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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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雁南雷霆大怒,提前回來了。


 


他從管家那裡知道了我離職的信息,在和江小姐的訂婚宴上憤然離席,衝到了 2000 多公裡之外的我的老家。


 


那時,我穿著睡衣正在拔院裡的韭菜,頭也不梳,臉也不洗,穿著一個大拖鞋,冀雁南見到我的時候,驚呆了,差點沒認出來。


 


他瞪著我:「阮落姝你為什麼要離職?」


 


他走到我面前,壓抑著怒火:「你為什麼要離開我?」


 


我隨意地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根本不在乎他驚詫的目光。


 


「少爺,你的家在京城,而我的根在這裡,我想回家,有什麼錯嗎?」


 


冀雁南定在那兒,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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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他蹲下身子,興許是覺得新奇,學著我一起拔韭菜,「可是你走了,你不應該跟我說一聲嗎?」


 


「我給你發信息了。」


 


「我沒回,就是不同意。」


 


真不講理。


 


我有點嫌棄他,因為他把我的韭菜根都給拔了,我沒好氣地說:「你把我的韭菜都拔完了,那它還怎麼長?你都不給它留點根!」


 


冀雁南懵懵地看著手上的泥和韭菜,困惑道:「它還能長?」


 


「那當然了!」


 


果然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什麼也不懂。


 


我背著他轉過去,拔一點小蔥,魚要去腥。


 


「你快回家吧,你的江小姐還在等著你呢,你拋下人家一個人在訂婚宴,算怎麼回事呢?」


 


冀雁南顧不得手上的泥,把我的臉掰過來,弄得我像個髒髒包,「你要是不走,我跟她早就訂婚了。」


 


臭男人,還把賬賴在我頭上,要不要臉的?!


 


「我可高攀不起你,我在這過得挺好的,你回去吧,你結婚的時候我會送你新婚禮物的,乖。」


 


「你騙人,你現在就是在哄孩子。」


 


哎呀,被看出來了。


 


俞亦行在廚房裡大聲喊:「落姝,你說去拔點韭菜,拔點蔥,怎麼那麼久?這魚都快糊了。」


 


我拍拍屁股站起來,剛想走就被冀雁南可憐巴巴地扯住了褲腳。


 


他黑洞洞的眼神直勾勾盯著自己腳上的泥:「你敢走一個試試?」


 


如果是在冀家,我可能有點害怕,畢竟他要給我結工資,我還是籤了勞動合同的,但我現在都離職了,我怕個鬼啊!


 


我也回瞪他:「這是我家,我哪裡不敢走了?」


 


氣得我快走了兩步。


 


冀雁南看了一圈周圍,估計他覺得這裡非常山旮旯,難得服了個軟:「跟我回去,月薪翻倍,我手底下有十幾棟房子都給你收租。」


 


他又瞅了一眼院子,「裡面那個人是誰?他肯定沒有我有錢。」


 


「除了名分,我什麼都能給你。」


 


我低垂著眼,搖了搖頭,「除了名分,我什麼都不想要。」


 


「冀雁南,我三十二了,我等不起了。」我揚起臉,很認真地跟冀雁南掰手指頭。


 


我指了指院子的方向,「有人在給我做魚吃呢,我得回去了,不然他該著急了。」


 


我是故意的。


 


果然冀雁南生氣了,「不許吃!」


 


「就吃就吃!」


 


5


 


想不到,冀雁南不僅不許我吃,還把那道魚全部吃完了。


 


真是卑鄙無恥!


 


我惱怒地戳著筷子,恨不得把筷子懟他腦門上,「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俞亦行不太高興,因為那道魚他本來是做給我吃的。


 


他喝道:「哥們,你不是吧,你千裡迢迢過來就為了吃我做的魚,況且我也不是做給你吃的呀,不是做給我未來女朋友吃的。」俞亦行飛快地瞅了我一眼,給我使眼色。


 


「也不好吃啊?」冀雁南不滿。


 


我正扒拉飯呢,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


 


俞亦行就這麼水靈靈地說出來了,嚇得我隻敢低頭扒飯。


 


「她是我的廚師,他給我做過很多次飯。」


 


「她是我的發小,我們從小就在一起,我給她做過很多頓飯,以後也會做很多頓飯。」


 


「這十年來,她每一天都陪在我身邊。」


 


「但是她現在回到我身邊了。」


 


……


 


兩個幼稚鬼吵架,別扯我啊,我還沒吃飽呢。


 


為了逃離現場,我隻能趕緊把碗放下,裝作已經吃飽了,「雞在外面叫了,我要去喂雞。」


 


從谷倉裡舀出一碗谷子,我給外面的雞放飯。


 


「真羨慕你們,都吃飽了,我還沒吃飽呢。」


 


「咯咯咯……」


 


雞撲騰著翅膀朝我飛來,揚起一陣陣灰塵。


 


背後的冀雁南咳嗽了幾聲,搶過我手裡的碗,「我、我來吧?」


 


我滿臉問號地看著他搶走了我的碗。


 


「你會嗎?」


 


背後看好戲的俞亦行倚在門框上,看熱鬧不嫌事大,「讓他喂,看看我們公子哥是如何喂雞的。」


 


冀雁南氣鼓鼓的,穿著他那雙高定皮鞋出師不利,第一腳就踩到了雞屎。


 


好幾萬的鞋子說報廢就報廢了。


 


但他一點也不心疼,捧著碗就開始撒谷,那些雞雞飛狗跳的,甚至膽子大的踩到他頭上。


 


這下冀雁南徹底崩潰了,該說不說,他平時有點小潔癖,現在竟然能屈尊喂雞。


 


你敢喂,我都不敢看那個畫面。


 


我連忙制止他,手一指旁邊的一個草垛,「你去找找雞蛋,這裡喂雞不用你了。」


 


冀雁南神情木訥,仿佛人機,頂著亂糟糟的頭去了,半響,他問我:「沒看到雞蛋啊?」


 


「在雞下面。」


 


「那怎麼拿?」


 


「把雞嚇走。」


 


冀雁南真這麼幹了,他頭上全是雞毛,拿著雞的兩個翅膀向我邀功,「你看像這樣,對不對?」


 


我歪頭:「我要的是雞蛋,你把母雞拎出來做什麼?」


 


「對哦!」


 


最後傷了我兩隻雞,砸碎了我五個雞蛋,冀雁南才把最後剩下兩個還有溫度的蛋擺到我面前,「吶,你要的雞蛋。」


 


好憨。


 


6


 


冀雁南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一直都是一塵不染地端坐在客廳裡,斯斯文文地嘗我做的菜。


 


我有點接受不了,轉身就拿過了他手上的兩個蛋,進了廚房。


 


想了想,我對冀雁南說:「我要去釣魚,給你做新鮮的魚吃,你要不要一起去?」


 


冀雁南孩子氣地看了俞亦行一眼,他在炫耀。


 


我拿了兩根魚竿,俞亦行又從後面追上來,「我也去!」


 


他還帶了一個小食盒,裡面是我最喜歡吃的酸野。


 


酸溜溜的味道刺激著我的味蕾,我沒忍住,挑了一個,三華李放進嘴裡,脆脆酸酸的,滿口爆汁。


 


切成條的芒果也香香脆脆的。


 


「好吃好吃,你什麼時候做的?」


 


俞亦行笑得一臉燦爛,揉了揉我的頭,「昨晚你睡著了,說想吃,我就做了。


 


「什麼好東西,我也試試。」


 


來不及阻止,冀雁南不由分說拿起一個放進嘴裡,他的臉瞬間扭曲成一團,眉毛緊緊地皺起,用手捂住嘴:「怎麼會有這麼酸溜溜的東西?味道好奇怪啊!」


 


「你吃不慣的,別為難自己。」


 


到了魚塘,我們三個架起魚竿開始釣魚,本來是我坐在中間,不知怎的俞亦行就偷溜到冀雁南旁邊了。


 


剛吃飽飯,中午的太陽又大,我有點昏昏欲睡,但還是能隱約聽到他倆在談話。


 


「大少爺,我知道你,這十年她都陪在你身邊,可是你並不在乎他,不是嗎?你還跟別的女人有婚約了,你知道,落姝會很難受嗎?」


 


我輕輕抽了抽鼻子,我才不難受呢。


 


冀雁南眼神黯淡:「我和江如霜隻是商業聯姻,她其實也有自己喜歡的人。」他頓了兩秒:「我也有自己喜歡的人,我們可以互不幹涉。」


 


「你要讓落姝為愛做三?讓她被不知情的人罵?」


 


俞亦行直擊痛點:「更何況,你真的喜歡她嗎?你連她愛吃什麼都不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她喜歡做菜,喜歡給我做魚吃,還特別喜歡巷子口那家陳記滷煮,說他們家煮得最爛最香。」


 


笨蛋,我在心裡罵道。


 


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那家滷煮,因為我受不了豬大腸的味道。


 


俞亦行視線放遠,「根據我對落姝的了解,她不喜歡豬大腸,也不喜歡滷煮,更不喜歡做魚,因為她小時候被魚刺卡過喉嚨,看大夫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把那根魚刺取出來。」


 


「而且她這個人還小心眼,那個魚刺還藏在她家床底,每次放暑假回來,她都要拿出來狠狠地鞭笞一頓。」


 


額……倒也不必說得這麼詳細。


 


「你知道嗎?落姝最喜歡吃荔枝,最想吃的一個品種是鴨頭綠,所以我給她種了這麼大一片山林的鴨頭綠,她想吃就吃,管夠管飽。」


 


冀雁南沉默了。


 


「她是我的。」


 


俞亦行直接宣戰了:「你給不了的,我都可以給。」


 


冀雁南頓了頓,看向我的方向,我正在裝著打瞌睡,被盯得心裡發毛。


 


隻好慢騰騰地睜開眼睛,眼神飄向別處,轉移話題:「這麼好的風景,你們卻要吵架,多煞風景呀。」


 


7


 


晚上吃完了飯,我使喚冀雁南去豬圈裡喂豬。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喂豬,我一身名牌,你讓我喂豬,你知道我的西裝多少錢定制的嗎?」


 


「我不知道,但你不能吃白食。」


 


「我有錢,我給你錢。」說著冀雁南就要往外掏錢。


 


「有錢了不起啊?我不要錢,我隻要你的勞動換,不行就走!」


 


想著這樣就可以把冀雁南趕走,沒成想他竟然撐了一周,要S啊,他家的生意不要啦?分分鍾上千萬上億訂單上下的人,我可惹不起。


 


這幾天他幹粗活已經得心應手,我讓他去院子裡挖點蔥,他把蔥攔腰割斷,我讓他喂雞,那些雞竟然開始聽他號令,我讓他去撿雞蛋,他隻是稍微揮了揮手,那雞就蹦著從草垛裡跳出來。


 


我看得目瞪口呆,當晚就把那個雞下了廚房。


 


叛徒,我收拾不了他,還收拾不了你了我!


 


冀雁南纏著我再做一次那道灌湯黃魚。


 


不知不覺,那已經成了我的拿手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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