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我步步逼近。
「安晏喬!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把我當成什麼了?」
「你不是喜歡管我嗎?你現在管啊!」
「江浔,別在我面前發瘋。」
我伸手抵住他的肩膀,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江浔反手一把握住我的手,眯著眼,冷漠又犀利地質問:
「我瘋?你不招惹我,我會瘋?」
「最開始我冷言相對,你都要上趕著給我送牛奶,半夜冷跑來我房間給我掖被子,家長會從小沒人給我開,是你,你主動說幫我去!你還主動跟江川說以後來照顧我!」
Advertisement
「一切的一切,不是你故意來招惹我的嗎!」
他深吸一口氣:「現在我離不開你了,你竟然一點都沒有留戀地要走,甚至連原因都沒有,你讓我怎麼辦?」
我腦袋一片空白,輕聲說著:
「江浔,我是你爸帶回來的。」
「可是你沒讓他碰過。」他聲音很輕,尾音都在顫抖。
我怔在原地,啞口無言。
他不該對我有依賴之心,也不該說這些話來試探我的心思。
「江浔,沒讓你爸碰就意味著我喜歡你嗎?」
他僵在原地。
我面無表情,淡淡開口:「你要是因為這些給誰都能散發的善意就感動到,那我也隻能說,我給錯了善意,你也看高了自己的重要性。」
「別亂發脾氣了,挺幼稚的。」
話落,我轉身開門就走。
身後,傳來巨大的砸門板的聲音。
8
我根據系統給出的地址找到了該書的女主蘇晴。
齊肩的長發柔順地垂在肩頭,隨著步子發梢卷曲擺動,顯得很溫婉。
這才是江浔這個年紀該喜歡的女孩子。
我跟上蘇晴的腳步,在她進入圖書館前攔下了她。
「蘇同學,我可以跟你聊聊嗎?」
我可勁說著江浔有多慘,又有多想交朋友,說得蘇晴也滿臉憂色。
她很快明白我的用意,淺笑著:
「姐姐,您放心吧,去大學報到前這兩個月我會天天叫他出來玩的。」
「那太謝謝你了,我記得你們考上了同所大學,之後在學校裡也可以互幫互助。」
她答應了。
正要起身走,蘇晴出聲叫住了我:「欸,姐姐,你看那不就是江浔嗎?」
江浔倚靠在圖書館外的一棵樹旁,面容冷淡。
視線相接時,我的心忽地一顫。
他插著口袋一步一步走過來。
站定,蘇晴熱情打招呼:「江同學,自高考完還沒有見你呢。」
江浔不鹹不淡「嗯」了一聲。
隨即陰陽怪氣對我開口:「小媽還真是關注我的生活,連我同學都找來了。」
蘇晴對「小媽」這稱呼愣了一下。
我淡定回話:「做長輩的,本就應該多關心關心小輩。」
江浔冷哼一聲,轉頭就走。
我禮貌跟蘇晴告別後,跟上了江浔的腳步。
9
出租車上。
江浔與我一同坐在後座,離得我很遠。
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我,開口就帶刺:
「不是走嗎?還跟著幹什麼?」
我懶得跟他鬥嘴,扯開話題:
「手,沒包扎?」
那條血痕幹了一點,但他一握拳,傷口又裂開,冒出一絲絲血珠。
他氣笑了:「安晏喬,你耍我就跟耍條狗一樣簡單,現在說這話又是什麼意思?關心還是嘲諷?」
「昨晚說走的是你,現在找我同學的也是你,怎麼?還沒S就想著託孤是嗎?」
前排的司機豎直耳朵,眼神不斷朝後視鏡瞟。
「閉嘴。」
他靠近我,咬牙一字一句道:「你想走就走,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大不了我大學不念了。」
司機聽入迷了,直接一腳剎車,放慢車速。
我真是……
「閉嘴,能不能回家說。」
10
江浔閉了一路嘴,到了家裡也不開口。
我上樓他也上樓,我坐沙發他也坐沙發。
「手,拿出來。」
「幹什麼?」
「包扎。」
他乖乖伸出手,表情故作冷淡,但動作有點別扭。
「你說回家說,你要跟我說什麼?」
我手上的動作沒停,回話:「我不走了。」
他怔住,眼裡眸光微閃。
其實我早料到我根本走不了,在出門時我就知道他一路跟著我,我故意走小路想甩掉他,他也很快就跟上來了。
我想著,就算我以後到其他地方,以他偏執的性子,他也會跟過來。
甚至,我都沒有攢夠足夠的積分能擺脫他的追蹤。
如果之後都這樣,別說讓蘇晴救贖他,恐怕蘇晴連見到他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我隻能安定在這個環境裡,親手撮合他和蘇晴親近。
我強調:「但我得搬出去。」
他脫口而出:「江川又不在家。」
「跟他有什麼關系?家我肯定是要搬的,我說得不走,意思就是你可以隨時見到我。」
11
我說隨時能見到我,江浔真跟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一樣。
在租房時,他跟著,我搬家具也跟著。
但好歹有他在,我的歇腳處才很快收拾好。
「以後,我就在你這兒睡。」
我看著他搬來的行軍床和一大床被子無語凝噎。
「你說的你不走,但我不看著你,你走了怎麼辦?」
「隨你便。」
我揮手。
正好我也能完成我的任務。
「晚上,我叫了你同學來,你們好好相處。」
這事沒跟江浔商量,也沒法跟他商量。
晚上,我在廚房做菜,讓他在外面好好招待蘇晴和其他同學。
客廳裡,他黑著臉坐在沙發上,一言未發。
蘇晴很上心,主動邀請他:「江同學,我們都來找你玩了,你怎麼不開心?」
我瞧著,生怕他說什麼傷人的話。
可沒想到,他看了一眼偷瞄的我,說:「沒有啊,隻是餓了,咱們玩吧。」
我松一口氣,由衷贊嘆那些費心費力教他禮貌和友好的日子沒有白費。
透過門縫,我看著江浔也不再板著個臉,很快打成一片。
桌子上有水果,江浔會主動給蘇晴遞。
蘇晴笑得前仰後合,快要摔過去,他也會出手扶。
蘇晴這女孩,喜歡上她並不難。
隻要我再多撮合幾次,江浔估計就真的會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隻是,我總覺得有點奇怪。
每次我偷偷瞄江浔時,總感覺他的餘光故意掃視著我,看我的反應。
12
「小媽,今晚我的表現你還滿意嗎?」
江浔懶洋洋靠在廚房洗手臺邊,視線放在我身上,散漫地說著。
我邊洗餐具邊回話:「嗯,挺好的,以後跟同學都得這樣友好相處。」
「你知道,我說得不是這個。」他慢條斯理從冰箱拿出一瓶酒,晃了晃,優哉遊哉地開腔:「小媽有酒怎麼還偷藏著?」
「喝點?」
話剛落,他直接開了酒,仰頭就喝。
我是真生氣了。
這是我從江家出來時順的,大幾十年的老酒呢,我都沒舍得喝。
一陣火氣竄上來,我拿著刀,直接揪著他的領子質問:「偷酒喝?人生八德都學狗肚子裡去了?」
刀面貼在他臉上,他竟然一點不害怕。
反而一把抓住我握刀的手,故意將臉湊近了一點。
「我可不就是你的狗嗎?」
「小媽。」
江浔喝了酒,一副瘋子樣。
連刀刃在自己臉上劃出血都不在意。
隻一步步逼近。
「小媽,我一直當你的狗不好嗎?」
13
我揚起另一隻空手來,想把他扇清醒。
誰料他一把握住我的手。
然後「啪」一聲,重重扇在自己臉上。
我懵了。
「小媽,我幫你打。」
江浔主動把臉貼在我手上,輕輕蹭了一下。
眼神裡閃爍著異樣的執著,嘴角勾起一抹病態而迷人的微笑。
心裡的震撼揮之不去。
「江浔,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
他吐出一字,聲音沙啞又充滿佔有欲地再次強調:「小媽,聽清楚了嗎?我想……你。」
沒等我反應過來,江浔傾身俯下,雙手撐著臺面,將我圈進私有之地。
他緊緊貼著我,一手掐住我下顎。
耳垂被反復舔舐。
更過分的是……
他故意在我耳邊說著那些話,還要不斷地低聲喘息,勾引我。
「小媽,別再撮合我和其他人了,我不喜歡。」
「你看不出來我隻喜歡你嗎?」
「這裡沒人,把自己交給我好不好……」
話語裡句句都是引導。
讓我險些失控。
「江浔,放開我……」
「我不放開,我知道你也是喜歡我的。」
他的手像是添了一把火,在我腰間遊走。
「咚咚咚!」
突然,門被敲響。
眼前瞬間一片清明。
14
我一把把江浔推開。
眼神警告他別亂出聲。
他滿眼欲色地求了一個抱抱,終於聽了我的話。
把他藏好後,我整理了下衣服去開了門。
「江川?」
我有些驚訝。
他怎麼會找到這裡?
「你落下了東西,我順路來給你送。」
我接過江川手裡的袋子,低頭看了眼,禮貌笑著:「我跟趙叔說過了,這些東西我都不要了。」
「嗯。」
江川眼神一暗,故意扯開話題:「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我不解,但還是請他進來,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
「您是有什麼事嗎?」我坐在離他很遠的沙發處。
他莫名笑了:「晏喬,你變了。」
「是人總會變的,不是嗎,江先生。」
江川起身,坐到我身邊來。
他側眸看著我:「因為我趕你出來,生氣了?」
「您想多了,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去留自然您來定。」
他的手忽地覆在我手背上。
我下意識地抽開。
起身。
「安晏喬,你服個軟,我們重新在一起不好嗎?」
忽然,廚房裡傳來「哐啷」一聲。
「你家裡還有人?」他眯著眼,也起身。
我攔在他面前。
故作鎮定:「是狗,我怕嚇著客人,狗也怕生,所以就鎖進去了。」
江川最討厭的就是狗,聽到這話,也不再多想,返回去坐下了。
「我先去廚房看看。」
爾後,推門進了廚房。
15
一進去,背後貼上溫熱的胸膛。
江浔抱得很緊,氣音撩撥得我耳朵發熱:「小媽,把他趕出去。」
我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壓低聲音警告:「別胡鬧,你爸在外面。」
誰料,江浔聽了這話,更不撒手。
反手將我翻過來面對著他,一手摟著我的腰,一手捧著我半邊臉。
一步步往後逼退,直至腰身貼在灶臺臺面上。
他俯身,痴戀地看著我的眼睛:「他在就更刺激了。」
手指摩挲著我的腰,我軟在他懷裡。
我真是恨S po 文女人一被男人碰就這副腿軟的S樣子。
我推著他,咬牙警告:「被你爸發現了,咱倆都得S,你快放開我。」
「S不了,他不敢。」
江浔的嘴貼在我脖頸上,輕咬一下。
爾後抬眸,眼神迷離地看著我:「小媽,可以親親你嗎?」
「求你了。」
我還沒同意,一吻落至嘴唇。
……
16
「嘴唇怎麼了?」
江川疑惑地看著我。
我臉又一熱。
剛剛江浔,簡直跟發了情一樣。
邊親邊摸,嘴裡還要不斷輕地勾引我。
要不是江川出了聲叫人,我怕是會被……
晃晃腦袋,我故作鎮定:「沒什麼,狗不聽話,打了一頓。」
江川了然,然後坐在我身邊。
忽地長嘆一口氣:「我想了想,我們如今都這個年紀了,沒什麼再計較的。」
「晏喬,如果你願意,我帶你走吧。」
江川長腿交疊,全身矜貴,沒想到語氣這麼卑微。
「或許,我心裡是放不下以前那些事,也沒法原諒你一聲不吭地離開,但……」
「江先生。」我出聲打斷。
來這裡這麼久,我也理清了關系。
安晏喬是江川的白月光,但因為兩人身份不對等,一大學畢業後安晏喬便主動離開了。
這麼些年,江川一直沒放下她。
結果再見面時,發現她受陷於別人的家事,甚至還是當三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