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恬，我帶你離開這裡，咱們去找醫生，我一定會讓你活下來。」

我趁著院長他們不注意。

 

背著林恬從後門的柵欄處偷偷離開了。

 

我把林恬裹成蠶蛹綁在身上。

 

在黑夜裡，林恬虛弱的聲音響在耳邊。

 

「淺淺，你冷不冷，我自己下來走吧。」

 

我搖了搖頭，依靠著月光一步步向前大步走著。

 

「林恬，等我有錢了，咱們就住世界上最好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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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在裡面放滿可以加熱的空調，以後冬天就再也不會冷了。」

 

林恬也跟著說。

 

「好，咱們兩個要把全世界最好吃的全都吃一遍，再也不吃餿飯了。」

 

我們一起編織未來的美好。

 

林恬的聲音卻越來越小。

 

「淺淺，我好累啊，我是不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別睡林恬，我們馬上就要到醫院了。」

 

我憑借著前幾天出來打探的路線，將幾乎昏迷的林恬帶到了醫院。

 

醫生將林恬帶進手術室。

 

我跪在地上拼命地祈禱。

 

幸運的是，林恬活過來了。

 

可是，手術費怎麼辦呢？

 

善良的醫生替我們墊付了費用。

 

我用幾天的時間兼職，日夜不分，啃著饅頭一點一點將錢湊夠了。

 

我跟林恬說。

 

「我們兩個一起賺錢，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就這樣平穩地過著日子，即使不富有，但還是幸福的。

 

我們不必在冬天受凍，也不必吃糠咽菜。

 

即使收入微薄卻依舊能支撐我們好好地生活。

 

我以為未來的三十年內都是這樣的。

 

直到林恬二十歲生日的時候。

 

又是一個雪夜，她出了車禍。

 

站在重症監護室門口，感覺我仿佛回到了幾年前那個寒冷的夜晚。

 

這次沒有墊付醫藥費的醫生。

 

有的是高達十萬的手術費用。

 

巨大的無力感裹挾著我讓我幾乎溺斃在寒風裡。

 

丁零一聲，我看向手機。

 

是一條幾乎像是詐騙的短信。

 

上面寫著：【來當我的女朋友，我給你一千萬。】

 

我幾乎是第一次笑著流淚。

 

這是一條B養短信嗎。

 

即使是，我也要踏進這個像是為我量身定做的陷阱。

 

我要林恬活下來。

 

後來就這樣，我見到了陸寒漾。

 

他幹脆利落地將錢打到了我的賬戶上。

 

林恬活下來了，我也成為陸寒漾的金絲雀。

 

上次陸寒漾出差問我想要什麼禮物。

 

我說，我要看到撞了林恬的人付出代價。

 

他說好，我便信他，因為這兩個月來他幾乎對我有求必應。

 

即便撞了林恬的那個人是個有錢有權的富二代。

 

我看著手機裡陸寒漾發來的富家子弟鋃鐺入獄的新聞。

 

還有那句。

 

「這是出差帶給你的禮物。」

 

10

 

陸寒漾很快就來接我了。

 

我一上車就被拉進炙熱的懷裡。

 

他笑著親親我的嘴角，問道，「吃飯了嗎？」

 

我笑眯眯地眨眨眼。

 

「當然，我的蛋糕呢。」

 

「閉眼。」

 

我順從地閉上眼。

 

再睜眼時就看見了一個漂亮的草莓蛋糕擺在眼前。

 

我吃了幾口，陸寒漾問道。

 

「甜嗎？」

 

我朝他挑挑眉，「甜不甜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陸寒漾眼神暗下來。

 

單手放在我腦後，猛烈地吻了上來。

 

也許是昨夜才溫存過的原因。

 

不能再親了，再親就過火了。

 

我推開他，繼續若無其事地吃著蛋糕。

 

「我不去醫院了，我要見林恬。」

 

陸寒漾拉過我的手把玩著，「看完再去見林恬。」

 

「不，我現在就見，我覺得林恬比醫生更能讓我恢復記憶。」

 

陸寒漾身上又散發出來那種很不爽的氣息。

 

我裝作看不見他幽怨的目光。

 

「我就見，我已經跟林恬約好了。」

 

十分鍾後。

 

陸寒漾黑著臉站在門口給我系上圍巾。

 

「聊完還愛我嗎？還回家嗎？」

 

我一臉認真地敷衍。

 

「嗯嗯嗯，愛愛，還回家。

 

「走了哈，林恬要等急了。」

 

我急急忙忙跑了幾步，一回頭就看見陸寒漾的帥臉。

 

一想到要離開這個帥臉帥身材還有點舍不得。

 

算了，再親最後一口！

 

陸寒漾心底正不爽，自己的地位永遠比不上那個林恬。

 

再一抬眼就看見自己老婆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

 

然後在自己嘴唇上親了一大口。

 

笑眯眯地對自己一邊揩油一邊說道。

 

「回家乖乖等我哦。」

 

「嗯。」

 

……

 

一進去，林恬就給我了一個熊抱。

 

嘰嘰喳喳道，「你真失憶了啊？快快快考考你，我是誰？

 

「我生日什麼時候？咱們兩個的友誼紀念日是什麼時候？

 

「咱們兩個的暗號是什麼？」

 

我閉了閉眼，無奈道。

 

「林恬，陽歷十月十三號，十月十號，暗號是——

 

「蘋果橙子，有維生素 C。」

 

林恬高興道，「對了！看樣子失憶得不算徹底。」

 

我將林恬拉在旁邊。

 

「快快快，我今天找你來不是說這些的。

 

「林恬，我準備跑路了。」

 

而在旁邊的小包廂裡，陸寒漾一進去就看見了早已坐好的顧原。

 

「顧總偷聽的本事倒是厲害。」

 

顧原挑了挑眉，「彼此彼此，你不也來了嗎？」

 

於是兩個人都坐在小包廂內偷聽老婆講話。

 

聽到這裡，顧原嘲笑道。

 

「哎呀，陸總怎麼連自己老婆都留不住，看樣子是魅力不行啊。」

 

話落就聽見林恬毫不猶豫的聲音。

 

「為啥？算了不管了，你跑路我也跑路，咱們兩個必須在一起。」

 

陸寒漾嘲諷的聲音緊隨其後。

 

「哦，顧總看起來也並沒有勾住自己老婆呢。」

 

兩個人半斤八兩，臉黑得出奇一致。

 

我搖了搖頭，「林恬，我們不一樣。

 

「你和顧原是正經的男女朋友，而我隻是陸寒漾的金絲雀而已。

 

「況且他現在已經有了未婚妻，我必須要離開。」

 

林恬咬了咬牙。

 

「我以為你說他是你金主是開玩笑的，要是這樣的話，那我也直說了。

 

「其實我和顧原也不是什麼普通男女朋友，我們兩個是合約情侶。」

 

顧原：「哎呀現在都沒混得上個正經名分嗎陸總，竟然還有未婚妻，真是不守男德。」

 

陸寒漾：「合約情侶聽起來也不像是有正經名分的樣子，彼此彼此。」

 

我和林恬一陣熱火朝天地就把各自沒告訴對方的事情全說了一遍。

 

我拿出那張一千萬的支票。

 

「這是陸寒漾未婚妻給我的，她一拿出來我記憶就唰一下子恢復了。

 

「我感覺我的本命老公應該是金錢。」

 

林恬恨不得現在就跑路。

 

「我們今晚就跑，那個狗顧原昨天晚上……算了不提他，你東西收拾好了嗎？」

 

我點點頭。

 

「錢全打我自己的另一張卡上了，包包珠寶我也挑了幾個貴的收拾好了。」

 

「走，現在就跑，回去收拾完，機場見！」

 

「行！」

 

我們兩個剛達成一致興致勃勃地打開包廂門。

 

就對上了兩座冰山。

 

陸寒漾和顧原站在包廂門口。

 

眼神一個比一個可怕，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我和林恬對視一眼。

 

跑！！

 

我輕而易舉地被陸寒漾抓住了。

 

林恬也被顧原樓在了懷裡。

 

甚至我和林恬都來不及說一句話。

 

我們兩個就被擄走了。

 

在車上我暗戳戳尬笑幾聲。

 

「呵呵，陸寒漾你臉色咋突然這麼差。」

 

陸寒漾冷著臉沒說話也沒理我。

 

拿著電腦一陣噼裡啪啦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直到到了家門口。

 

陸寒漾抱著我快步走進房間內。

 

將我放在沙發上，俯身靠近。

 

「淺淺，你怎麼答應我的？」

 

我一臉心虛。

 

陸寒漾招了招手，身後的門打開。

 

那個剛剛趾高氣揚甩給我一千萬的女人被保鏢帶出來了。

 

陸寒漾從我包裡輕而易舉拿出那張支票。

 

「淺淺，你知道怎麼做吧。」

 

陸寒漾現在周身冷得嚇人，不止能讓小兒夜啼。

 

我感覺我也能哭了。

 

我果斷將支票還給她。

 

「我老公不讓我收別人的東西，你，拿回去吧。」

 

真肉疼，這可是一千萬啊。

 

女人哆哆嗦嗦地接過。

 

陸寒漾看都不看她一眼。

 

「解釋，然後滾。」

 

女人立刻如機關槍一樣。

 

「嫂子你好，我是陸寒漾的表妹，我是私自來考驗你的，對不起嫂子我現在就滾。」

 

說完，女人迅速離開。

 

隻留下我和風暴中心的陸寒漾。

 

陸寒漾將臉埋在我的頸窩處, 深吸一口氣後。

 

毫不憐惜地咬了我一口。

 

「陸寒漾！你屬狗的啊！」

 

陸寒漾無奈地嘆了口氣。

 

「淺淺，你為什麼總想離開我。」

 

我即使不太聰明，也知道陸寒漾是知道了什麼。

 

索性說開。

 

「看樣子我和林恬的話你們都聽到了，那我就直說了。

 

「陸寒漾, 我隻是你的金絲雀而已，是不可能和你永遠在一起的。

 

「更何況, 咱們兩個的開始本來就是一個意外不是嗎？

 

「即使她不是你的未婚妻, 咱們兩個也不合適, 你需要的是一個門當戶對的人, 你的父母也不會同意的。」

 

陸寒漾慢慢蹲在我面前，拉著我的手，眼睛看著我。

 

「淺淺，不是金絲雀，是女朋友，我們明明剛開始就這麼說好了的，你不能偷偷故意抹黑我。

 

「我承認，咱們兩個的開始不是意外, 是我處心積慮過後終於迎來的轉機。

 

「淺淺，也許你已經不記得我了，但是我喜歡你是從三年前開始的。

 

「但是我沒辦法認識你，也沒辦法找到機會和你認識。

 

「你總是和林恬一起宅在家裡, 我沒辦法。」

 

陸寒漾慢慢地說著。

 

「後來我以為咱們兩個這輩子都不能認識了, 卻突然聽到了林恬出車禍的消息。

 

「我知道你一定很著急，那天我看見你站在橋邊，我很害怕。

 

「所以我發了那條短信給你。

 

「我承認我是一個不怎麼好的人, 即使你不喜歡我，那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錢和我把撞了林恬的人送進監獄的面子上，留下來幾年，試著愛我一下好嗎？」

 

我眨眨幹澀的眼睛。

 

「你的父母他們……」

 

話還沒說完，旁邊的廚房門口出現一對和善的夫婦。

 

「哎呀, 這就是我兒媳婦吧，真漂亮的丫頭啊。

 

「老頭你還杵在這裡幹什麼，快先給兒媳婦打上三千萬當見面禮啊。」

 

陸寒漾依舊抱著我。

 

「爸媽，說好了淺淺答應你們再出來的。」

 

美婦埋怨道。

 

「你這太不靠譜了, 有這身價和樣貌都留不住兒媳婦, 真是白瞎了。」

 

說完, 美婦朝我眨眨眼。

 

「哎呀淺淺是吧，你不用擔心我和老頭子的看法, 我們現在主張戀愛自由。

 

「這小子現在混到這個地步帶著公司蒸蒸日上, 還不允許自由戀愛的話那太慘了。

 

「我們舉雙手雙腳贊同你們, 剩下的就看淺淺你的決定了。

 

「哎呀不打擾你們, 我和老頭子先走了。」

 

然後陸寒漾的爸媽扔下一張銀行卡就走了。

 

哇哦, 我頭腦一片空白。

 

陸寒漾蹭了蹭我的臉。

 

「淺淺……」

 

我拿起手機，「等等，我先給林恬打個電話。」

 

在陸寒漾幽怨的眼神中林恬終於接通了。

 

「恬恬, 我好像不準備跑路了。」

 

林恬的聲音帶著哭腔響起。

 

「淺淺, 我也不跑了，咱們兩個下次再商量哈，我有事先掛了……狗顧原！」

 

我眨了眨眼。

 

笑著吻上了陸寒漾的嘴唇。

 

「陸寒漾。

 

「看在你這麼有錢這麼帥的份上, 我決定留下來考察考察你。

 

「咱們來日方長。」

 

陸寒漾俯身將吻延續。

 

「我愛你淺淺。」

 

我愛錢嘿嘿，好吧，也愛一點陸寒漾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