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彎唇,「挺好的,他和我們星星一樣,善良勇敢,雖然有時候很幼稚很衝動。」
「可是爸爸為什麼都不來看我,是不是不喜歡我呀...」
我摩擦著她的小肉手,呢喃開口,「他隻是不喜歡媽媽而已。」
成年人所謂的喜歡,小姑娘根本聽不懂,黑黝黝的眼睛單純看著我。
我心裡嘆氣,重新解釋說,「爸爸不是不喜歡你,是媽媽沒有告訴他你的存在。」
「那他要是知道了,會不會就天天來接我放學啦?」
我愣了下,捏了下她的鼻子,「小算盤打的,就是想吃雪糕對嗎?」
「媽媽!我才沒有!」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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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打鬧鬧,小姑娘終於睡下。
我摘下耳邊戴了一天的助聽器。
安靜的輕輕拍著女兒的背。
看著她和祁白相似的眉眼。
我眼眶忽然有些熱。
我出生在一個幸福的家庭。
就算不富裕,但父母恩愛,日子平凡也可貴。
十四歲那年。
一場車禍,碾碎了這個家。
父母當場失去呼吸。
我被護在懷裡,活了下來。
但聽力神經受損。
那段至暗時刻,我帶上了助聽器。
也住進了孤兒院。
如行屍走肉,除了流淚,我不知道我能幹什麼。
人生在經歷強烈刺激之後,對任何情感隻剩麻木。
隻剩對餘生的苟且和現實的荒謬。
高中後,一個叫劉趙傑的人開始追我。
這個人是有名的混混,家裡有點錢,蠻橫也無理。
偏偏他聰明成績好,老師也睜一隻眼閉一眼。
他第三次跟我告白時,我直接說不喜歡他。
劉趙傑是和別人打賭,一個月內追到我這個聾子。
如今聾子竟然拒絕了他。
間接讓他在朋友面前顏面掃地。
劉趙傑徹底不裝了,陰暗齷齪的開始四處散播我裝純裝清高被他睡過的謠言。
我報了警,因為沒證據,不了了之。
但學校也給了劉趙傑處分。
這也是我地獄生活的開始。
劉趙傑無孔不入的騷擾我。
甚至警告我身邊的朋友,讓他們離我遠點。
即使如此,我依然強撐著一口氣。
高考完就好了,離開這裡就好了。
不承想,劉趙傑和我在同一所大學。
為了躲他,除了上課和睡覺,我一直外出勤工儉學。
他卻陰魂不散,到我工作地方惹事。
也是那天我遇見了祁白。
室內籃球館。
我沉默著將故意灑在地面的水和零食弄幹淨。
劉趙傑寸頭紋身,心情不錯,「這年頭,聾子都能找到工作了,這樣吧,我家也缺一個清潔工,考慮一下?」
說完,他身邊朋友起哄,「我看你是缺個暖床的吧。」
我低著頭,幾乎沒有與之抗衡的籌碼,能找的隻警察。
一片嘲笑中,我背後的手默默準備報警。
劉趙傑見我不說話,「啞巴了嗎?也行吧,你當老子女朋友,老子一定能讓你叫出聲。」
下一秒砰的一聲。
我摁著手機的指尖也跟著一抖。
籃球快準狠砸在他的膝蓋上。
劉趙傑沒防備跌倒在地。
蜷縮小腿悶哼著隱忍疼痛。
祁白緩緩走進,撿起掉落在一旁鏡片有六七毫米厚的眼鏡。
大概是暈眩,他皺眉蹲下身,輕聲,「不僅是個瞎子,還是個畜生。」
桀骜陰惻,壓迫感十足。
劉趙傑認識他,慌亂說,「祁哥好巧,我沒惹你吧...」
祁白沒應,腳踩在他的掌心撵了撵,對方疼的龇牙咧嘴,
「滾。」
劉趙傑得到喘息,忍下一口氣,匆匆爬起來走了。
路過我身邊,咬牙警告,「你給我等著,好戲剛剛開始。」
是啊,好戲才剛剛開始。
剛接近祁白的時候,我隻是笨拙的在他打球時送水,打架受傷說幾句關心的話。
幾次下來。
祁白看著我,有些無奈,「幫過你一次,賴上我了?」
醫院走廊,他眉骨貼著創可貼,眸色很黑,溫柔的像是眼裡隻容得下你一人。
「我隻是想感謝你。」
祁白笑了笑,「想泡我,又裝,坦誠點行麼。」
我很少和異性這樣興平氣和打交道,「對不起,打擾你了。」
祁白倒是有耐心,「對不起什麼,我又沒說不讓。」
我心跳慢了半拍,斟酌說,「那,你下周籃球賽,我能去給你加油嗎?」
這次祁白不說話了,移開視線,「隨你。」
「隨我是什麼意思。」
恰好他朋友過來,盯著我瞧,笑說,「哥,她誰啊,有男朋友嗎...」
話沒說話,人被紅著耳根的祁白拎走了,「再看眼睛挖了。」
籃球賽那天,我因為工作沒趕上。
當晚,祁白發來消息,【釣我?】
【抱歉,臨時有事,贏了嗎。】
那一頭回的很快,【贏了】
【那你為什麼不高興?】
【你說我為什麼不高興?】
我忘了我和祁白是怎麼在一起的。
隻記得在下課人潮擁擠時,他輕輕牽住我的手。
隻記得他生日,我喝了一杯,頭莫名靠在他的肩頭,他抬手攬住了我肩。
隻記得他將我壓在教室的課桌上,摘下我的助聽器。
我會讀唇語,也沒有到完全聽不見的程度。
男人唇角勾著,說的是---阿桃,我喜歡你。
那是他第一次叫我阿桃。
繾綣低沉,止不住的心動。
如今回頭望望,在那段孤立無援日子,能想到的美好回憶都是祁白給我的。
那些由他衍生出來的瑣碎。
在數年如一日的日夜裡,融匯成輕柔而遙遠的銀河,不能觸及我,卻依舊照耀我。
可惜愛是一種矛盾的東西,它使人勇敢,亦叫人膽怯。
它能瞬間直入雲端,也能頃刻墜入地獄。
你嘆它反復無常,它笑你置若罔聞。
劉趙傑沒有善罷甘休,偶然一次碰上,他踩碎了我的助聽器。
警察局裡,祁白姍姍來遲,直接當場把人打了。
劉趙傑家裡和祁家有生意往來,不想鬧太大,最後私下和解。
那天,祁白牽著我的手聽著他父親責罵。
像是習慣了,他沒有任何表情和言語。
我沒了助聽器,隻能跟著一起沉默。
祁父罵夠了,看了我一眼,「這你女朋友?」
祁白終於開口。
他嗯了聲,停頓半秒,他說,「她聽不見。」
下一秒,我看到祁父蒼老的瞳孔補上血絲。
他抬手扇了祁白一巴掌。
後來我才知道,祁白還有一個妹妹。
八歲時,被家裡一個有聽障的男佣捂S後侵犯。
彼時的祁白就在樓下寫作業。
他自責,懊悔,像是故意變壞,像是覺得自己不配好好活著。
這一巴掌我不知道有沒有打醒祁白。
卻打醒了我。
我們之間不可能了。
我一開始接近祁白有目的。
他的妹妹被聾子害S,而我也是個聾子。
這麼多阻礙,怎麼愛下去?
所以當我站在包廂門外,聽著祁白玩味說逗逗而已不會娶我時。
我沒有逃走,隻是冷靜的開門進去。
至今,我分不清此時的心痛,是因為他輕蔑的話。
還是因為害怕面對最後不能在一起的結局而快速斬斷一切過程。
包廂裡,眾人不敢說話,看著我將一杯水從祁白頭上淋了下去。
我忍著哽咽,說分手。
祁白沒什麼反應,水滴順著額頭流經下颌線。
他沒動,冷笑了瞬,「白眼狼。」
畢業季分手太正常不過。
實習後,我以為是新生活的開始,我卻懷孕了。
我知道我不能生下孩子,不應該也不可以。
但在我預約流產的前一天。
我夢見了爸爸媽媽。
他們來看望我,他們沒有變老。
他們問我過的好不好。
他們牽著一個女孩,說帶了個小公主來陪我玩。
他們說你看像不像你最愛的男朋友。
人生在世,自己往往沒那麼容易看清自己,撞見一些事,就像潑了一盆水,在倒映中看見了自己。
我好想爸爸媽媽。
我,好想祁白。
我怔愣著醒來,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就這樣,我偶然闖入了我並不引以為傲的生活---單親媽媽。
但從那天起,我的生活開始發生變化,我的呼吸通暢了,討厭的東西減少了。
我愛笑了。
我感謝上天,沒有遺棄我,贈與我這樣可愛的生命。
當然僅憑我現在的工作,養不起孩子。
在懷著星星那一年,我把身上剩餘的事故賠償金一大半都給了朋友創業。
顯然成功了,因為投的不多分紅便不多,也足夠我們母女倆生活。
但最近好像遇到了些滑鐵盧。
一大早,我被手表震動吵醒。
戴上助聽器,我才接聽,是程雪君的大嗓門。
「吵醒你了?我記得你大學選修的是會計是吧。」
我是慢性子,緩緩起身,「嗯,發生什麼事了?」
「說來話長,十萬火急,你明天來公司一趟。」
我很少參與公司的事,這次估計著實太忙,做賬都要輪到我了。
9
今天我要值班。
中午星星在學校吃,放學早,但許明山那個闲人會幫忙去接。
我工作生活這麼順利,也好在有這些朋友。
時間指向十一點。
電話響起。
「您好總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聽筒裡聲音熟悉也好聽,也欠揍。
「房間沒熱水。」
這是不可能的事,「我請維修部去一趟,您方便嗎?」
「男的女的。」
聽出他故意找茬,我抿唇,「男的,您方便嗎?」
「不方便,他看上我了怎麼辦?」
我閉了閉眼,「那你想怎麼辦。」
「你跟他一起上來。」
「我不方便。」
「我投訴你。」
「...」
10
VIP 總統套房。
門開著。
維修部師傅去衛生間。
祁白穿著浴袍,正在落地窗前接電話,另一手拎著酒杯。
長身而立。
屋內針落可聞。
祁白放下了電話。
看了我一眼,「這麼晚還加班,你老公來接你麼。」
剛好維修師傅也出來說淋浴系統沒有問題。
我隻是說,「祁先生,您好好休息,好夢。」
祁白不高興了,「休息不好。」
我微笑平靜說,「沒人來接我。」
祁白挑眉,「沒錢也就罷了,還不體貼,比不上我一根手指頭,你眼瞎了?」
話落,門被敲了敲。
門口站著位身姿豔麗的女人,柔柔一聲,「祁總...」
祁白眸光動了下,想說什麼,最後又忍了下來。
我自是不會擾人好事,說了句打擾了,直接離開。
從十九樓到酒店大堂,我沉默著,連同事叫我都沒聽見。
「怎麼了?」
同事疑惑問,「我問你怎麼了,一句話不說。」
我揉了揉眉心說可能是太累了。
抬眼,剛剛在祁白房間門口的女人從電梯出來離開。
沒多久,祁白換了身衣服也出現在前臺。
同事認識他,殷勤道,「祁總這麼晚還沒睡,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祁白黑色衛衣,面頰凌厲,語氣很淡,「剛合作方人來送文件,你不要誤會。」
同事有些摸不著口頭腦,看了看我,「您是在跟我們溫主管說話嗎?」
祁白目不斜視,「可能麼,搞笑。」
「您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要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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