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小李說：「昨天陸集被人打了，鼻血都打出來了呢！」

我手上動作一頓：「鼻血都流出來了？」

「是啊，也不知道惹了誰，聽說被打成鼻骨骨折，今早去醫院了。」

什麼？

這麼嚴重？

我隻打了一拳啊。

而且，是他自己想強上，我才打他啊。

又不是故意要把他打成鼻骨骨折……

我有點內疚，給陸集發信息：【你沒事吧？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在哪家醫院，我來看看你……】

系統提示；【您和陸集還不是好友……】

草！

居然把我拉黑了。

05

我陰沉著臉。

他憑什麼拉黑我？

明明是他先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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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氣之下，我把陸集的聯系方式通通拉黑。

小李和大壯問：「不去醫院看看陸集？」

我：「不去！」

看了一眼他們手裡提的花籃，無語道：「提個花籃有毛用？」

然後逮著他們買了很多水果、洗漱用品，以及一堆外傷用藥，一股腦兒塞進花籃。

我揚起拳頭威脅。

小李和大壯面面相覷。

兩人去醫院探望期間，我在寢室裡坐立難安。

有點想去，但又拉不下臉。

不久，二人回來告訴我，陸集鼻骨傷勢不算嚴重。

我松了口氣。

小李說：「他問你為什麼沒去？」

我：「你怎麼回答的？」

小李：「老實回答唄，說你不想去。」

「……」

望著小李清澈又愚蠢的眼睛，我十分糾結。

大壯說：「聽到你不來，陸集當場就垮臉。」

小李補充：「他想給你打電話，結果你把他拉黑了……你們不是好得穿一條褲子嗎？怎麼鬧成這樣？」

我有些琢磨不透陸集的意思。

明明他先把我拉黑，大概不想見到我，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

難道又想見我了？

小樣，想見我就直說嘛。

「出去買點東西啊。」我跑出寢室。

出了門，我躲進旁邊樓道，將陸集從黑名單裡拖出來。

撥通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發微信、QQ，依舊發不出去。

草！

他根本沒把我放出來。

到底想不想見我啊？

揉揉眉心。

我左思右想，雖然陸集有錯，但我打他一拳也很過分。

那我大度點兒，先低個頭，當面道個歉，將醫藥費賠給他，這事兒就當過去了。

說到就做。

我去超市扛了一箱牛奶、一袋水果，吭哧吭哧地跑到陸集宿舍樓下。

不久，陸集和室友從樓裡出來，幾人邊走邊聊天。

陸集鼻梁上的補丁挺顯眼的，臉還有點腫。

但就算他腫成豬頭，依舊很帥氣。

「陸集！」

我扛著牛奶水果跑過去。

陸集看到我，跟旁邊的人說兩句，便朝我走過來。

上下打量我片刻，挑眉問：「幹嗎呢？」

我說：「送道歉禮唄。」

陸集嘴角微微揚起：「誰稀罕你的道歉禮啊？」

嘴上說著，手卻接過牛奶水果。

我掏出手機：「醫藥費多少？賠給你。」

陸集手上動作一頓：「醫藥費？」

陸集放下東西，黑眸微微瞇：「你來，是賠我醫藥費的？」

「不然呢？」

陸集輕嗤一聲：「算得這麼清楚，又把我拉黑，想幹什麼？」

我：「不是你先拉黑的嗎？」

陸集指著鼻子：「我被你打成這樣，痛了一晚上，氣頭上拉黑你，是想讓你親自過來找我。後面也放你出來了，結果你卻拉黑我，我便又把你拉黑了！」

我說：「動不動就拉黑，小學生嗎？還以為你不想見到我……我這不是來賠醫藥費了？」

陸集：「所以我想問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之前對我不理不睬，現在又跑過來賠醫藥費，算得這麼清楚，意思是我不是你的菜，想分？」

我皺眉。

來之前並沒有想到這一層。

現在陸集提起，我才恍然發覺，我和陸集挺不合適。

鬧成今天這樣，追根溯源，兩個都是 1，誰也不肯當下面那個。

如果真在一起，這問題解決不了。

以後總不能每次上床都打架吧。

見我一直沒說話，陸集沉下臉：「真想分？」

周圍人來人往。

我有點心煩意亂，沒有當場反駁，而是說：「先不談這個，醫藥費多少？」

「……你果然想分！」

陸集冷笑一聲，踹了旁邊的牛奶一腳，轉頭大步回宿舍樓。

我叫他，他根本不理。

心煩意亂地回到寢室，一夜無眠。

並不想和陸集分手。

但現實問題……

我託人打聽陸集治療費用，別人告訴我大概 1000 到 2000 的樣子。

口袋裡零錢夠。

我將錢給陸集室友，讓他幫忙給陸集。

此舉引起了室友的注意：「陸集是你打的？」

我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難怪陸集不肯說出兇手，發生什麼事了？」

我不想說。

室友不再追問。

上午把錢帶過去，下午陸集便在操場逮住我，將我拉到僻靜地。

「你非要和我算清楚？真想我和我分？」他怒道。

第一次戀愛就遇到這種事，我腦子亂糟糟的，自己也搞不清楚狀況。

問他：「那你願意為我做 0 嗎？」

陸集罵了句臟話。

我一看就明白他不願意。

心裡冒火。

既然談不攏，何必浪費時間？

我揉揉眉心：「我們不合適，分了吧。」

陸集一下子愣住，好一會兒道：「行，分就分！別以為老子是舔狗，會舔著你！」

06

就這樣，我和陸集分手了。

分完我就後悔了。

去找陸集認錯，陸集鼻孔翹得比天還高，挑剔了我一通，還說我態度不好。

我覺得挺丟臉。

這事兒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他憑什麼擺架子？

於是我直接走人，把他拉黑，再也不理他。

陸集又跑來質問我怎麼回事。

我：「分手了，別煩我。」

陸集別別扭扭地說：「用不著分吧……」

我：「分！必須分！不分的是狗！」

不然他一輩子騎在我頭上。

陸集扭頭就走。

那段時間我們倆誰也不理誰，碰到了都當看不到。

有人看到我們倆幾次吵架。

也有人傳陸集的鼻梁是我打折的。

流言傳來傳去，我和陸集成了死對頭。

然後，我這邊聚集一群看不慣陸集的人。

陸集那邊也聚集一批看不慣我的人。

涇渭分明。

這麼一搞，我們倆連路都走不到一塊兒。

時間過去一個月，心裡沒那麼氣了。

不小心碰上，陸集一臉欲言又止，我也有很多話要說。

然而我倆還沒開口，身邊的小弟先挑釁上了，火藥味十足。

這場景別說談情說愛，不打一架都不好意思。

考試，放假，學習……

陸集大三，搬去了 B 區。

我們幾乎見不著面，關系變得越來越淡。

身邊那群討厭陸集的人發現我並不熱衷於打擊陸集，漸漸離開。

不知道陸集那邊是個什麼情況。

我和陸集相戀十分短暫，又發生過不愉快。

如今見不著面，他之於我像個陌生人。

我想，我應該不喜歡陸集了。

那我可以放下一切，按照原定計劃找個可愛的小男朋友，談一段完美的戀愛。

某日我和朋友們在籃球場打球，忽然聽到女孩們的尖叫聲中夾雜著一個男孩的喝彩聲。

扭過頭，籃球場旁邊站著一個皮膚白皙的男孩子。

個子不高，頭發淺褐色，眼睛像貓兒一樣又大又圓。

和我想象中的男朋友一模一樣！

打完球，我剛撩起衣服擦汗。

男孩拿起一瓶水走到我身邊：「喬北學長，喝水！」

「你認識我？」

「誰不認識你和陸集學長呢？並列的校草！」

「什麼校草？」

他誇我帥，我挺高興：「你叫什麼名字？」

「沈新宇。」

小朋友笑得很好看。

太像我理想中的男朋友了。

我有點蠢蠢欲動。

沈新宇很熱情，經常跑來看我打球。

一二來去便熟悉了。

某次我路過酒吧一條街時，看到沈新宇進了一家 GAY 吧。

原來他是同類人！

天時地利人和。

我這人向來積極，既然想談戀愛，又遇到符合想象的人，就要主動出擊。

於是，我制造各種偶遇，經常請沈新宇吃飯。

偶爾還會買禮物。

沈新宇收下禮物，高興地說：「謝謝喬北學長！」

卻並沒有更進一步的意思。

我有點摸不透他。

某日天氣晴朗，我打聽到沈新宇會去後山湖邊玩。

便帶著小李大壯到湖邊假裝偶遇。

到了地方，意外發現陸集坐在旁邊的草坪裡和朋友打撲克。

我沒理他，找了塊地兒盤腿坐下。

一邊打牌一邊盯著馬路。

不久，沈新宇來了。

我立即起身招手：「小宇！」

沈新宇驚訝道：「喬北學長！」

「來玩？」

「一起吧。」

「好嘞！」

沈新宇拉著他朋友興奮地朝我走過來。

「沈新宇。」

旁邊忽然插入一道聲音，叫住了沈新宇。

沈新宇扭頭，驚喜：「陸集學長！」

我皺眉看向陸集。

陸集慢條斯理地甩掉一張牌，淡淡看我一眼，道：「過來一起玩兒。」

我沉住氣，招手：「小宇，這邊。」

陸集拍拍身邊的草地：「這裡有位置。」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

我和陸集對視一眼，空氣裡仿佛有電光閃爍。

沈新宇像是沒有發覺氣氛的異常。

左看看右看看，片刻後雙手一合：「要不一起玩兒吧！」

07

玩是不可能一起玩的。

我這邊三個人。

陸集那邊六個人。

一起玩兒，就是我們加入他們，輸了陣仗。

沈新宇拉我：「走走走，一起玩！」

我站著沒動：「不了，有人約我去操場打球，你要去嗎？」

沈新宇眨巴眨巴眼睛，為難道：「可是，我才剛來……」

我明白他的意思：「那行，你好好玩兒。」

沈新宇松了口氣，笑道：「喬北學長慢走。」

他放開我，顛顛兒地跑到陸集身邊坐下。

兩人聊著天，小朋友臉上的笑容、眼裡閃亮的光，擺明了他更喜歡陸集。

我看了一眼，帶著小李和大壯離開。

能感受到幾股視線盯著我的背部，其中一股尤為強烈。

回頭，正對上陸集探究的目光。

我攤攤手——行吧，你贏了。

碰了一鼻子灰，我覺得很沒勁兒。

原本我和陸集勉強算和平分手，並無深仇大恨。

如今他當眾打我臉，我自然生氣。

不過，沈新宇選了他，我也沒辦法。

從湖邊回去後，我並沒有打球，而是難得地拿著書本去圖書館學習。

說不清對沈新宇是什麼感覺。

追他時，完全沒有追陸集那種激情。

當時追陸集，仿佛腦袋被荷爾蒙佔領，心裡隻想著一件事——把他搞到手。

對沈新宇的感覺，更多的是淺嘗輒止。

好像進一步可以，退一步也無所謂。

既然知道他對陸集更感興趣，我就不再往他身邊湊。

接下來幾日我便不再尋沈新宇。

我不去，他又經常約我。

【喬北學長，一起吃飯啊。】

【喬北學長，打球不？】

【喬北學長，周深深的演唱會，要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