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後來我沒想到，他先表白了。

 

我們在微信上談起了戀愛，但是現實中我們還沒有約會過。

 

他也曾提過要轉線下，但是我說我還沒準備好。

 

我並不知道他認不認識現實裡的我。

 

我懷疑過肖安有精神分裂，有雙重人格。

 

唯獨沒有懷疑過微信上的是江砚。

 

7

 

聽我講完之後，同桌攤了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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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這你不能怪我。」

 

不怪她我怪誰？

 

「你聽我說，一一，我當時真以為你看上的是我哥。」

 

「……」

 

「因為在球場上，我也不得不承認，我哥最帥。」

 

「而且，你當時說好帥的時候，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我哥剛好投了一個三分球。」同桌補充道，「而且他……」

 

「那你至少應該給我說一下那是你哥的微信啊！」我打斷同桌的話。

 

「你又沒問。」

 

「……等會兒，江砚是你哥？」我又一個白眼翻上了天。

 

同桌點點頭，「是啊，不像嗎？」

 

我打量了一遍她，搖搖頭，「真的不像。」

 

……

 

一番爭論後，好像也是於事無補。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同桌終於發出了靈魂一問。

 

我現在也想知道要怎麼辦。

 

「和你哥分手。」我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同桌趕緊走過來按住我的胳膊，「別啊，我哥其實挺好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我都想抽她。

 

我嚴重懷疑她是故意的，但是我目前還沒有證據。

 

「一一，我哥他快高考了，突然失戀的話，會影響學習的吧。」

 

「呃……」雖然，但是，她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要不，你等他高考完再和他分？畢竟你也不想看到他因為被分手而影響高考吧？」同桌扯了扯我的袖子。

 

我在宿舍來回踱步了好久。

 

「行，那就再拖兩個月吧。」我最終採用了同桌的建議。

 

反正離高考已經不到兩個月時間了。

 

高三接下來又是地獄式的學習模式。

 

江砚應該也沒有多餘的心思來糾纏我。

 

至於微信上，能少回的信息就盡量少回吧，他總不能從手機裡爬出來咬我。

 

8

 

第二天一早我一下樓就在宿舍門口看見了江砚。

 

「喬一一。」我轉身剛往回跑了兩步，就被江砚叫住了。

 

我轉身撓著頭尷尬地走到江砚面前，「江學長，早啊。」

 

江砚將手裡的早餐遞給我，「趁熱吃。」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來。

 

「謝謝，多少錢？我轉給你。」

 

江砚一蹙眉，伸手摸了摸我的頭。

 

「我給我媳婦兒買早餐還要收錢？」

 

江砚這話說得我瞬間面紅耳熱，低頭不敢看他。

 

來到教室，同桌看著我手上的早餐。

 

「咱食堂什麼時候攤煎餅了？」

 

「沒有啊，你哥買的。」

 

同桌像是聽到什麼離譜的事情似的，眼睛睜得很大。

 

「我哥那個小氣鬼？舍得給你買煎餅？」

 

一個煎餅至於嗎？

 

「你哥是有多小氣？」

 

「何止小氣，他都快趕上那個臨S前還要挑掉一根燈芯的那個誰了。」

 

「真的？」

 

同桌拿過我的煎餅咬了一口，「我跟你說啊，就剛過年那時候，我不過趁他買煙的時候順了一盒巧克力，他天天追著我還錢。」

 

我沒搭話，同桌繼續說，「要不是後來我答應幫他追……」

 

說到這裡，同桌將嘴裡的煎餅咽了下去，看了我一眼。

 

「……追小區裡那隻貓，他估計現在還得找我還錢。」

 

我看著已經被同桌吃了三分之一的煎餅，「追那隻貓幹什麼？」

 

「我哥喜歡。」

 

呃……江砚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貓都不放過。

 

「那隻貓現在還活著嗎？」我問了一句。

 

同桌似乎愣了一下，接著打了個哈哈，「活著。」

 

「那就好，我還以為遭你哥毒手了呢。」

 

同桌將吃了一半的煎餅放回桌子上，「下次能不能讓我哥帶兩份？」

 

「……」

 

吃完煎餅後，我給江砚轉了 6 塊錢。

 

按市場價估的，因為他給我加了兩個蛋。

 

想了想，我又給江砚發了一條消息。

 

「以後不用給我帶早餐了，我習慣在食堂吃。」

 

反正再過兩月就要分手了，我不想欠他的。

 

9

 

自從我上次給他說我習慣在食堂吃早餐之後。

 

江砚就沒有給我帶早餐了。

 

他換成了每天一大早陪我在食堂吃早餐。

 

我本來還以為高考在即，江砚會沒有時間來糾纏我。

 

事實證明，我想多了，江砚他很有時間圍在我身邊。

 

陪我走過了校園的每一個角落。

 

江砚這人還有一個缺點，一點都不低調。

 

遇見認識的人時，基本都是：

 

「叫嫂子。」

 

「這是我媳婦兒。」

 

「都別煩我，我要陪我媳婦兒。」

 

……

 

就主打一個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女朋友了。

 

事態漸漸開始不受控制了。

 

沒多久，幾乎全校師生都知道了我和江砚談戀愛的事情。

 

我還因此被班主任請去談了幾次話。

 

我也曾提醒江砚低調一點。

 

他說，他就是想讓大家都知道，喬一一是江砚的女朋友。

 

路過植物園的時候，肖安和同學正在拍照。

 

「喬一，一起拍一張。」肖安給我招了招手。

 

我其實想和肖安拍一張。

 

「去吧，也許高考後就見不到了。」江砚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抬眼看了看他，這一分鍾，他還怪通情達理嘞。

 

然後，我和江砚，還有肖安一起拍了一張照。

 

「江砚，我們也拍一張吧。」也許高考後，我們也見不到了。

 

「好。」江砚沒有拒絕。

 

後來我和江砚拍了一張合影。

 

10

 

高考如期而至。

 

再見到江砚，是高考結束一個星期後。

 

他是晚上來找的我，我們一起去了學校附近的小公園。

 

公園裡人不多，我們在長椅上坐了很久，他抱了我很久。

 

「喬一一，我會好好賺錢養你的。」他將下巴靠在我頭上，語氣十分堅定。

 

我伸手摸了摸他臉上的傷，「怎麼搞的，疼嗎？」

 

我也不知道他又跟誰打架了，臉上身上都是傷。

 

江砚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低下頭來和我額頭相抵。

 

「喬一一，我好愛你。」

 

話音剛落，他便吻住了我。

 

一開始他很溫柔，漸漸變得失控。

 

到後來，直接變成粗暴的啃咬和掠奪。

 

直到我已經開始缺氧了，他才意猶未盡般地從我唇上挪開。

 

再次將我抱緊，像是要揉進他身體裡一般。

 

「江砚，你輕一點，你弄疼我了。」我已經無力掙扎了，但是我胸腔的骨頭都疼了。

 

他聞言松開了一點，「我抱太緊了嗎？對不起。」

 

我本來早已打好腹稿的話，此時竟不知道該怎麼說。

 

心髒像是被什麼攥住了一般，有些疼。

 

胸口也悶得十分難受。

 

後來我去藥店買了藥膏，給他的傷口塗了藥。

 

江砚將我送回宿舍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

 

江砚他認真了。

 

仔細想來，也許，他一開始就是認真的。

 

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11

 

江砚雖然長得好，但是性格古怪。

 

他偏執，霸道，佔有欲極強，脾氣也不好。

 

在學校的風評也不太好，雖然很多傳言隻是好事者造謠。

 

我曾想過，就算他真的喜歡我，我也不會和他在一起。

 

因為他的喜歡，他的愛，我怕我承受不住。

 

就如他第一次親我，他又啃又咬，我嘴唇都破了。

 

我都哭了，他都沒放過我。

 

那天他的吻於我而言，不像是喜歡和愛，更像是懲罰。

 

可是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

 

我習慣待在他身邊，期待每一次和他見面。

 

如果一直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也挺好的？

 

我突然不太想和他分手了。

 

「和我哥分手了嗎？你最近一天傻樂什麼呢？」同桌突然湊過來。

 

嚇得我趕緊合上筆記本。

 

我怕她看到我筆記本裡夾著的我和江砚的合影。

 

「娅娅，你說，我要是和你哥一直好下去的話，會怎樣？」我答非所問。

 

同桌一副明白了的樣子，「喬一一，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我哥了吧？」

 

「我……我……哪有。」被同桌這麼一說，我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至少兩頓火鍋吧，嫂子。」同桌開始露出了她的狐狸尾巴。

 

這是同桌第一次這麼叫我，給我整得還怪不好意思的。

 

「不要，火鍋太貴了，兩桶泡面怎麼樣？」

 

同桌白眼都快翻上了天。

 

「難怪人家說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你和我哥還真是一樣小氣。」

 

我頓時面紅耳赤起來，「別胡說，我和你哥……」

 

同桌打量著我，突然就笑起來。

 

「喬一一，你要笑S我，我就是這麼比喻一下。」

 

輪到我翻白眼了，「江娅娅，晚上請你吃泡面，一桶半的那種。」

 

「不是說好的兩桶，又縮水了？」同桌表示不滿。

 

「一桶半的怕你吃不完，還是常規的吧。」

 

「……」

 

12

 

我和江砚依然在一起，隻是他現在畢業了，不能天天來學校。

 

我們的見面時間隻能是每天的晚自習後和周末。

 

晚自習要九點才下，宿舍 10 點半就會關門。

 

平時我和江砚每天隻有將近一個小時的約會時間。

 

周六是要上半天課的，那周六的下午我們就可以一起吃個飯，看個電影。

 

然後他再把我送回家。

 

周日我是要待在家裡的，在家裡做題。

 

到周日的晚上我會去宿舍住，江砚會來接我，送我去學校。

 

我每天除了學習就是期待和江砚見面。

 

高考的分數很快就下來了，江砚沒考上。

 

其實也是意料之中，江砚的心思本來就一直都不在學習上。

 

當時我和他一起查的分，本來我想安慰他，我話還沒說出口。

 

他倒先開口了，「才考這點分我就放心了。」

 

他竟然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我：「……」

 

「我不想和你分開。」江砚搭在我肩上的手緊了緊。

 

我伸手拉住他的手握在手裡，「那你接下來怎麼辦？」

 

「賺錢養你。」他不假思索。

 

我被他逗笑了，「你連自己都養不活吧。」

 

「喬一一，你看不起誰，我不但會把你養得很好，還有我們的孩子……」江砚開始說出他對未來的規劃。

 

沒想到江砚這個混小子對未來還有計劃，而且這個計劃裡不但有我，還有我們的孩子。

 

我表示很感動，但是我不贊同。

 

江砚才比我大兩個年頭，算起來還不到十八呢。

 

怎麼就想著要養老婆孩子了？

 

「江砚，你復讀吧。」

 

江砚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媳婦兒，你沒事吧？我現在好不容易熬到頭了，你讓我復讀？」

 

「絕無可能。」江砚補充道。

 

我知道江砚不喜歡上學，但是我沒有想到他這麼厭學。

 

之後的幾天，江砚不理我。

 

他對我建議他復讀的事情耿耿於懷。

 

覺得我和其他人一樣看不起他。

 

我們鬧矛盾了。

 

13

 

再見到江砚，是幾天後了。

 

周末我和同桌一起去遊戲廳。

 

卻遇見了江砚，還有林雪。

 

我們走進去的時候，江砚和林雪正在抓娃娃。

 

林雪正在旁邊給他加油。

 

「哥。」同桌率先叫了江砚一聲。

 

江砚聞言扭頭看過來，也許是看到了我，他有那麼一瞬間的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