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況且，我也問過我們家孩子，這蛋糕我們就帶了一塊，是當午飯吃的，孩子本來不願意給，是天寶自己硬要走的。」

這個媽媽還是太體面了。

 

按於天寶的尿性，估計都是明搶了。

 

張嬌嬌一聽，聲音忽然拔高，叫嚷著：

 

「你什麼意思？你這是投毒知道嗎！我沒抓你家小兔崽子去公安局已經算給你面子了！」

 

她餘光看向我，就像看到了救星。

 

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我拽了過去。

 

「這是天寶的姑姑，她可在大律所工作，要是你們再嘰嘰歪歪的，我們不怕打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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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下算是徹底明白我媽為什麼給我打電話。

 

於天寶壓根一點事都沒有。

 

叫我過來，就是為了給張嬌嬌撐場面。

 

我掰開張嬌嬌的手指，跟她刻意拉開距離。

 

張嬌嬌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於加寧，你什麼意思，難不成要幫外人？」

 

我沒理她。

 

直接從包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對方家長。

 

告訴他們投毒的案子我不接。

 

但是要是有人敲詐勒索，我願意給他們做辯護。

 

說完我就轉身離開了。

 

任憑張嬌嬌在身後怎麼喊也沒有回頭。

 

12

 

張嬌嬌找我幫忙被拒絕後，故意來惡心我。

 

我早晨剛上班，就看到她在律所樓下大吵大鬧。

 

她逢人就說，我身為孩子的姑姑，家人有難卻不幫忙。

 

虧我還是個律師。

 

賺的都是喪良心的錢。

 

還說要是有哪個律所敢僱我這種人，就倒了八輩子血霉。

 

她的叫喊聲把老板吸引過去。

 

見老板來，張嬌嬌故意擠出幾滴眼淚：

 

「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一個連家人都不管的人你真的放心用她嗎？」

 

老板轉頭跟我確認。

 

「這就是於天寶他媽媽？」

 

我點頭。

 

張嬌嬌聽說老板知道於天寶，立馬來勁了：

 

「對啊，天寶就是我兒子，原來你知道他啊，你看，你們一個陌生人都喜歡他，於加寧作為孩子的親姑姑居然見S不救！」

 

老板面無表情地叫來保安。

 

讓他們把張嬌嬌轟了出去。

 

上一世，張嬌嬌因為沒有培養出社牛兒子，動不動就來我律所鬧。

 

哪怕孩子一路讀了名校，張嬌嬌仍是不滿足。

 

她說作為一個母親，她連教育孩子權力都沒有。

 

而我仰仗律師身份，插手她的家務事。

 

剝奪了她作為一個母親的幸福。

 

同事們不清楚原因，相信了她的一面之詞。

 

對我也頗多議論。

 

所以這一世我早就做好了輿論鋪墊。

 

防止張嬌嬌倒打一耙。

 

13

 

張嬌嬌還是拿到了賠償。

 

據我媽說，學校扛不住張嬌嬌三天一吵五天一鬧。

 

為了息事寧人，和家長一起賠了於天寶五萬塊錢。

 

這下張嬌嬌更得意了。

 

天天在朋友圈誇贊她的社牛寶寶。

 

說孩子交際能力一級棒。

 

不僅自己有吃有喝，還能為家裡創收。

 

在張嬌嬌的培養下，於天寶的臉皮越來越厚。

 

同事家孩子和於天寶一個班級。

 

經常給我分享一些他的光榮事跡。

 

她說於天寶天天跟同學要東西。

 

誰要是不給，他就硬表演節目給人家看。

 

別人要是不看，他就撒潑打滾。

 

不達目的不罷休。

 

老師們都很頭疼於天寶。

 

於天寶的班主任曾經委婉地勸過張嬌嬌。

 

讓她注意培養孩子的邊界感。

 

沒想到張嬌嬌在家長會上直接跟老師吵了起來。

 

還威脅要告到教育局，說老師誹謗他兒子。

 

這下老師也沒轍了。

 

隻要於天寶不太過分，就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寧寧，幸虧你從家裡搬出來了，不然還不知道要被拖累成什麼樣！」

 

說完這些，同事還不忘安慰我一下。

 

14

 

上班時間，我媽發信息對我噓寒問暖。

 

不用說，肯定是為了於天寶來的。

 

原來於天寶跟同學要遊戲機，同學沒理他。

 

於天寶氣不過，就偷走了遊戲機。

 

對方也沒含糊，直接報了警。

 

警察通過調監控，輕而易舉地就鎖定了於天寶。

 

可張嬌嬌依然嘴硬：

 

「就一個遊戲機而已，給我們玩玩怎麼了，我們家又不缺，再說天寶就是個孩子，一個孩子，他懂什麼啊！」

 

沒想到被偷遊戲機的同學也不是軟柿子：

 

「他是孩子我也是孩子，憑什麼我要讓他？孩子偷別人東西就不犯法了啊？」

 

「阿姨，你要沒錢你直說，大家都會在水滴籌上幫你的！」

 

張嬌嬌被噎得說不出話，直罵人家沒教養。

 

我媽給我打電話，讓看我有沒有辦法能解決。

 

我告訴她，這件事既然通過了警察，就必須有個說法。

 

我是管不了了，就讓社牛寶寶自求多福吧。

 

我媽氣急了，威脅我是再不管於天寶，就跟我斷絕關系。

 

「媽，就因為於天寶，你就要割舍咱們多年的母女情分？」

 

我問她。

 

「天寶是你哥的骨肉，是以後給他摔盆打幡的人！」

 

「天寶要是不好，你哥就過得不好，你哥過得不好，可讓我們怎麼活啊！」

 

我心中了然，淡淡回一句：

 

「要是活不下去的話，就去S吧。你們先S，就不用操心誰給我哥摔盆了。」

 

自此之後, 我再也沒聯系過家裡。

 

後來我聽同事說, 張嬌嬌還想撒潑解決。

 

但這招在警察那裡根本行不通。

 

最後沒辦法, 她隻好接受調解, 賠償對方損失加上公開賠禮道歉。

 

15

 

經過這件事後，於天寶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

 

他的成績本來就不好。

 

現在更是成為了墊底辣孩。

 

在中考時，他穩定發揮, 考上了職高。

 

張嬌嬌一直以為這麼多年自己的教育是成功的。

 

根本接受不了於天寶上不了普高的現實。

 

她氣得病了好幾天。

 

最後揪著於天寶的領子, 把他拽出家門。

 

「你是媽媽的社牛寶寶，你想去什麼學校就自己去爭取，媽媽相信你的溝通能力！」

 

這些都是家裡八卦的親戚告訴我的。

 

這些親戚一向見風使舵。

 

知道我和家裡決裂，又羨慕我事業有成。

 

就用張嬌嬌的八卦來拉近關系。

 

聽說張嬌嬌把於天寶拎到了教育局門口。

 

她說自己兒子有特長，去職業高中簡直屈才。

 

她要親眼見一見局長。

 

要讓於天寶通過表演節目，換一個升學的機會。

 

於天寶長大了。

 

他的節目升級成了社會搖。

 

他穿著緊身褲，戴著白手套。

 

在教育局門口搖起了花手。

 

張嬌嬌一邊開著直播，一邊說讓網友見識一下孩子的交際技能。

 

結果她還沒等到教育局局長，就先等來了警察。

 

警察告訴張嬌嬌, 要是再鬧事, 就把他們都拘留。

 

毛遂自薦的路子走不通。

 

張嬌嬌隻能讓於天寶去了職高。

 

16

 

聽親戚說，於天寶在職高還沒有擺脫社牛寶寶的習慣。

 

他動不動跟同學要吃要喝。

 

同學們都把他當傻子看待。

 

更過分的是於天寶看上了同班同學。

 

在女生明確告訴他自己有男朋友後，依然不依不饒。

 

「我於天寶看上的東西, 就必須要搞到手！」

 

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

 

居然去跟女生的男朋友談判。

 

還大言不慚地說自己先表演個花手。

 

要是覺得他演得不錯，就把女朋友讓給他。

 

這誰能忍得了？

 

幾個人把於天寶堵到巷子裡, 結結實實揍了一頓。

 

於天寶被打個半S，住了一個月的院才恢復過來。

 

與此同時, 班級群裡瘋狂轉發於天寶被扒衣服暴揍的視頻。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於天寶的光榮事跡了。

 

他在職高是徹底待不下去了。

 

張嬌嬌給他辦理了休學。

 

她說是學校教育毀了孩子。

 

她要在家給於天寶回爐重造。

 

17

 

我沒想到會在住處遇到於天寶。

 

他說他等了我很久, 想跟我談談。

 

於天寶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攥著我的手求我：

 

「小姑，你是大律師, 你有本事幫我的, 對不對？」

 

「我們畢竟是一家人, 一家人就該互幫互助！」

 

我看著於天寶。

 

他的臉逐漸和上一世S人不眨眼的惡魔重合。

 

我想起我無辜的孩子，和英年早逝的丈夫。

 

幹脆地拒絕了他。

 

十幾年如一日的教育，張嬌嬌對他的影響早已深入骨髓。

 

他不是真心悔改。

 

隻不過是無法承受眼前的現實，想換一條路罷了。

 

不出所料, 在被我拒絕後, 於天寶的表情忽然狠厲。

 

他一步步向逼近, 嘴裡念叨著：

 

「不幫我你就去S吧！」

 

就在他幾乎把我逼退到牆角時。

 

我抄起了身後的電鋸，啟動了開關。

 

電鋸瞬間就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這一世,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結局如何。

 

為防不測, 早就做了萬全準備。

 

於天寶就是個外強中幹的草包。

 

看到了我手裡的武器，他嚇得嘴唇都在發抖。

 

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18

 

走投無路的於天寶整日遊手好闲。

 

他的脾氣變得愈加古怪。

 

也越來越反感張嬌嬌叫他社牛寶寶。

 

可張嬌嬌根本沒注意到兒子的變化。

 

還變本加厲地要於天寶要吃要喝。

 

「隻要你想要什麼, 你就都能得到！別忘了你可是媽媽的社牛寶寶！」

 

於天寶不願意，張嬌嬌就罵他是窩囊廢。

 

他們開始頻繁吵架。

 

於天寶埋怨張嬌嬌。

 

說要不是因為她這個不靠譜的媽，自己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張嬌嬌對自己的教育理念深信不疑。

 

更無法接受兒子的指責。

 

「我是你媽, 我不可能有錯！就算錯了也輪不到你說！」

 

一開始我爸媽還跟著勸架。

 

後來有一次於天寶失手把我媽推倒在地, 摔成了腦震蕩。

 

張嬌嬌和我哥商量，把爸媽一起送到了養老院。

 

我哥見於天寶不成器，也開始埋怨張嬌嬌。

 

說她沒有文化。

 

不懂裝懂。

 

時間長了，兩個人的感情也出了問題。

 

我哥在外邊找了小三。

 

他和小三鬼混到半夜。

 

回到家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張嬌嬌。

 

以及一隻腳跨出陽臺的於天寶。

 

在於天寶又一次被罵是廢物的時候。

 

他忍無可忍。

 

先是用花瓶敲暈了張嬌嬌。

 

又狠命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直到張嬌嬌再也沒力氣反抗。

 

於天寶看見我哥回家, 頭也不回地從陽臺一躍而下。

 

張嬌嬌S了，於天寶也S了。

 

我哥成了光棍。

 

他沒把爸媽接回來。

 

任由他們在養老院裡自生自滅。

 

失去了孫子和兒媳。

 

又被兒子拋棄。

 

不知道我爸媽心裡作何感想。

 

但我真心覺得，這樣挺好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