕輕碰了碰，像是試探。

 

周圍寂靜無聲，又好似浪聲翻湧。

 

寬厚的手撐住我的後腦勺，阻止了我逃跑的可能。

 

熾熱的吻近乎將我淹沒。

 

頸後的手安撫地摩擦著。

 

耳邊又響起周轲的聲音。

 

「可以嗎，姐姐。」

 

我猶如瀕S的魚。

 

「姐姐，可以嗎？」

 

又一次的詢問。

 

腰間的手再次收緊，貼得更近。

 

灼熱的溫度徹底擊碎了我的理智。

 

「嗯。」

 

狂風驟雨，接踵而來。

 

14

 

醒來時，周轲八爪魚一樣抱著我。

 

我動作小心地想起來，卻驚醒了他。

 

一睜眼，周轲先笑了笑：「姐姐這是害羞了？」

 

我別過頭去：「松開我，我渴了。」

 

周轲好似早有準備，從床頭拿了一瓶水，擰開後遞給我。

 

「多喝點，補充一下。」

 

我瞪了他一眼，但沒有拒絕遞過來的水。

 

一口氣喝了一半，我才感覺好一點。

 

周轲將剩下那一半喝了個幹淨，然後繼續看我。

 

我咳了兩聲：「現在的狀態，不適合談話，你先讓我起來。」

 

「好吧。」

 

周轲極為不舍地松開我。

 

等我們都穿戴整齊後，坐在沙發上，面對面。

 

周轲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姐姐這是不想負責嗎，就像扯斷我手鏈之後那樣，答應要修好給我卻一直沒給。」

 

我揉了揉額角：「我去找了別人，人家說你那手鏈的繩子編織工藝復雜，不好接，我還沒找到可以修好的，你再等等。」

 

「我知道一個。」

 

「嗯？」

 

我看向周轲。

 

他笑著說：「我奶奶會，姐姐和我回家就能修好了。」

 

我被氣笑了。

 

這算盤打的。

 

哎不對……

 

「你早就知道沒人會修，你故意的！」

 

周轲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這不是怕姐姐回來後就不理我了嘛。」

 

我回想起他昨晚的狀態。

 

「你也沒喝醉吧。」

 

周轲眨巴眨巴眼睛：「我酒量還可以，就是容易上臉，這我可沒有騙姐姐哦。」

 

是，我連問都沒問。

 

「還有呢？」

 

周轲屁顛屁顛來我身邊坐下。

 

我瞪了他一眼，他又巴巴後退了一些。

 

然後說：「我早就發現程先和趙婧雪不對勁兒了。」

 

「還有。」

 

「他倆的那個視頻，我投了一點抖+。」

 

我驚訝：「嗯？」

 

「好吧，就……多投了一點，然後還推薦了一下。」

 

我在周轲的關注裡，他推薦點贊之後，我看到的概率的確更大。

 

我深吸一口氣：「還有呢？」

 

周轲試探性往我身邊挪了挪：「我那個朋友圈，僅你可見。」

 

他故意強調：「這絕不是趁人之危哦。」

 

「還有呢。」

 

周轲又往前了一些，手悄悄勾了勾我的手。

 

「叫你喝酒，也是故意的。」

 

「還有。」

 

周轲一頓，想了想, 誠實搖頭：「沒了。」

 

「真的？」

 

他重重點頭。

 

我問他：「那程先怎麼知道我們住哪個酒店的？」

 

周轲眼睛一瞪：「姐姐你懷疑我！」

 

他委委屈屈地開口：「不是我說的，我巴不得和你好好獨處有點什麼, 怎麼可能告訴他讓他來破壞氛圍。」

 

他抱著我的手臂撒嬌：「姐姐你相信我, 我真的沒有。」

 

「我對天發誓！」

 

看周轲這樣, 不似作假。

 

那程先是怎麼知道的？

 

周轲提醒：「他知道你身份證號嗎, 如果知道的話，應該能通過 App 查到。」

 

我恍然。

 

以前旅遊的時候, 程先給我買過票, 手機上有我的信息。

 

「錯怪你了。」

 

周轲咧著嘴笑：「沒關系的，隻要姐姐願意負責就行。」

 

我也跟著笑了笑。

 

但很快, 我嘆了口氣。

 

「周轲，你想清楚……」

 

後面的話沒能說完。

 

周轲吻住了我。

 

許久之後分開, 他雙眼深情地凝望著我, 沒了剛才的調笑之色。

 

「紀念念,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受過一次傷就不敢再碰感情的人，你隻是在擔心我太愛你, 而你不夠愛我，擔心對我不公平。」

 

「但我想得很清楚, 即使最後我們不能結婚，即使我們分開了, 我都不會後悔和你有過一段，我想你也是。」

 

「紀念念，你願意和我試一試嗎？」

 

周轲滿眼熱忱。

 

我勾唇輕笑：「有什麼不願意的呢。」

 

他都不怕, 我怕什麼。

 

一直都是我追著別人跑。

 

我從未被人這般熱烈真摯地愛過。

 

像火山, 觸之即發。

 

我摟住周轲的脖子：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番外

 

和周轲在一起後不久，我聽說趙婧雪和程先在鬧分手。

 

原因說是趙婧雪不懂事，要這要那不說, 花錢還大手大腳。

 

兩人吵架時, 程先脫口而出：「你要是有念念那麼懂事就好了。」

 

趙婧雪為此鬧得更兇了。

 

程先最後實在受不了, 就和她提了分手。

 

此後，他逢人就說懷念我。

 

閨蜜一臉鄙夷：「孩子S了你來奶了。」

 

周轲在一旁接話：「呵，孩子已經被我搶走了。」

 

他倆對視一眼, 然後擊掌，點頭。

 

我和她男朋友就看著他倆, 搖頭，嘆氣。

 

然而這事還沒完。

 

趙婧雪幾番挽留程先, 失敗後氣急敗壞，到處散播程先的謠言。

 

她說程先是個渣男, 欺騙她的感情，把她吃幹抹淨後又甩了她。

 

就這樣, 程先被推到風口浪尖，丟了工作。

 

然而這還沒完。

 

趙婧雪懷孕了, 跑到他老家告訴了他爸媽，逼他家負責。

 

程先差點娶了趙婧雪。

 

最後不知道他怎麼處理的這件事，反正趙婧雪沒有再鬧。

 

程先的名聲已經爛了，連帶著他爸媽也被指指點點。

 

彼時，我和周轲在商量見家長的事。

 

我倆都是頭一次，都很緊張。

 

我提議：「要不就不見了。」

 

周轲立馬反駁：「不行！」

 

「那好吧, 再練習練習。」

 

周轲：「叔叔阿姨你們好，我是念念男朋友。」

 

我：「叔叔阿姨你們好，我是周轲女朋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