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選人階段時俞澤往我這邊靠了靠，問：「玩瑤嗎？我幫你搶。」

我鎖下瑤的時候，現場又是一片尖叫。

 

這次俞澤沒有玩馬可，射手是從觀眾席選上來的女生。

 

進遊戲後，我發現自己跟對面朵莉亞掛著閨蜜標時，才得知希希在對面俞陽的隊伍裡。

 

12

 

主持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煽風點火說要看我們倆誰厲害。

 

我們射手選的是馬可波羅，前期我們隻能縮在塔下補兵。

 

朵莉亞仗著自己有回血，以及自家射手強勢，就算自己被塔打也要消耗我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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嘚瑟沒多久，朵莉亞就被來抓人的俞澤送回了泉水。

 

僅僅是S了一次，希希就選擇放棄自家射手，轉頭去幫玩打野的俞陽。

 

俞澤卻說：「不用幫我，你跟著馬可先升四級，保護好自己。」

 

對面輔助不在線上後馬可的威脅小了不少，發育得非常順利。

 

希希去遊走也並沒有什麼作用，反而暴露隊友視野，不僅導致自己被抓，還害S中單兩次。

 

我四級之後才開始跟俞澤的鏡，第一次體驗到飛雷神的快樂。

 

朵莉亞隻是一技能打了我們一下，俞澤就帶著我衝進防御塔把她送回了泉水。

 

最後我們大順風，拿下比賽。

 

遊戲結束的瞬間，希希就把耳機往桌上一甩，氣衝衝地離開了自己的位置走下臺。

 

比賽散場後，離學校門禁還有些時間，俞陽問我要不要出去吃夜宵。

 

「你叫幾個朋友一起，我哥請客。」

 

我尷尬地笑笑：「我待會兒還有事，你們去吧。」

 

除了希希，我根本沒有熟到可以約吃飯的朋友。

 

獨自回到宿舍，八百年不說一句話的室友們忽然將我圍住。

 

「學委你這麼忙，是怎麼認識 Z 神的啊？」

 

「是不是青梅竹馬呀？別藏著掖著啦，快跟我們說說唄！」

 

我如實敘述校門口發生的事，但是她們不相信。

 

第二天，表白牆上除了有打聽我是誰的動態，同時出現的還有關於我的謠言。

 

有人說我是破壞俞澤和他前女友感情的第三者！

 

投稿人說自己是 Z 神的鐵粉，知道好多事情的內幕。

 

這次她們卻信了，在宿舍公然對我指指點點。

 

「有些人為了追男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怎麼能仗著自己是抑鬱症就幹這些道德淪喪的事！」

 

「說不定人家壓根沒病，就是喜歡裝！」

 

13

 

以前她們背後蛐蛐我，我可以當作不知道。

 

現在舞到我面前，我再不吱聲，她們就真當我好欺負了！

 

我立馬跳下床，抓住嗓門最大的室友小格。

 

「剛剛你們的話我都已經錄下來了，說出口的話就要負責，造謠是要擔責任的！

 

「我什麼時候說自己是抑鬱症了？」

 

小格大概沒想過我會當面跟她對峙，說話都結巴起來。

 

「我……我沒造謠，是別人跟我說的，我有聊天記錄！」

 

她把手機拿給我看，我假裝生氣地爬回床上：「你截圖發給我看吧！」

 

幾分鍾後，我收到了幾張截圖。

 

對方自稱我的高中同學，說了許多關於我的黑料。那些事倒不是無中生有，都是希希幹過的事。

 

我把圖片下載保存。

 

【她說的這些都是她自己。

 

【不信你就去問她。】

 

表白牆上我被罵了幾千條，除了說說原文，我還截了幾個帶節奏的賬號，然後帶著證據抽空去了趟派出所。

 

回來的路上，我把在警局立案時拍的照片發給希希。

 

【我聽你的，已經報警抓你了。】

 

剛到校門口，我就碰到了希希。

 

她不顧路人的目光，突然跪在我面前抱住我的大腿。

 

「晴川我真的錯了，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

 

圍觀的目光越來越多，希希的哭喊聲也越來越大。

 

我沒有直接踹開她，畢竟被人拍成視頻傳到網上對我不利。

 

我扯開希希的手，蹲下與她視線齊平。

 

她裝得太明顯，光打雷不下雨，哭了十分鍾臉上的妝一點都沒花。

 

「你把我攔住是想幹什麼呢？是想讓我朝你動手好坐實施暴者的身份，還是逼我原諒你，準備偷偷錄下證據？

 

「我今天剛好沒事，你不覺得丟人，那我就陪你耗。」

 

14

 

僵持半小時後，導員路過注意到我們。

 

她用一貫的大嗓門喊我。

 

「你們兩位同學在這幹什麼呢？來，晴川，去幫我拿個辦公室的快遞，取件碼已經發給你了！

 

「同學不好意思啊，我是你朋友的導員，她是我們班學委，我這個事比較急，你們改天約個地方坐著聊哈！」

 

我往學校取快遞的地方走了幾步，發現導員根本沒給我發任何消息，剛準備詢問情況，俞澤的來電亮起。

 

「你還好吧？

 

「俞陽碰巧看到你從警局出來，回學校的時候又撞見你們在校門口僵持。

 

「你們導員是我姑姑，我讓她幫你脫身，不用去辦公室找她了。」

 

我想多說點什麼感謝俞澤，但最後除了「謝謝」，什麼都說不出口。

 

「現在有時間嗎？剛好中午了，我們可以邊吃飯邊聊聊最近的事，也許我能幫你。」

 

今天是工作日，上次沒吃成的餐廳現在剛好有位置。

 

原來我還懷疑希希那些話的真實性，但當我得知俞澤是 Z 神後，真相也就水落石出了。

 

我曾不止一次地從她的口中聽過這個名字。

 

但每當我問起 Z 神是誰，希希都不耐煩地說是我這輩子都不會認識的人。

 

「之前我手底下的工作室出了點問題，我加過幾個消費金額多的粉絲好友，其中就有你朋友希希。」

 

原來希希早就認出了俞澤的微信，所以才滿口謊言，隻為讓我遠離他。

 

「你朋友她……」

 

俞澤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做了很多奇葩事，其實我從沒把她當作朋友，以後也不會再被她背刺了，謝謝你的提醒。」

 

解開我的疑惑後，我們又聊了許多。

 

俞澤說他以前打職業的風光戰績，我跟他聊他從沒接觸過的解剖實驗課。

 

吃完飯後，俞澤要去找俞陽，我搭了個順風車回學校。

 

下車前，俞澤喊住我。

 

「以後無聊就來找我打遊戲，有事盡管找俞陽幫忙跑腿。」

 

我哭笑不得。

 

俞陽怎麼說也是電競社的風雲人物，我可不敢！

 

回宿舍的路上，我取消了周末跟老師約好的心理咨詢。

 

15

 

因為希希兩次造謠誣陷傳播迅速，我在班裡和學生會的職位被暫停。

 

過了一陣子，我報的案終於出了結果。

 

希希將被短期拘留和罰款。

 

她的父母連夜趕來我們學校，求我放過她女兒。

 

我沒說話，隻是將我約學校裡的心理咨詢記錄給她媽媽看。

 

「阿姨，從小到大你女兒幹過什麼事，你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吧，你沒有制止過希希，也不把她往正確的方向指引，出事了就隻會求受害者原諒，是嗎？

 

「事不過三，但我因為你們的謊言，說希希有抑鬱症，起碼原諒過她十三次。」

 

沒等我繼續說下去，希希的父母就離開了。

 

16

 

俞陽的隊伍成功進入總決賽，我到現場給他們加油。

 

觀眾席許多同學舉著應援的燈牌，我有種在追星現場的感覺。

 

賽制是五局三勝，但俞陽他們直接 3:0 提前結束比賽。

 

採訪環節時，俞陽點我的名字。

 

「我朋友曾因為表白牆上的謠言被網暴，我和隊友希望這個冠軍除了是我們的榮耀，還能幫她重新回到平靜的生活。」

 

學校特意為這個總決賽辦了直播，表白牆也轉發了直播間。

 

深呼吸之後，我上臺一字一句念著提前寫好的稿子。

 

當我念完鞠躬時，本該屬於冠軍的掌聲和禮花筒才姍姍來遲。

 

主持人正準備上臺接過我的話筒，卻猛地被旁邊的人推開。

 

緊接著，那個戴著口罩和鴨舌帽的身影突然衝我襲來。

 

僅僅用了一秒，我就看清他手上有把刀。

 

即使我反應過來後轉身拔腿就跑，但還是被他從身後禁錮住。

 

我清楚地聽到管制刀具劃過皮肉的聲音，卻沒感覺到任何疼痛。

 

直到俞陽大喊著衝上臺，我才發現原來SS抱住我的不是帶刀的黑影，而是比他快一步的俞澤。

 

兇手被幾個男生SS摁住，我顫著手摘下對方的鴨舌帽，眼前赫然出現希希的臉。

 

緊接著，是希希發瘋的叫喊。

 

「為什麼從小到大周圍人都在誇你，明明我比你漂亮, 比你會討人喜歡！

 

「我知道你討厭我，但你為什麼要跟我裝這麼久的好閨蜜, 為什麼不跟我撕破臉！

 

「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搶走所有我喜歡的東西！

 

「我變成現在這樣，都是你的錯！」

 

可她不隻對我這樣。

 

她對許多人都當面一套, 背後一套。

 

我沒回應，希希開始崩潰大哭，邊哭邊用髒話辱罵我。

 

警笛漸近的時候, 希希終於安靜下來。

 

她上車前我才開口：「你確定我搶過你什麼東西嗎？毀掉你人生的真的是我嗎？」

 

17

 

醫生說俞澤的胳膊傷口很深, 需要縫針。

 

「明天還有課，你回去休息吧, 我在這裡陪他就行。」俞陽邊打遊戲邊說。

 

俞陽幫了我那麼大一個忙, 俞澤卻因為我受傷，他對我沒好臉色也情有可原。

 

「那我明天再來吧，你哥哥喜歡吃什麼我給他帶來！」

 

俞陽這才抬起頭，表情有點哭笑不得。

 

「你暈了, 他就是縫個針, 又不用住院, 明天你過來去哪兒找他？

 

「哦對，這麼晚你自己打車不安全，還是等等吧, 我把他送回家之後我們一起回學校。」

 

俞陽說完繼續玩手機。

 

我也掏出手機，給俞澤發消息道歉。

 

等俞澤從清創室出來後直奔俞陽, 一把搶過他的手機, 順便把人拉到附近的樓梯口。

 

我隻聽清了前兩句。

 

「你罵她了？」

 

「我哪兒敢啊。」

 

……

 

去醫院來回都是俞陽開車，到校門口後俞澤留下車鑰匙後直接把他趕走。

 

車上剩我跟俞澤在後座。

 

「晴川, 」他忽然開口，「你不用因為我為了你受傷覺得抱歉。」

 

「如果沒替你擋下這一刀，我才該說抱歉。」

 

18

 

昨晚的比賽是現場直播，神仙來了也洗不白希希想要蓄意S人。

 

把事情澄清後，導員恢復了我的學委職位, 我也開始正常參加學生會的活動。

 

宿舍裡, 小格帶頭給我道歉, 說她不該聽風就是雨，隨意散播關於我的謠言和帶頭孤立我。

 

我終於不再形單影隻，每天上課吃飯開始有人陪。

 

某個周末俞澤忽然找我，說不乖生病了。

 

我連忙詢問他家住址打算趕過去。

 

小格聽說我要去找俞澤, 表示想跟著去看看 Z 神本尊。

 

之前俞澤說過讓我喊朋友一起看貓, 於是我就同意了。

 

我們到公寓時俞陽也在, 他開門看到小格後微微皺眉。

 

小格有些尷尬：「如果你們不方便的話, 要不……我走？」

 

俞陽裝模作樣咳了幾聲, 側身推門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室內裝潢是簡潔的白色，客廳茶幾上擺著的紅色花束格外顯眼。

 

「不止你，咱倆得一塊。」俞陽招呼小格，「走吧妹子, 想不想出門喝奶茶, 我請客。」

 

俞陽把小格帶走後還不忘隨手關門。

 

剩下我和俞澤相顧無言。

 

這時，一隻全身雪白的小貓跑過來蹭我，邊蹭邊「喵喵」叫。

 

「它是不是餓了？

 

「對了, 不乖得了什麼病啊？」

 

俞澤滿臉通紅。

 

「醫生說它很可憐，從小就離開了媽媽。

 

「那個，你願意當它的新媽媽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