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吧。」

賀桉唇邊勾起曖昧的笑：「那你等著我以後把你弄哭。」

 

他果然不喜歡我，居然想把我弄哭！

 

直到很久以後我才明白賀桉嘴裡把我弄哭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的吻一路往下，我最是怕痒，抬手想推開。

 

卻被他扣住了手。

 

我後知後覺察覺到身體的異常，臉唰地一下就紅了，「賀桉，你……」

 

「你不喜歡？」他抬頭，眉眼含笑。

 

我下意識躲開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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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

 

「蘇妍，你一直都喜歡嘴硬。」

 

8

 

我四肢大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盯著天花板，想到剛才在客廳的事便覺得羞憤欲S。

 

賀桉簡直太不要臉了。

 

可轉念一想，賀家太子爺長了那麼一張人神共憤的臉，我也不虧。

 

不過心裡到底還是有點遺憾。

 

親上去那一刻我是真準備跟賀桉發生點什麼。

 

或許這樣我就會不喜歡傅衍了。

 

「吃飯。」

 

賀桉雙手環胸，倚在門框上，黑色短發自然垂下，遮掩了眉眼那股不羈。

 

「我不餓。」

 

話音剛落，我肚子便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賀桉輕笑一聲，抬腿進了臥室：「要我抱你直說啊。」

 

他的臉皮一如既往地厚。

 

我還未來得及開口，他便彎腰將我抱起，我下意識摟住了他的脖子。

 

「這麼黏人。」他低頭用鼻尖輕碰了碰我的。

 

這樣曖昧的行為讓我無所適從，「賀總，你跟我就職的公司是對家，我們這樣不合適。」

 

我幹笑兩聲，推開賀桉的臉。

 

他眉毛一揚：「想睡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不合適呢？」

 

我瞪大雙眼：「我沒有！」

 

雖然我有，但我可以不承認。

 

「蘇妍，雖然我喜歡你，也想乘人之危，但是我不希望你因為一個垃圾而隨意對待自己。」

 

他幽深的目光裡帶著些許凌厲，聲音微沉，又帶著認真。

 

「驗貨這種事，我們來日方長。」賀桉衝我眨了眨眼，唇邊掛著曖昧的笑。

 

9

 

昨天生日，傅衍瘋玩了一夜才回家，他平時不會夜不歸宿。

 

因為他去哪兒都有蘇妍這個小尾巴管著。

 

昨天蘇妍沒等他切完蛋糕就走了，他很生氣，直接將蘇妍的微信跟電話全部拉黑了。

 

誰讓她那麼不重視他的生日，他就是要蘇妍擔心他。

 

他在客廳沙發上癱坐下，下意識叫了蘇妍的名字：「妍妍，我要喝水。」

 

說完他又有點懊惱。

 

過了一會兒，水杯被塞到他手裡，傅衍唇角不自覺浮起笑意，他就知道蘇妍不會不管他。

 

他假裝沉臉轉頭，卻看到了他媽。

 

「媽，怎麼是你？」

 

「妍妍搬走了，你不記得了？」傅夫人瞪了一眼兒子。要是他能喜歡妍妍，把妍妍娶進門，人家怎麼會搬走？

 

「她搬走了！？」

 

傅衍猛地坐直了身體，水杯裡的水灑出去大半。

 

兒子的反應讓他媽覺得奇怪：「你不知道？」

 

蘇妍昨天回來說要搬家，她以為蘇妍先跟兒子說了。

 

「她說她交男朋友了，繼續住在我們家會被男朋友誤會。」

 

「她說得也沒錯，妍妍住我們家，哪個相熟的不以為她是我們家未來的兒媳婦？」

 

傅夫人自顧自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兒子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蘇妍談戀愛了。

 

這幾個字對傅衍來說何其陌生。

 

她喜歡的人明明是他，怎麼可能跟別人談戀愛，她頂多就是生氣了，生氣他又談戀愛了。

 

可他總會結婚的，總不可能為了顧及蘇妍這個朋友的感受，跟所有女人保持距離吧？

 

傅衍第一次問自己：

 

他是不是太慣著蘇妍了？

 

10

 

我正襟危坐，看著對面優雅雍容的婦人，真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

 

剛剛門鈴響了，我去開門，打開門就看到了賀桉的母親。

 

「妍妍，你別緊張，阿姨很開明的，隻要你跟小桉相互喜歡，阿姨才不會做棒打鴛鴦的惡婆婆。」

 

賀夫人一開口便是清脆俏麗的聲音。

 

她看起來優雅大方，但說話時帶著一股不諳世事的天真。

 

我在傅家生活了那麼多年，對豪門裡的事略知一二。

 

賀先生很疼老婆，把老婆當女兒一樣寵。

 

所以賀夫人才會接近五十依舊保持著屬於少女時期的天真。

 

「賀夫人，我們……」

 

我話未說完，肩上便搭上一隻手：「媽，妍妍她容易害羞，你這一來，嚇得她都不會說話了。」

 

她笑吟吟道：「是我來得太突然，嚇到妍妍了，待會帶妍妍去逛街買點東西。」

 

我下意識想擺手拒絕。

 

卻被賀桉按住了手。

 

賀夫人沒坐多久便走了，說晚點讓司機來接我。

 

待賀夫人走後我看著賀桉，「我什麼時候是你女朋友了？你這麼騙你媽不會良心不安嗎？」

 

賀夫人親切又可愛，賀桉居然這樣騙她！

 

「你碰了我，難道不想負責？」

 

賀桉逼近，目光危險，好像我一說不負責，他就要立刻將我就地正法。

 

「我們沒有到……那一步。」

 

我底氣不足。

 

畢竟昨天隻有我享受了，迎接賀桉的隻有涼水澡。

 

「那我們現在就驗貨？」

 

說著賀桉就要去解扣子，我連忙拉住了他，「大可不必。」

 

「我覺得很有必要。」

 

「負……負責！我會負責的。」

 

我硬著頭皮。

 

我想，賀桉這樣的人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他之所以這樣不過是因為我是傅衍的秘書。

 

他最多就是給傅衍找點不快，等這段時間過去我們肯定就分手了。

 

「那你親一下我。」

 

賀桉點了點他的唇部。

 

我腦中浮起昨夜在沙發上的那一幕，臉驀唰地一下紅了。

 

輕笑聲在頭頂響起，緊接著便是一個綿長的吻。

 

11

 

假期後回公司上班，剛進辦公區便遇到了傅衍，我照常跟他打招呼。

 

傅衍隻是淡淡瞥了一眼我，抬腿進了辦公室。

 

「許曼，進來。」

 

許曼今天穿著紫色襯衫，黑色包臀裙，她小我四歲，卻比我更風情，更女人。

 

最重要的是她那張臉長得格外漂亮。

 

我壓下那股酸澀感在辦公桌前坐下，打開文檔開始寫辭職信。

 

喜歡了傅衍那麼多年，想要一時半會兒忘掉他很難。

 

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離。

 

一小時後許曼從傅衍辦公室出來，嘴唇微腫，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在辦公室裡發生了什麼。

 

我抱著文件跟那封辭呈敲開了傅衍辦公室的門。

 

「傅總，這是要籤字的文件。」

 

我一份份打開放到傅衍面前，他低著頭籤字，沒有像以往那樣開玩笑。

 

他籤完最後一份文件，我將辭呈放到他眼前。

 

傅衍似乎愣住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我。

 

「你要辭職？」

 

「是。」

 

「因為我談戀愛？」

 

我沒出聲，傅衍噌地一下站了起來：「蘇妍，我不是第一次談戀愛，怎麼這次你這麼無理取鬧？」

 

「先是從家裡搬走，現在又用離職威脅我。」

 

「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你家世普通，長得也普通，難道要我跟你這樣普通的人談戀愛嗎？」

 

傅衍扶額，表情很是不耐煩。

 

我愣在原地。

 

跟傅衍認識十多年，他第一次這樣直白地在我面前說：你長得普通。

 

明明以前被嘲笑長相普通，根本不配做他朋友的時候，他會惡狠狠地警告對方：「蘇妍哪裡普通了？她比你漂亮多了。」

 

我不想在傅衍面前失態，SS掐住手心才將眼淚逼了回去。

 

「妍妍，不要鬧了行不行？我們是朋友，一直都隻會是朋友，你別喜歡我了。」

 

「好。」

 

我聲音很輕。

 

從上次在包廂外聽到他的話我就決定不要再喜歡傅衍。

 

我們隻是朋友。

 

聽到我的回答，傅衍立刻喜笑顏開：「那你什麼時候搬回去？」

 

我抿唇，盡量讓聲音平靜：「不搬回去了，阿姨沒跟你說嗎？我交男朋友了。」

 

「繼續住傅家不太方便。」

 

我假裝無奈，故作輕松笑笑：「我以前是喜歡過你，但是我一直都知道我們的差別，我早就放下你啦。」

 

「我男朋友對我很好，離職是因為工作忙沒時間陪他，想換一份清闲的工作。」

 

「你跟許曼很相配，祝福你們。」

 

「你真交男朋友了？」

 

傅衍眼神復雜地看著我，他聽到我不喜歡他，還交男朋友的消息不應該感到開心嗎？

 

為什麼他會露出這樣一副迷茫又錯愕的神情呢？

 

12

 

離職後我躺了一個月也沒想找工作，每天被賀桉帶著到處吃喝玩樂。

 

跟鹹魚已經沒什麼兩樣了。

 

這天，我睡得好好的，卻被賀桉從床上拽起來，非要我陪他參加一個晚宴。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人家都說一白遮三醜，我很白，但是一點也不漂亮。即便穿著漂亮的禮服，化著精致的妝。

 

也隻能稱得上一句得體。

 

「你確定要我陪你參加晚宴？」

 

這種宴會一般帶出席的都是自己的另一半，賀桉不怕被人嘲笑？

 

「你是我女朋友，你不陪我誰陪我？」賀桉摟住我的肩，低頭親了一下我。

 

「蘇妍，你能不能把你在學習上，工作上的自信放點在生活中？」

 

賀桉的話倒是提醒了我。

 

我唯一的優點就是會念書。

 

從小到大沒掉出過第二名，所有的競賽也通通都是第一，我原本是能去北大少年班的，但為了陪傅衍。

 

一直按部就班念書，高考，直到大學畢業後進入傅氏幫傅衍。

 

「這麼唯唯諾諾可不是你的作風。」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不就是高中的時候指出了賀桉一道數學大題的問題嗎？他怎麼這麼記仇！

 

「對了，這比較像你。」

 

我翻白眼被賀桉抓了個正著。

 

賀桉這張嘴太煩人了。

 

13

 

當我挽著賀桉的手出現在宴會廳時毫不意外收獲了無數雙探究的目光。

 

人人都知傅衍跟賀桉不對付，我這個傅衍的尾巴居然跟賀桉一塊兒出現了。

 

「賀總，您這是把傅總的大腦都給挖來了啊。」一個老總開玩笑道。

 

賀桉牽住我的手，笑道：「我女朋友。」

 

對方眼中閃過震驚，但很快笑眯眯說我們很相配。

 

我不得不佩服對方胡說八道的本事，我跟賀桉怎麼看都不配。

 

「你是誰的女朋友？」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轉頭，對上傅衍沉沉黑眸。

 

他的眼中似有火光閃動，SS盯著我與賀桉十指相扣的手。

 

「把你的髒手拿開！」

 

傅衍大步上前，一把拽開賀桉的手，我重心不穩地往旁邊倒去，賀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

 

「傅總，你這是做什麼？大庭廣眾之下，你女朋友還在呢。」

 

我壓低了聲音提醒傅衍。

 

我知道我跟賀桉的事若是被傅衍知道他一定會生氣，並非因為他喜歡我，而是因為在他心裡我是他陣營裡的人。

 

如今我站到賀桉身邊，於他來說就是背叛。

 

「阿衍。」

 

許曼上前兩步挽住了傅衍的手，「阿衍他今天心情有點不太好，冒犯了。」

 

她想拉傅衍走，卻被傅衍甩開了手。

 

「蘇妍，你說，你到底是誰的女朋友！」傅衍固執地盯著我，想要一個結果。

 

「傅總，這是我的私事。」

 

14

 

露臺上，傅衍來回踱步，昭示著他此刻十分不平靜的心。

 

「你什麼時候跟賀桉在一起的！」

 

傅衍始終不信我真交男朋友，從剛剛到現在已經跟我確認了好幾遍。

 

也對。

 

在傅衍心裡我那麼普通，怎麼可能會跟賀桉這樣的天之驕子，豪門繼承人在一起呢？

 

「從傅家搬走那天。」

 

或許是自尊心作祟，我並沒有說出我跟賀桉其實算不上交往。

 

「你跟他同居了？」傅衍皺眉。

 

我沉默著默認。

 

傅衍臉色驟然變了，聲調也拔高了幾分：「蘇妍，你給我趕緊搬回來！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就隨隨便便跟他同居？」

 

「傅衍，我們隻是朋友。」我淡淡道。

 

每次我隻要跟異性有過多的接觸傅衍就會生氣，以前我以為他喜歡我，在吃醋。

 

不久前我才知道是我自作多情。

 

「因為我跟許曼在一起了，所以你跟賀桉在一起了？」

 

傅衍抓了抓頭發，「賀桉那種人是不可能真心喜歡你的，他隻是因為你跟我的關系玩玩你，你……」

 

傅衍的話讓我心寒至極。

 

原來在他心裡，我完全不值得被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