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S了的時候他沒哭。
他創業失敗的時候沒哭。
他失明的時候也沒哭。
可他現在卻任由眼淚流淌,像個狼狽的,失去最心愛玩具的孩子。
魏珣還想說什麼。
可他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17
魏珣沒再回公司,他整夜整夜地把自己關在家裡,一步都不肯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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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吃,不喝,隻是呆呆地坐在臥室裡。
每次看到一樣我留下的東西,他的臉色就變得痛不欲生,好像被誰扎了一刀。
……
魏珣解除婚約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
大家都傳,魏珣復明後看到林以藍長得這麼醜失望了,所以不要她了。
之前公司就有很多人看不慣林以藍傍著魏珣上位,見她被甩了,都幸災樂禍起來。
「醜逼還沒自知之明,魏總老婆多漂亮啊,居然還敢知三當三。」
「遭報應了唄,長了這麼一張臉還敢去當小三,怎麼想的啊。」
「就是,聽說從小沒爹,所以沒家教吧。」
其中一個之前暗戀魏珣的女生路過她辦公桌時陰陽怪氣道:
「林以藍,你媽這麼多年都沒結婚,是不是也是因為喜歡找有婦之夫,給人知三當三啊?
「你們這是家族傳統吧?」
林以藍猛地抬起頭來,惡狠狠地看向那女生。
她一直以來的形象都怯弱的,不然也不會這麼多人來欺負她。
那女生被嚇了一跳,隨即罵道:
「你瞪什麼瞪,我說得哪裡不對?!」
林以藍站起身,抄起桌上的一個玻璃裝飾品,用力砸在那女生頭上!
她這一下砸得極用力,那女生悶哼一聲癱倒在地,頭上流下鮮血。
「S人了!」
公司裡吵嚷起來,有人報了警。
警察來得很快,警車的鳴笛聲很快響起。
林以藍嚇蒙了,慌不擇路地逃了出去。
她太慌亂了,過馬路時沒看四周,一輛車沒來得及剎車,猛地撞上了她!
她被撞飛出去,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18
後來的消息,是秘書告訴魏珣的。
「林以藍活下來了,但是雙腿要截肢,她承受不了打擊瘋了。
「她媽現在把她接回老家了,魏總,你要不要去看看?」
畢竟曾經是未婚妻,秘書以為魏珣會多少關心一下。
可魏珣隻是漠然道:
「她的事兒,以後不用再告訴我了。」
我浮在半空,覺得有些諷刺。
愛的時候那樣愛,把她恨不得描述成黑暗生命裡唯一的光。
可現在不愛了,又如此絕情。
秘書走後,魏珣又回了書桌。
多日沒進食,他身體已經虛弱了,被椅子絆了一下,手按在抽屜上把抽屜撞開了。
露出裡面一摞厚厚的紙。
他一頓,拿出那些紙。
我認了出來,那是我的手稿。
魏珣怔怔地看著,許久後才慢慢翻過一頁。
這一天他什麼都沒幹,就一個字一個字地看著我留下的稿子。
那是我為電臺寫的稿子,花錢給電臺找人念的。
電臺找的人就是林以藍。
上面一字一句都是我翻找到深夜,一點一滴絞盡腦汁記下要怎麼鼓勵魏珣的話。
那些深夜,我們隔著一道門坐著,聽著我寫下的東西被別的女人念出來。
於是在我一夜一夜試圖陪著他的時候。
他就那樣愛上了別的女人。
何其可笑。
魏珣就這麼在書房裡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天亮時,我才驚訝地發現,他滿頭黑發已經有一半變得花白。
他一夜白頭。
19
魏珣求顧嵐讓他去看看我。
顧嵐不肯,隻是冷笑:
「她不想見你,魏珣,你別髒了她輪回的路。」
魏珣拖著虛弱的身體去她家門口懇求,顧嵐看著他的頭發,震驚得張口無言。
許久後,她低聲道: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她到底還是帶著魏珣來到了我墓碑前。
魏珣看著墓碑上的字,似乎不認識了一樣,定定站在那裡。
很久很久後,他嘶啞道:
「為什麼,她什麼都不告訴我?」
顧嵐嘲諷道:
「告訴你了又怎麼樣?
「你已經愛上了別的女人,破鏡難圓,告訴你難不成她就能當你的背叛不存在過嗎?
「她不是不想告訴你,她隻是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了。」
魏珣失魂落魄。
「……要是我能早一點復明,說不定我還能看她最後一眼。
「我竟然連她最後一眼都沒看到。」
顧嵐看了魏珣一眼,眼底深恨,還帶著一絲快意。
「魏珣,你看不到她最後一眼的。
「因為,你的眼角膜就是她的啊。
「她的S亡,才造就了你的復明。莊雨眠這個傻子,活著的時候為你活著,就連S了也是要為你做貢獻。」
魏珣呆住了。
顧嵐沒再理他,轉身離開。
秋雨來得很快,淅淅瀝瀝的小雨很快下大,豆大的雨點從黑壓壓的天際砸落。
魏珣沒走,他隻是一直站在我的墓碑前。
好像變成了一座石像。
20
顧嵐的話,成了擊垮魏珣的最後一根稻草。
魏珣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
他愈發沉默,隻有偶爾會叫我的名字。
「眠眠。」除了這兩個字之外,他一言不發。
他開始整夜整夜不睡,對著鏡子發呆。
似乎在透過他的眼睛,看著另外的什麼人。
到了後來,他開始自殘,用刀子割自己的手腕。
有一次割得太深,他直接失血暈倒了。
要不是秘書湊巧來找他發現了把他緊急送去醫院,魏珣就活不了了。
顧嵐去看過他一次,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要S把眼珠子摳出來再S。要是她知道了眼角膜捐給了你這種東西,肯定會氣得棺材板都按不住!」
魏珣終於開口說話了。
太久沒說話,他的聲音已經沙啞得不成樣子。
他看向虛空,茫然道:
「那你讓我怎麼辦呢?
「在她S後,我才知道我一遍遍愛上的,原來都是她。」
顧嵐冷笑:
「現在裝出一副深情來惡心誰呢?
「魏珣,傷她最深的不就是你嗎,你那小情人給我姐 p 遺照,你不是還不讓她起訴嗎?
「本來她剩的那段日子好好養著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天,是誰在逼S她?!!」
魏珣嘴唇開始劇烈哆嗦起來。
他似乎是想哭,可是最近眼淚流太多了。
已經流不出來了。
21
出院後,魏珣不再尋S。
他開始好好吃飯,每天服安眠藥睡覺,很快就調整回了狀態。
他重新挺拔起來,每天對著鏡子說早安,我回來了,晚安。
當時淨身出戶,約定的是把公司留給他。
他去了幾趟公司,把公司賣了,安頓好了所有員工。
當時我的遺體捐贈給了很多人,剩下能用的基本都捐了。
魏珣挨個去看了我的受捐者。
其中接受我心髒的是個有先天性心髒病的小女孩,說來也是緣分,她長得居然有些像我。
一見魏珣,她就愣神了,喃喃道:
「我好像……見過你。」
她擦了一下眼角。
「好奇怪,看到你讓我心髒好難受,好疼。」
魏珣眼裡閃過劇烈的悲慟,他幾乎有些站不住了,下意識轉身想走。
可他還是蹲下來,伸手摸了摸女孩的頭,才轉身離開。
我看著他上了一座廢棄的大樓。
他看著天際點上了一根煙。
白霧消散在風裡,煙很快燃盡。
魏珣縱身一躍。
半空中時,他似乎看到了我。
他笑了。
「眠眠,我來了。」
他說。
下一秒,他摔在地上。
「砰。」
番外:魏珣視角
魏珣打通顧嵐電話時,聽到她的聲音似乎帶著哭腔。
他心裡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你哭什麼?
「莊雨眠呢?」
顧嵐隻說了一句:
「她S了。」
魏珣奇怪地想,誰S了?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許久後才反應過來顧嵐說的是誰。
他感覺可笑極了:
「你開什麼玩笑?」
他突然覺得荒謬極了,兇狠道:
「別開這種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
顧嵐似乎再也壓制不住,帶著恨意道:
「她已經S了!
「要不是你,她本來也許不用S得這麼早!
「你知不知道她最後的時候都想著委曲求全好好和你過日子,你呢, 你竟然帶著別的女人在她面前!」
她又哭又笑:「她的病本來就不能情緒太激烈,你知不知道, 她因為你吐了兩次血!」
顧嵐對他的恨本就不加掩飾, 似乎想通過電話線, 用話當作刀, 刀刀致命。
「魏珣,你怎麼不去S啊?!
「你知不知道林以藍那個電臺是雨眠花錢讓她播的!那些內容都是她一個字一個字寫出來的,她那時候已經身體很差了,可是還是一點一點去翻你喜歡的那些書,絞盡腦汁想鼓勵你又怕被你發現!
「你以為林以藍為什麼會這麼了解你的喜好,為什麼你會喜歡她?!
「因為那根本就不是林以藍,那是莊雨眠的靈魂!」
顧嵐聲音顫抖起來。
「她那麼好,S的為什麼不是你啊!」
顧嵐一直在哭。
可是很奇怪的, 魏珣一點兒想掉眼淚的感覺都沒有。
他隻覺得和這個世界突然模模糊糊地隔了一層,他什麼感覺都是遲鈍的、麻木的。
魏珣突然發現有那麼幾秒,他聽不見聲音了。
整個世界都變成一片真空,擠壓得他失去了反應能力。
幾秒鍾後, 他才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一下、又一下,沉悶極了。
他想, 顧嵐說得對。
她那麼好, S的怎麼會是她?
S的應該是他啊。
……
魏珣用了很久才讓自己接受莊雨眠已經S了的這個事實。
他回家, 進了書房。
書桌已經很久沒人用了,積了薄薄一層灰。
他在書房待了好幾天。
仿佛這裡還殘留著她最後一絲氣息。
摔倒時他不小心按開了抽屜,那裡一摞厚厚的紙。
上面的字跡很熟悉。
魏珣頓住。
那是莊雨眠給他寫的手稿。
一開始的字很娟秀。
後來就開始有些潦草,寫一會兒,頓一會兒。
一些字跡被水跡暈開, 已經有些模糊了。
他摸上去, 水跡是圓形濺開的。
那是淚痕。
他腦海裡突然湧現出那個瘦弱的身影伏在桌前寫下一個一個字。
那是她生命的最後階段, 她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
那麼怕疼的小姑娘。
到底是懷著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絕望地哭著,還試圖燃燒自己最後的生命,去照亮他的人生呢?
原來他一遍一遍反反復復愛上的——
都是她靈魂。
魏珣突然覺得有些無法呼吸, 他一點兒體面都沒有地癱坐在地上。
終於痛哭出聲。
他終於明白, 那個最愛他的姑娘。
再也不會回來了。
……
立秋的那天, 魏珣讓司機送他去了一棟廢棄的大樓。
司機停車:「老板, 我在這兒等您。」
魏珣隻是笑笑:
「我抽根煙, 你回去吧,不用等我。」
他上了天臺,點上煙,深深吸了一口。
白霧四散。
莊雨眠留給他的這雙眼睛很好用。
他能看清天際成雙的飛鳥。
魏珣知道,莊雨眠大概不會希望自己去陪著她。
可是沒有她的世界太艱難了。
他一個人舉步維艱, 已經走不下去了。
他固執地想要跟去, 現在他才明白,離不開的一直不是她。
而是他。
魏珣笑著吸完了手裡的煙。
他突然覺得很高興,他從來都不知道結束自己的生命也能這樣高興。
可他終於能再見到那個姑娘了。
這樣的期待, 讓他迫不及待地翻過欄杆,縱身一躍!
呼嘯的風聲中,他似乎又看到了她。
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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