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周近嶼也一樣。


我知道他在忙什麼。


楊宜用小號加了我,每天跟我發他們約會的照片。


周近嶼帶她去海洋館看海豚,到西餐廳吃最貴的牛排,還在跟我去過的遊樂場坐摩天輪。


晚星灑落,她摟著他脖子,在這座城市的最高處接吻。


看著他們親密無間的照片,淚水砸在我的手上。


好燙。


好討厭自己。


明明被傷得那麼深,心還是隱隱抽痛。


可能以前,周近嶼對我太好了。


給我當模特,給我送清晨開的第一朵玫瑰,幫我找絕版的外文繪畫技巧。


可一夕之間,他徹底變了。


半個月後,我出院了。


段超發來信息:


「顏顏,去哪兒了?近嶼說你不在家,是不是去散心了?」


「近嶼是我兄弟,但你也是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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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生日,你過來好不好,人到就行,不需要禮物。」


我不配和少爺們一個圈子。


但段超對我不錯。


人情要還的。


11


赴宴那天。


見我的手固定在木板上,段超驚呼:


「怎麼受傷都不說一聲?」


我苦笑。


看來周近嶼把消息瞞得很好。


我把之前畫的作品送過去:


「希望別嫌棄。」


「我相信顏顏會成為大畫家的,一定好好收藏。」


派對來了不少人。


生日隻是噱頭,讓大家聚在一起,談談生意。


楊宜挽著周近嶼進來了。


他像看不見我,我也不看他。


段超去招呼客人,我覺得胸口悶,到泳池旁的凳子上坐下。


楊宜悄聲無息地出現,遞來一杯果汁。


我沒接。


「放心,沒下藥。」


她抿嘴笑了,「死丫頭!把周近嶼迷得挺深的。他天天跟我在一起,還經常失神看手機,像在等你先低頭認錯。」


「與我無關。」


「司顏,敢不敢跟我賭?」


楊宜朝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你想做什麼?」


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我扭頭要走。


可她拽著我受傷的手,用力扯到泳池邊。


「又想推我?」


「不,這回是你動的手!」


楊宜得意地笑著,抓著我的手臂,往她胸前一按。


猝不及防間,她掉下泳池。


「救命。」


「我不會遊泳。」


楊宜在碧藍的水裡浮浮沉沉,狼狽至極。


趕過來的周近嶼跳進水裡,將她救起。


楊宜柔若無骨地依偎在他懷裡,聲淚俱下地控訴:


「司顏,你妒忌我跟近嶼在一起,也不能要我命啊!」


「我沒有!」


我抬眼看四周。


該死。


這個角度的監控,被拍到也百口莫辯。


12


周近嶼劈頭蓋臉一頓罵:


「司顏,你明知小宜以前嗆過水,還把她推進泳池,心思怎麼如此歹毒?」


我大聲解釋:


「她撒謊!她說你不舍得放下我,才想栽贓嫁禍,讓你徹底厭棄我。」


楊宜的眼底微微泛紅:


「顏顏,你殺人未遂,為什麼還汙蔑我?」


「胡扯,是你抓住我的手……」


她咳嗽幾聲,似乎怕我再次動手,直往周近嶼身後躲:


「我不會遊泳,怎麼可能為了陷害你跳下去?」


周近嶼看我的眼神越來越銳利,他死死捏住我受傷的手腕:


「死不悔改,手別要了。」


他沒有半分憐惜。


我聽見骨頭再次斷裂的聲音。


好疼。


楊宜佯裝滑倒,將我撞進泳池。


消毒氣味的水灌進口鼻。


我顧不得疼痛,拼命掙扎。


勉強遊到岸邊,被周近嶼踩住手指。


「還能遊,看來傷也是裝的。」


他不知道,人在瀕臨死亡時,會迸發最強烈的求生本能。


手再也承受不住。


我朝水底沉去。


段超聽見動靜,終於趕了過來:


「阿嶼,怎麼回事?」


「誰也不許救,看她裝到什麼時候!」


我的感官像被屏蔽。


無法思考什麼時候起,周近嶼變成了另一個人。


從前的周家小少爺,很少與人動手。


第一次打人,是我被別的富二代嘲笑戲弄,他扼住對方脖子,陰沉警告。


但他為了楊宜,一次次把我踐踏到泥底。


我好像要死了。


直到聽見有人驚呼:


「小叔叔,你怎麼來了?」


13


被撈起時,我單薄的裙子緊貼周以珩湿透的衣衫。


他從助理手裡拿過手工定制西裝,將我嚴實裹住。


「小叔叔,你為了這女人跳下泳池,不怕有失身份?」


在周家,周近嶼一向厭煩小叔叔管教,經常頂撞。


但每次敗下陣來的,都是他。


這次也不例外。


看見周以珩強行把我帶走,他死活要個說法。


「司顏把宜宜推到泳池,必須先道歉。」


周以珩冷冷看著他:


「跟司顏相處了那麼多年,你篤信她是個心思歹毒的人?」


「那是你沒看到證據。」


「周家怎麼出了你這是非不分的蠢貨?」


罵得很難聽。


但沒人敢站周近嶼那邊。


周以珩回歸不久,可誰不知他雙商極高,在商場叱咤風雲。


能力和魄力比侄子高出不知多少倍,是周家未來真正的掌權人。


很快,有人按住想阻止我的周近嶼,讓出一條通道。


周近嶼隻能看著勞斯萊斯疾馳而去。


14


重新固定好傷口。


周以珩把我帶到他的私人度假別墅。


我頹然下來。


醫生說我的傷加重了很多。


這意味著,很長時間不能畫畫。


周以珩把切好的牛排放在我面前:


「別想太多,吃點東西。」


我恍若未聞。


什麼都吃不下。


頭疼得厲害。


半夜發起高燒,人迷迷糊糊的。


滾燙的體溫把我吞噬。


「水,水……」


我在睡夢中呢喃。


一杯溫水遞到了唇邊,潤湿了幹涸的喉嚨。


「顏顏,慢點。」


好像是周以珩的聲音。


可是,太溫柔了。


他也不喊我顏顏。


做夢嗎?


我太困了,睜不開眼睛。


隻覺得身旁多了塊大冰塊。


我不知道,是剛洗過冷水澡的周以珩,忍不住貼了過去。


「好涼,好舒服。」


不知抱了多久,有隻大手摩挲著我的臉。


在耳邊說了句什麼。


好像是,「顏顏,別誘惑我」。


我仿佛在夢中進入了莫奈的花園,七彩鮮花斑斓地開著。


花不迷人人自迷。


我用左手抓住那隻大手,像溺水之人不肯放棄救命稻草。


那頭頓住。


略帶粗糙的指腹,撥開我被汗洇湿的劉海,劃過高挺的鼻梁,來到湿漉漉的嘴唇。


輕得像羽毛劃過,痒痒的,很舒服。


大手想要離開,我有點不滿。


抓住涼涼的冰塊不松手。


「司顏,是你先惹我的。」


冰涼的果凍,軟軟貼在我的唇瓣,帶著淡淡薄荷味。


真好聞。


口齒被什麼軟綿綿的東西撬開,嚇得我想合上。


但那股勁靈活又霸道。


開疆拓土。


攻城掠地。


害我城池盡失。


15


我是被嗓子幹醒的。


摸了摸紅腫的嘴唇,好像做了一場春夢。


臉好燙。


周以珩進來了。


看著茫然的我,淡然扔出一個深水炸彈:


「昨晚,你強吻了我。」


啊!


不是夢。


想起來了。


到了後面,我抱著柔軟的果凍啃了好久。


怎麼會這樣?


在圈裡,周以珩是有名的高嶺之花。


迄今為止沒有哪個名媛拿下。


「我……」


他傾身向下,雙手撐在我的腰側,把我整個人圈在懷裡。


「顏顏,你得對我負責。」


周以珩漫不經心一笑,突然有種斯文敗類的感覺。


我幹笑了一聲。


「小叔叔,我發燒了,不是有意冒犯的。」


「司顏!」


他打斷了我,「記得你為什麼來周家嗎?」


「嗯!」


當年,爸爸送爺爺去醫院,碰到宿醉的大貨車司機。


為了護住爺爺,他犧牲自己。


「我們周家,欠你一個交代。」


我怔了怔,隱隱察覺到這句話的含金量。


「你還喜歡周近嶼嗎?」


還?


周以珩知道我喜歡過他的親侄子?


「沒有了。」


想起周近嶼最近做的混賬事,我堅定搖頭。


他微微頷首,似是松了一口氣。


「以後搬過來,做我女朋友!」


事情發展得太突然。


我一時不知該怎麼反應。


「如果你不喜歡,可以當成交易。」


「為什麼?」


「顏顏,我三十了。圈裡的貴婦把我當作香饽饽,每天有數不清的人想方設法聯姻。」


這事我略有耳聞。


大家私底下議論,錢權色都拿不下周以珩,太難搞了。


「我需要一個正式女友。但我很忙,沒工夫談戀愛。」


這麼直白的嗎?


「作為回報,我會治好你的手,請大師幫你深造。」


見我呆住,他柔和了語氣,「我不勉強你。」


「不過,如果當我女朋友,可以名正言順找周近嶼算賬。」


16


做夢一樣。


我留在周以珩的別墅,安靜養傷。


沒跟任何人聯系。


他很忙,經常半夜才回來。


不過,周以珩沒有食言,請了最好的骨科專家幫我治傷。


可是,他們說我傷到要害,再次折斷,又在水裡掙扎,以後重體力活和精細的活不能做。


復健過程很痛苦,比直接學左手,替代右手辛苦得多。


我的臉色瞬間蒼白下來。


從未想過,會有不能畫畫的一天


周以珩安慰:


「不管怎樣,我會想辦法的。」


我的淚無聲落下。


他微微傾身,修長的手指蹭著我的額角:


「或許,可以請人教你左手作畫。」


我止住淚水:


「可以嗎?」


他抬手,擦去我的淚:


「不肯向宿命低頭的女孩,一定能得到上天的眷顧。」


這話好耳熟。


仿佛在哪兒聽過。


17


周以珩請來的安東很優秀。


他是國外小有名氣的畫家,幽默風趣,擅長鼓勵人:


「顏,你的色彩用得太棒了,與生俱來的調色者。」


「顏,你好努力,趁我午睡畫了那麼久。」


「顏,你的左手不輸右手,假以時日一定能創造奇跡。」


我擦了擦汗。


練習到畫紙堆積如山。


任由顏料沾在臉上。


除了吃飯睡覺,整天待在周以珩為我改造的畫室裡。


他出差回來,我剛畫好一幅睡蓮。


看著我練出腱鞘炎的左手,周以珩並不像周近嶼那樣嫌棄我不愛惜身體。


也不像他,抱怨我為了畫畫,不肯陪他去滑雪和看電影。


周以珩完全是另一種類型。


他的大哥,也就是周近嶼的爸爸,常年沉迷酒色,是國外賭場的常客。


作為老來子,周以珩一畢業就繼承家業,挑起數萬人生計。


骨子信奉的,是全力以赴才能換取輝煌人生。


他把藥膏塗在我手腕上。


「如果很疼,可以不要逼自己那麼緊。」


「不疼,比起不能畫畫的痛苦,這點傷不算什麼。」


「努力的女孩,看來送你的禮物可以提前了。」


18


周以珩拉著我,朝花園深處走去。


有幾次路過,我看見門口有鎖。


以為是他的秘密領地,從未闖過。


周以珩蒙住我的雙眼,牽著我緩步往裡走。


睜開眼那一刻,我驚呆了。


眼前出現一棟粉色的小房子,嵌著綠色門框,陽光透過玻璃能照在裡面。


走到房子的背後,出現了斑駁的樹影,霧藹藹的睡蓮,秀氣的小木橋……


雲朵倒映在無邊無際的水面,仿佛光影在流動。


「這是莫奈花園?」


「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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