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不容易等到林怡安穩在醫院生下兒子後，我媽因為晚上熬夜幫忙照看林怡，高血壓在醫院住了三天的院。
但林怡非要說，我媽是故意針對她。
她覺得我媽就是不願意幫忙照看孫子和她的女兒，才借口說自己高血壓的，還在她剛生完孩子，坐月子的時候，把我喊去醫院照顧我媽。
她一口咬定，她生孩子前，我媽還能出去跳廣場舞的人，怎麼可能突然就高血壓到要住院的地步。還把我也叫走,讓她帶著兩個孩子在家裡吃外賣。
又質問我，如果不是她媽過來照顧她幾天，她是不是要餓S在月子上。
我承認，這事兒是我的不對。
但當時，我媽哭著在醫院給我打電話，說她好像快不行了。
我也是急了，才去醫院陪了我媽兩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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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論我怎麼跟林怡說，我媽是真的高血壓住院了，她都不信。
為此，還跟我吵了好幾次架。
問題是，我媽也沒有撂挑子說不照顧她，我媽出院後，就回來跟我一起照顧她坐月子了。
結果，我假期結束，去上班的第二天，就連著接到了我媽和林怡的電話。
我媽在電話裡哭著說,林怡罵她。
林怡說我媽詛咒她和她女兒。
我下班回去的時候，家裡一片狼藉，桌子都被掀了，碎碗碎杯子砸了一地。
我剛到家，就見我媽坐在沙發上抹眼淚。
見到我，我媽道：「宋沉，我六十好幾的人了，伺候你媳婦，還要被你媳婦罵老不S，有她這麼做人的嗎？」
林怡原本在房間裡，聽到我媽的話，開門出來，怒氣衝衝道：「我罵你老不S怎麼了，你就是個老不S，是個禍害。你自己捫心自問，你說的是人話，做的是人事嗎？」
林怡罵了一堆，我大概聽明白了。
我上班去後，我媽因為睡午覺睡過頭，沒做午飯，林怡自己做了。
她做好飯後，沒喊我媽。
她女兒正值放暑假，也在家裡，吃飯時把雞腿都吃完了。
我媽睡醒，見到她女兒啃雞腿，便罵了她女兒幾句，諸如「一天就知道吃，這麼能吃，怎麼沒吃S你」之類的話。
林怡聽完不爽，跟我媽大吵了一架。
我媽一時口快，又罵了她幾句諸如「你吃我兒子的，住我兒子的，卻吃個飯都不喊我，一點良心都沒有」、「這麼潑婦，難怪會克S你前夫」之類的話。
林怡直接把桌子給掀了，把桌上的飯菜全給砸了。
林怡說完，指著我媽道：「宋沉，要麼我們搬出去，要麼讓你媽搬出去。」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我媽又跟林怡吵起來了。
我媽指著門道：「要滾也是你帶著你女兒滾，這房子是我的。」
林怡看著我，「宋沉，你媽這麼欺負我，你一句話也不說是吧？」
我：「……」
我打圓場，「老婆，我媽就是一時口快，本性不壞，你讓讓她，別跟她計較。」
林怡二話沒說，轉身從房間裡提起她在我回來之前收拾好的行李箱，帶著她女兒出門了。
我要去追，卻因為太急，一個腳滑，跪在了地上。還剛好跪在碎碗渣子上，小腿被碎碗渣子割了一個大口子。
等我處理完小腿上的傷口,兒子在房間裡哇哇開始哭。
我抱著兒子給林怡打電話，才發現，自己的電話被林怡拉黑了。
我媽在旁邊道：「有什麼好打電話的，孩子都有了，她能去哪裡，她沒把孩子帶走，不就是想著，給自己留個臺階回來，跟覃雪當年是一個招數。」
我深了口吸氣，「媽，你能不能管住你的嘴，林怡還在坐月子，你幹得都是什麼事，當初我們生孩子前，你說好……」
我話沒說完，我媽又開始哭，「宋沉，你什麼意思，你跟你媳婦一樣，嫌棄我年紀大，不中用，是個老不S是吧。我以前還在坐月子就自己帶著你，好不容易把你養這麼大，還落不到個好。」
「你現在嫌棄我，是要逼S我嗎？反正你爸已經走了，我也跟著去了算了。」
我：「……」
不能說，一說就是要S要活。
我閉嘴。
但我閉嘴也解決不了問題，林怡這一走，我真徹底聯系不上了，她連娘家都沒回。
我去她娘家找她，她媽冷漠地給了我一句，「不知道。」
我：「……」
林怡走後，我要上班，帶不了孩子，我媽幫忙帶了三天後,也各種腰酸背痛的。
我隻好請了月嫂，然後繼續找林怡。
結果，林怡還沒找到，月嫂僅僅做了一個月後，跟我媽吵架也不做了。
月嫂說，我媽事太多了，她隻負責孩子，我媽不但成天要求她做這做那，嘴巴還不幹不淨地罵人。
後面三個月又換了兩個月嫂。
但結果都一樣，我媽認為我們花錢請了她們，她們就應該把家裡的事給做完了，聽她的。
而我怎麼跟我媽說，都說不通。
我說兩句重話，她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我拿她也沒有絲毫辦法。
鬧到後面，幹脆沒有月嫂敢來我家了。
沒了月嫂後，我也氣，直接把兒子丟給了我媽。
我媽照看了幾個月後，開始找著我吵架。畢竟我白天要上班，帶不了孩子，我媽也確實年紀大了，帶的力不從心。
她從最開始罵林怡狠心，連自己親兒子都不顧，逐漸演變成罵我，罵我爸，罵我奶。
就差把我家祖宗十八代都拉出來罵一遍。
我媽：「你們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我當年生了你之後，你奶不幫忙，你爸也不管。我一個人要管你，還要管全家的飯。好不容易，你奶S了，我過了幾天舒心日子。你找這麼個爛人，生了孩子自己不管，還要我管，我欠你家的啊。」
我被她罵的煩了，也給她撅回去，「不是你自找的嗎？我頭婚的時候，什麼都不要你管，你非要來跟我和覃雪住，被你作離了。二婚你又要催生，都如你願生了，你還要跟林怡吵架，這才把人吵走的。」
我：「林怡被你吵走後，我是不是請了月嫂，結果呢，你還要跟月嫂吵，你現在有什麼好抱怨的，這不都是你自己作出來的。」
我媽被我懟後，更怒了，「覃雪沒孝心，連我都容不下，林怡做個飯，都不叫我吃，我罵幾句有什麼問題？再說那幾個月嫂，事兒事兒做不好，一個月還要那麼多錢，我還不能說兩句了嗎？」
我點頭，「對，全世界就你對，就你一個人會做事，能做事，免費做事，你現在做啊，沒人攔著你了啊。」
我媽：「……」
我跟我媽又連著吵了五個月的架後，在我媽又一次大清早找我吵架的時候，我媽說她頭痛，感覺自己不行了。
我沒當回事，出門上班去了。
因為這不是她第一次裝頭痛，要S要活地跟我鬧了。
自從請不到月嫂後，她幾次三番在我還在上班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把我叫回去。電話裡不是兒子有什麼問題，就是她又頭痛了。
但每次我回去，屁事沒有，不是兒子哭了，就是兒子拉屎，她不想管了而已。甚至到了晚上，我下班晚一點，或者要加班，她能把我的電話打冒煙。為此，我已經在工作上出了幾次紕漏。
所以，我也是真的煩我媽。
我以為我媽這次說得頭痛，又是跟以前一樣，故意跟我找茬的。
直到我上班上一半，我三姨給我打來電話，說我媽進醫院了，讓我趕緊去人民醫院，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我去到醫院的時候，我媽還在搶救室。
醫生說是腦梗。
如果不是我三姨今天剛好去找我媽，及時發現我媽昏迷在地上，真等我下班後再回家，我媽就該沒了。
也沒好到哪裡去。
人雖然搶救過來了，但我媽偏癱了。
這一瞬間，我感覺天塌下來了。
而我媽出事後，林怡的電話依舊打不通，還變成了空號。
我去她娘家，求她媽告訴我，林怡去哪裡了。
我跟她媽曉之以理，「我媽現在這個樣子，帶不了孩子，您幫我轉告林怡，讓她先回來，幫忙照顧孩子一段時間，行不行？」
結果，她媽不但沒跟我說林怡去哪裡了，反而奚落了我一頓。
「你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叫活該，她有個兒子了不起，罵天罵地容不得兒媳婦，她現在雖然癱瘓了，但她不是還有嘴嗎，讓她接著罵就是了。」
她媽白了我一眼，「當初催生的是你媽，說幫忙帶的是你媽，最後，在我女兒還在坐月子就跟我女兒找事的還是你媽。你媽的目的不就是把我女兒趕走，獨佔你和她孫子嗎？現在你媽的目的達到了，找我女兒回去幹嘛？照顧你媽嗎？你想得美！」
我：「……」
她媽：「你當初不是喊我女兒讓讓你媽嗎，我女兒讓了啊，把你和你兒子都讓給你媽了啊，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
她媽一把將我推出門，「宋沉, 你也別用孩子來跟我家說事, 孩子你家養不了就送人，我女兒也養不起，更不會再去你家受那個罪。」
我：「……」
此後, 林怡也真再沒回來過。
而雪上加霜的是，我媽病倒後，我要請人照顧我媽的同時，隻能把小兒子先送去費用昂貴的託兒所。
這幾年的存款，很快耗光了，給不起小星星的撫養費了。
我跟覃雪談, 能不能緩幾年再給？
覃雪當時沒說什麼, 但在我停了小星星撫養費的第三個月, 反手將我告上了法庭。
我：「……」
我焦頭爛額，我媽卻還在不斷給我找事，天天不是在家罵街，就是用S威脅我，哪怕我隻是晚回家了幾分鍾。
這天，我因為加班和接小兒子晚回家了兩個小時。
我媽在我進門後，朝著我扔了個杯子過來, 大聲罵道：「宋沉，你是不是不想管我了？你是不是也希望我早點S, 不要再拖累你了？」
我：「？」
我說：「媽，你能不能不要再作了？我真的很累了！」
但我媽不管, 繼續罵。
罵到最後, 她還跟精神錯亂了一樣，讓我把小星星接回來，說好逼覃雪回來照顧她。
她不知道, 在她癱瘓後，我曾試探地問過小星星，要不要回來住一段時間，看看奶奶, 奶奶挺想他的？
小星星沉默了很久，說：「爸，以前我媽不願意和你一起回奶奶家，你帶著我回奶奶家，奶奶每次都跟我說, 她最愛我了。但她每次說完最愛我後，就開始跟我罵我媽。」
「你不知道吧，你和我媽離婚那年, 奶奶還來學校找過我，恐嚇我說, 如果我媽不同意她跟我們一起住, 將來你和我媽離婚後，我的撫養權判給你，她就把我賣了。叫我回家必須說服我媽, 讓她過來跟我們一起住。」
小星星看著我, 「爸，你說奶奶想我了，是她又想和我罵我媽還是想把我賣了？或是她想用我威脅我媽過去照顧她, 讓她別想，我媽嫌她晦氣。」
小星星頓了頓，「我也是。」
我：「……」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