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什麼？！

 

我感到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在搖晃。

 

「天庭需要用『紅塵劫』，用仙女的精血洗滌星軌。」

 

「所以挑中了織女……」

 

牛郎轉過頭看向我，眼中竟然流露出一絲同情。

 

我踉跄著向後退了幾步，腳踝幾乎要沒入湖水中。

 

「你們這些織女都天真地以為自己是因為觸犯天規才被貶下凡間，」

 

「或因意外遺落凡間。」

 

Advertisement

牛郎的聲音裡帶著深深的嘲諷和憐憫：

 

「實際上，你們都是Ťùₖ她精心挑選出來的祭品。」

 

「每一個織女的命運從出生起就已經注定。」

 

「而我，」他指了指自己，苦笑道，「隻需要世世代代守在這個村莊裡，守株待兔。」

 

「等待著一個又一個織女自投羅網。」

 

我想起那些消失的織女們，原來這一切都是精心編織的謊言！

 

牛郎織女的愛情故事，竟然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9

 

我信念崩塌了。

 

「不可能！」我搖頭，「天庭怎麼會……」

 

牛郎冷笑，「天庭需要穩定的星軌，需要仙血來淨化三界的煞氣。你們這些仙界的底層織女，是最合適的祭品罷了。」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你以為自己很特別嗎？不，你隻不過是無數個犧牲品中的一個。」

 

我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

 

月光下，牛郎的臉顯得格外冰冷。

 

「七夕已過，是時候了。」

 

他伸手向我走來。

 

我後退一步，腳踝已經沒入湖水，冰冷的水珠濺到我的裙擺上。

 

寒氣讓我清醒了一些。

 

不能坐以待斃！

 

我閉上眼睛，調動體內最後的精神力。

 

既然逃不掉，那就同歸於盡！

 

湖水開始沸騰，月光變成了血色。

 

整個天空都在我的幻境中扭曲，變成了修羅地獄的模樣。

 

「你哪來的仙力？」牛郎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驚恐，「羽衣不是已經……」

 

我冷笑一聲，撩起袖子露出五彩斑斓的絲線。

 

那些絲線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這是黃牛S前撞我時，留給我的屬於瑤光的羽衣絲線。

 

看來它早就知道自己會S，所以留給了我這個。

 

我將所有的精神力都注入幻境，感受著體內的力量如潮水般湧出。

 

湖面升起無數鬼影，都是那些S去的織女們。

 

她們一個個撲向牛郎。

 

牛郎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這不是真的……」他喃喃自語。

 

「當然不是真的！」我冷笑，「但你的恐懼是真的！」

 

「你的罪惡也是真的！」

 

幻境中的織女們包圍住牛郎。

 

她們伸出蒼白的手，要將他拖入血海。

 

牛郎驚恐地後退，卻發現自己無路可退。

 

「你S了我們……你為什麼要S我們……」

 

「還我命來……還我們清白來……」

 

「為什麼要S我們……我們做錯了什麼……」

 

織女們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悽厲而悲愴，讓人心魄俱震。

 

牛郎跪倒在地，抱著頭痛苦地嘶吼。

 

但我知道，這種幻境維持不了太久，為數不多的瑤光仙力正在快速消耗。

 

必須趁現在結束這一切！

 

我咬緊牙關，感受著體內最後一絲仙力在燃燒，血腥味從喉嚨湧上來。

 

「既然要S，那就讓這一切都毀掉！」

 

我怒吼著，將所有的恨意和絕望都注入到幻境之中。

 

瞬間，整個湖面都燃燒起來，赤紅的火焰如怒龍般衝天而起，將半邊夜空都染成了血色。

 

火光映照下，那些織女的鬼影變得更加清晰，她們的控訴聲也變得更加悽厲刺耳。

 

就在我意識即將渙散的瞬間，一道金光從天而降。

 

「夠了！」

 

威嚴的聲音震徹夜空，我勉強睜開眼，看到一個身著華服的女子緩緩降落。

 

是王母娘娘！

 

我心中一震，既驚喜又忐忑。

 

她揮袖間，牛郎被一股巨力掀飛，重重摔在湖邊。

 

我的幻境瞬間破碎，整個人癱軟在地。

 

「娘娘？」我艱難地開口。

 

王母走到我身邊，伸手扶Ṭû₀起我。

 

她的手很溫暖，讓我快要凍僵的身體重新有了知覺。

 

「織女，你受苦了。」她輕撫我的頭發。

 

我看向倒在地上的牛郎，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嘴角滲出血絲。

 

但讓我震驚的是，他竟然在苦笑。

 

那笑容裡竟有一絲解脫。

 

「娘娘，他說的是真的嗎？」

 

我抓住王母的衣袖，「天庭真的要用織女的血祭星軌？」

 

王母沉默良久，才緩緩搖頭。

 

「織女，你不該信他。」

 

我愣住了。

 

「凡人為求長生，編造出各種荒誕的傳說。」

 

王母看著牛郎，眼神冰冷，「他們以為仙血能讓他們永生不S，所以不惜設下這樣的騙局。」

 

牛郎聞言，苦笑得更加厲害。

 

我放下心來，可又想起那些S去的織女。

 

「可之前的織女呢？她們真的S了？」

 

「她們隻是被迷惑，困在了幻境中。」

 

王母嘆息，「我會想辦法救他們的。」

 

王母冷聲道，「是時候結束這場鬧劇了。」

 

她抬手一揮，湖面頓時風起雲湧，升起層層疊疊的白霧。

 

更令人驚異的是，霧氣中竟傳來陣陣空靈的梵音。

 

牛郎臉色大變，「不！求你……」

 

「永世輪回，直到你真正悔悟。」王母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霧氣將牛郎包圍，我看到他的身影逐漸變得虛幻。

 

「等等！」我突然開口。

 

王母看向我。

 

「他……他會一直在輪回中體驗那些織女的痛苦嗎？」

 

「當然。」王母點頭，「他會成為每一個被他S害的織女，體驗她們的絕望和背叛。」

 

我沉默了，心中五味雜陳。

 

看著逐漸消散在霧氣中的牛郎，我本該感到解脫，本該為那些S去的織女們感到欣慰。

 

可冥冥中，我總覺得哪裡有問題。

 

王母娘娘的話語在我耳邊回響，可那種不安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霧氣越來越濃，牛郎的聲音漸漸消失，連同他最後的哀求聲也被吞沒在迷霧之中。

 

湖水輕輕拍打著岸邊，發出細微的聲響，一切都顯得那麼寧靜祥和。

 

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走吧。」王母說，「我們該回天庭了。」

 

我點點頭，但心情很復雜。

 

這場歷劫，讓我看清了太多東西。

 

人心的險惡，愛情的虛假，還有那些我從未想過的黑暗面。

 

「娘娘，」我忍不住開口，「還會有新的牛郎出現嗎？」

 

王母回頭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ṱũₚ神色，「織女，你想太多了。」

 

「但願吧。」我輕聲說道。

 

我們飛向夜空，身後的湖泊越來越小。

 

10

 

王母封我為瑤池仙子。

 

宮殿巍峨，仙氣繚繞，可我心裡卻始終空落落的。

 

新任織女前來拜見，臉上還帶著對天庭的好奇與憧憬。

 

她怯生生地問起那片湖泊的事情，眼神裡滿是求知欲。

 

我看著她，欲言又止。

 

「那片湖……很危險。」

 

我最終隻能輕聲告誡，「千萬不要去那裡沐浴。」

 

她有些困惑，但還是乖巧地點頭，應道：「是，謹遵仙子教誨。」

 

看著她懵懂的背影，我心裡五味雜陳。

 

或許，無知也是一種幸福。

 

她走後，我疲憊地走到仙樹旁。

 

裝作不經意地瞥了一眼，果然捕捉到一個熟悉的金色背影。

 

 我心跳加速，努力保持鎮定。

 

幸好，我什麼都沒說。

 

我必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才能在這危機四伏的天庭生存下去。

 

王母視角：

 

三界煞氣聚攏，在九重天之上盤旋不散。

 

我站在瑤池之畔，運轉全身仙力，試圖將這些煞氣驅散。

 

然而無論我如何施展神通，哪怕拼盡一身仙力，這些煞氣依然頑固地盤踞在那裡。

 

「娘娘。」司命神色凝重地走到我身前，深深一拜, 「已經推演過了。」

 

我轉過身看著她, 「說。」

 

「若是仙界所有仙家都獻出自己一成仙力，匯聚成陣, 或許能夠成功驅散這些煞氣。」

 

司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猶豫, 「隻是……」

 

「隻是什麼？」我冷聲問道。

 

「隻是如此一來，仙界整體法力必然大幅倒退。」司命嘆了口氣, 「屆時若有神魔趁虛而入，仙界恐怕……」

 

我沉默了許久。

 

但若仙界法力倒退, 那必定會在與神魔的較量中落後。

 

三界平衡一旦打破, 後果不堪設想。

 

經過深思熟慮, 我緩緩搖頭。

 

我拒絕了這個辦法。

 

正當我為煞氣之事焦頭爛額時，一名仙娥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啟稟娘娘！」仙娥跪在地上, 聲音顫抖，「您的七公主……」

 

「怎麼了？」我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七公主私自下凡，竟然……竟然與凡人成親了！」

 

這消息如晴天霹靂。

 

我瞬間感到血氣上湧, 差點沒站穩身形。

 

暴怒之餘, 我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既然煞氣難消, 何不將此事巧妙利用？

 

我將素來表現出色、有仙資的仙娥喚來，溫和地對她說道：「從今日起, 你便是我的養女。」

 

我輕撫她的頭頂，賜名道：「織女。」

 

那仙娥受寵若驚，連連叩頭謝恩。

 

緊接著, 我派遣心腹暗中下界, 又從下界中選定一個妄圖長生不老、心術不正的凡人，將整個計劃的細節給他交代清楚。

 

「記住，」我冷冷地看著那個凡人，「按我說的去做, 事成之後, 你便可成仙與天同歲。」

 

那凡人貪婪地點頭Ŧű²應承。

 

其實, 織女到底是不是真的愛上了牛郎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 我要讓凡人去四處宣揚這個故事, 讓仙家們都知道凡人的貪婪本性, 讓他們看清凡人為了長生不老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這樣可以讓我的七女免於懲罰。

 

也能讓我的計劃繼續進行下去。

 

如此一來，哪怕消失了再多織女, 也無人再去探究真正的原因。

 

所有人都會以為那些織女是因為違背天規私下凡間而消失的。

 

可這次，事情竟然出了岔子。

 

當我通過天眼察覺到湖邊的情況不對勁時，立刻趕了過去。

 

但已然晚了一步。

 

牛郎難道把真相告訴了織女？

 

我冷靜地分析著局勢。

 

不要緊, 就算是知道也不要緊。

 

畢竟, S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

 

事後, 為了安撫人心, 也為了堵住悠悠眾口, 我特意獎勵那位機靈的織女，冊封她為瑤池仙子, 地位尊崇。

 

那織女確實很有眼色，也很懂事，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隻是，經過這次變故, 我不得不承認，牛郎織女的這個故事已經不能再繼續了。

 

看著遠方的煞氣依然盤旋不散，我深深嘆了口氣。

 

我得再想別的故事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