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未婚夫徵戰沙場第二年，一場意外我和他的雙生哥哥有了首尾。

 

未婚夫戰勝歸來，哥哥不肯放我離開，未婚夫也步步緊逼。

 

為了擺脫這種境地，在一個春光明媚的午後我假S了。

 

三個月後，我被人綁在床上，腹背受敵。

 

哥哥漫不經心把玩我的碎發，弟弟捏著我的下颌「乖乖，你跑什麼，我們又不會吃了你。」

 

哥哥俯身在我耳邊，曖昧出聲：「知知，我和書晏天生共感。」

 

什麼？？！！

 

那豈不是說我和賀錦晏之間的事賀書晏都能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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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落夜後，月亮昏暈，雲被吹開，星子漫上夜空，京城中萬家燈火逐漸亮起。

 

婢女沉香湊到我耳邊：「小姐，成公公在外面等您。」

 

迎著夜風走到後門，成公公和馬車早已候著。

 

「雲小姐，我家主子有請。」

 

我推辭：「成公公您瞧，天色已經很晚了，勞煩您給太子殿下帶句話，臣女明日白日再去拜訪殿下。」

 

「雲小姐，您別為難奴才，奴才隻是奉命行事，您請。」

 

乘著馬車，片刻便到達賀錦晏在皇宮外的府邸。

 

室內燭光高照，賀錦晏披了一件玄色薄袍，清雋挺拔，斜倚在椅子上，目光晦暗不明。眉眼間帶著若有似無的凌厲。

 

我彎腰行禮：「臣女給太子殿下請安，太子殿下安康。不知殿下深夜尋臣女所為何事?」

 

賀錦晏輕笑，走到我身邊：「知知，夜色已深，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說呢？」

 

我後退一步，嗫嚅出聲：「殿下，二皇子已經回來了，您，您不能再如此對我。」

 

修長白皙的手指捏住我的下颌：「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他回來又有何妨，瞞著他就好了。」

 

「今天和二弟遊玩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我努力搖頭否認。

 

「他今天親了你。」

 

賀錦晏說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賀錦晏他派人跟蹤我？！

 

我對賀錦晏的恐懼更甚。外界盛傳當今太子城府極深，手段狠辣，繼位太子三年，外界的反對聲音早已在他雷霆手段下煙消雲散。

 

我掙扎著搖頭。他卻捏得更緊。眼角泛出生理性淚水。

 

我顫抖著雙手將他推開。

 

跪在地上，眼睫低垂：「臣女該S，殿下恕罪。」

 

02

 

「S？雲小姐是否說得太過簡單了些。」

 

「雲小姐的父親是戶部尚書，祖父是孤的太傅，雲夫人又和孤的母親是手帕之交，雲小姐本人更和孤的二弟有親。給孤一百個膽子，孤可不敢給你定罪。」

 

賀錦晏看著跪在地上的白色儒裙少女，烏黑柔軟的長發披在肩上，皮膚白皙，臉頰微鼓，兩行清淚從臉上滑落。

 

心裡嘆氣一聲，自己還是舍不得她受委屈，但總歸要讓她長些記性。

 

我不明白局面為何又同之前一樣。

 

賀錦晏聲音中還帶著些戾氣:「知知，以後別讓二弟碰你好不好？答應我。」

 

意識混沌，我胡亂點著頭。

 

「知知真乖。」

 

03

 

趕到皇宮後，比約好的時間晚了半個時辰。

 

剛要賠罪，公主就一把拉走我。

 

埋怨道:「知知，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晚啊？再晚些那些才子都要離開了。」

 

「公主，臣女身子不適，所以才起晚了。」

 

若不是賀錦晏昨晚把我翻來覆去，我又怎會睡過頭。

 

「知知，要不要請太醫啊，咱們不去了，走，去看太醫。」

 

「公主，臣女已經無事了，還是您的終身大事更重要些。」

 

賀嫣凝一臉懷疑地看著我。我解釋：「殿下，臣女真的沒事了，咱們快走吧。」

 

到達坤寧宮後，我和公主躲在屏風後偷看大殿上的情況。

 

皇後此時正在命人給世家公子出詩詞考題。

 

片刻，許多公子便對出答案。

 

「知知，你覺得這裡面哪個更好啊？」

 

「公主，這是皇後娘娘為您選擇夫婿，該是知意問您有沒有心儀的男子。」

 

公主一臉曖昧地看著我：「哎呀，我忘了，知知你跟我二哥定親了，我二哥如今從西江戰勝歸來，不久肯定是要娶你。」

 

我臉色微紅：「公主，您就別嘲笑臣女了。」

 

賀嫣凝收起了逗弄的心思：「哎呀，你倒是不好意思上了，那不說你了，說這些公子吧。」

 

「你瞧左邊第二排的黑衣男子，姿態端正，烏發白冠，長得也好看，本宮喜歡。」

 

我搖頭：「可是公主，剛剛娘娘出的考題，他答得極差，像是脫口而出，平時定是不學無術。」

 

「那右邊第三排白色衣服的男子呢？」

 

我又搖頭：「該男子眼下烏青發黑，像是，像是……」

 

臉紅得像是在滴血，不知怎麼開口。

 

「怎麼啦，知知，你說話別隻說一半呀。」

 

我認命般地開口：「像是戀酒貪花」

 

公主一臉震驚地看著我：「知知，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啊？」

 

又自言自語道：「我忘了，知知你精通醫術，自然知道得比較多。」

 

我精通醫術不假，但知道這件事情還是得多虧你二哥。

 

這名男子曾暗戳戳向我表達過情意，後來被賀書晏發現，他硬是按住我用半個小時來說這名男子的缺點。

 

所以我才印象深刻。

 

04

 

賀書晏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畫面：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躲在屏風後偷看宴席上的世家公子。

 

雲知意一身珊瑚色刺繡襦裙，梳著個流蘇簪，膚色白皙，勾勒出窈窕身姿。

 

至於自己的妹妹，早就被他忽略在一旁。

 

輕咳一聲。

 

賀嫣凝有些害怕自己的兩個哥哥，聽到二哥的聲音，又看看二哥的目光，自然知道自家哥哥心裡想的什麼。

 

輕松地就把自己的小姐妹推出去了。

 

「知知，你快去陪我二哥，我自己在這裡就行。」

 

「公主，您剛剛還說要臣女陪您一起呢。」

 

「哎呀，說什麼呢知知，你當然要跟我二哥在一起啦，我怎麼好意思破壞你們相處的時間呢？」

 

於是我就被推到賀書晏身邊。

 

賀書晏粗厚的手掌自然而然的牽起我。

 

向花園走去。

 

一路上碰到許多宮女太監。

 

我掙扎著想撤出手掌，他卻握的更緊。

 

「二殿下，這怕是不妥。」

 

賀書晏輕笑:「有何不妥，宮中誰人不知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如今本王從戰場歸來，你我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父皇還未許諾我賞賜，乖乖，我求父皇為我們早日定下婚期，可好。」

 

乖乖是賀書晏給我的專門稱呼。

 

還記得他說:「我們知知像個乖巧的白團子，我讓你等我，沒想到真等了我五個時辰。以後就叫乖乖好不好？」

 

「一個獨屬於書晏哥哥的稱呼。」

 

炙熱的目光直直的望著我，像是要把我灼傷。

 

紅暈慢慢爬上臉頰，我不知所措地看向別處。

 

臉被他慢慢掰正。

 

「雲知意，看著我，答應嫁給我嗎？」

 

賀書晏的眼睛是標準的狐狸眼，眼裡亮晶晶的，整張清俊惑人的臉在我眼前放大，長睫輕顫。

 

眼前向我求婚的少年是我放在心上三年的少年。

 

三年前我被綁匪綁架，意氣風發的小將軍從天而降解救我於水火。

 

在最困難無助的時候，人總是很容易動情，觸及心弦。

 

05

 

如今三年轉瞬即逝，他也從小將軍成了統領一方的骠騎大將。

 

輕撫著他眉毛上的傷疤，原先烏黑濃密的眉毛，被傷成了斷眉。

 

為他本人添了一絲戾氣。

 

與賀錦晏的陰沉狠厲不同，賀書晏溫和有禮，唇角永遠帶著溫和的笑意。

 

我不懂一國皇子為何還要親自帶兵上戰場。

 

但我永遠記得他堅定勇毅的目光。

 

「大哥精通治國，但如今我大越王朝北有北疆，西有西江，邊境衝突不斷。」

 

「餘老將軍已過古稀之年，如今玄甲軍正需要一位強有力的領導人，除了我，大哥還放心誰去帶兵呢?」

 

「在戰場上自由地翱翔，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又何嘗不是我的夢想呢?」

 

細軟的眉毛扎進指腹，喚回我的思緒。

 

賀書晏正像一個等待審判的犯人，等我宣判他的一生。

 

可我卻想到的卻是賀錦晏的威脅。

 

我真的能從他面前全身而退嗎？

 

拒絕的話在嘴邊，卻遲遲無法開口。

 

或許是看出我的猶豫，賀書晏半蹲著平視著我的眼睛。

 

「知知，我們的婚約是父皇定下的，誰都無法阻止我們。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告訴我。」

 

「所以答應我好不好？」

 

心愛的人觸手可及就在眼前，我怎能不大膽嘗試一次呢？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

 

「二殿下，知意的心從不曾變過。」

 

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唇上。

 

片刻後，重新牽起我的手。

 

「乖乖走吧，我們去放紙鳶。」

 

紙鳶在藍天白雲間舞動，輕輕拉動控制紙鳶的亞麻線，它便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在空中翻飛，自由自在。

 

賀書晏在我身後，見我若有所思地盯著天空。

 

出聲：「知意，以後我們一起走遍萬水千山，一起實現你心中所想。」

 

我一臉無措地看著他，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我腦海中出現。

 

漸漸地得到了證實:「深宮不該成為囚禁你的牢籠，你該做這世間懸壺濟世的醫者。」

 

粗厚的手掌覆在我的手背上，原來他都知道。

 

「知知，我永遠支持你做的每一個決定，但是別忘了書晏哥哥一直在等你。」

 

07

 

我沒想到婚期來得如此之快，就定在三個月後。

 

也沒想到賀錦晏依然不肯放手。

 

賜婚聖旨下達的當天，賀錦晏聲音陰狠：「知知，定了婚期又怎樣？即便你們成婚你也不能擺脫我。」

 

之後的一個月，賀錦晏越來越瘋。

 

一次結束後，他趴在我耳邊。

 

言語中絲毫不掩飾瘋狂：「知知，我去求父皇撤回你和二弟的賜婚，給我們賜婚好不好？」

 

昏昏欲睡的我瞬間清醒:「賀錦晏，你瘋了？你想S別拿我當墊背。」

 

他眼睛充血，目光狠厲：「可是知知，我不想和你分開。我把他們都S了好不好?這樣就沒辦法阻止我們了。」

 

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待我成婚，賀錦晏就會放我離開的想法是多麼愚蠢。

 

最近一直以來，每天晚上被賀錦晏翻來覆去，白日裡還要應付賀書晏。小心翼翼地藏著不被他發現我和賀錦晏之間的端倪。

 

我早已筋疲力盡。

 

於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我策劃了一場失火案。

 

戶部尚書嫡女，未來的二皇子妃S在了那場失火案中，震驚朝野。

 

而活下來的我一路南下，從現在開始我隻是雲知意。

 

假S前夕，沉香跪在地上：「小姐，這是欺君大罪，一旦被發現，整個尚書府都將S無葬身之地。」

 

「那就不被發現，父親母親哪裡我已經商量好了。」

 

「那二殿下呢？小姐您明明心悅二殿下，二殿下您都不要了嗎？」

 

我沉默半響：「書晏哥哥，他會找到我的。」

 

08

 

張氏醫館在江南之地頗負盛名，如今聞名天下的諸多醫者都出自張氏醫館。

 

我南下的目的地就是張氏醫館。

 

幸好師傅離開之前給過我手信。否則我怕是連醫館的大門都邁不進。

 

更別提在這裡學習行醫。

 

醫館忙的時候我會一起幫忙診治病人，但是大多數時間還是拿著館中的書籍琢磨，不懂的內容去請教坐診的郎中。

 

而如今距離我離開京城已經過去三個月，我喪身在火海和賀書晏的婚事自然不作數。

 

起初我和沉香還會四處躲藏，但是一兩個月之後我們漸漸放松了警惕。

 

第三個月才到達張氏醫館。

 

今天白日裡醫館有些忙碌，待消停下來已經是酉時，日落時分。

 

回到居住的府邸之後我便早早入睡。

 

清晨醒來後，有股淡淡熟悉的龍涎香，微風從窗戶吹進屋中，轉瞬又消失不見。

 

這龍涎香像是賀錦晏身上的氣味。

 

可他現在應該在京城，而不是江南。

 

我大聲呼喊：「沉香，沉香。」

 

沉香推門而入：「小姐，奴婢一直在。」

 

「昨晚可有人進入我的房間？」

 

沉香一臉疑惑：「不曾有人，奴婢一直在屋外守著。」

 

已經三個月應當不會有人懷疑我是假S，但願是我多想了。

 

接連幾天清晨都沒有意外發生，應當是我多想了。

 

直到某天早晨醒來，我在房間裡發現了男人的腳印，而且是兩個。

 

09

 

我和沉香收拾好衣物，向醫館辭行。

 

邁出大門就被人攔在門外。

 

身穿盔甲的侍衛攔住我們的去路：「雲小姐，請您回去。」

 

我認得他，是賀錦晏的侍衛。

 

「太子殿下和二殿下馬上就到，煩請您再等等。」

 

二殿下，書晏哥哥也來了。

 

「他們是同行來的？太子殿下不應該待在京城嗎？」

 

一國太子受人矚目，怎麼可以隨意出入京城？

 

「是二殿下先發現的您，太子殿下之後才到。」

 

片刻後，二人同時到達。

 

賀書晏翻身下馬，快步跑到我面前：「乖乖,你無事就好。」

 

與賀錦晏神秘尊貴的龍涎香不同，賀書晏身上是清新冷冽的雪松香，距離太近，他身上的雪松香清晰地傳入口鼻。

 

剛剛還在狂跳的心現在漸漸安定下來。

 

書晏哥哥也在，真好，總有人可以攔住賀錦晏這個瘋子。

 

而這個瘋子現在SS盯著我，漆黑的瞳仁裡有著讓人膽戰心驚的佔有欲。

 

一貫涼薄的眼底浮現出幾分笑意：「來人，把她給我綁在床上。」

 

我求助地望向賀書晏，這次他卻意外地避開了我的眼神。

 

「乖乖，你也該長長記性。」

 

眼中氤氲出霧氣，眼淚不爭氣地流下，可他們卻沒有絲毫心疼。

 

賀書晏用手指捏著我的下颌:「知意，你跑什麼，我們又不會吃了你。」

 

賀錦晏漫不經心地把玩我的碎發，俯身在我耳邊，聲音低沉：「知知，我和書晏天生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