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素素似乎不滿意陸安的說辭，嬌氣的嘟嘟嘴，「安哥，你這麼緊張幹什麼，說得好像嫣然會誤會什麼一樣。」

 

她笑了起來，看著我的肚子。

 

「話說回來，你們結婚這麼多年，嫣然怎麼還沒有動靜，該不會是肚子有什麼毛病吧。」

 

陸安蹙眉道:「素素，你不要胡說八道，嫣然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我冷冷地看著他們這一唱一和的表演，心中的厭惡翻湧而上。

 

面對林素素的挑釁，我強壓下滿心的憤怒與惡心。

 

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語氣盡量保持平靜：「沒什麼，我就是路過公司，順便過來看看他，你們繼續，繼續聊。」

 

我的目光從他們兩人身上掃過，在林素素撫著肚子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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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刻意的動作就像一把鹽，撒在我鮮血淋漓的傷口上。

 

我看到陸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被林素素搶先。

 

「哎呀，嫣然姐你真好，還特意來看陸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放心不下陸安哥哥呢，不過也是，陸安哥哥這麼優秀，你現在身後空無一人，我理解。」

 

林素素眨著眼睛，臉上的假笑讓我作嘔，「那你既然來了，就一起坐會兒吧，我們剛剛也聊得差不多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親昵地挽住陸安的胳膊，宣示著主權。

 

我微微搖頭，「不了，看你們這麼忙，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我轉身，腳步故作輕松地離開，每一步卻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陸安見我要走，神色焦急，匆匆掙脫林素素的手，幾步追了上來。

 

他伸手拉住我的胳膊，語氣帶著幾分慌亂：「嫣然，你別這樣，我知道你肯定誤會了，我真的可以解釋。」

 

我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臉上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緩緩轉身看向他：「陸安，我沒誤會什麼，你不用這麼緊張。」

 

我輕輕掙開他的手，眼神平靜得如同S水，「我先回家，在家等你，有些事，我們回家好好說。」

 

陸安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狐疑，似乎不太相信我的平靜，但又不好再說什麼。

 

他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那行，你先回去，我忙完就回去找你。」

 

我轉身，挺直脊背，一步一步走出公司。

 

每一步都走得沉穩，卻沒人知道，我的心早已千瘡百孔。

 

我走出公司大樓，外面的陽光依舊燦爛，可照在身上卻沒有一絲暖意。

 

我渾渾噩噩地走到車旁，手剛觸碰到車門，便無力地垂了下去。

 

雙腿一軟，我靠著車身緩緩滑落，蹲在地上，淚水再也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不知過了多久，我擦幹眼淚，站起身。

 

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要振作起來。我打開車門坐進車裡，腦海中迅速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回家後，我要把這些年收集的證據再整理一遍，找專業的律師咨詢。

 

我一定要讓陸安和林素素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讓母親的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6

 

回到家，我看著這個曾經充滿溫馨回憶，如今卻滿是謊言的屋子，滿心悲涼。

 

我開始瘋狂收拾東西，將那些年送給他的禮物一件一件翻出來，狠狠丟進垃圾桶。

 

手表、領帶、親手織的圍巾，每扔一件，對這段婚姻的幻想就破滅一分。

 

為了收集母親手術相關證據和處理肚子裡面的孩子，我來到醫院。

 

沒想到冤家路窄，在走廊盡頭，我和林素素碰了個正著。

 

看到我，林素素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故意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慢悠悠朝我走來。「陳嫣然，真巧啊，怎麼，你也來醫院檢查？」

 

「讓我瞅瞅，你該不會是因為聽見我懷孕了，所以放心不下來醫院檢查身體了吧。」

 

「不過，你怕是沒機會像我這樣，孕育和陸安的孩子了。」

 

她的聲音尖細又刺耳，像一把小刀在我傷口上反復劃動。

 

林素素得意洋洋的笑了笑，「不怕跟你實話實說，其實我肚子裡面的孩子是陸安的，你知道你為什麼這麼久還沒有懷孕嗎？」

 

「陸安信誓旦旦和我說，他這輩子都不會和你有孩子。」

 

我怒火噌地一下湧上心頭，我SS盯著她，「林素素，你別太過分！你和你媽做的事情，我早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她卻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眼眶瞬間紅了，聲音帶著哭腔：「嫣然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我怎麼說也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打斷骨頭連著筋，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

 

說著，還抬手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我突然冷靜了下來，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林素素，你怎麼知道我肚子裡面沒有陸安的孩子，你猜我今天來醫院是幹什麼的。」

 

話剛落音，林素素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

 

她難以置信的否認，「不可能，陸安答應過我的。」

 

我無所謂的笑了笑，「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陸安曾經也承諾我，這輩子隻愛我一個人，他對你的承諾真的有這麼重要嗎，他的身體很誠實，不是嗎。」

 

林素素面目猙獰，一瞬間眼眶。

 

這時，陸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嫣然，你在幹什麼？」

 

我轉身，看到他滿臉怒容，大步朝我們走來。

 

林素素見狀，立刻躲到陸安身後，抽抽搭搭地說：「陸安，她一見到我就罵我，和我媽，還說要讓我付出代價，我好害怕……」

 

她的眼神落在了我平坦的肚子上，我一點也不擔心她會把這件事告訴陸安。

 

陸安聽了，眼神裡滿是指責，衝我質問道：「嫣然，你為什麼要欺負她？她現在懷著孕，你就不能消停點嗎？」

 

「我說了多少次了，你們兩個人的事情不要再舊事重提了，都是一家人，鬧的這麼難看，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冷冷地看著面前這對男女，故意提高音量，字字句句都像帶著冰碴：「陸安，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林素素有很嚴重的心髒病，她還可以懷孕生子嗎？那簡直是醫學奇跡。」

 

「哦對了，忘記問你一下，林素素，你肚子裡面的孩子的父親是哪個呀，該不會是和你媽一樣不知廉恥，未婚先孕，做情人做上癮了吧。」

 

陸安的表情閃過一陣慌亂。

 

林素素咬牙切齒，「你不要血口噴人，我肚子裡面的孩子是……」

 

陸安立刻打斷了她，「夠了，你冷靜一點，肚子裡面還有孩子就不要隨便發脾氣。」

 

我勾唇笑了笑，「林素素，我不過就是想和你敘敘舊，怎麼就成欺負你了？要不要聽一下，剛才你說的話。」

 

我搖了搖手機裡的錄音。

 

林素素愣了一下，然後哭的梨花帶雨。

 

「姐姐，我真心把你當做家人，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咬著我不放？」

 

陸安不滿道:「嫣然，你別在醫院這種地方無理取鬧了。」

 

「素素現在是特殊時期，希望你可以體諒她一下。」

 

我頓了頓，眼眶泛紅，聲音也微微顫抖，「可惜我媽沒林素素這樣的好運氣，明明都匹配到心髒了，卻沒能從手術室裡出來，可她呢，沒多久就活蹦亂跳了。」

 

聽到這話，陸安的眼神明顯閃躲，下意識地移開視線，手不自在地在身側攥緊，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

 

林素素卻依舊一副無辜的模樣，眼眶蓄滿淚水，聲音帶著哭腔，嬌柔地說道：「嫣然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能康復也是醫生的功勞，我每天都在感謝上天給我第二次生命。」

 

「阿姨的事我也很難過，可你不能把氣都撒在我身上呀。」

 

說著，她還往陸安懷裡靠了靠，尋求保護。

 

「陸安，你看嫣然姐，她一直揪著這件事不放，我真的好委屈……」

 

林素素繼續添油加醋，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知情的人還真以為她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陸安將林素素緊緊護在身後，臉上滿是不耐與厭煩，對著我大聲指責：「陳嫣然，你鬧夠了沒有？林素素身體本來就弱，懷著孕更是經不起刺激。」

 

「你明知道她忌諱這些事，還故意提起，到底安的什麼心？」

 

他的眼神裡往日的愛意消失殆盡，隻剩下滿滿的責備，「這幾年你在家養尊處優，怎麼變得這麼蠻不講理？林素素是無辜的，你別再針對她了！」

 

陸安的話像一記記重錘，狠狠砸在我心上，讓我幾乎站立不穩。

 

陸安根本不聽我的解釋，眉頭擰成一個川字，臉上的厭煩愈發明顯。

 

他直接轉身，小心翼翼地扶著林素素，就像她是這世間最珍貴的寶貝，嘴裡還不停地輕聲安慰：「素素，別怕，我們走，別理她。」

 

他一邊走，一邊回頭衝我吼道：「陳嫣然，你太讓我失望了！回家好好反省反省，別再這麼胡攪蠻纏！」

 

說罷，便帶著林素素匆匆離開，留下我一個人呆立在原地，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仿佛都在無情地嘲笑我的狼狽與落魄。

 

7

 

當天晚上，做完人流手術我就邀請了律師事務所的老同學敘敘舊。

 

「你真的想好了嗎？按陸安現在的公司和名下所有的房地產皆為他婚前所有，離婚後你是分不到什麼財產。」

 

我若有所思，搖了搖頭，這些年來，陸安我轉過不少錢，我全部都存在銀行裡吃利息。

 

這些錢也足夠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隻要可以離開這個恐怖的男人，即便是讓我傾家蕩產，一無所有，我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很快，手機屏幕亮起，陸安的消息彈了出來：「寶貝，今天是我不對，剛剛隻是權宜之計，林素素懷著孕，情緒太不穩定，我怕刺激到她和孩子，你別放在心上。」

 

「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做手術本來就有風險，媽媽的事我也很難過，可一直揪著不放，對誰都不好，我們還是往前看，以後我會好好補償你。」

 

看著這些字，我隻覺得可笑又心寒，他輕飄飄的幾句話，就想把所有的過錯與傷害一筆勾銷，把我的痛苦當作無足輕重的小事。

 

我強忍著內心的悲痛與憤怒，一頭扎進調查之中。

 

終於，在醫院塵封的檔案裡，我找到了母親移植器官的合同。

 

當看到落款處那熟悉又陌生的我的名字時，我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

 

那是陸安模仿的字跡。

 

我雙眼通紅，滿心都是被背叛的痛苦，復印了一份後，直接寄給了陸安。

 

籤完了離婚協議，我調出他和醫生所有來往的郵件設置 42 個小時後的定時轉發。

 

8

 

我以為做壞事的會低調行事，林素素卻完全相反。大概是因為知道我懷孕了，她自己迫不及待找上門來。

 

林素素臉上露出嫉妒，「這些年你過的真好啊，陸太太這名號，也不知道你這種晦氣女人還可以保持多久。」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沉默不語，她繼續自言自語，「老天爺真的很不公平，為什麼你和我都是一個父親所生，我卻注定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我生來就有心髒病，也不見得爸爸多憐惜我，你什麼都擁有了，卻還要和我搶男人！」

 

我不耐煩打斷她，「林素素，你少在我面前裝可憐，你的心髒病不是好了嗎？」

 

她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對啊，多虧了你媽呢，要不然說你媽是賤人，明明我媽先認識爸爸……」

 

憤怒覆蓋過理智，我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你早就知道，你什麼都知道，你才是賤人！你媽是賤人，你就是小賤人！」

 

林素素從面目猙獰變成恐懼，她搖頭晃腦，「嫣然姐姐，我什麼都不知道，求求你，不要S我……」

 

「陳嫣然，你在幹什麼！」

 

陸安一回來就匆匆忙忙的跑向林素素，我低頭一看才發現地步上的水果刀。

 

陸安不等我解釋，對我怒吼:「陳嫣然，你不要太過分了，不要以為我是你這輩子的依靠就可以對你的妹妹痛下S手！」

 

我冷笑，「我對她痛下S手，陸安，你在這裡喊捉賊，難道不心虛嗎，我媽當初的手術是怎麼失敗的，你回答我！」

 

陸安眼神慌亂，「你冷靜一點，手術會有風險，這種事情說不準。」

 

「嫣然，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我知道你媽的離開給你很大的刺激，但是你不能把上一代的人的恩恩怨怨強加在素素身上。」

 

「素素身體本來就不好，你怎麼可以在這個關鍵時刻恐嚇她！」

 

他慌慌張張的把林素素公主抱了起來，一個眼神也不給我。

 

他走後沒多久，又給我發了微信，「對不起嫣然，剛才是我太著急了，我知道你心裡面對素素有意見，可是不管怎麼說，你們兩個人還是同父異母的姐妹，血脈相連，在這個世界上，你們是對方唯一的親人了，如果素素出了什麼事，我相信你也一定會心痛的。」

 

「對了，上一次你看見了愛馬仕的包，趕緊去買。」

 

銀行卡提示，陸安給我轉了兩百萬。我沒有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