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9

 

出租屋門口的監控已經被李琮剪了電線，但他不知道，我房內還安了好幾個高清探頭。

 

位置隱秘不易發現，卻能將屋裡屋外拍得清清楚楚。

 

進男同事的群，把李琮造謠汙蔑我的證據都下載保存後，我又打開手機，去查看這些天的監控視頻。

 

裡頭的內容堪稱豐富多彩。

 

李琮和他媽對話，明晃晃算計我的。

 

「你說你怎麼就沒被選上值班呢，五倍工資眼瞅著就是別人的了。」

 

「媽你別著急呀，這不是還有陸冉呢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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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麼會掙錢，最近又得了一大筆獎金，要能娶了她當老婆以後就什麼也不用愁了。」

 

「兒子，那丫頭不好惹，你可得當心。」

 

「沒事，我先把她名聲搞臭了，看誰還敢要她，到時候我招招手，她自個兒就過來了……」

 

可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盤！

 

除此之外，還有李琮撬鎖的視頻，進我房間翻找財物，堂而皇之拿走的視頻。

 

甚至，還有他坐在我的床上，拿我的內衣，對著鏡子做無法描述之事的視頻。

 

我惡心得趴在衛生間吐了好久，當即下載了視頻報警。

 

警察破門而入的時候，李琮正光著下半身發出高亢的哼叫聲。

 

他匆忙想要將內衣藏起來，卻被叔叔扭著胳膊按在地上，連夜帶進了警察局。

 

房東還想繼續鬧，以李琮進的是自己家的房子為由辯解。

 

隻能說她確實不懂法，我們是白紙黑字籤了合同的，我又沒退租，那房子的使用權就是我的，李琮撬鎖進我的房間，就是入室盜竊！

 

因為造謠，以及入室盜竊，李琮當場就被拘留。

 

而消息傳到公司後，領導也立刻決定開除李琮。

 

不過，由於我留在出租屋裡的東西價值都不高，再加上李琮造謠的內容傳播度並不高，可能隻會被拘留一段時間，不會被嚴重判刑。

 

我雖然有些無奈，但暫時也隻能如此，所幸我年後就會調任總公司，不會再遇見這對惡心的母子了。

 

除此之外，我也才從警方處了解到，李琮其實以前就是派出所常客。

 

從小偷雞摸狗屢犯不止，但因為犯的都是小事，次次都是以警告了事。

 

「還以為他進了你們這樣的大公司會改邪歸正，沒想到狗改不了吃屎，現在連工作都折騰沒了。」

 

我沒和警察說，按李琮的學歷，他其實是沒資格進我們公司的。

 

但當地政策有要求，要我們招收當地員工，公司這才選了一批安排到普通崗位上。

 

李琮就是這麼進入我們公司的。

 

房東老太一直不停給我打電話發微信，威脅我去警局寫諒解書。

 

「你個瘟神，自從你住進我家的房子，我家就沒有過一件好事。」

 

「你到底還要把我兒子害到什麼地步，我拼了這條老命也不會放過你的。」

 

她揚言要到我家裡來找我，還要問我爸媽是怎麼生出我這個害人精的。

 

這些話不痛不痒，完全沒有影響我即將回家過年的好心情。

 

回了一句：「記得過年時候去給你蹲看守所的兒子送年夜飯哈~」

 

就幹脆把人拉黑了。

 

年終獎已經領了，可以快快樂樂回家過年了！

 

隻是我沒想到，在家裡待得正開心的我，竟然還能收到李琮送來的大禮。

 

10

 

年初五那天，公司大群突然炸了鍋。

 

我慌忙進群查看消息，仔細了解後才弄清了事情原委。

 

李琮沒在看守所裡待多久，趕著年節的時候出來了。

 

可他這個人可不是什麼會反省的性子，出來後不僅恨我，還恨上了公司。

 

趁著年節沒什麼人，和勾結保安，準備從公司倉庫裡偷些東西出來賣。

 

他們先後從公司倉庫偷走十幾箱成品，還有兩箱零件。

 

少說也價值幾十萬。

 

可沒想到，留守的同事很是盡職盡責。

 

在一次巡查時發現了倉庫失竊，還把兩人抓了個現行。

 

李琮不肯就範，慫恿保安動手。

 

「咱們隻要跑了再打S不認，誰也不能把咱怎麼樣，可要被抓住就得坐牢了。」

 

兩人將帶在身上的電棍拿出來威脅同事放他們離開。

 

可同事以前當過幾年兵，實力槓槓的。

 

哪裡是兩人外強中幹的普通人能打得過的。

 

扭打間，李琮還被保安誤傷，撞上了庫房裡的小型設備。

 

據說那玩意兒差點當場就廢了。

 

最後，警察還得先送他去醫院。

 

至於那個保安，他名叫張凱，一進去就什麼都招了。

 

他和李琮是發小，兩人一起被招進了公司，李琮被公司開除後一直耿耿於懷，就找上張凱一起合謀盜竊。

 

張凱為此還故意將自己的白班都調成夜班。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他們兩個居然把公司購進的精密零件當成是鐵疙瘩準備當廢鐵賣錢。

 

「李琮說盜竊金額隻要不到三千塊我們就不用坐牢，我真不知道那些東西那麼值錢。」

 

張凱在裡面哭得稀哩哗啦，可世上哪有賣後悔藥的。

 

11

 

李琮兩人盜竊財物高達幾十萬，判個幾年都是輕的。

 

再加上被留守的同事抓住後，兩人還有行兇的舉動，而李琮又是主犯，沒個十年是別想出來了。

 

而更讓我暢快的還是李琮受傷一事。

 

經醫生診斷，他那一撞剛好撞到命脈上，從此失去了當男人的資格。

 

節後復工，房東老太也曾經跑來公司門口哭鬧過。

 

嚷嚷著要見領導和我。

 

「你們這些天S的，我兒子不過是拿了你們幾塊破銅爛鐵，你們就要告他坐牢。」

 

「你們都把他打成殘廢了，還不放過他。」

 

領導直接安排保安報警，她來一次公司就報警一次。

 

一點也不慣著她。

 

最後派出所都煩了，直接找到當地的村書記，要求他們協助管理好村民。

 

「現在各個城中村都在評比先進，園區廠房建設給你們村帶來多少經濟效益你們應該清楚。」

 

「難道真要因為一兩個不懂事的村民，把好好的工廠給鬧得搬走，你們可想好後果。」

 

派出所給村裡施壓，村裡安排人輪流守著房東老太，她再也沒機會來公司門口鬧。

 

而我也即將順利升職到總公司。

 

離開前公司為我舉辦了歡送會。

 

之前留守的同事也回來了，他受了點小傷，在醫院住了幾天，醫藥費全部由公司報銷。

 

我還買了禮物去看他，他卻握著我的手，十分感激我。

 

「陸經理，如果不是你選我留下值班，我哪有機會立功。」

 

他悄悄告訴我，公司給他發了好大一筆獎金。

 

「我媽前段時間住院，我正愁醫藥費不夠，可現在有了獎金，再加上值班期間的五倍工資，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應該我謝謝你才對。」

 

我笑了笑沒有和他說, 我正是因為了解他需要錢的情況才選的他。

 

12

 

離開前, 我去和房東老太退押金。

 

之前李琮入室盜竊時, 我就已經和她提過要退租，那時她不同意。

 

我保留了證據起訴到法院，現在判決書已經下來了。

 

我拿著相關文件再次找到房東。

 

「付阿姨, 押金和我提前退租的三個月房租一共是七千五, 微 X 還是某寶，你選一個轉賬給我。」

 

「至於你兒子之前偷走我衣服的損失，我就不和你們討要了，我已經做出了讓步，你最好也識趣點，別等我把事情鬧大，到時候大家都沒臉。」

 

房東身邊一直有兩個村民在守著她，我這話也是說給他們聽的。

 

為了響應政策，年後我們公司要繼續從本村招收員工, 家裡有適齡青年的可都盼著能被聘用呢。

 

畢竟離家近又工資高的工作不好找。

 

村民們都清楚房東母子算計我的事, 背地裡沒少戳她的脊梁骨。

 

這會兒兩個村民見房東還想賴賬，當下指著她鼻尖一頓罵。

 

「姓付的，你今天要不把這錢退給人家陸經理, 可別怪我們到書記那裡告你的狀。」

 

「書記一句話，你這房子以後還想不想往外租了。」

 

「你說說你, 怎麼淨幹些給咱村抹黑丟臉的事，你也不怕老了被人掘了墳頭。」

 

房東被罵得一聲不敢吭。

 

她唯一的兒子還在坐牢, 哪裡還敢和人起爭執, 隻有吃虧的份。

 

隻能不情不願地把錢轉給我。

 

「遭瘟的S丫頭, 拿了錢就快滾。」

 

她一雙眼怨毒地瞪著我，我卻朝她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付阿姨, 積點口德吧。」

 

「你有聽過報應麼, 你兒子現在這樣指不定就是你咒的。」

 

我看著年紀輕, 可從來不是軟柿子。

 

罵街沒意思，但對付這種S老太婆，我是一點便宜也不願給她佔。

 

「可憐你年紀一大把，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兒子出來給你養老送終。」

 

我邊說邊嘖嘖搖頭, 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憐憫同情。

 

房東氣得渾身打顫, 想要和我動手卻礙於其他人在場, 隻要將舉起的手又放下。

 

後來，我聽分公司的同事說, 房東和她兒子的事都被周圍幾個村的村民嚼爛了。

 

因為名聲不好, 她的房子一直也沒有再租出去。

 

最後隻能坐吃山空，靠一點低保度日。

 

她年齡一天比一天大, 腿腳也不靈便了。

 

想賣了房去養老院，可村裡沒人願意買她的房。

 

「去年她偏癱了。」

 

同事在電話裡說：「年節時，咱們公司的領導和園區領導一起去村裡探望留守老人送年禮, 還去過她家呢。」

 

同事還很熱心地把當時拍下的照片給我看。

 

我隻瞅了一眼就挪開了視線。

 

光線極差的屋內, 枯瘦的房東躺在床上。

 

四周擺滿了瓶瓶罐罐，到處都是垃圾。

 

她眼神呆滯，半張著嘴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據說是偏癱後已經喪失了語言能力。

 

這樣也好，省得她張嘴就罵人。

 

同事問我還記恨她不。

 

我回了一句。

 

「沒什麼好記恨的,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她已經受到了懲罰。」

 

而我的未來依舊精彩，沒時間也沒心情去一直記恨一個沒意義的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