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病嬌副人格「愛」上了我。

 

男女之愛。

 

我用了很多辦法，才成功消S他。

 

可三個月後，校霸突然堵我。

 

他貼著我惡魔般低語：「乖寶，終於不用照著鏡子撫摸你了。」

 

1

 

我答應了暗戀男神的告白。

 

第二天約會，他卻黑著臉罵我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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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萱，你有病吧！昨天上午答應做我女朋友，下午就變卦，還差點掐S我。現在又像個沒事人約我出來，耍我很好玩嗎？」

 

我懵了。

 

他在說什麼，昨天下午我根本沒出宿舍。

 

見我否認，男神一把扯下衣領。

 

雪白脖頸上，一圈青紫，分外可怖。

 

「證據都在這兒，你還敢抵賴。算我瞎了眼，沒看出你的真面目。表面乖巧可人，實際就是個瘋子！」

 

說完便一臉後怕地逃走。

 

我想破腦袋也沒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直到凌晨三點半。

 

舍友都睡著了，隻有我還在刷手機。

 

突兀的鬧鍾響起，我及時關掉。

 

屏幕顯示：「看私密相冊，送乖寶的禮物。」

 

後背一陣發涼。

 

我根本沒有定鬧鍾，也沒設置什麼私密相冊。

 

但該S的好奇心，還是讓我點開。

 

是個視頻。

 

2

 

視頻裡的「我」，嘴角勾著邪肆的笑，渾身赤裸，站在宿舍的落地鏡前。

 

素白纖細的手，一隻固定住手機。

 

另一隻卻從我的眉眼撫到臉頰，接著滑到精致的鎖骨，然後順著往下。

 

一寸一寸。

 

從頭到腳。

 

宛如收藏家把玩名貴瓷器。

 

克制又放肆。

 

最後，鏡頭移動。

 

「我」對著鏡子裡的紅唇深深一吻：「乖寶，你是我的。」

 

我裹著被子顫抖。

 

我肯定。

 

那絕對不是我！

 

雖然是同一張臉，但氣質大相徑庭。

 

也就是說。

 

我的身體裡，有另外一個人存在！

 

3

 

強迫自己鎮定後，我學著那個人的方法錄視頻。

 

我問他。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我的身體裡？你想做什麼？」

 

因為不確定他什麼時候會再出現，我沒有定鬧鍾。

 

我毫無睡意，未知的恐懼佔滿大腦。

 

我在網上瘋狂搜索類似情況。

 

根據相關資料。

 

我似乎得了人格分裂。

 

不知不覺中，我睡著了。

 

醒來時，手中多出的字條驗證了我的猜想。

 

「我是你的副人格，我不會傷害你。」

 

「乖寶，記住我的名字。」

 

名字？

 

找了一圈，我才發現他的名字在哪兒。

 

——我的心口。

 

靡豔含香的口紅，襯著蜜雪般的瑩白嫩膚。

 

「宋子易」三個字愈發刺目。

 

4

 

早上 7:10 分，我確診了人格分裂。

 

在沒有任何重大陰影刺激下，我居然莫名其妙有了雙重人格。

 

甚至，副人格還是個男人。

 

對我有嚴重的佔有欲。

 

舍友陸續起床。

 

洗漱時，林可可被我蒼白萎靡的神色嚇一跳。

 

「蛙趣，你昨晚被鬼採補了？」

 

「我被鬼上身了。」

 

林可可嘖嘖搖頭，拍拍我的肩膀，「萱啊，你男神就是個胡說八道的渣男，不值得你徹夜傷神。」

 

我機械地刷牙洗臉，沒回應。

 

現在的情況，完全出乎我意料。

 

踏進食堂的瞬間，我突然看開了。

 

一個副人格而已。

 

我為啥要害怕？

 

反正都是我的身體，宋子易要是想害我，他自己也必嘎無疑。

 

5

 

話這麼說，但我還是有點慫的。

 

上課時，我悄咪咪戳了下旁邊的林可可，試探道：

 

「可啊，你覺得我有病嗎？比如人格分裂？」

 

林可可上下掃我一眼，壓低聲音，「還是被你發現了。」

 

我心突然狂跳。

 

難道……莫非……

 

「我一直沒告訴你，其實我也有人格分裂。」

 

什麼！我瞪大眼睛。

 

「因為……」她湊近我，「聽了你剛才的話，我整個人悄悄地裂開了。」

 

「……」滾，滾啊！

 

林可可差點笑S，「你小子黑化文學看多啦，還真被唬住了。」

 

笑著笑著，她就不笑了。

 

因為被老師逮住回答問題。

 

輪到我笑了。

 

但下一秒，我特麼差點嚇哭了。

 

透過玻璃窗上的倒影，我看見自己臉上勾起邪佞違和的笑。

 

甚至還衝我眨眨眼。

 

故意的，宋子易這家伙絕對故意嚇我！

 

我內心默默豎中指。

 

笑你特麼個香蕉大菠蘿啊你笑！

 

6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下課鈴一響，林可可拉著我衝出教室直奔食堂。

 

也是倒霉，路上不小心撞到江旭。

 

我那個相處不到半天的前男友。

 

大熱天穿著件高領襯衫。

 

他捂著脖子，瞪我一眼，黑著臉疾速離開。

 

剛才還餓S鬼投胎的林可可站在原地，盯著江旭離開的背影一臉「終於破案了」的表情。

 

「萱萱，我知道江旭為啥甩了你。他脖子上有掐痕，看不出來，原來他好這一口。」

 

我想解釋，剛開口，一股無形的禁錮拉扯著我。

 

人格，轉換了。

 

宋子易掌控了我的身體，但我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完全失去意識。

 

他惡劣道：「嗯，我掐的。憑他，也配……」和我搶。

 

還沒說完，我拼命搶回了身體。

 

「啊呸，我開玩笑的。他、他配不上我。」

 

宋子易似乎被我的話取悅到，沒再作妖。

 

7

 

心驚膽戰地過了幾天，終於輪到周末。

 

我一個人去醫院精神科掛號。

 

「醫生，我好像有雙重人格。他……」

 

我驚恐，宋子易又奪走了身體掌控權。

 

他完美銜接著我的話，「他是個非常完美的男人，長相身材智商都無可挑剔，還很專一。」

 

醫生看完我的過往病史慈祥一笑，「小姑娘，最近失戀了吧？」

 

宋子易很戲精地苦惱皺眉，情緒低落，「是的，醫生。她喜歡上別人了，還想徹底甩掉我。」

 

我聽得出來，他指的是我。

 

醫生了然，「沒事，天涯何處無芳草，你還年輕，別在一棵樹上吊S。」

 

宋子易面無表情，「可是我隻喜歡她一個。醫生，你說她這麼不聽話，我要怎麼懲罰她呢？」

 

醫生見過很多戀愛腦的小姑娘，也沒在意。

 

開了點緩解情緒的藥，叮囑道：「最近別太大壓力，多和朋友家人出去走走。」

 

眼看宋子易就要離開，我還是沒能奪回身體。

 

沒忍住，內心吶喊：

 

醫生！別被他迷惑啊！救我！救我狗命啊！

 

「呵～」宋子易輕笑一聲，「乖寶，你真是太可愛了。」

 

我僵住。

 

這聲音，在我身後？！

 

8

 

我扭頭，終於看見宋子易的真面目。

 

黑暗中隻有他沐浴在一束光下。

 

他勾唇淺笑，眉眼精致染上陰鸷，可若隱若現的小虎牙又很是無辜。

 

我以為，我的副人格就算生理上認為自己是男性，長相本質上也會和我相同。

 

沒想到，他完全是另一個模樣。

 

他朝我伸手，誘哄，「過來。」

 

傻子才過去！太詭異太荒謬了！

 

宋子易似乎看穿我的心聲，見我沒動，抬腳向我靠近。

 

我很想跑，可他的動作始終快我一步。

 

他掐著我的後脖頸，拎小雞崽似的。

 

這不科學。

 

我的副人格不僅長得和我不一樣，居然還比我高！

 

「想我消失？」

 

「……誤會。」

 

「乖寶不聽話，是不是該接受點懲罰？」

 

微涼指尖擦過耳垂帶起點點顫慄。

 

我瞪大雙眼，唇瓣傳來的溫熱觸感太過真實。

 

和、和副人格還能接吻？！！！

 

宋子易不滿我因震驚而走神，掐腰的手又緊三分，「張嘴。」

 

閉嘴是吧？

 

好的，我緊緊閉。

 

「真可愛。」

 

他含糊悶笑，攻勢卻未減。

 

瀕臨窒息的感覺如潮水般湧來。

 

9

 

再睜眼，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萱萱，你可算醒了！你不知道，我接到醫院的急救電話差點嚇S。」林可可松了一口氣，「你走出診室就暈倒了，還好醫生說就是低血糖。怎麼樣，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我腦袋還犯迷糊，摸摸嘴唇。

 

沒有發麻，也沒有紅腫。

 

暈倒？難道剛才都是我的幻想！

 

我試圖下床，找醫生問清楚，邁出的腿卻突然發軟。

 

如果不是林可可扶了一把，差點摔倒。

 

「該S，這種感覺……」

 

被深吻後雙腿無力，隻能攀附什麼才能站穩的感覺。

 

是宋子易在警告我！

 

「萱萱，你臉怎麼突然這麼紅？耳朵也在發燙！我去叫醫生過來！」

 

「不用。」我深呼吸一口，「我沒事，休息一會就好。」

 

果然，剛說完，臉紅心跳的無力感瞬間消退。

 

林可可又觀察一會，確定我沒有大礙，才放心帶我回學校。

 

10

 

借口休息，我拉上宿舍床簾，隔絕舍友擔憂的詢問目光，閉眼平躺。

 

試圖回到那個黑暗中隻有宋子易在發光的世界——勉強算是我的內心世界吧。

 

「乖寶。」

 

他歪了歪頭，並不意外我的到來。

 

我不自覺打個激靈。

 

太肉麻了。

 

明明很正常的兩個字，被他一說，就是莫名多了點調情的繾綣味道。

 

「我們應該好好談一談。」

 

宋子易無辜地眨了眨眼，示意我繼續說。

 

「我有沒有病，我自己很清楚。所以你不用再借口是我的副人格。雖然不知道你是誰，到底怎麼出現在我的身體裡，但既然是我的身體，在某種程度上，我就是你的主人……」

 

宋子易眼神發亮，打斷，「主人？」

 

他對這說法竟然絲毫不反感，甚至相當感興趣，哈巴狗一樣湊過來。

 

「萱萱是我的主人？那……」拉起我的手搭在他腦袋上。

 

毛茸茸的發梢蹭著手心。

 

「主人摸摸我。」

 

我內心發出尖銳爆鳴聲，面上依舊淡定。

 

順毛撸了兩下，試探，「所以要乖乖聽主人的話。」

 

宋子易眨眼，「比如？」

 

「不許阻撓我看醫生，不許隨意窺探我內心的想法，不許隨意剝奪我身體的控制權。」

 

他考慮片刻，「後兩個可以，第一個不行哦。乖寶看醫生是想抹S掉我，不可以，我不允許。」

 

「抹S？怎麼會。我隻是希望正常的看病流程不被打擾，我們完全可以和平共處。」

 

——個鬼。

 

先穩住他再說。

 

宋子易聳肩，無奈又寵溺，「當然可以，都聽乖寶的~」

 

11

 

一開始，我還怕他食言。

 

結果半個月來宋子易異常老實，還有點討好我。

 

上課不會閃現在窗戶上故意嚇我，反而會在老師提問時告訴我答案；

 

趕論文偶爾犯懶，他會幫我收個尾。

 

最爽的是兩千米體測，人生第一次，跑完站著離開操場，沒有腿抖。

 

除了男同學搭訕，會突然冷不丁出聲，陰惻惻提醒我。

 

「你們聊了很久。」

 

「……別太離譜，總共才說三句話。」

 

「我討厭他們看你的眼神。」

 

宋子易那瘋狂的佔有欲，我深有體會。

 

我嗯嗯敷衍，「行行行，好好好，我也討厭。」

 

半路，又出現個男生擋住我。

 

剛想照例拒絕，忽然覺得這人聲音有點耳熟。

 

居然是我那個交往不到一天的便宜前男友江旭。

 

我疑惑，「有事嗎？」

 

我掃了眼他的脖子，宋子易留下的掐痕已經消失。

 

注意到我的視線，江旭神色有些不自然。

 

想了想，我還是向他道歉，「對不起，那天我情緒不太好，很抱歉傷到你。你想要什麼賠償，合理範圍內我都接受。」

 

「不用賠償，你上次去醫院我看到了。所以……」他咬牙，「我們復合吧。」

 

「啊？這兩者有什麼關聯嗎？」

 

跨度太大，給我整迷糊了。

 

江旭一臉「你別再瞞著我，我知道所有真相」的表情，「你掛的精神科，再聯系你之前性情大變的情況，你有人格分裂症對不對？之前攻擊我的是你的副人格，我猜得沒錯吧。」

 

我一時語塞，「不是，我……你……他……唉。」

 

煩S，解釋不通啊。

 

12

 

「你放心，我不歧視有精神病的人。」江旭忽然激動，「萱萱，我真該S啊。我沒想到你這麼喜歡我。為了和我在一起，居然苦苦壓制著自己的副人格。如果不是被我意外撞見，你還打算一個人撐多久！」

 

沉默兩秒，我：「大哥，腦補也是病，得治。」

 

不想再繼續掰扯，我繞開他。

 

江旭卻攥住我胳膊，不讓我走。

 

掙脫不開，我怒斥，「放手！」

 

該S，腦仁好疼。

 

太陽穴細密刺痛著，表示宋子易耐心告罄。

 

「不……（要）！」

 

意識一晃，我隻來得及吐出一個字。

 

眼睜睜看著宋子易一拳揍得他眼冒金星，又一腳將他踹出老遠。

 

他還想繼續。

 

我直接氣炸，「宋子易！」

 

他僵住一秒。

 

身體重新被我掌控。

 

頭暈眼花，手麻腿抽筋。

 

等在不遠處的林可可滿臉震驚，還保持著撸袖子要阻止江旭糾纏我的姿勢。

 

我整個人搖搖欲墜，衝她伸手，「救……（命）」。

 

沒說完，又暈了。

 

說暈也不準確。

 

我意識很清醒，隔著林可可的手機，都能聽到導員的尖銳爆鳴聲。

 

然後送我這個當代脆皮大學生上救護車。

 

內心世界，宋子易從背後緊扣住我的腰肢，一手虛虛掐攏我的脖頸。

 

強制，不容拒絕的禁錮。

 

「乖寶，我很生氣。」

 

虛攏的手，一寸寸丈量我。

 

「所以接下來，別拒絕我，好不好？」

 

向下，繼續向下。

 

我無可避免的顫抖。

 

氣的，羞的……爽的。

 

我沒忍住哭了。

 

「宋……子……易，我……討……厭……你。」

 

他哼笑，咬著我的耳朵廝磨，毫不在意。

 

我暗暗發誓，要讓他徹底消失！

 

13

 

我昏迷了整整三天。

 

查不出緣由，隻能監測到我一直處於高心率狀態。

 

醒來，導員給我批了一個月的假，讓我好好修養。

 

拒絕爸媽過來陪護後，我瞞著所有人辦理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