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鴿飛走時,我望著遠方,好像自己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江攬月。
我問我自己有沒有放下,我沒有給出答案。
可我知道,有些人早已被我壓在了心底,放不放下,隻是時間問題。
我隻不過是看錯了一個人,走錯了一段路,留給我療傷的日子,還有很多。
此處的人都很熱情,我告訴他們我的家鄉遭了難,S了丈夫,一個人帶著女兒流落至此。
聽聞我的遭遇,他們紛紛表示心疼,有送鴨蛋的,有送衣裳,還有紅著臉想給婉婉做後爹的...
我一一笑著拒絕,“多謝大家的好意,我有手有腳,不會餓著自己的,你們放心”。
我先是開了家小酒坊,他們都誇我女中豪傑,又過了幾年,我用從候府帶來的銀子開了家酒樓,憑借著豐富的見識,我的生意越做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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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漸漸變回了之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攬月。
而我賺來的銀子,一半都用在了培養江婉婉身上。
我供她讀此處最好的私塾,可她回來卻告訴我,她再也不想去學堂了。
女兒的學業一直是我來教,可這些年生意越來越忙,有些顧及不過來,隻好送去讀私塾。
我問她為什麼,她帶著哭腔說學堂隻有她一個女孩子,沒人和她玩,連夫子也說,女娃不該讀書,該好好呆在家裡學女工。
我蹲下身擦掉她的眼淚,“他們都在說娘親是個女人,不該拋頭露面開酒樓,可娘親的酒樓,是不是做的比他們男人都大?”。
她點點頭,停止了抽泣。
“不管旁人說什麼,我們隻需要做好自己就對了,娘問你,你喜不喜歡讀書?”
“婉婉喜歡”。
我笑著掐了掐她的小臉,“隻要婉婉喜歡,那這世上就沒有能阻擋你的”。
她似懂非懂的點頭,小孩子忘性大,很快便不再悲傷,轉身出去玩了。
我卻冷了臉,直直前往夫子家。
老頭子見到我有些心虛,忙問我怎麼來了。
我冷聲道,“教書育人乃是夫子職責,可夫子德不配位,口出狂言,我怕您帶壞我女兒,從今天起,婉婉再也不會來學堂,還請夫子將我的教書銀還給我”。
夫子羞紅了臉,指著鼻子罵我倒反天罡。
我示意門外幾個大漢進來,老頭子一看這架勢,再也不敢說一句話,乖乖將錢還給了我。
臨走前,我不忘留下一句,“夫子的書既然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那還請早日回爐重造,以免誤人子弟”。
老頭子險些氣暈過去,卻也無可奈何,瞪著眼看我瀟灑離去。
經此一事,我便親自花錢開了家私塾,找來靠譜的先生教婉婉讀書。
過了幾年,我看著這偌大的學堂隻有婉婉一人未免有些可惜,便開始招收學生,並且隻收女學生,免費供她們讀書。
此舉驚動了整個臨水縣,縣長板著臉找到我,說不合規矩。
我賠笑著從屋裡端出一盒金銀,求大人通融。
此處遠離上京,就算是不合規矩又能如何,在這裡,銀子就是規矩。
縣長收下盒子,這才有了笑臉,叫我行事注意莫要太張揚。
我連連稱是,婉婉走出來,神情十分不屑,“一幫狗腿子,女子讀書怎麼就不合規矩了”。
這幾年,婉婉抽條了許多,我笑著拍拍她的肩旁,“娘親要出趟遠門,這裡的事就暫時交給你管理了,怎麼樣?”。
她有些擔憂,“娘要去看姥爺姥姥嗎?可我怕我做不好”。
“無事,我會派人手來協助你,這可是很好的鍛煉機會,你加油!”。
當然,這偌大的產業我也不可能真的交給一個小孩子,我喚來渡娘來暗中協助她。
渡娘是我三年前在河邊所救,跟了我許久,我很是放心。
我再度踏上了遠方的道路。
爹娘曾被發往邊疆的苦寒之地,馬車行徑半月有餘,終於到了目的地。
爹娘站在村口期盼的望著,一見到他們,我的淚水奪眶而出。
九年,整整九年,我才有機會見他們一面。
他們老了許多,佝偻著背,臉上布滿皺紋,與一旁的村夫毫無區別。
父母對子女的愛總是深沉的,久別闊見,他們的第一句話永遠會是,“瘦了,瘦了...”。
為了不引人注意,對外我隻能說自己的遠方親戚,來此處看望他們。
“爹,娘,苦了你們了”。
他們撫摸著我的手背,像是怎麼也看不夠,
“是我們害了你,若不是當年出了那回事,你怎會落個罪臣之女,在婆家怎會被人欺辱至此,可憐我的女兒,一個人遠赴外鄉獨自拉扯女兒長大,都怪老夫瞎了眼,當初怎麼會同意你嫁給那種人...”。
我連忙打斷他們,哭笑不得,“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不提了”。
此地苦寒無比,用水都需要到五裡開外的唯一水井處打水,我實在不忍心爹娘住在這種地方,便期盼的開口,此事有沒有轉圜的餘地。
這麼多年我一直暗地調查過當年的事,卻也查不出什麼,好似一切都被人為的隱藏了。
爹爹沉默不語,娘親開口解釋。
哪有什麼與逆賊有來往的書信,不過是爹爹與皇帝唱了幾句反調,便被扣上忤逆的罪名。
提及此事,爹爹胡子抖了抖,“陛下上了年紀,行事愈發昏庸,聽信讒言幫著一群奸臣說話,老夫真是瞎了眼...”
阿娘在一旁補充,“其實若不是老侯爺煽風點火,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聽見這個名字,我不由得握緊了拳頭,我真該當初一把火燒了整個候府。
我不敢多呆,留下銀錢叫他們照顧好自己,我會想辦法接他們出來。
我送了不少禮給當地的看守,臨行前,我眼含熱淚告別,連夜趕回臨水縣。
【8】
心中有了目標,我又充滿了無限動力。
我開始擴展商業版圖,婉婉也一天天長大,出落的愈發優秀,竟能與我匹敵,成了我最大的助力。
我的名聲越來越大,短短幾年,在江南之內,論財力已無人能與我匹敵。
而我,終於尋回了我自己。
順和二年,皇帝年事已高,奪嫡之戰轟轟烈烈拉開序幕。
一個不起眼的夜晚,一行人來酒樓吃飯。
酒足飯飽後,他們對著在一旁算賬的婉婉開起了玩笑,婉婉翻了個白眼,並不打算理會。
一個白衣男子看上去像是領頭之人,輕咳一聲,讓他們注意言行。
我好奇多看了兩眼,正巧對上他的目光。
他舉著酒杯與我遙遙相碰,我心中警鈴大作,面上卻風輕雲淡。
我叫下人送一壺好酒給他們,接著處理手頭事務。
沒過多久,下人來報,說那位白衣男子求見我。
不一會,他走了進來。
男人文質彬彬,一股子書卷氣,
“見過宋老板”。
宋老板是我對外的稱呼。
“這位兄臺,怎麼稱呼”。
“我姓魏,字清河”。
魏是國姓,而他,正是當今九皇子,魏真。
我並未著急認出他,反而平靜道,“不知魏兄深夜來訪,所謂何事”。
“宋老板果真善於經財之道,魏某還未到這臨水縣,便聽聞先生大名,隻是魏某實在沒有想到,這幕後之人,竟是位女子”。
我倒了杯茶請他坐下,他也毫不客氣,“商人重利,不知宋老板可願與魏某做筆生意”。
“哦?”
我來了興趣,
“但聞其詳”。
他拿出自己的令牌,示意身份,
“父皇身體抱恙,兄弟們如今都爭的頭破血流,若宋老板能助我一臂之力,魏某定當回報”。
我靜靜的喝著茶,開始審視他。
從他剛踏入臨水縣,我便已經得知了。
九皇子魏真,母族沒什麼勢力,在一眾皇子裡並不起眼,年紀和資歷都偏輕,奪嫡希望更是渺茫。
當然,這都是外界對他的評判。
可我卻在他眼底深處,看到了濃烈的野心。
我一改往日求穩的個性,豪賭了一回。
我微微一笑,“願助一臂之力,可殿下能爬到何處,全憑自己,莫要讓我失望”。
【9】
我隻提了兩個要求。
第一,事成之後,為江家平反,讓爹娘回京養老。
第二,封我為皇商。
我們一拍即合,一言為定。
若他到時反悔,我也絲毫不懼。
我證明的,是我的唯一的不可替代性。
我向魏真投以錢財馬匹,用多年來建立的情報網為他傳遞消息。
而他也很爭氣,如虎添翼,在一眾皇子中漸漸展露頭角,他是皇帝最小的兒子,順利用骨肉親情打動年邁的老皇帝,終於在老皇帝駕崩前,拿到了即位的詔書。
這詔書是真是假,無人得知。
當然,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履行了諾言,更是為了栽培自己的勢力,親自為江家平反,接回了遠在邊關之外的爹娘一行人。
得知消息後,我高興的一整夜未睡。
明珠蒙塵多年,終於洗淨冤屈。
第二日便收到了魏真召我入京封賞的聖旨。
我捧著聖旨愣神,婉婉問我在想什麼,我終於回過神,“這次回去,要見到些故人”。
婉婉立馬雙手叉腰,“娘親別怕,婉婉已經長大了,那些人再也不敢欺負你!”
我心下一暖,原來那些事,她一直都記得。
...
我穿著朝服踏進大殿,新帝親封我為皇商。
從此,史書千秋萬代將留我一名。
朝臣皆震驚於我的女子身份,卻礙於新帝不敢發作。
在無數雙目光裡,我隱約看到了那個曾經無比熟悉的目光。
它震驚,小心翼翼,不可置信。
朝會結束後,季映明找到了我。
他老了許多,聽聞他後院的姨娘生下兒子卻不得扶正,心理扭曲之下給他下了斷子絕孫藥,令自己的孩子成為季映明唯一的兒子。
可惜這個兒子沒過多久就夭折了,從此,老侯爺對季映明徹底失望,傳位給了一個庶子。
季映明從眾星捧月跌落谷底,自是接受不了,在一個雨夜發瘋刺S了老侯爺。
這一家人真是熱鬧。
再次相見,還未開口我便感覺他快要碎掉。
“是你嗎?攬月...”。
我一陣嫌惡,沒忍住打斷他,“停,別這麼叫我,依你的職位,你該喚我一聲宋大人”
他搖搖欲墜,“真的是你,攬月,這麼多年你去哪裡了...”。
我閉了閉眼,已經不想和他有過多糾纏,平靜道,
“江攬月已經S了,如今我是宋皇商,你可別認錯人了”。
他字字悽厲,說當年不該那麼做。
我好笑的聽著,正巧婉婉也走了出來,小丫頭很蠻橫,破口大罵,“呸,你當年差點害S我娘親,如今哪來的臉說自己錯了”。
他望著女兒愣神,“是婉婉嗎,我是爹爹啊!”
我將女兒擋在身後,一字一句平靜道,
“季映明,錯了就是錯了,沒有人會站在原地等你悔改,如今你也看到了,我們早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了,往後餘生互不打擾吧”。
我不再和他耗時間,摟著婉婉回屋,爹娘正在院子裡準備晚膳,我將大門關好,擋住他痛苦的懺悔聲。
爹爹給我盛了一碗湯,看向門外連連搖頭,
“哎,也是個可悲人”。
婉婉立馬瞪向他,“姥爺!不許向外人說話!”。
爹爹急忙打圓場,“好好好,快吃飯”。
一家人其樂融融,在無人關心門外那條喪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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