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恭喜啊，心怡，你終於跟家偉修成正果了，這房子不錯，比你那個出租屋好多了。」
我禮貌地道謝。
心裡卻一陣別扭。
整場徐家偉都沒怎麼說話，隻是一直不停地喝酒。
而徐嬌卻跟自己才是這兒的主人一般與其他人聊得火熱。
特別是跟張遠，被其他幾個人鬧哄著喝起了交杯酒。
「哎喲，嬌嬌，在公司的時候你倆就搭檔默契，說，你們是不是有一腿。」
徐嬌哈哈大笑，舉起杯湊到了張遠跟前。
將整個身子都壓在了張遠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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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們都這麼說了，我叫聲老公吧。」
「老公~」
這嬌滴滴的聲音一出口，我跟其他幾個女同事全身都打了一個哆嗦。
讓我不由得想起了八大胡同。
而徐家偉的臉越來越黑。
把杯中酒一飲而盡，起身去了洗手間。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感覺他們之間的氣氛很怪異。
卻又抓不出那個怪的點。
沒多久，他從洗手間出來之後就以太晚了為由張羅著散場。
張遠自告奮勇地扶起了喝得有些站不穩的徐嬌。
「我送她回家，心怡，家偉你倆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哈。」
話落，我用餘光看見了徐家偉把外套扔回房間的動作。
人走後，他跑到了陽臺上，一直盯著下面看。
我也好奇地湊了過去。
我剛想說什麼，卻被徐家偉打斷。
「還是我送他們吧，都是來咱家做客的，出點什麼事兒不合適。」
說完，他急匆匆地就跑了下去。
而我還保持著站在陽臺的動作。
很快就看見他衝出去的身影。
一把拉開了張遠和徐嬌。
隨後就傳來了吵架的聲音。
因為我們住四樓，所以能夠很清晰地聽見他們說什麼。
「徐家偉你有病啊！徐嬌願意跟我走，關你什麼事兒！」
「張遠我警告你，別動那些歪心思！」
隨後兩人就開始拉扯徐嬌。
徐家偉不由分說地直接一拳打在了張遠臉上。
「滾！」
這還是第一次，我看見他為一個女人做到如此地步。
他不是告訴我他不喜歡徐嬌嗎？
那這又算什麼？
張遠走後，徐嬌穩住了身形，突然給了徐家偉一個耳光。
徐家偉瞬間也還了一個回去。
兩個人就這麼對抽了四五下。
徐嬌身體一軟撲到了他的懷裡，放聲地哭著。
我的心也跟著涼了。
我不懂，明明不愛，都已經是互相扇巴掌的關系了。
那這傷心地哭又是什麼？徐家偉抱住她的手又算什麼？
他把徐嬌橫抱起來，兩個人就在我眼前慢慢地消失了。
5
我獨自一人收拾著家裡的殘局。
把家裡收拾得幹幹淨淨的，然後把他的衣服都洗了。
地板擦得都能當鏡子了。
他還是沒有回來。
我拿著手機不停地看著。
過了午夜十二點，依舊不見他的身影。
我的心裡悶悶的，不想去猜想其他。
不停地努力地回憶著這幾年他愛我的點點滴滴。
想著想著，在沙發上睡去。
凌晨五點，我被開門聲驚醒。
他回來了。
見我躺在沙發上，趕緊過來抱我。
「你怎麼沒回房睡呢？」
「徐家偉，我在等你，為什麼沒回來？」
「嗨，徐嬌昨晚喝多了，我送她回去之後，她一直鬧，你知道她有精神病，真正的精神疾病，抑鬱症，我怕她出事，就一直照顧她了，別多想。」
「寶寶，我最愛的就是你，我好困啊，咱們回房睡覺好不好。」
一切解釋都很合理，卻又那麼的不合理。
我不敢深究，不停地告訴自己，這個人還在我身邊就好。
很快他就打起了均勻的呼嚕。
我卻輾轉反側地睡不著。
一翻身，發現他手機就在枕邊。
我毫不猶豫地打開，然後點開一個社交軟件。
那個紅色高跟鞋頭像的人，已經是他的好友了，通過時間是午夜十二點。
我點進去，想看看這人是誰，或者確認下自己心裡的猜測。
可卻空空如也。
很早我就起來做家務，他一直睡到了下午才醒。
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跑過來抱著我。
可這次我推開了他。
冷著臉問：「那個紅色高跟鞋頭像的人是誰？」
他先是一愣，隨後把手機拿到我面前，當著我面刪了。
「我也不知道，陌生人，昨晚誤碰才加上的。」
見我臉色依舊不好，他的態度突然變得認真。
「心怡，你相信我，我真的想跟你好好的，不然我也不會讓你跟我同居，我心裡隻有你。」
見他說得真誠，我的心也軟了。
這個我愛了八年的男人，終究還是不相信他會做太出格的事情。
傍晚，我們手牽手去了超市。
我們一邊選著菜，他一邊看著我笑。
「笑什麼？」
「感覺咱們像老夫老妻一樣，這感覺真好。」
回家之後，我正準備做飯，他突然接到公司的電話。
「寶寶，公司找我加班，我去去就回啊，你自己乖乖吃飯。」
說完，他急匆匆地走了。
我自己吃完飯，坐在家裡看電視，等著他回來。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門被敲響。
我以為是他忘帶鑰匙了，於是趕緊把門打開。
來人又是徐嬌。
她一身妖豔的紅裙，扭著屁股直接走了進來。
坐到沙發上之後，拿出一個檔案袋遞給我。
「看看吧，這可是我和家偉最好的作品。」
我接了過來，打開檔案袋的手有些顫抖。
當我看到裡面內容的時候，我的心徹底涼了。
「張心怡，你以為你跟他在一起這麼多年，你就贏了嗎？」
「告訴你，你一直是輸的！」
「你連他真正喜歡的東西都不知道，你有什麼臉配說愛他。」
「當年我跟家偉在一起的時候我是用過手段，可是擋不住他喜歡啊。」
我氣得全身發抖，眼淚不爭氣地往外流著。
「徐嬌，我問你，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房子的地址的？」
她笑著拿起茶幾上的果汁喝了一口。
一副勝利者的模樣。
我大喊著叫她閉嘴。
不想再聽這些骯髒的事情了。
我內心的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地被擊潰。
「你給我滾！滾出這裡！」
「哈哈哈哈，這裡本就該是我的，應該滾的是你。」
我揚起手掌正準備給她一個耳光。
徐家偉突然衝了進來。
拉起徐嬌扇了下去。
「你他媽的來我家幹嘛？」
6
徐嬌捂著臉看向他。
「你為了她打我？」
徐家偉伸手慌亂地捂住她的嘴。
「閉嘴！別說了！」
可她偏要說，她咬破了徐家偉的手，鮮血沾到她的嘴角，像一個瘋子一般指著我。
「張心怡，明明是我先愛上的他，憑什麼你要搶走，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要搬過來住，他怎麼會把我拉黑！你知道嗎？我當時多卑微地求他，隻要他還要我，我可以永遠站在你們的背後，隻要他不拋棄我，可是他卻跟我說他要跟你好好過日子了！那我呢？我怎麼辦？離開他我怎麼活下去？你知道這些年我為了他付出了多少，忍受了多少嗎？你憑什麼搶走他！」
終於她把要說的話都說完了，我突然覺得心裡堵得那一塊通了。
徐家偉慌張地拉起我的手：「心怡，我可以解釋的，我……」
這時徐嬌突然跪倒在他面前。
滿臉是淚。
「家偉，求你了，別不要我，沒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我們之前的一切你都忘了嗎？除了我她能滿足你嗎？你讓她走好不好，我們好好在一起。」
她哭得悽慘，卻也情真意切。
如果不是我們之間的這層關系，我甚至都會覺得她很可憐。
徐家偉站在原地沒有動，閉上眼逃避著一切。
我淡淡地說：「徐家偉，你選吧，選她還是選我。」
他依舊沒說話。
徐嬌坐在地上哭著：「你是不是不信我離了你活不了，那我就證明給你看！」
說完，在我們誰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她迅速衝出了門。
跑到樓下。
正巧一輛車開過。
砰的一聲將她撞出了一米多遠。
徐家偉瘋了似的跑出去，從地上把她抱起來。
大聲呼喊著：「徐嬌，你怎麼這麼傻！」
而我站在四樓的陽臺上，看著兩個人上演這一出生S戀。
司機這時也跑過來看情況。
招呼著趕緊送醫院。
徐家偉在上車之前，抬頭看了一眼站在陽臺的我。
眼神中充滿了悲痛。
7
他們走了，再一次成雙成對地從我眼前消失。
我緩緩地走進屋子裡。
開始打量著屋子裡的一切。
他床頭上擺著的是我抓娃娃抓上來的玩具。
客廳的牆壁上掛著我們開心的合照。
那個落地燈也是我出差給他淘回來的。
似乎這房子裡大部分東西都是我選的。
一點一滴地堆積著我們美好的回憶。
隻有那張床，是他自己選的。
我開始一點點地收拾自己剛搬過來的東西。
淚水啪嗒啪嗒地掉在手上。
我愛了他八年。
為了給他買生日禮物，我寧願吃一周的泡面。
為了幫他在直播間搶他想要的東西，我徹夜不眠。
為了迎合他我打破了自己的底線跟他在車裡，在辦公室做那些事情。
這八年我所有的生活，我身邊的點點滴滴都是圍繞著他。
離開相處這麼久的一個人，就像S了一個很親近的親人一樣讓人心痛。
我甚至也想跟他說：「離開你，我也沒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我不知道以後的路該怎麼走，不知道以後沒有你的日子該怎麼過。
可他已經注定要從我的世界裡消失了。
我無能為力。
早上，一切都收拾妥當了之後，正在等著搬家車來。
他回來了，滿身的疲憊。
看著我已經打包好的行李，紅了眼眶。
「心怡，對不起，我想過要跟你好好的，所以我下了決心讓你搬過來，我拉黑跟她一切能聯系的方式，我試著不再去想那些，可是我錯了。」
「這些年她為我做了很多，我沒有辦法對她的傷心視而不見，我也沒辦法對她不動心，我……跟她一樣，也離不開她。」
我笑了，笑得諷刺。
「那我這些年為你做的那些都算什麼？我最好的青春給了你，我為了你升職去偷別的組資料，為了迎合你的需求無論加班有多累我都對你笑臉相迎，不掃你的興，為了愛你，跟你時刻在一起，我連父母在老家安排的工作都沒回去，我拋棄一切隻把賭注放在了你身上，如今，卻一敗塗地。」
真是可笑。
而我，竟這麼荒唐地把自己的全部青春給了一個這樣的人。
搬家車來了。
最後一件行李搬上車。
我們徹底訣別了。
8
我辭職了，他是公司部門經理，我的辭職報告需要他籤字。
當我把辭呈放到他桌子上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