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七周年紀念日,老婆帶著兒子去潛水,卻遭遇海難。
我冒S下水,撞上暗礁渾身多處骨折,卻沒找到他們的蹤跡。
直到血水引來食人魚,我被撕咬的全身上下潰爛,救生員才姍姍來遲把我從海裡拖拽上來。
彌留之際,我卻看見蘇清清和她的竹馬林孟州坐在沙灘上熱吻。
旁邊的人起哄道,
“還真是個二傻子,不會真以為自己有個二級潛水證就把自己當個救生員了吧?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水平!”
兒子一臉厭惡:
“大家坐在一起玩真心話大冒險而已,這都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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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孟州擁著她入懷淺笑:
“清清,這麼多年你的唇還是這麼甜。”
“他這麼聽你的話,甚至甘願為你冒險下海,折騰的半S不活的,你難道不心疼?”
蘇清清毫不在乎:
“誰讓他這麼蠢,真假話都聽不懂,也是活該。”
看著他們兩人繾倦的擁在一起,還有兒子發來的求救消息時,
我想,這一次我該成全他們了。
……
睜開眼時,我已經被泡在灌滿冰水的浴缸裡。
身上被食人魚啃咬的傷口沒有被處理,冷水刺激到傷口,疼痛刺骨。
我強撐著身子從浴缸裡爬出來,想去客廳找酒精消下毒。
樓梯拐角處,林孟州的嗤笑從客廳傳來。
“你們看他連食人魚都甩不開,這個二級潛水證不會是花錢買的吧?”
“廢物……”
兒子程晚冬語氣裡滿是不屑,他們一群人正湊在一起看當初潛水時無人機拍下的畫面。
聽到我下來的動靜,幾人的視線齊齊落在我身上。
在觸及到我身上的傷痕時,蘇清清嫌惡的皺了皺眉。
“滾回去收拾幹淨了再下來,孟州暈血,你也不怕嚇到他。”
我沒理會他,隻是一步步走到程晚冬跟前,強撐著挺直腰,盡力在他面前塑造一個嚴厲的父親形象。
“冬冬,你為什麼要騙爸爸,難道我平時是這麼教你的嗎?”
話音剛落地,他突然伸出手狠狠的推向我的胸口。
那裡被食人魚撕咬的最嚴重,被他這麼用力一推,鮮血頓時崩裂開,我沒忍住痛呼出聲。
“我爸爸是林叔叔!你算哪門子的爸爸?”
程晚冬滿眼恨意的怒視著我,抬起拳頭一下又一下砸在我身上,絲毫不顧我身上早已鮮血淋漓。
可身上的疼卻比不上心裡的痛。
看著這個快到我肩頭的男孩,我心口泛起難言的苦澀。
我把他拉扯到這麼大,可他竟然連句爸爸都不願叫。
或許是知道自己做的過分,蘇清清雖然不情願,卻還是忍著惡心拍拍我的肩膀。
“行了,不就是開個玩笑嗎?至於這麼大反應嗎?”
“這麼多人都在呢,聽話回去收拾幹淨再下來。對了,今晚她們在家裡吃,你換好衣服趕緊做飯。”
說完她就把我往樓上推,我回頭定定的看著她。
“蘇清清,我撞上暗礁,胳膊骨折了,你讓我怎麼做飯?”
她的眼神中劃過一抹慌亂。
蘇清清嘴唇微動,剛想說些什麼就被她閨蜜打斷。
“賣什麼慘?骨折又不是殘廢了,怎麼就做不了飯了?”
其餘人跟著附和,臉上是明晃晃的惡意。
“男人不做飯那要你還有什麼用?你要是長得帥就算了,可也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多看一眼都倒胃口。”
“還得是孟州長得帥,得虧冬冬不是程野的種,不然得長成什麼樣!”
林孟州親昵的把兒子摟進懷裡,
“看你們這話說的,程野哥雖然不是冬冬的親生父親,可照顧他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不過程野哥這麼多年怎麼連個自己的孩子都沒有?難道是……你不行?”
眾人探究的眼神落在我的下半身,笑得前仰後合。
我渾身顫抖,難堪的拿手擋住下半身,求助的眼神看向蘇清清,希望她能幫我說句話。
可她的笑聲絲毫不比其他人小。
“看我幹嘛?孟州又沒說錯,事實還不讓人說了?”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我苦笑一聲,轉身想離開,卻被林孟州一把抓住手腕。
“程野哥,我聽清清說你平時三分鍾就完事了,剛好我學過這方面的知識,不如讓我幫你看看?”
他笑嘻嘻的就要扒下我的褲子。
我忍無可忍,推開他的手隻想盡快離開這裡。
可下一秒,褲子被程晚冬一把拽下,興奮的眾人紛紛拿出手機懟著我的下半身拍。
褲子被拽下時,腿上的傷口瞬間皮肉外翻,痛的我腿一軟摔倒在地上。
我絕望的拿褲子擋住自己的隱私部位,淚水早已決堤。
“行了!都把手機收起來。”
突然蘇清清擋到我跟前,替我擋住攝像頭。
不等我感動,她冷冷的回頭瞥了我一眼。
“要是讓人知道我嫁了個不行的男人,她們會怎麼笑話我?”
我不敢置信的看著她,試圖從她眼裡看到一絲悔意。
她是不是忘了,我這麼久沒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是她怕有了孩子會傷害到程晚冬。
所以在和她結婚的第一天,我就去做了結扎手術。
她愧疚的把我攬進懷裡,
“冬冬一定會拿你當親生父親一樣尊敬。誰要是敢說你不能生孩子,我第一個站出來。”
往日的話好像還在耳邊,可又變得這麼陌生。
曾經信誓旦旦的說會護我一輩子,可現在她卻說我沒有孩子是因為身體不行。
我不敢置信的看向她的眼睛。
“蘇清清,我為什麼沒有孩子,她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嗎?”
她愣住了,眼中劃過一抹愧疚。
她嘴唇張了張,剛想說什麼就被林孟州拉住。
“程野哥,你怎麼跟清清說話的?”
“清清願意跟你結婚,還養了你這麼多年,難道你就不感激嗎?要是沒有她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喝西北風呢。”
林孟州的話給了蘇清清臺階下,她順勢接話。
“當初你天天膩在我身邊求我給你個名分,我願意跟你結婚,已經夠可以了,別舔著臉還要這要那的。”
十五年前,蘇清清創業失敗,林孟州借口出國看心髒,丟下她和程晚冬離開。
我不介意她離過婚又帶著孩子,執意留在她身邊,助她東山再起。
我為她拉贊助拉客戶,替她照顧尚在襁褓中的兒子,直到她的公司逐步走上正軌,程晚冬也越來越大。
在她公司上市那天,她終於同意我的求婚。
婚後我們一家三口也過上一段幸福的日子,可直到林孟州回國,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想明白這些,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繞過他們想趕緊去醫院。
可在經過林孟州身邊時,他突然抓住我的胳膊,狠狠揉搓著我的骨折處。
我痛的五官扭曲,下意識揮開胳膊,他卻朝後倒去。
“程野哥你這是幹什麼?我就是想看看你傷的怎麼樣,你推我幹什麼?”
“我的心口好疼……”
他故作痛苦的捂住心口,我想要解釋,卻被程晚冬抬起腳狠狠踢在腿彎處。
我悶哼一聲,整個人朝前一撲,跪在林孟州身前。
“我爸爸隻是想跟你說句話,你竟然動手推他!你知不知道他心髒不好?快點給他道歉。”
他一腳又一腳踢在我的後背,對我身上潰爛流膿的傷口視若無睹。
我握緊拳頭,心早已涼透。
雖然林孟州是他的親生父親,他向著林孟州也無可厚非,可心裡難免痛苦。
我把他辛苦拉扯大,甚至為了照顧他的感受,連個自己的孩子都沒要。
現在他卻為了林孟州這麼對我,著實令人心寒。
罷了,我嘆了口氣。
既然他不認我,那我幹嘛還要自討沒趣。
我掙扎著想從地上起來,卻被蘇清清一腳踹翻在地上。
“道歉了嗎你就起來?孟洲要是出什麼事,我要你的命。”
她抓著我的頭發,把我的頭往地上按。
我奮力掙扎著,可渾身是傷的我怎麼抵得過她的力氣。
林孟州故作慷慨的站在我面前,假惺惺的開口勸。
“清清算了,為了你受點委屈算什麼。”
他的大度更襯得我惡毒。
蘇清清手下的力道越發重,她逼著我跪在林孟州面前,按著我的頭往下磕。
“他算什麼東西,也敢對你動手。”
額頭一下又一下磕在冰冷的地面上,我渾身的力氣好像被抽空。
蘇清清力氣很大,直到我頭暈目眩,下一秒就要暈過去,我終於妥協。
“對不起……林孟州,我不該推你……讓我走吧,我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了。”
我的嗓子嘶啞,一直挺著的腰終於彎下來。
可林孟州仍然沒有放過我的意思,他委屈的躲在蘇清清身後。
“程野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好像我把你趕走的一樣,你這是想讓別人罵S我嗎?”
話音落地,程晚冬突然抓起之前裝修剩下的瀝青桶,惡狠狠的朝我撲來。
蘇清清大驚失色,伸手想攔住她卻被抓住。
“冬冬你想幹嘛?那是瀝青!”
程晚冬好像聽不到,僅剩的瀝青全都潑到我的臉上。
劇烈的灼燒感襲來,我難以抑制的叫喊著,雙手朝前伸著,不敢碰自己的臉。
“賤人,當初就是你逼走了我爸爸,害我們一家分開這麼多年,現在竟然還想往他身上潑髒水。”
誰都沒想到,程晚冬這麼小的孩子,做事竟然這麼狠。
瀝青粘在身上,肉被燒熟的味道在客廳彌漫。
我聲嘶力竭的尖叫著,在地上不停的打滾,試圖緩解身上的疼痛。
幾人早已被嚇蒙,我祈求的朝蘇清清伸出手,希望她能送我去醫院。
可她卻下意識把林孟州攬進懷裡,生怕他被我碰到。
終於,我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再醒過來,入目是一片白。
我渾身被包扎的嚴嚴實實,躺在醫院病床上。
我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護士趕緊按住我。
“別亂動,你身上百分之六十的燒傷,剛做了植皮手術,萬一傷口裂開了還得重新做。”
“你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心髒移植手術做完後,隻要挺過24小時,沒有排異反應就沒事了。”
我愣住了,
“什麼心髒手術?我心髒沒問題啊。”
“您妻子說給您進行心髒移植手術,把您的心髒移植給樓上的林先生了。現在您身體裡裝的是人造心髒。”
難怪我一睜開眼就感覺心口鈍鈍的疼,不管幹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你們憑什麼移植我的心髒?經過我同意了嗎?信不信我舉報你們醫院!”
護士滿臉不忍,輕輕順著我的胸口。
“您別激動,您妻子是帶著移植同意書的,上面有您的籤字,所以我們才會……”
移植同意書?原來那天蘇清清騙我籤下的,是移植同意書。
她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我苦笑一聲,無力的靠在病房床頭。
她所做的這一切,就是為了給林孟洲一顆健康的心髒,那我呢?
我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嗎?
“你走吧,我想自己呆會。”
確認護士走遠後,我掙扎著翻出手機,在通訊錄裡找到許久未聯系過的號碼。
“小野?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久違的女聲響起,我內心的委屈再也壓抑不住,痛哭出聲。
“姐……”
我哽咽著向她講述這段時間的遭遇,她一直沉默不語。
“我這就回去。”
她語氣嚴肅,電話那頭傳來拿鑰匙聲。
我的父母早亡,是姐姐把我一手拉扯大。
當初她執意不允許我和蘇清清在一起,她說女人最懂女人,蘇清清不是過日子的那種女人。
可我被愛情衝昏了頭,為了蘇清清不惜跟她決裂。
而她也徹底對我失望,從來不回應我發給她的問候,也不許我回家去看她。
久而久之,我們的聯系越來越少。
我沒想到,她竟然還願意接我的電話。
電話剛掛斷,蘇清清就推門進來。
她壓下眼底的不耐煩,強扯起一抹笑坐到我身邊。
“你暈過去的時候都把孟洲嚇到了,要不是你他也不會心髒病復發,所以把你的心髒給他,也是應該的。”
“還有,程野,冬冬還小,你也不想讓他這麼小年紀就留下案底吧?”
我聽出她話裡的探究,苦笑一聲。
“蘇清清,你不用來試探我。冬冬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怎麼舍得把他送進監獄……”
得到我的承諾,她臉上有些尷尬,但更多的是如釋重負。
“那就行,你好好休息,我答應了陪他們父子倆出去散步,晚點再來看你。”
說完她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似乎多看我一眼都是在受折磨。
“蘇清清……我們離婚吧。”
在她走到門口時,我叫住她,語氣裡滿是疲憊。
她好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事,回頭看著我嗤笑。
“你看看你現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還要離婚?離了婚誰還會要你。”
“行了,你隻要老實本分不找孟洲的麻煩,我會養著你的。”
說完她急匆匆的離開了,之後的幾天再也沒來過。
姐姐在掛斷電話後,當天晚上就開著私人飛機趕過來。
她見到我什麼都沒問,替我辦理出院,收拾行李。
我把家裡有關我的東西全都收拾出來,也不過一個紙箱子。
大多都是我給蘇清清和程晚冬買的。
別墅在郊區,不用擔心波及到其他人。
我點了把火,燒光了這個帶給我痛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