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沈景翊跪了下來,對著我深深一拜:


 


“幼蘭,對不起。”


 


“是我不識真心,辜負了你。”


 


“希望你能原諒我的過錯,往後平安喜樂。”


 


我沒想到沈景翊會如此放下身段。


 


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


 


“沈景翊請起,”我輕聲道,“我已不再怨恨。”


 


“隻願你我皆能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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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景翊站起身,眼中滿是復雜的情感。


 


太夫人看著我們,滿意地點點頭:


 


“好,這段恩怨,今日就此了結吧。”


 


“老身也能安心去了。”


 


我心中一驚:“太夫人別這麼說。”


 


“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太夫人搖搖頭:“我的身子,自己清楚。”


 


“時日無多了,能在臨終前見你一面,了卻心願,已是滿足。”


 


她突然咳嗽起來,沈景翊連忙上前輕拍她的背。


 


等太夫人平靜下來,她虛弱地說:


 


“幼蘭,你們先回去吧。”


 


“老身乏了,想休息一會兒。”


 


我點點頭,與陸砚文告辭。


 


沈景翊送我們出門,在門口欲言又止。


 


最終,他隻是深深一揖:


 


“多謝你們前來。”


 


“特別是……幼蘭,謝謝你的寬容。”


 


我點點頭,沒有多言。


 


與陸砚文轉身離去,再不回頭。


 


這一別,也許就是永別了。


 


沈夫人、沈景翊,這些曾經與我生命緊密相連的人。


 


如今,已成過往雲煙。


 


而我的未來,在陸砚文的身邊。


 


從沈府回來後,我們在京城又住了幾日。


 


陸夫人想多留我們一段時間,但陸砚文公務在身,不能久留。


 


於是,我們約定來年春天,陸夫人來北境小住。


 


回到北境,一切如故。


 


陸幽蘭在府中等我們,見我們回來,歡喜不已。


 


她拉著我的手,嘰嘰喳喳地說著這些日子的見聞。


 


我耐心地聽著,不時點頭微笑。


 


陸砚文在一旁看著我們,眼中滿是溫情。


 


這就是我的家,我的歸宿。


 


愛我的家人。


 


還有一群忠心的僕人,和那隻粘人的小白。


 


我知足且幸福。


 


秋去冬來,北境再次迎來了雪季。


 


這天清晨,我醒來時,陸砚文已經出門了。


 


丫鬟說,大人留下話,說今日有要事,晚些時候回來。


 


我起身梳洗,準備繼續為詩集作畫。


 


這些日子,我已經畫了三十三幅畫。


 


隻剩最後三幅,便可完成全部。


 


陸砚文說,等畫完後,我們便將詩畫集送去刻版印刷。


 


作為我們愛情的見證。


 


我正專注地作畫,丫鬟來報:


 


“夫人,大人回來了。”


 


“說是要帶您出門。”


 


我放下畫筆,好奇地問:“出門?去哪裡?”


 


丫鬟搖頭:“大人沒說,隻讓您換上厚些的衣裳。”


 


我換好衣裳,梳了個簡單的發髻。


 


來到院中,陸砚文已在等候。


 


他看到我,眼中滿是柔情:


 


“幼蘭,今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好奇地看著他:“什麼地方?”


 


陸砚文神秘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們乘著馬車,出了城。


 


一路上,陸砚文拉著我的手,神色有些緊張。


 


我不解地問:“砚文,你怎麼了?”


 


他搖搖頭:“沒什麼,隻是有些期待。”


 


馬車行駛了約莫兩個時辰,終於停了下來。


 


陸砚文牽著我下車,我這才看清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片樹林,樹上積滿了厚厚的白雪。


 


陽光透過樹梢,灑落在雪地上,閃閃發光。


 


“這是......”


 


陸砚文引著我往前走:“再往前一些。”


 


穿過樹林,眼前豁然開朗。


 


一座小小的木屋,靜靜地立在雪地中。


 


木屋前有一口井,井邊種著幾株梅花。


 


梅花正在綻放,紅豔如火,在白雪的映襯下格外醒目。


 


“這是什麼地方?”


 


我有些不解。


 


陸砚文深吸一口氣:“這是我的祖屋。”


 


“我出生的地方。”


 


我有些意外:“你不是出生在祖宅嗎?”


 


陸砚文搖頭:“那是我母親的娘家。”


 


“我出生在這裡,跟隨父母住了五年。”


 


“後來父親去世,我才被外祖父接走。”


 


“這些年,我一直保留著這個地方。”


 


“想著有一天,能帶你來看看。”


 


陸砚文握緊我的手:“走,我帶你進去看看。”


 


我們推開木門,一股暖風撲面而來。


 


屋內收拾得幹幹淨淨,一應家具齊全。


 


看得出,有人經常來此打掃。


 


陸砚文帶我參觀每一個房間。


 


一邊走,一邊講述他兒時的回憶。


 


“這是父親讀書的地方,”他指著一間小書房。


 


“他常在這裡教我認字。”


 


“這是母親喜歡坐的位置,”他又指著窗邊的一張藤椅。


 


“她每日都會在這裡做針線,看著窗外的梅花。”


 


我靜靜地聽著,心中充滿感動。


 


陸砚文很少提起父親,今日卻將最珍貴的記憶分享給我。


 


這是他對我最大的信任。


 


走到最後一個房間,陸砚文頓足停了下來。


 


這是一間小小的臥室,擺著一張木床和一個小書桌。


 


“這是我的房間,”他聲音有些哽咽。


 


“二十年過去了,一切仍如當年。”


 


我握緊他的手:“砚文……”


 


他忽然轉身,深深看著我:


 


“幼蘭,我帶你來這裡,是想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有些緊張:“什麼秘密?”


 


陸砚文拉著我在床沿上坐下,認真地說:


 


“幼蘭,我從小體弱,曾患過一種怪病。”


 


“醫者說我活不過二十歲。”


 


“父母為此耗盡家財,四處尋醫問藥。”


 


“最終,在一位異域僧人的指導下,配制了一劑藥。”


 


“這藥救了我的命,但也有副作用。”


 


“僧人說,我這一生,將難有子嗣。”


 


我心中一震,這就是為何我們成親兩年有餘,卻沒有孕育新生命的原因。


 


陸砚文看著我,眼中滿是歉疚:


 


“幼蘭,我一直瞞著你這件事。”


 


“我害怕告訴你真相後,你會離開我。”


 


“但如今,我不想再有任何隱瞞。”


 


“你若覺得我欺騙了你,想要離開,我不會挽留。”


 


我看著他忐忑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原來,堅強如陸砚文,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我緊緊握住他的手:“傻瓜,你以為我會因此離開你嗎?”


 


“我嫁給你,不是為了子嗣。”


 


“而是因為愛你這個人。”


 


“有沒有孩子,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隻要有你在我身邊,我就足夠幸福了。”


 


陸砚文眼中含淚,將我緊緊抱住:


 


“幼蘭,謝謝你。”


 


“謝謝你的包容和理解。”


 


“我這一生,能遇到你,是最大的幸運。”


 


我依偎在他懷中,感受著他的溫度和心跳。


 


此刻,我比任何時候都確信,我的選擇是對的。


 


陸砚文是我今生最好的歸宿。


 


離開小屋前,陸砚文拿出一個精致的木盒,遞給我:


 


“這是送給你的禮物。”


 


我接過木盒,打開一看,裡面是一本線裝書。


 


書的封面上寫著“明月歸”三個字,正是陸砚文的筆跡。


 


翻開一看,裡面是我為他詩集所畫的三十三幅畫。


 


隻是,這些畫已經被精心裝裱,配上了陸砚文的詩作。


 


每一頁都是一首詩,一幅畫,相得益彰。


 


“這……”我驚訝地看著他,“你什麼時候做的?”


 


陸砚文笑道:“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取了你的畫稿。”


 


“找了城中最好的工匠裝裱,做成了這本書。”


 


“不過還差最後三幅畫,等你畫完,我們再補上。”


 


我愛不釋手地翻看著這本書,每一頁都飽含著我們的心血和情感。


 


“砚文,謝謝你,”我眼中含淚,“這是我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


 


陸砚文輕撫我的臉頰:“不,幼蘭,最好的禮物是你。”


 


“是你給了我完整的人生。”


 


我靠在他肩上,心中滿是幸福。


 


我知道,無論將來遇到什麼風雨,我們都會一起面對。


 


北境的春天姍姍來遲。


 


四月初,積雪開始融化,草木萌發。


 


我已經完成了最後三幅畫,陸砚文將它們送去裝裱。


 


等裝裱好後,我們的“明月歸”就真正完成了。


 


陸砚文說,這是我們愛情的見證,要好好珍藏。


 


我笑他痴傻,但心中卻是甜蜜的。


 


能被如此深愛,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晚飯後,我們坐在院中,看著天上的明月。


 


陸砚文忽然問我:“幼蘭,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通信嗎?”


 


我點點頭:“記得,那時你自稱‘玉兔仙’。”


 


陸砚文輕笑一聲:“其實,那個名字並非我所取。”


 


“是幽蘭,在她清醒的時候想出來的。”


 


我有些驚訝:“幽蘭?”


 


陸砚文點頭:“是的,她很喜歡玉兔奔月的傳說。”


 


“常說,若有來世,要做一隻玉兔,永遠陪伴在月亮身邊。”


 


我忽然想起什麼:“所以,你送我的那塊玉,上面刻的玉兔……”


 


“是幽蘭親手所刻,”陸砚文接道,“那是她的作品。”


 


“她希望有一天,能送給我未來的妻子。”


 


“隻是沒想到,她的病越來越重,無法親手將它交給你。”


 


我心中一陣酸楚,輕聲道:“幽蘭是個好姑娘。”


 


“能認識她,是我的榮幸。”


 


陸砚文的眼睛看向遠方:“幼蘭,其實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


 


我抬眸看他:“什麼事?”


 


“幽蘭的病,其實是因為一個人。”


 


“一個負心的男子。”


 


“那人,就是沈景翊。”


 


我心中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陸砚文:


 


“沈景翊?他與幽蘭相識?”


 


陸砚文點頭:“五年前,幽蘭到京城遊學。”


 


“在一次詩會上,遇到了沈景翊。”


 


“兩人一見鍾情,互生情愫。”


 


“沈景翊承諾會向家中提親,迎娶幽蘭。”


 


“幽蘭信以為真,滿心歡喜地回到北境,準備嫁妝。”


 


“誰知不過一個月,就傳來沈景翊攀附高門另娶他人的消息。”


 


“那人,就是你,幼蘭。”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沈景翊從未提過這件事。


 


陸砚文繼續道:“幽蘭得知消息後,一病不起。”


 


“從此神志不清,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我為了給她報仇,專程去了京城。”


 


“卻在第一次見到你時,被你的氣質所吸引。”


 


“你與幽蘭有幾分相似,卻又截然不同。”


 


“她柔弱,而你堅強。”


 


“她沉溺於愛情,而你能夠自立脫身。”


 


“我本想接近你,是為了報復沈景翊。”


 


“卻不想,陷入了對你的喜歡。”


 


我低頭不語,心中五味雜陳。


 


原來,我與陸砚文的相遇,竟有如此曲折的緣由。


 


“幼蘭,”陸砚文輕喚我的名字,“你會怪我嗎?”


 


“怪我一開始帶著不純的動機接近你?”


 


我抬頭,看著他真摯的眼神:“不會。”


 


“無論最初的動機如何,我們的感情是真實的。”


 


“這就足夠了。”


 


陸砚文將我擁入懷中:“幼蘭,謝謝你的理解。”


 


“這些日子,我一直活在愧疚中。”


 


“夢中驚醒,愧疚沒能保護好幽蘭,愧疚對你有所隱瞞。”


 


“如今,終於能將一切告訴你,我心中的重擔也放下了。”


 


我靠在他的肩頭,輕聲道:“砚文,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我們的未來,還很長很長。”


 


陸砚文點點頭,輕撫我的發絲:


 


“幼蘭,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往後餘生,我會用盡全力,讓你幸福。”


 


我仰頭望著夜空中的明月,心中充滿了溫暖。


 


我忽然明白了陸砚文為何將我們的詩畫集命名為“明月歸”。


 


因為在漫長的人生旅途中,我們兜兜轉轉,終於找到了彼此。


 


如同明月,歷經陰晴圓缺,最終歸於圓滿。


 


陸砚文輕輕在我耳邊說道:


 


“幼蘭,明月已歸,此生足矣。”


 


我微笑著點頭,在他懷中閉上眼睛。


 


在漫漫長夜中,我們互為明燈。


 


在茫茫人海中,我們彼此依靠。


 


明月已歸,此生足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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