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猛地轉過頭，咬牙切齒地叫我的名字。

 

「李燃。」

 

「對不起，是我想得不周到，這事你去不合適，應該我去跟鄭導解釋。」

 

顧成淵臉色變得鐵青，床頭的機器開始瘋狂地報警。

 

護士一聽，立馬開始呼叫醫生。

 

「醫生，這邊貴賓室的顧先生心跳突然上升，您快過來看看。」

 

沒過一會兒，幾個醫生匆匆趕來，一邊走一邊還嘀咕。

 

「不會呀？昨天都檢查了，正常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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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一通檢查後說：

 

「顧先生，您怎麼生這麼大氣，最近要保持心緒平穩。」

 

啊？被我氣的。

 

醫生叮囑幾句之後就走了，還剩下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醫生說，要你多休息，那我走了。」

 

「那你忙你的吧！」

 

我不忙呀，今天沒有我的戲份，但是他剛剛明顯是下了逐客令，我雖然腦子不聰明，但是我有自知之明呀。

 

於是我跑了，再也沒來過。

 

8

 

顧成淵休養了幾天之後，就正常開工了，原本我還擔心他看見我會尷尬，但是他沒有。

 

不僅他沒有，鄭導也沒有，我還是跟以前一樣，被他罵得狗血淋頭。

 

要不是我手機裡存著顧成淵的半裸美照，我都以為之前的一切都是我幻覺。

 

大師，我悟了，這就是成人的世界嗎？

 

我捧著顧成淵的美照流口水，媽媽對不起，我還是饞。

 

我還在沉浸式欣賞他的湿漉漉的眼睛，泛紅的眼角，李姐就一掌拍開了我的門，嚇得我手機都掉了。

 

「你怎麼一副蕩漾的樣子，快看熱搜，你火了。」

 

我半信半疑地撿起手機。

 

#李燃是小三#

 

#橙圓 CP 疑似被第三者插足#

 

#疑似女方想用強，男方中藥入院#

 

下面是一段打著馬賽克的採訪。

 

「是的，我也不敢相信，但是我看見診斷單了，就是下藥，真不要臉呀！男的真可憐，誓S不從，這不鬧到醫院去了。」

 

下面的評論除了罵得難聽的，就是罵得更難聽的，中間還夾雜著幾條迷路的。

 

【那個，李燃是誰？】

 

【有沒有人幫我@一下她呀，我不認識，我也想吃上新鮮的瓜。】

 

【有沒有好心人指路呀。】

 

「李姐，我這不是快火了，是快糊了，你都不想著給我公關一下嗎？」

 

「哦，公司沒給我這個預算。」

 

好嘛，原是我不配！

 

「真是你下的，你小子，行呀！」

 

我呵呵一笑，我看起來是那種人嗎，再說這種藥我買得起？

 

公司沒有給我公關的預算，但是李姐卻豁出老臉求著以前認識的人，想讓他們為我發聲。

 

李姐雖然經常跟我說，黑紅也是紅，做藝人的不用太有下限，但是每當我真受委屈了，她都是第一個跳出來替我打抱不平。

 

於是我偷偷碼了一萬字的小作文，準備聲情並茂地為自己平反，這委屈我一點也受不了。

 

小作文還沒發出去，我就接到了廣告商的代言邀約。

 

「隻要你答應，我們立馬籤約，定金今天就可以轉過去，合同我先發給你看看。」

 

我看看我嘔心瀝血的澄清小作文，又看看合同裡的代言費，想起了老李的特效藥。

 

我還是能受幾天委屈的。

 

正當我準備一個字一個字刪除我的小作文的時候，顧成淵敲門進來：

 

「李燃，你出來一下。」

 

9

 

「我知道上次的事情讓你受委屈了，我不是不負責任的人。

 

「你先等等我，我一定會公開給你個交代。

 

「還有，我不是沒良心，隻是還沒想好怎麼跟你說。」

 

他話沒說完臉就紅了，我也臉紅了，我跟李姐背後蛐蛐他沒良心，沒想到被當事人聽見了。

 

他一頓輸出完，就邁著他的大長腿走了，獨留我發蒙。

 

怎麼個事兒？

 

我就小小地救他一命，搞這麼隆重嗎？怪不好意思的。

 

於是我繼續高興地刪我的小作文，但是轉念一想，萬一他要是反悔，我還得自己澄清，於是轉手將小作文保存到文檔以備不時之需。

 

但是我還沒等到顧成淵的交代，就等來了顧成淵的女朋友胡萱。

 

當李姐掛著她熟悉的笑臉進化妝室的時候，我就知道不妙了，因為這是李姐專屬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胡萱探班來了。」

 

納尼？嘴裡的百奇瞬間不香了，我還吃呢，這是收我來了。

 

「李姐，你幫我擋擋，我先溜。」

 

李姐一把撈住我：「你跑什麼，他們又沒有官宣，誰是正宮還不一定呢！去吧，去勇敢捍衛你的愛情。」

 

我感動地看著李姐：「下次你再說這種鬼話的時候，能不能收起你那看戲的表情，你這樣，我很難相信你呀！」

 

「還有，上次是你前夫說她好看的，我可沒有，你不爽能不能去揍前夫哥，你為什麼要害我。」

 

「我是這樣的人嗎？」

 

「你不是嗎？」

 

我們還在鬥嘴，就聽見化妝室門砰的一聲巨響，疑似被人用力踹開。

 

「李燃在嗎？」

 

我條件反射地脫口而出：

 

「不在！」

 

10

 

空氣尷尬了幾秒之後，胡萱問我：「她不在的話，你是誰？」

 

「我是替身。

 

「我們……是不是一模一樣？」

 

我在心裡默默給自己點了贊，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急中生智。

 

但是她明顯沒信：「你放心，我隻是想找你聊聊。」

 

廢話，我要是能放心，能編出我是替身這種鬼話嗎？

 

我還是被她拉出去喝咖啡了。

 

「你嘗嘗，這家店的咖啡味道很不錯。」

 

嗚嗚，味道不錯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要潑到我臉上。

 

要不然，我一口悶吧，這樣待會兒就不會被潑了。

 

好燙，咖啡在我嘴裡炒了一圈又回杯子裡了。

 

胡萱輕輕笑了笑，她真好看呀，嘲笑我都那麼好看。

 

我正想跟她表忠心，她就開口問我。

 

「你覺得淵哥哥怎麼樣？」

 

什麼意思？淵哥哥？我看著她，她眼帶笑意。

 

這是什麼？這不是笑，這是她對淵哥哥的愛慕和欣賞，我福至心靈。

 

「他長得帥，演技好，跟您真是天生一對。」

 

她眼中的笑意消失了，怎麼個事，拍錯馬屁了？

 

我急得瘋狂頭腦風暴，這可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呀！跺跺腳就能讓京市抖三抖的人。

 

S腦子，快想呀，對了，誰願意聽小三誇自己男朋友的。

 

雖然我知道我不是小三，但是她不知道呀。

 

「當然這是大家對他的評價，但是我覺得他性格不好還臭屁，天天垮個大臉還以為自己特高冷……」

 

我還沒說完，就發現她連掛在臉上的假笑也沒了。

 

罵過頭了？

 

誇也不是，罵也不是，直接弄S我吧。

 

這種京圈小公主，我伺候不來，給我一刀痛快的吧。

 

「我問你，你真的不喜歡淵哥哥？」

 

她一臉嚴肅，我緊張地咽口水，不知道怎麼回答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那你覺得，我是應該喜歡，還是不喜歡？」

 

11

 

小公主小臉皺成一團：「什麼叫你覺得。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這是要逼S我呀，我一咬牙一跺腳，決定攤牌。

 

「他是你男朋友跟我又沒有關系，您覺得他怎麼樣就怎麼樣。」

 

小公主一聽，樂了。

 

「誰告訴你他是我男朋友了，我拿他當哥。」

 

小公主一臉淡然，看著不像說謊的樣子。

 

「不是都說你們談了，連同款都扒出來了。」

 

「炒作，公司要求。」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不對，那天她經紀人明明說得很篤定，言之鑿鑿的不像是說謊。

 

「她呀！她是我們 CP 粉，我跟顧成淵最大的粉頭子就是她，我跟顧成淵的黃謠大部分都是她造的。」

 

妙呀，我怎麼沒想到呀，帶薪磕 CP。

 

我回去一定要教育一下李姐，還是太不努力了。

 

「你還沒說，你喜歡淵哥哥嗎？」

 

「這……咖啡可真咖啡呀，味道真不錯。」

 

我剛把咖啡端起來想喝一口，突然想起來這咖啡剛從我嘴裡炒過，於是默默放了回去。

 

「哦！你在轉移話題，你就是喜歡他。」

 

我被戳中心思，臉紅脖子粗地狡辯：

 

「你胡說，我不是，我沒有。」

 

「是嗎？以前我就答應過淵哥哥，誰是我嫂子，我就給誰包個幾十萬的大紅包。

 

「是的，喜歡，他就是我的真愛，Truelove，MrRight，不帶一點虛的。」

 

我的眼神充滿對金錢，不，真愛的渴望，果然她被我打動了。

 

我們接下來進行了親切友好的會談，並愉快地合影留念。

 

小公主回去後發了一條動態，是一張我們的合影，什麼都沒說，但是我的風評馬上好轉。

 

原先對李姐愛答不理的大佬們，開始為我發聲，跑來攻擊我的粉絲也少了很多。

 

果然，girlshelpgirls，我沒等來顧成淵的公開，但是有小公主的撐腰。

 

狗男人。

 

12

 

但是從那天之後，顧成淵好像消失了，直到我們快拍完了其他的戲份，顧成淵公開了。

 

我以為他會公開對我表白，畢竟小公主當時信誓旦旦地告訴我。

 

「他就是喜歡你，你以為你們真那麼巧，每次你錄綜藝他剛好都在。」

 

「你也不瞧瞧，就那些小制作，他看得上嗎，都是衝你去的。」

 

「這戲，當時一聽要抬你做女主角，那是哭著喊著一定要過來當男主角，還把葉老師得罪了。」

 

我一臉不可置信：「真的呀？」

 

「真的呀！他就是喜歡你。」

 

「哦，我說他真的哭著喊著呀！」

 

小公主不語，隻是一味地鄙視我。

 

我看著衝上熱搜的#顧成淵公開信，陷入了沉默。

 

公開信裡，他講述了他公司的惡劣行徑，準備單方面提出解約，還曝光了公司的不良行為，逼藝人三陪，壓榨藝人時間，對藝人長時間 PUA。

 

並且在公開信中，曝光了當時的真相，詳細描述了我當時的英勇事跡。

 

一時間，他被頂上了風口浪尖，而原先罵我的人紛紛跑來向我道歉，我一夜之間漲粉千萬。

 

顧成淵燃燒自己照亮我的行為讓我十分感動。

 

於是我決定給他再加一把火，讓他把我照得更亮。

 

我提交了他們公司N待多位藝人的證據。

 

這些證據，是當時跟我一起選秀被留下的人，是當時我跟她們一起準備的，我幫她們告了公司。

 

隻是我們那時候都是新人，無人在意，公司很快壓了下去，她們斷送了自己的演藝生涯，還背上了巨大的債務。

 

而我被針對，這些年一直不溫不火。

 

我想如果我火了，是不是就能幫她們了。

 

如今該是見光的時候了。

 

我提交了證據後不久，小公主發了聲明。

 

她也單方面解除合約，並且建立了自己的工作室，歡迎顧成淵的加入，表示如果有類似遭遇的藝人，可以跟她公司的法務聯系，她會免費提供服務，並且如果有需要，她也願意籤約她們。

 

一時間，有過類似遭遇的藝人紛紛提供了證據，最終在大家的努力下，她們無償解除了合同。

 

這件事終於平息。

 

13

 

意外的是，我的女主還在，鄭導走了之後換了個更知名的導演，我十分興奮。

 

「導演，你看這吻戲是不是可以少一點？」

 

導演看了看剛剛的回放：「我覺得劇本沒問題呀！而且應該再加幾場。」

 

再加？我摸著已經親出唇炎的嘴唇，無語凝噎。

 

上次之後我等的告白遲遲沒有來，我也不好意思問，畢竟我現在是個紅得發紫的女明星，也有點偶像包袱了。

 

更重要的是，我怕小公主會錯意，我萬一魯莽，那性騷擾的就是我了。

 

於是我隻能繼續跟他上班處處吻，下班是路人。

 

但是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在我犯愁的時候，我們拍戲的路透放出來了。

 

這次，全網磕瘋了，讓他們更瘋狂的是，顧成淵點贊了一條評論。

 

【誰懂，吻得好欲，他們好般配，就這個強制愛，爽。】

 

幾秒後，他取消了，另一個號點贊了這條評論。

 

但是這條評論，是我大粉的，從我出道就粉我，但是我從來沒見過面的粉絲。

 

我打開小窗，滿屏都是我說的話，而他那邊一片空白，我很憤怒。

 

為什麼他披了馬甲還是我舔他。

 

重要的是，還舔不到。

 

「你是顧成淵？」

 

「我不是。」

 

然後立馬撤銷，換上了一個問號。

 

我激動地大喊，你就是，我看見了。

 

「你要真不是，你給我開視頻，你開視頻我就信你不是。」

 

於是我一個視頻過去，漫長的等待之後，終於接通，但，不是顧成淵。

 

是他的經紀人，前夫哥。

 

「前夫哥，我勸你，你要是還想跟李姐復婚，就把手機還給他。」

 

手機終於交到滿臉通紅的顧成淵手中。

 

「你還有什麼說的，你就是暗戀我，還假裝我粉絲，被我抓到了吧。」

 

「哼，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條評論是你小號。」

 

「顧成淵，你胡說, 我沒有。」

 

「你就有，你用這個號寫我的破文, 雙男，骨科，不倫, 水仙……」

 

「你……你別說了，是我。」

 

我高傲的脊梁終於被破文壓斷了。

 

14

 

我們還是確定了關系，我準備把他帶回去見父母, 但是最大的難點是我媽。

 

上次的事情把她嚇得夠嗆：「小燃, 你爸的病情比較穩定了，不用吃特效藥了, 你換個工作吧！演藝圈太復雜了。」

 

所以我跟她說我跟影帝戀愛的事情, 她是非常反對的。

 

「小燃，你不要被美色迷惑了，帥哥是會老的，腹肌也會沒有的, 你看看你爸。」

 

「媽, 他是顧教授的兒子。」

 

「顧教授？小燃, 不是我說你，戀愛了就早點帶回家看看，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點責任心都沒有, 下次回來就先把親事定了吧。」

 

呵，我媽學生時代就是顧教授的狂熱粉絲, 家裡到處貼著顧教授發表的論文。

 

我帶顧成淵上門那天, 我媽早早地打扮好等在門口。

 

「你就是小淵吧？」

 

「我是，您是燃燃的姐姐吧？燃燃真是的, 都沒跟我說過她有個姐姐。」

 

狐狸精，明明昨天我才給他看過我父母的照片。

 

再看我媽，被狐狸精迷得五迷三道，被他哄成了胚胎。

 

不僅親自給他換鞋，桌上給他夾菜, 一整天, 眼睛都沒睜開過。

 

娘親, 這樣的熱情，你卻從未對我有過。

 

我跟我爹躺在沙發上恨得牙痒痒，眼看顧成淵這個狐狸精把我媽釣成翹嘴。

 

「這些姓顧的都是狐狸精，他爸勾引你媽, 他勾引你, 狗東西。」

 

狗東西。

 

入夜, 男狐狸精將我壓在身下, 在我的耳邊問我：

 

「上次沒有做的事, 今天可以嗎？」

 

我害羞地垂下眼睑，內心在咆哮：

 

問問問，就知道問，就長嘴了, 沒長手哇, 你衣服都不脫，怎麼勾引我？

 

他久久得不到我的回應，似乎有些落寞, 我一個翻身跨坐在他身上。

 

「我意志力不是特別堅定，要不，你衣服脫了試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