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可以，泳池邊救你的時候，我們就籤了協議了。」

 

一旦籤署了綁定協議，除非系統被格式化，或者宿主S亡，直到完成任務，我們都要一直被綁定在一起。

 

且不說我第一反應是排斥綁定其他人。

 

「既然咱倆綁定了，那我就不會讓你走上原劇情。」

 

我堅定道。

 

「好，我答應你。」凌虞笑了笑，「事成之後，我要脫離凌家。」

 

就這？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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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我看看自己傲人的胸部，不屑道：「當然是美女。」

 

6

 

凌家兩位小姐的生日荒唐落幕。

 

第二天早上，凌虞起床下樓吃早飯，桌上氣氛尷尬。

 

相比凌風的憤恨、凌父的心虛，凌母顯然要局促得多：「等會兒讓甄醫生來家裡看看，清清昨晚落水，後半夜裡發了燒，這孩子什麼都不說，就隻是哭。

 

「凌虞啊，清清從小就長在家裡，這次也是她太害怕了，才沒及時說明白。她心不壞，你做姐姐的，別和你妹妹生氣。」

 

凌虞沒說話。

 

凌母碰了一鼻子灰，心虛地看了一眼凌父：「一會兒讓甄醫生也給你看看後背。」

 

我翻了個白眼。

 

昨晚過完新手指引，凌虞就用獎勵的積分換了藥。

 

她受的傷很嚴重，如果不是那瓶藥，估計她現在也會和凌清清一樣起不來。

 

凌虞放下碗筷，「啪」的一聲：「我吃飽了。」

 

「你媽和你說話，你什麼態度？」

 

凌父「啪」地放下碗：「教養都被狗吃了？」

 

「我從小沒父母，自然沒教養，您多擔待。」

 

凌虞慢悠悠地回了一句：「我去上班了，你們慢吃。」

 

凌父「你」了好幾聲，氣得不輕。

 

可是他卻隱隱明白，這是事實。

 

凌虞小時候被保姆丟到福利院，靠著國家資助才讀完高中。

 

保姆犯了事，警察找上門後嚇破了膽，才供認出凌清清非凌家親生，而是自己的孩子。

 

可畢竟養了十九年。

 

凌風頭一次沒反駁，飛快吃完飯，瞪了她的背影一眼，夾了兩盤早餐：「我去給清清送點吃的。」

 

凌虞當作沒聽見，帶上課本就走了。

 

她考上的大學也是數一數二的，平時除了拿獎學金，就通過當家教打工掙錢。

 

哪怕是被凌家認回去了，她也沒用過凌家的一分錢。

 

我看她騎著自行車出門，腳下生風，不由得心也輕快起來，還用電子音哼起了歌。

 

7

 

凌虞快要開學了，她每天要跑三個地方補課，拿到了一筆不菲的工資，至少有兩學年的學費。

 

拿到工資的那一天，我看到她露出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唇角微微翹起，眸子裡有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一一，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我支著腦袋在系統空間裡看人類的電視劇，聞言愣了愣：「嗯？」

 

「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她耐心地又重復了一遍。

 

我第一反應是好笑。

 

經歷了這麼多世界，還是第一次有宿主要給我買東西。

 

「你為什麼想給我買東西？」我咬著薯片，聲音「咔嚓咔嚓」的。

 

「打工期間你不是幫了我許多嗎？我掙了錢，自然要分你一點。」

 

我嚼薯片的動作停了，發自真心地笑了笑。

 

「你是指那些做不出來的題？那隻是順手。」

 

我可是系統。

 

腦子裡多的是知識點，區區高中壓軸題，指點指點，不在話下。

 

「我沒什麼想要的，你保護好自己，盡快推進任務，我就謝謝你了。」

 

一直卡在這個任務世界，我隻能拿基本工資，績效全被上司扣光了。

 

幸好我攢了好多積分。

 

凌虞「好」了一聲。

 

可是那天，我還是看見她走進精品店，買了一個價值不菲的發夾。

 

「我自作主張給你買了個發夾。」凌虞將包好的禮盒放在床頭，「如果有機會，我還真想看看你長什麼樣子。」

 

我怔了怔，別過頭，翹起唇：「我又沒有實體，你自己戴吧。」

 

系統隻是一串飄浮在空中的數據而已。

 

人類的肉眼啊，看不到的。

 

不過我家宿主人還不錯，績效什麼的，沒了就沒了吧。

 

唉，我可真好哄。

 

8

 

回到凌家，是凌清清開的門。

 

她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唯唯諾諾地叫了一聲「姐姐」。

 

凌虞望著一屋子的人，挑了挑眉。

 

「阿虞，還不快來叫人。」

 

凌母的笑容有些僵硬：「這是霍家主，他的兒子霍析庭，你見過的。」

 

哦，泳池邊護著凌清清那個。

 

凌清清的小臉一直是白的。

 

霍家注重血脈，自然也不可能讓自家孩子娶一個保姆的女兒，三言兩語間我便明白，是霍家人來認真正的未來兒媳了。

 

霍家向來消息靈通，說不定凌清清想要陷害凌虞的事情他們也知道了。

 

原劇情裡沒有這一段。

 

但是這可不行啊。

 

我望著男主的臉，下意識地皺眉。

 

男主的白月光就是凌清清。

 

要是女配和男主成功聯姻，發展感情線了，劇情不就又得走上老路？

 

「明晚，霍家會在酒會上公布凌大小姐的身份。」霍家主根本不看搖搖欲墜的凌清清一眼，隻看著凌虞，滿意道，「那麼，我們便告辭了。」

 

凌父話都不敢說，強笑著送人出去。

 

霍家公布凌虞的身份，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霍析庭看了凌清清好幾眼，沒作聲——他現在需要家主的支持，就算聯姻的人是別人，他也隻能答應。

 

霍家人走後，凌清清號啕大哭。

 

凌母心疼地抱住她：「這可怎麼辦，我的女兒命好苦啊……」

 

我小聲蛐蛐：「你看到霍析庭了嗎？在他爸面前屁都不敢放，哈哈哈哈哈哈。」

 

凌虞笑了一下，笑意嘲諷：「嗯。」

 

她錯開凌母：「擋道了，借過。」

 

凌母手臂一僵。

 

我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切」了一聲，跟著飄上樓了。

 

「劇情到了關鍵的地方了，你在酒會上會被下藥，走錯進了霍析庭的房間，霍析庭把你當成了凌清清，你倆就……咳，還有了孩子。所以霍析庭被迫娶了你，凌清清憤然出國。

 

「她五年後才回來，搖身一變成了天才珠寶設計師，於是霍析庭就婚內出軌了。」

 

凌虞專心地聽著劇情：「孩子？」

 

「嗯嗯。」

 

我勸她：「那個孩子著墨不多，還有先天的疾病，你被回國後的凌清清整得很慘，有一部分也是因為放心不下那個孩子，所以一直不肯脫離霍家。

 

「你最好小心明天的劇情，我也會幫你的。」

 

沒有那個孩子，後續的劇情走起來就會快得多，男女主也不會再錯過五年。

 

凌虞的手心緩緩握緊，點點頭：「好。」

 

我松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酸澀。

 

9

 

酒會上觥籌交錯，凌虞一身紫色旗袍，頭發用簪子盤起，倒是有幾分古典的味道。

 

旗袍當然是霍家定的。

 

凌清清稱病，雖然來了酒會，整個人卻楚楚可憐，弱柳扶風。

 

凌風作為男伴，在一邊攙著她。

 

我記得凌風在原劇情中是男二來著。

 

嘶……嗑不起來。

 

「姐姐，恭喜你拿回自己的東西。」

 

凌清清嬌弱地笑笑，讓侍者端了四杯酒過來：「妹妹以前不懂事，做錯了事情，今天是想給姐姐道歉的，祝願姐姐和姐夫喜結連理，白頭不離。」

 

霍析庭的眼中浮現出一抹心疼，連帶著對凌虞的態度也冷了不少。

 

「還不接？」

 

凌虞看著侍者端在盤中的四杯酒，默然不語。

 

來了。

 

就在這時，燈光一黑，居然停電了。

 

凌虞手疾眼快地交換了侍者盤中酒杯的位置，燈光再次亮起，她拿起了酒杯。

 

凌清清微微勾起唇，與凌風、霍析庭分別拿走了剩下的。

 

幾人碰了一杯，表面上算是泯了恩仇。

 

就在這時，霍家主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燈光打在霍析庭和凌虞身上，凌清清笑了笑：「姐姐快上臺吧，別讓其他人等久了。」

 

凌虞再沒看她，眼神比以往更冷。

 

凌清清看著二人的背影，將嘴唇都咬出血來。

 

她不甘心。

 

霍太太明明應該是她。

 

如果這個女人沒有回來，她才是真正的凌家小姐和霍太太！

 

她為什麼要回來，那個保姆做事為什麼不做絕一點，直接掐S不是更好嗎？

 

她目光裡的憤恨有如實質，然後又笑了笑。

 

沒關系，她安排了人，霍家是不可能讓一個髒女人進門的。

 

到時候，她還有機會。

 

「我不會放過她的。」

 

凌虞輕聲說。

 

霍析庭不明所以，我也是。

 

「你在說什麼？」霍析庭問。

 

凌虞瞅了他一眼，沒有回答，隻是有厭惡一閃而過，不加掩飾。

 

呃。

 

是對我說的嗎？

 

10

 

冗長的致辭告一段落，凌清清早就不見了，我從地圖上的定位看到她走進了酒店樓上的套房。

 

本應該中了藥的凌虞站在人群中間，表情毫無異色，言談落落大方，不知情的人紛紛稱贊她，說不愧是霍家看中的兒媳。

 

凌風的坐標則回到了凌父凌母身邊，他低聲道：「清清不太舒服，我送她去休息了。」

 

原來那杯酒兜兜轉轉，又回到了下藥人的手裡。

 

「小家子氣。」

 

凌父看著人群中的凌虞，頭一次有些不耐。

 

雖然不喜凌虞，但好歹繼承了自己的優良基因，不像那個，上不得臺面。

 

凌母支支吾吾道：「清清畢竟是被寵壞了，阿庭和凌虞訂婚，她從小和阿庭要好，心裡不痛快也是正常的。

 

「還不是你寵的，其他人指不定在背後怎麼笑話。」

 

凌母臉色一白，沒吭聲了。

 

「爸。」凌風握緊酒杯，「清清已經知道錯了，況且她和凌虞道歉，已經很不容易了。」

 

「你也是，一口一個『凌虞』，她和霍家訂了婚，公共場合，你要喊她一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