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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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死啊?”他指著她的鼻子跳腳。


  依蘭睜開眼睛, 虛弱地注視著他。


  噢,現在到底是什麼形勢?他和魔神是不是達成了某種協議?


  “我想活啊。”依蘭輕輕吐出了氣聲。


  “想活就吃藥。”他遠遠站著,指了指床頭矮桌上的湯藥,“自覺點。”


  依蘭用上全部力氣掙扎著坐了起來。


  他抱著手遠遠地站著,沒有過來幫忙的意思, 眼神不耐煩。


  依蘭根本分不清楚他的話是認真還是玩笑。


  想活就自覺吃藥。不吃藥就會被他殺掉嗎?


  依蘭默默等待了一會兒, 沒人來救命, 看來這碗藥非喝不可了。


  ‘魔神肯定不會告訴他鑰匙在哪裡,所以他現在應該暫時還不會殺我……吧?’依蘭顫抖著手端起藥碗, 很慢很慢地喝下去。


  吃完藥,賢者端著空碗飛快地離開了。


  一秒鍾都懶得和她多待。


  依蘭像一條死魚一樣躺在被子裡,時不時睜開眼睛,確認一下自己尚在人世。


  怎麼回事?他和魔神,到底談了什麼?


  太陽下山之前賢者又來了一次,他看起來忙得腳不沾地,看著依蘭喝完湯藥之後,收了碗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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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虛弱的依蘭叫住了他,“你不給我東西吃嗎?”


  賢者沒好氣地掂了掂手中的空碗:“這是最好的修復劑和營養劑!”


  “噢,謝謝。”


  “謝什麼謝,趕緊好起來速度滾蛋,別拖累我!”


  看著他飛快地離開這間淺藍色的冰晶小閣,依蘭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天黑了。


  茫然的依蘭小毛線蹲在了森林邊緣。


  她驚奇地發現,頭一點都不疼了。


  事到如今,她已經猜到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封印痛覺的辦法,魔神做的,隻是把疼痛轉移到了他自己的身體上,由他去承受。


  她蹲在草叢裡面悄悄掉了幾滴金豆子,然後召出了一陣風,歪歪斜斜地乘著風前往法師塔。


  她想死他了。


  比任何時候都要想。


  依蘭小心翼翼地貼著賢者大廳純白的外牆往上爬,溜進了冰晶小屋。


  賢者白德竟然在這裡。


  他站在床邊,雙手抱在身前,一言不發,微微垂著頭,好像在凝視熟睡的魔神。


  依蘭的小心髒懸了起來,她沒發出半點響動,像一道小影子,悄悄溜到窗戶下一座魔法雕像後面。


  魔神的狀態不是很好,他緊閉著眼睛,眉頭皺得很重,睡得一點兒都不安穩。


  白德的衣料發出了輕微的‘簌簌’聲,他把一隻手伸向魔神。


  依蘭的心髒猛烈地跳動起來,她緊盯著那隻手,看見它在魔神額頭上方短暫地停留了一下,然後就收了回去。


  “沒發燒,算你命大。”白德哼笑著,把雙手抱攏在身前,腳步輕快地離開了房間。


  依蘭把一部份身體貼在門上,聽著他的腳步聲越去越遠。


  “呼……”


  她輕輕一蹦,帶著一道弧線蹦到了床鋪上。


  身體剛碰到輕軟的天鵝絨被子,魔神就敏銳地睜開了眼睛。


  依蘭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


  她注意到,他的眼睛裡深藏著一絲清晰的暴躁。


  這一刻,她把所有的疑問都暫時拋在了腦後,心裡隻有一整片酸酸甜甜的疼。


  她的絨毛一根根垂了下去,小奶音帶上了一點哽咽:“你又把疼痛全都拿走了。”


  “省得你這個嬌氣的東西又哭。”他很不爽地說,“那麼一點小小的疼痛,就像被螞蟻叮了而已。”


  雖然他還是非常欠揍、非常不會說人話、非常像一個注定一輩子娶不到老婆的單身漢,但小依蘭現在一丁點都不想和他生氣。


  她知道帶著那樣的內傷,再承受一份割裂般的頭痛,該有多麼辛苦。


  她蹭了過去,把最軟的白絨毛全部攤在他的手掌和手腕上,尾巴非常自覺地勾住他的小指頭。


  這就是愛情呀!他愛死她了!


  她在他的手上蹭了好一會兒,每一根絨毛都竭盡全力和他親密。


  他看她的目光越來越怪異。


  依蘭沒注意,繼續抻著絨毛一根根蹭他,翻來覆去,把絨毛的每一面都蹭了一遍。


  他終於忍不住,啞著嗓子開口了:“你裹到什麼髒東西,非要擦在我的身上。”


  依蘭:“……”


  絨毛小毛巾蹦了起來,微微炸毛:“我很幹淨!”


  他用嫌棄的眼神表示他根本不信。


  依蘭嘆了一口氣。算了,和這個家伙想要好好談情說愛,一定得在他閉上嘴巴的時候。


  不如說正事吧。


  “你還有心情和我聊正事嗎?”她喪喪地瞪著他。


  “怎麼沒有。”他沒好氣地說。


  “噢,從哪說起……”她先問,“你和賢者是達成了什麼協議嗎?”


  他微微皺眉:“什麼?我沒有和他說過話。”


  “啊?”依蘭眨了眨眼睛。


  “怎麼?”


  依蘭糾結地說:“他可能不是好人!”


  魔神根本不在意:“你到底要我重復幾次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依蘭:“……不是,我發現了證據!”


  “哦?”他微勾著唇角,依舊漫不經心。


  她迷糊地想了一會兒,決定從頭說起:“昨天我離開你之後,去了光明神殿,用了一點小辦法弄到了託馬斯的鑰匙。”


  魔神愣了半秒鍾,然後大發雷霆:“誰讓你自作主張!身上有傷還亂跑什麼!”


  依蘭瞥了他一下,不鹹不淡地說:“那麼一點小小的疼痛,就像被螞蟻叮了而已。不是你說的嗎?”


  他:“……”


  “好啦,別生氣啦!”依蘭用力蹭他,“我接下來要說的,才是重要的事情。我拿到託馬斯的鑰匙,就去了聖墓,結果卻發現其中一把鑰匙是假的。”


  “是嗎?”魔神勾起了唇角,“巴什龍的。”


  “你怎麼知道?”


  他傲慢地動了動手指:“神明的智慧。”


  依蘭小毛線偷偷翻了個白眼,撇撇尾巴:“我找到了確鑿的證據,就是那把鑰匙上面沾到的煎蛋痕跡。”


  他非常怪異地看了她一眼。


  “你為什麼要找證據?”


  “啊?”依蘭歪了歪頭,“不找證據我怎麼知道那一把假鑰匙究竟是巴什龍的還是託馬斯的?”


  “噗!”魔神託著重傷的身軀,毫不留情地笑出了聲,“這還需要分辨嗎?你昨天剛拿到的鑰匙是哪一把,難道你分不清嗎?”


  依蘭疑惑得真情實感:“我為什麼會分得清?它們都長一樣啊。”


  魔神抬了抬手,擺出一副不跟腦子發育不完全的人計較的表情。


  他覺得分不清才奇怪了。


  如果把一堆豆子放進他的口袋,他可以隨時按照先後順序把它們還原出來。三把鑰匙,哦不,兩把副鑰匙,她居然可以走幾步就分不清先後順序嗎?能傻到這份上真的非常神奇。


  ‘算了,再傻也是自己撿回來的,我聰明就行了。’他認命地想著。


  依蘭決定不跟他計較。


  不過她的聲音還是變得有一點氣鼓鼓:“然後我想了想,巴什龍的鑰匙八成是被布蕾雅給換了!”


  “九成九。”魔神淡淡地糾正。


  依蘭深吸一口氣:“好好好,九成九。所以,至少有一個副主教和布蕾雅是一伙的,因為要制造出一模一樣的假鑰匙,肯定需要照著真的鑰匙來復刻。布蕾雅被真言之琴控制時,說她把鑰匙交還聖墓的主人……其實就是給了那個副主教!這樣一來,所有的事情都能說得通啦!賢者那三個奇怪的問題,其實就是為了掩飾這件事情。”


  魔神微眯著眼睛,懶洋洋地“嗯”了一聲。


  “所以賢者到底想要幹什麼呢?”


  魔神無所謂地說:“鑰匙在你手上,他不會怎麼樣。現在最讓他頭疼的是光明神殿。”


  “對了,”她緊張地抬起眼睛看他,“你覺得我白天喝下去的藥有沒有什麼問題?”


  “應該沒有。”他動了動手指,“你可憐的內髒正在修復。”


  依蘭松了一口氣。


  “不知道託馬斯和地中海,哪一個會是賢者的人呢?”她彎過尾巴撓了撓腦袋,“我感覺應該是地中海,這個人老謀深算,看不出真正的心思。”


  魔神不置可否。他靠在了床枕上,呼氣時空氣中總會彌漫起淡淡的血腥味。


  她偷偷打量著他,心髒裡面又酸又甜又疼。


  他沒說話,她也沒再吵他,而是安安靜靜地用身體貼著他。她忍不住悄悄地想,如果賢者不是壞人就好了,那樣就可以和他合作,一起進入聖墓。


  “你總想著白德,就是想要與他合作嗎?”魔神忽然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依蘭:“???”


  他什麼時候會讀心術了!


  她抬起眼睛去看他,卻發現他的目光略微有一點虛浮閃躲。


  她莫名地覺得,他這句問話好像是在自我安慰。


  “不是就算了。”他匆匆把眼睛轉到另一邊,想要轉頭睡覺。


  “等等,你在說什麼啊?我什麼時候總想著他?”依蘭用尾巴勾住他的手指,把他拽回來,“說清楚!未婚夫妻之間,不要有任何猜疑誤會!”


  她的直率讓他挑了挑眉。


  他目光復雜地盯了她一會兒,抬起一隻手,戳了下太陽穴。


  “這裡,出現白德那張臉兩次,不是你在想他嗎。”


  依蘭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當然不是!我,我平時老想著你呀,難道你用我身體的時候,也會出現你自己的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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