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陸之遠噌地一下紅透了耳根，好吧，是有些不禁逗。

我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一下他的臉，手剛伸到半空的時候，看見他有些慌張的樣子，不自覺地收回了手。

 

「那我母親的事情就拜託給你了。」

 

他頷首，眼底帶了幾分認真：「好。」

 

12

 

師小小生辰宴，請了許多人來參加。

 

我在師府百無聊賴地等著宴會開席，突然之間，蘇晉進門朝著我走過來。

 

我果斷跑開，坐在了陸之遠身旁的位置上。

 

Advertisement

蘇晉看著我，又看了陸之遠，黑著臉想要走近的時候，突然被爭吵的聲音吸引過去。

 

一個迷戀蘇晉的富家女子和師小小吵了起來，原因嘛我沒有聽到，不過吵得挺大聲的。

 

富家女子：「你有什麼能和我相比？今日我來，不過是看在侍郎大人和我父親同朝為官的情誼罷了！」

 

師小小反駁：「我何時要與你相比？」

 

蘇晉走了過去，生氣地看著那個富家女子：「小小即便再不好，在我心中她勝過萬千人。」

 

「我喜歡的是師小小，今日也是小小的生辰宴，還請小姐適可而止！」

 

我再次覺得百無聊賴，沒有意思。

 

陸之遠轉頭看向我：「要是覺得沒有意思，要不我們就走吧？」

 

我戳了戳盤中的菜餚：「來都來了，禮都上了，總得吃點飯再走吧？」

 

陸之遠笑了笑：「那你多吃些。」

 

13

 

元夕之夜，陸之遠約我出去，到了城外的山頂之上。

 

滿城的煙花齊放，在山頂上看得十分清楚，絢爛無比。

 

「夏如，」他忽然開口，帶了幾分認真，「我喜歡你，你可願意和我在一起？」

 

我愣了一瞬，心中悸動，而後笑了笑：「我答應，但是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暫時先不公開我們之間的關系，等到所有的事情解決以後再說。」

 

陸之遠眼底閃過一瞬憂鬱：「為什麼？你和我關系明朗，其他人就不會對你怎麼樣。」

 

我笑了一下，伸手去捏了捏他的臉頰：「乖，你和我要是直接公開關系的話，對我母親下手的人可能轉而對你下手。」

 

他握住我的手，將我箍在懷中：「我又不是小孩。」

 

他在我嘴上啄了一下：「既然你怕我們太惹眼，那我就等上一些時候。」

 

我輕輕抱住他：「嗯。」

 

14

 

陸之遠辦事效率倒是很高，他查到蹤跡之後，發現我母親的賭癮和我父親的S都跟師家有關。

 

師小小的父親戶部侍郎與江浙總督勾連，巧設計掩蓋三年前江南水患的真相，我父親因此而S。

 

知道消息之後，我女扮男裝陪他到煙紅樓與線人接頭，收集情報。

 

蘇晉發現我著男裝與陸之遠到酒樓用膳，十分失態地攔住我：「夏如，你不要我了之後轉頭就去找了他是不是？！」

 

陸之遠看起來像是吃醋了，面色很不好，拉著我想帶我離開，卻被蘇晉攔下：

 

「陸之遠，你以為夏如她是什麼好人嗎？！她不過是看我一再拒絕她，知道自己沒有希望，所以才來勾引你。」

 

「陸之遠，你別上當了！」

 

我反手給了他一個巴掌：「蘇晉，你吃著碗裡的還要惦記著鍋裡的！真是令人不齒！」

 

陸之遠捏住蘇晉的衣領：「蘇晉，今日我可以當作你是喝醉了，ťū⁼不要讓我看見你再在夏如面前失態，不然我不會手下留情！」

 

蘇晉看著我們兩個人，冷哼一聲之後離開了酒樓。

 

回府之後還未等我睡下，陸之遠忽然翻窗戶進來，臉色有些不太好地看著我。

 

「怎麼了？」

 

陸之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生氣：「你和我不公開關系，蘇晉就總是會糾纏你！」

 

我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伸手想去捏他的臉的時候，被他握住了手，隻得作罷。

 

「若你能保護好自己，那就隨你嘍。」

 

他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將我抱住，在我的臉上狠狠地啄了一下：

 

「那你等著我！」

 

「嗯。」

 

15

 

往後幾日，和簡琮見面的時候他總是對我帶著一份調侃，一副賤兮兮的模樣。

 

簡琮被我套出來話，讓我知道了陸之遠要在我生辰的時候向我求親。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心中倒是十分雀躍。

 

我裝作不知道，生辰那一日，陸之遠告訴了我地點，我去的半路上被人直接打暈擄走。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正身處綁匪窩裡。

 

我忽然想起來簡琮前兩日跟我說的八卦。

 

蘇晉為了我，拒絕和師小小成親。

 

想來今日是師小小讓這些綁匪把我擄走，想毀我名聲。

 

綁匪的頭目走到我面前，捏著我的下巴：「瞧著倒是不錯，想必這身子受用起來定然是不會差了。」

 

「住手，我們做一個交易怎麼樣？」

 

他挑眉：「交易？」

 

「我不知道你們收了多少銀子綁我，但是我有錢，我可以給你們十倍的價格。」

 

「十倍？那可是一萬兩！」

 

「我知道這不是小數目，但是你如果答應，我還可以添上五千兩。」

 

他有些心動，沉默了良久。

 

我繼續開口：「我是夏家的人，未來的夫君是大理寺少卿陸之遠，你們可要想清楚，是要這一萬五千兩銀子好好過日子，還是對我動手之後沒有命活。」

 

他割開我的繩子：「你要是敢騙我，哪怕是我沒有命，也會拉著你陪葬！」

 

我輕輕笑了笑：「君子之約，我自然不會騙你，不過我有一個要求，若是你們肯做，我再追加五千兩。」

 

「什麼事情？」

 

我離開了賊寇窩之後半路碰上了陸之遠，他見到我之後朝我飛奔過來，一把將我摟在懷中：

 

「是我大意了，你沒事就好。」

 

我聞著陸之遠周身上沉香的香氣，頓時覺得無比安心。

 

簡琮在陸之遠身後松了一口氣：「還好你沒事，不然陸大人怕是要瘋了。」

 

我笑著捏了捏陸之遠的臉頰：「我這不是沒事地好好出來了嗎？」

 

簡琮皺了皺眉：「你怎麼出來的？」

 

我神秘地笑了一下：「這是一筆交易，也是秘密。」

 

16

 

戶部侍郎貪腐一事被陸之遠上報御前，引起軒然大波。戶部侍郎下獄。 ẗú₇

 

此番結果，既是幫母親出了氣，又是給父親報了仇。

 

師小小跑到蘇府跪求蘇晉幫忙，蘇晉避而不見，連門都沒讓她進去。

 

我知道的時候不禁有些唏噓，但是事已至此，師小小就隻能承受這些。

 

不久後聽說師小小奔走途中遇見山匪，命喪黃泉。

 

當晚，我在被擄走的地方埋了一個木匣，裡面放著兩萬兩銀票。

 

之後，簡琮攢了個局，讓我們在他家後面的後湖上一起去放河燈玩。

 

我將一盞河燈放到水面上的時候，和陸之遠放的河燈碰到了一起。

 

陸之遠輕輕笑了笑，眼底盡是柔情：「你瞧，連我們放的河燈都如此心有靈犀地相撞到一起。」

 

我笑了一下：「怕是你故意的吧？」

 

陸之遠毫不掩飾：「是。」

 

他拿起身旁的河燈，在河燈的燭光映襯之下認真地看著我：「吾心所向，唯汝一人，願求娶賢妻，與汝共度此生，結秦晉之好，託付中饋，共享天地，恩愛綿長，白首不相離。」

 

我望著他認真的樣子，愣了許久，回神之後拿走了他手中的河燈：

 

「你要娶我的話，先讓我好好捏捏你的臉。」

 

陸之遠愣了一下，之後將臉伸了過來，他的臉靠近之後，我輕輕在他臉上啄了一下。

 

我笑著看著陸之遠，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臉：「以後，隻能我捏你的臉。」

 

陸之遠笑著：「好，隻許你捏。」

 

我聽見簡琮在不遠處嘟囔了一句：「咦～戀愛中的男女真肉麻！」

 

17

 

我和陸之遠婚事將近，也將母親接了回來。

 

我上街去清雅齋和曹清含交談了最近絨花簪飾的喜好風向，蘇晉卻意料之外地突然闖了進來。

 

他面容憔悴，衣衫也有些凌亂，身上還帶著酒氣。

 

他見到我的時候，將我狠狠地箍在懷中，他的力氣很大，讓我無法掙脫開，隻能被他圈在懷中。

 

他靠在我的耳邊，低沉的聲音帶了些許蠱惑：「夏如，我錯了，回到我的身邊，隻要你肯回來，我做什麼都願意。」

 

我皺了皺眉, 討厭極了他身上的有些發臭的酒氣：「蘇晉, 放開我！」

 

蘇晉卻執意不肯放手：「我不放手！夏如，別離開我！」

 

「夏如, 從前是我沒有瞧清楚自己的真心, 我喜歡你的, 我其實一直都喜歡你的。」

 

「夏如, 隻要你回過頭看看我, 忘記陸之遠, 回到我的身邊, 求你！就當是我求你！」

 

我冷哼了一聲：「蘇晉，你是因為師小小S了, 所以才退而求其次來找我嗎？」

 

蘇晉松開我，眼神有些慌亂：「不是！絕對不是！」

 

「蘇晉, 我從未真心喜歡過你，從前是因為我母親, 我才一直跟著你。」

 

「從始至終，我喜歡的人都隻有陸之遠一個。」

 

蘇晉愣在了原地, 一臉的不可置信，我繞過他離開的時候, 在他身側停頓了一下：「蘇晉, 你是聰明人, 最好不要讓我們彼此都難堪。」

 

18

 

大婚這日, 母親送我離開的時候眼眶含淚：「從前是母親拖累你了。」

 

我安慰著她：「母親，如今我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母親應該高興才對。」

 

她含淚點點頭, 送我上花轎。

 

蘇晉後來考中進士, 赴江西上任。

 

我捏著剛滿月的兒子的臉, 逗著他玩, 誰知道從身旁傳來一陣酸溜溜的冷哼, 仔細聽還帶了幾分幽怨：

 

「剛滿月的小孩子，臉捏起來肯定柔軟極了。」

 

我無奈一笑, 自己兒子的醋都吃。

 

我將兒子放下，伸手過去在陸之遠的臉上輕輕捏了一下：「還吃自己兒子的醋啊？」

 

陸之遠一把抱住我：「我的臉隻許你捏，你卻去捏別人的臉。」

 

我哭笑不得：「那是你兒子的臉。」

 

陸之遠伸手握著我的手放在他的臉頰上：「以後隻許捏我的臉。」

 

我無奈一笑, 將雙手放在他的兩個臉頰上，輕輕捏了捏：「好，以後我隻捏我家官人的臉。」

 

陸之遠這才有了笑容, 額頭抵在我的額頭上：「娘子今日表現甚好, 明日為夫給你帶糖葫蘆吃。」

 

這是把我當小孩子哄嗎？

 

我笑著應了句：「好。」

 

門外，簡琮拿著手裡的卷宗, 幾分幽怨幾分嫌棄又有幾分高興地看著屋內的兩人, 而後搖了搖頭。

 

「青天白日啊, 有傷風化啊，這兩人膩歪起來沒救了，嘖。」

 

簡琮臉上洋溢著笑容拿著卷宗轉身離開, 腳步輕快。

 

「沉溺在愛情的男人也是真可怕，罷罷罷，這卷宗明日再給他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