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夫君,再見了。」我盈盈一福。
他回了個揖禮。
邁進劉家大門前,我最後看了他一眼。
他一步三顧,見我看他,勉強朝我一笑。
笑出了一種命很苦的感覺。
我回了個笑。
好聚好散吧。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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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見了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待我說了原委,她摟著我,眼淚珠子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兒啊!我苦命的兒!」她泣不成聲,「當初瞧那小畜生是個好的,這才多多陪了嫁妝,把你嫁過去,說起來還是焦家高攀了咱們!小門小戶的,居然這麼磋磨你,我苦命的兒——」
「行了,娘。」我無奈地說,「你吵得我腦仁疼。」
「頭疼了不是?快躺下歇歇!」她扶我在貴妃榻上躺下,「娘明日就登焦家的門,警告那老虔婆一番,必得讓你風風光光地回去——」
「娘,就那虎狼窩,咱們還回去呢?」我坐直了身體。
「你這是什麼話!」我哥進來了,尋了把椅子坐下。
我看了他一眼。
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所幸還有個人形。
「依兄長的見識,小妹應該怎麼辦呢?」我恭敬地問。
「再賠上些嫁妝,奉到焦家的門上,你還是他家的媳婦。」我哥說,「一僕不侍二主,好女不嫁二夫。你已失了貞潔,哪裡還會有好人家求娶你?回到焦家,是你唯一的路。」
「原來S路,是我唯一的路。」我嘆道,「兄長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兄長——」
「你不回夫家,莫非叫我養你一世?」我哥瞪起眼睛,「虧你說得出口!」
我娘看看我,又看看我哥,左右為難。
這時,一個僕婢進了屋。
我看了她一眼,認出她是我娘的侍婢。
「白芷,怎麼了?」我娘問。
「回老夫人的話,門外來了一個媒婆——」
「……什麼?」我娘和我哥一齊問。
我哥成親已久,媒婆在此時上門,隻能是為著我。
「回爺和老夫人的話,媒婆說,她是替人來向女郎提親的。」白芷說。
兩人震驚地望向我。
我的嘴角微微抽搐。
這麼快啊。
那個三郎還是五郎的……也太快了吧?
原書裡有這麼快嗎?
「你……你等會兒。」我哥捋了把臉,「既然有人提親,那是什麼人家?」
對。
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
「媒婆說,他是太守的兒子,李家的第五郎,李斯年。」
我哥霍然站起:「什麼?李家?李太守的兒子?」
「正是。」
「我的天爺啊!」我哥喃喃自語。
我娘拭了淚,歡喜道:「這可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丟了一個小吏,卻來了個太守的郎君!這次我看焦家人還有什麼話說!」
「爺,老夫人。」白芷小心翼翼地說道,「媒婆還在外面候著呢——」
「請進來!快請進來!」我哥一迭聲道。
瞧你那點兒出息。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媒婆進來了。
嗯,非常符合我對媒婆這個職業的刻板印象。
她滿臉皺紋,穿紅著綠,此時正笑吟吟地打量我。
「哎呀,不怨郎君心折,老身見了這樣的女郎,也是愛到了心坎裡!」她嘖嘖贊嘆,「瞧女郎這容貌、這氣度,莫說是個凡人,就說是九天仙女也不為過!好相貌,好相貌啊!」
「……」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
我哥說:「請問媒人,這說親的人家——」
「可不是李太守家嗎?」
「李太守。」我哥重復一遍,「就是廬江太守,李術?」
「大人說笑了,李姓是不止一家的,太守還有第二家嗎?」媒婆說。
「那就好,那就好。」我哥喜得連連踱步,忽地皺了眉,「這李五郎不會有什麼隱疾吧?」
後半句他沒說出來,但我能猜到。
若非身有隱疾,那必是容貌粗陋,否則為何會求娶一個棄婦?
「您這話,可是在砸老身招牌了。」媒婆說,「老身做這行已有三十多年了,這口碑、這聲名,那是鄰裡皆知的!果真有隱疾,老身怎會欺瞞大人呢?」
「何況這李家五郎的相貌,那可是說不盡地風流瀟灑,他若打馬出門,哪次不是觀者如堵的?女郎久在……」她本想說「閨中」,轉念一想,我已嫁過人,硬生生轉了話風,「久在宅院,不知情倒還可恕的,怎的劉大人也不知道呢?」
我和我哥面面相覷。
「既如此,我們應——」
「我不應!」我打斷了我哥。
我哥一愣,一字一頓地吼:「劉!蘭!芝!」
「我不應。」我面色平靜,「焦家是個虎狼窩,焉知李家好不好?侍奉公婆、教養子女,我做不來。難道嫁人,就是女子唯一的路?」
「我的天爺啊!」我哥氣得倒仰,「你也是受過教養的,竟說出如此不知羞恥的話來!難怪那焦家要休了你!太守的兒子你不嫁,還想上天嫁玉帝不成?」
我娘也驚呆了。
她來扯我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說:「蘭芝啊,娘知道你心裡還惦記著那個焦仲卿——」
「娘,我真不是惦記他。」我無奈地說。
「那是為著什麼呢?」我娘百思不得其解,「這麼好的姻緣,正是潑天的富貴,旁人求都求不來的,你卻要往外推。推了這個,再到哪裡尋去?」
「我看她是失心瘋了。」我哥說,「不用跟她廢話,繩子一捆,往花轎裡一塞就行。」
「……」
你可真行。
我看你和祥林嫂的婆婆正好湊一對兒,都是愛好拐賣人口的。
「娘,我有個主意。」我慢悠悠地說。
「什麼主意?」
我說:「兄長不日便要去錢塘赴任的,家中沒有男子,立不起門戶,我願招個贅婿。」
「……贅婿?」
「沒錯。」我說,「也不需要勞動兄長再添陪嫁,以我的妝奁,開幾間商鋪盡夠了。到那時候,他做掌櫃,我守門戶,豈不是兩全其美?」
我娘和我哥聽了這番話,神色都有些松動。
「就這麼辦吧。」我站起身來,「多謝媒人了,李家高門大戶,我高攀不起,請您向李太守回話,蘭芝失禮了。」
「唉,這……這真是……」媒婆長籲短嘆,把腳一跺,出去了。
過得一刻,她卻忽然又來求見。
我們三人覺得蹊蹺得很,還是將她請了進來。
媒婆進來了,臉上的表情……怎麼說呢,像在夢遊。
「媒人重又登門,莫非李太守發怒了?」我哥憂心不已。
「不,不不不。」媒婆一迭聲道。
「那是怎麼了?」
媒婆說:「是那李五郎,他說:他心悅女郎,情願做個贅婿……還請女郎給他一次機會。」
我:「?」
「等一等。」我哥說,「你是說,那李五郎要給我家做贅婿?」
「正是。」
「太守的兒子,要給我劉家做贅婿?」我哥又確認了一遍。
「沒錯。」
「我必是在發夢……」我哥喃喃自語。
我娘說:「媒人啊,老身觍著這張臉,再問你一問:這李五郎,沒有隱疾,容貌俊美,莫非身有殘缺嗎?」
「嗐,怎麼會?」媒婆的神色已然有些不耐煩,「跟您實話說了吧,李五郎就在門口,等著女郎答復呢!您若想見,我這就請他進來!」
我娘還沒來得及說話,我搶答道:「那敢情好啊!您把他請進來,我相看相看!」
「……」
我娘和我哥一齊瞪了我一眼。
7
不消一刻,劉宅的大廳已經收拾得幹淨敞亮。
廳中擺著一架繡屏,影影綽綽,將相看的男女隔開。
古代這破規矩就是多。
「好了,都妥了。」我哥踱了幾個來回,「娘再看看,沒什麼不妥之處吧?」
「我看甚好,請人吧。」
「不,等一等。」我哥忽地一敲腦袋,「給貴客上茶須得用玉杯,我親自去茶水房囑咐一聲。」
我娘拉他坐下:「好了,又是點心,又是茶水,你一件件去囑咐,客人得耽擱到什麼時候?」
「是,是。」我哥一迭聲道,「是兒子草率了。」
我看給他都整不會了。
好像要相親的人是他似的。
「有勞媒人,請李五郎進來吧!」我哥說。
媒婆巴不得這一聲兒,一溜小跑著去請人了。
很快,李五郎來了。
他在大廳中央站定,向我們三人遙遙一揖。
我們急忙回禮。
趁著起身的工夫,我看了他一眼,情不自禁地一愣。
原因無他,不過因為這人長得實在是太俊了。
穿書世界裡,我見過的男子論容貌焦仲卿當屬第一,卻被這人秒得渣都不剩。
看到他的一瞬間,什麼玉樹臨風、郎豔獨絕、貌比潘安、看S衛玠等形容美男子的詞語在我腦海裡走馬燈似的跑了一遍。
如果是現代,他高低能撈個流量小生當一當。
媒婆居然沒哄我……
「李氏斯年,見過兩位長輩。」
說完了這句,他略一頓,轉向我:「見過女郎。」
我娘喜不自勝:「李公子不必多禮,坐,快請坐。」
待李斯年坐定,我哥問:「李公子,聽媒人說,你有意向我家提親?」
「是,我心悅女郎,還望長輩……」他含笑轉向我,「還有女郎成全。」
我:「……」
他勾引我!
當我是經不住誘惑的人嗎?
……我可太是了。
我哥說:「這就奇了。」
「這有何奇?」李斯年問。
「咳咳,說來慚愧。」我哥說,「蘭芝剛遭休棄,又比公子年長,兩家也是門不當戶不對——」
「是,是我高攀了女郎。」李斯年打斷了他。
我哥:「?」
李斯年說:「不瞞長輩說,多年前,我曾見過女郎一面。
「女郎貌若天仙,我一見傾心。
「本想上門提親的,卻叫那焦家搶先一步。
「今日,焦仲卿來到郡衙,魂不守舍。我爹出言詢問,他才將休妻之事告知。
「女郎已是自由身,這可一刻也耽擱不得。
「於是,我便託媒人來提親了。」
我哥若有所思:「原來如此……隻是……」
「長輩有甚為難處,不妨直言。」
「隻是……」我哥苦笑,「我這妹子不知深淺,她的那個條件……」
「哦,就是贅婿嗎?」李斯年說得坦然,「我既然答應了,又怎能反悔?我願做劉家的贅婿。」
「不是,你看這……」我哥接不下去了。
李斯年說:「我已經想過了,雖然是贅婿,但三書六禮、四聘五金、八抬大轎、十裡紅妝可少不得。」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
我哥說:「咳,李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小門小戶的,出不起十裡紅妝——」
「我知道,我來出。」
「呃……那聘禮呢?」
「聘禮自然是我來出。」
「好!」我娘忽然大喝一聲,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我娘轉出屏風,道:「好女婿!這門親事我應下了!」
「我也應下了!好妹夫!」我哥急忙跟上。
我:「……」
你們要不要問一下我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呢?
「哎呀,老身忽然頭暈,少陪了。」我娘將白芷的手一攙,徑自去了。
我哥說:「妹夫,咱們初次相見,當浮一大白,無奈家中沒有美酒。」
他衝我擠眉弄眼:「妹子,我去買酒,你相待妹夫坐一坐。」
我:「?」
談得好好的,你要去買酒?
你怎麼還和王婆戗行呢?
我到底穿的《孔雀東南飛》還是《水滸傳》啊?
「酒飯就不必了。」李斯年替我解了圍,「我還得回去準備聘禮,明日一早便送來。」
「明日?是不是急了點?」我哥說是急,嘴角卻已經咧到耳朵根了。
「不急不行啊,夜長夢多。」李斯年意味深長地說。
8
我見到李斯年送來的東西,倒抽了一口涼氣。
「蘭芝啊,你怎麼不是很高興呢?」我娘小心翼翼地問。
我實在高興不起來。
看這些東西,我估計李家早晚得滿門抄斬。
「娘。」我憂心忡忡地說,「李術不過是個太守——」
「別直呼你公公的名字!」
「這麼多東西,他得貪多少才拿得出來啊?」我說。
我娘瞪了我一眼:「渾說什麼!李太守已亡故的妻子姓沈——你想到什麼沒有?」
「沈……沈?廬江沈氏?」
「對,沈家的生意做得恁般大,別說這點東西,就是想買下半個廬江郡,也一點問題都沒有!」
「……」
「你又想什麼呢?」我娘問。
我當然是想:我難道救過李斯年的命?
我正苦思冥想,我哥回來了。
嗯,今天的鼻子還是鼻子,眼睛還是眼睛。
可惜人形是越發模糊了。
「妹子,大喜啊!」我哥深深地作了個揖,「都說姻緣天定,果然是一毫不錯的!」
我還是喜歡你桀骜不馴的樣子,你恢復一下。
「小妹不敢當兄長此禮。」我皮笑肉不笑地說。
「妹子,這是為何啊?」
我慢條斯理地撥弄著手指甲:「因為我正打算把聘禮退回去。」
「你——」我哥變了臉色,想罵人,又硬生生按捺了下去,「妹子,可不能任性,聘書也換過了,八字也合過了,此時說不嫁,那李太守豈能幹休?」
我說:「但是,兄長那日說:一僕不侍二主,好女不嫁二夫。
「若壞了德行,那我罪過可就大了。
「我左思右想,還是回焦家去吧!」
我哥急忙攔住我:「妹子,好妹子!那日是我豬油蒙了心,你打我!來!照臉上打!」
我翻了個白眼。
時光飛逝,轉眼已是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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