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凌風想起自己當眾被推下泳池出醜，握緊拳頭，恨道：「我才沒有這種妹妹。」

 

初見就覺得土裡土氣，唯唯諾諾，還把飯前洗手的水喝了，一點禮儀都不懂，丟人。

 

就算是現在像是換了個人，勉強懂點上流社會的禮儀了，他也不想認。

 

是覺得有霍家撐腰，就不把人放在眼裡了吧？

 

鄉巴佬就是鄉巴佬。

 

我將幾人對話盡收耳中，忽然覺得自己綁定錯了人，還真好。

 

真正的女主光明磊落，才不屑搞這些手段呢。

 

此時，霍析庭拿起手機，突然皺了皺眉，接著借口公司有事需要處理，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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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人群中間的凌虞，忽然覺得，她本應該是那樣。

 

原書劇情裡，惡毒女配和男主沒有感情線，是因為那個孩子，兩人才被綁在一起。

 

霍析庭對凌虞不好，凌清清從國外回來後，霍析庭已經打敗了那群和他爭權奪利的兄弟，取代了霍家主，不再受制於人。

 

霍析庭開始追妻火葬場，凌家的公司也做大做強。

 

二人旁若無人地約會，所有人都贊他們郎才女貌，為他們的愛情感動，都來抨擊惡毒女配為了設計霍析庭不惜懷上孩子，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

 

現在孩子不會有機會出生了，男女主不會錯過五年，劇情兜兜轉轉回到了正軌。

 

本應該是這樣。

 

直到，霍析庭與凌清清被捉奸在床的新聞上了熱搜。

 

11

 

網友們在線吃瓜。

 

【驚！小姨子在姐姐訂婚宴竟 going 姐夫出軌，問豪門關系為何如此抓馬？】

 

【圈內人，小姨子是假千金，親生母親犯了事在坐牢，姐姐才是流落在外的真千金，屬於是小說照進現實了。】

 

【聽說這些記者是小姨子自己安排的，這也太抽象了。】

 

【姐姐實慘，被搶了身份，還被搶了未婚夫。這不退婚留著過年？】

 

……

 

網上的討論沸沸揚揚，而凌虞躺在房間裡的床上曬太陽，眯著眼睛，像隻悠闲的貓。

 

我還是問她：「凌清清和霍析庭滾到一塊兒 do 了，你不生氣？」

 

「小孩子用詞別這麼粗。」凌虞翻了個白眼，「我不是『氣病了』，都出不了門了嗎？」

 

話雖如此，她臉上卻沒有什麼傷心的表情。

 

我放下心來，皺著眉糾正：「我隻是電子音聽不出年齡，經歷過這麼多世界，實際年齡都好幾百歲了。」

 

她「哦」了一聲，翻了個身，興致勃勃道：「你以前經歷過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啊？」

 

「末世、仙俠、宮廷、獸世我都去過。」

 

我想了想：「有個修仙的女主，根骨盡毀，咬著牙一步一步地斷骨重生，把她未婚夫砍了；有個皇後，重生的，後來推翻渣男自己當女王了；有個被獸人背叛的，最後把獸人給剁了，收了好多面首……說不完，反正她們最後都過得挺好的，偶爾我會去做回訪。

 

「你是我帶的第二十一個宿主。」

 

我在系統空間看著眾人的照片，呷了口茶。

 

「一一，你有父母嗎？」

 

冷不丁地，她突然問了我這樣一句。

 

我心想，她對於凌父凌母的做法，應該還是很失望的吧。

 

聽說凌母找上了霍家提議讓凌清清嫁進去，碰了一鼻子灰。

 

「系統隻是一串代碼，沒有父母。」我安慰她，「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成為父母。」

 

凌虞不說話了，半晌，悶悶道：「對不起。」

 

我滿頭問號：「你和我道歉幹什麼？我也不傷心啊。」

 

凌虞吸了吸鼻子，被子一蓋，我就看不到她的臉了。

 

我隻當她是困了要睡午覺。

 

於是我繼續在系統空間追劇。

 

從我有記憶起，我就是一串代碼，穿梭在不同的任務世界，做任務，攢積分。

 

等等，我攢積分是要幹什麼來著？

 

我撓撓頭，總覺得這個問題很重要。

 

就在這時，我看到了一塊記憶碎片從我眼前劃過。

 

「什麼時候弄的？」

 

我接住碎片，發現上了鎖，卻記不清開啟的密碼。

 

12

 

我試了自己的出廠日期、歷屆宿主的生日，甚至連上司的生日都試了，卻一無所獲。

 

「算了。」我將碎片放進記憶空間，「先完成任務比較重要。」

 

一個月後，凌清清突然當眾孕反了。

 

她陷入狂喜，而霍家和凌家徹底亂套。

 

知道當初「捉奸」的記者是凌清清安排的，霍家主堅決不同意她進門。

 

凌風受的刺激尤其大，他心痛道：「清清，你當初不是被迫的嗎？」

 

「我……哥哥，我確實是被迫的啊……可是析庭是我孩子的父親。」

 

她不敢說自己中了藥，否則用霍家的關系網查，一定會查到藥是她買的。

 

凌風砸了碗，雙眸赤紅，比之那日看到凌清清和霍析庭滾在一張床上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摔門離去。

 

凌清清紅了眼眶：「哥哥是不是討厭我了……我、我去叫他回來！」

 

她說罷就要出門，沒人攔她。

 

於是她硬著頭皮闖進雨裡。

 

凌風的不對勁實在明顯，凌家父母再傻怕是也明白了，自己的兒子對養了快二十年的女兒有說不清的情愫。

 

凌父猛地甩了碗，窗外大雨傾盆。

 

「你教出的好女兒！好兒子！

 

「女兒爬了姐夫的床，懷孕了，兒子對女兒有非分之想！傳出去了你要我怎麼做人？你讓凌氏怎麼辦？」

 

而凌母隻是哭，邊哭邊哆嗦著給凌風打電話。

 

「霍家人的態度你上回也看到了，眼下隻有一個辦法。」

 

他喘著粗氣坐下，看了一眼凌虞：「把凌清清肚子裡的孩子過繼給阿虞，阿虞和霍析庭如期舉行婚禮，才是最好的公關。」

 

凌母哭著拽住他的褲子：「你是要犧牲清清的名聲嗎？你養了她十九年啊，傳出去你讓她以後怎麼嫁人？」

 

閃電劈了下來。

 

「不是已經傳出去了嗎？」凌虞好奇道，蝦仁豬心，「你們沒看熱搜？反正她也嫁不出去了，多一個傳說少一個傳說無所謂。」

 

凌母的哭聲一滯，這才看清凌虞眼中盡是嘲諷，她腦袋一嗡：「……女兒。」

 

「阿姨，別這麼叫。」

 

凌虞收了碗筷，冷冷道：「您之前說過的，您的女兒隻有凌清清一個，某些人不要痴心妄想取代她的位置。

 

「嫁人的事還是留給凌清清吧，她懷了孩子，給霍家長輩們磕幾個頭，用她那顛倒黑白的嘴再撒個嬌，他們會同意的。

 

「另外，我從來沒有想過回到凌家，是你們找我回來，又腦補一些七七八八的東西，和你們這家癲子在一起真的很煩。」

 

她把凌母的號啕大哭留在身後，凌父怒吼：「張文素！別哭了！」

 

房間裡是已經收拾好一半的行李，籤證和護照放在一個袋子裡。

 

她很聰明，沒有告訴凌家人自己要去留學的事情。

 

「你為什麼突然想去留學啊？」我問道。

 

我從來不知道她有這個打算，原本的劇情裡也沒有。

 

她笑了笑：「一一，我準備了三年了，不可能再錯過。」

 

她蹲在地上繼續收拾著行李。

 

原劇情裡的這個時間點，懷孕的人本應是她。

 

所以那張留學審批通過的單子，也就再也沒能拿出來。

 

我看到那張單子上寫的是「0310」，心念一動，桌子上的記憶碎片流光溢彩。

 

打開了。

 

記憶席卷而來，半晌，我伸手一摸，發現臉上全是淚。

 

「對了，上次你不是問我，想要什麼東西嗎？」

 

凌虞淺笑盈盈：「嗯？你想要什麼？」

 

我說：「你給我兌換一個身體吧。」

 

這段時間，我經常給她發布一些打臉假千金的任務，如今在凌父凌母心裡，情感的天平已經逐漸偏移了。

 

不過她也不在乎。

 

「兌換身體做什麼？」

 

我傲嬌道：「我聽說人類有遊樂場，我還沒有去過。

 

「你帶我去。」

 

13

 

為了防止系統過度幹預劇情，主系統沒有給我兌換身體的權限。

 

但是她可以。

 

我閉上眼睛融合進新的身體，睜開眼，看到一個面容姣好的少女。

 

頭發微卷，臉有些圓，還有我引以為傲的 36C。

 

和我平日裡在主系統空間裡看慣了的樣子一模一樣，不同的是，這次不是數據堆疊而成的虛擬身體，而是實體。

 

「原來你長這樣。」凌虞盯著我看，眼裡溢出滿滿的笑意，伸出手，揉了揉我的腦袋。

 

「咱們長得還挺像。」

 

我心虛地避開她的眼神。

 

暴雨後的第二日天氣晴好，我穿上凌虞給我準備的背帶褲，她還給我扎了馬尾。

 

梳子觸及頭皮，我有些恍惚。

 

「嘶……疼疼疼！」

 

馬尾扎得也太緊了。

 

精品店買的夾子也被她拆開了，夾在我頭上。

 

走起路來，馬尾在後腦勺一搖一晃，特別青春活力。

 

我最後還是沒舍得拆，反正扎一會兒也就習慣了。

 

工作日，遊樂場的人並不多，凌虞給我買了套票，每一個項目都帶我玩了一遍。

 

她什麼都不記得，所以笑得格外沒心沒肺。

 

系統是高智慧的生命，我從過山車上下來，刻意忽略發顫的腿，不屑地偏開頭。

 

「不過如此。」

 

凌虞抱著雙臂，好整以暇：「既然如此，再來一圈？」

 

我面無表情：「婉拒了哈。」

 

最後我們卡著太陽落山，去坐了摩天輪。

 

「摩天輪，這我熟。」

 

為了更好地完成任務，我們系統界也是有人類的項目作為訓練的。

 

我興致勃勃地和她講，我的直屬上司有一天給了我好幾張票，帶著我坐了五六次摩天輪的事。

 

「但是他啥也不說，就讓我自己悟。」我故作誇張地嘆了一口氣，「領導的心思真難猜。」

 

凌虞抽了抽嘴角。

 

就在這時，我眼尖地發現了底下有熟悉的影子。

 

霍析庭。

 

他似乎與凌清清發生了爭執，凌清清哭著跑了，霍析庭沒追上去。

 

「咳咳，現在發布系統任務。」我正襟危坐，拿出一個麻袋，「你套上麻袋打霍析庭一頓，我送你十五分鍾散打技能，再送你一個路人甲面具。

 

「任務成功，獎勵 5 積分。」

 

凌虞順著我的視線望過去，淡淡道：「你似乎很討厭霍析庭。」

 

我自然沒辦法和她講以前的事情，隻是翻了個白眼。

 

「嗯，很討厭，特別討厭，討厭到每天在他和……的必經之路上擺大便。」

 

說討厭都算輕了。

 

我恨他。

 

凌虞不知道我的故事，她隻是拽緊了麻袋，問我。

 

「十五分鍾會不會太短了？」

 

我：「？」

 

14

 

霍析庭被她揍得鼻青臉腫，眼睛腫得像蛤蟆，門牙都掉了。

 

我沒忍住踹他命根子，踹了好幾腳。

 

事後霍家在遊樂場把監控都翻遍了，就是沒有找到打霍析庭的人。

 

我與遊樂場的監控哥通過電流擊了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