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看見我，他眼睛一亮：「姐姐你怎麼在這兒，欸哥你也在啊。」

季斯野拉著我的手，把懷裡的兩個大紅包我手裡一放：「我爸媽給你的，總不能讓你白來一趟。」

 

說完，他沒臉沒皮朝他哥伸手：「哥，我第一次帶女朋友見家長，紅包是不是該給了？」

 

季斯禮SS地瞪著他，臉上的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你不會忘了吧，我昨天可是特意給你交代過的！」

 

季斯禮不可置信的神情慢慢被憤怒填滿，他一把拽住季斯野的領口怒吼：「她是你嫂子！」

 

季斯野笑著反問：「嫂子我剛剛見過了啊，和你挺配的。」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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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斯野！」

 

下一刻，季斯禮攥著拳頭朝他的臉揮了下去。

 

兩人扭打在一起，動靜不小。

 

等旁人跑過來把他們拉開時，兩人臉上都掛了彩。

 

季斯野坐在地上，混不吝地朝著他哥笑了笑。

 

「哥，再耽誤下去，你這婚可就結不成了。」

 

婚禮準備在即，季斯禮就算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也隻能壓下怒意，轉身去收拾臉上的傷。

 

「姐姐我好痛。」季斯野當著他的面，拉著我的手往他臉上身上到處摸，「這裡痛，這裡也痛。」

 

我被他龇牙咧嘴的痛呼嚇到了，解開他的襯衫就要檢查：「我看看。」

 

季斯野悶著聲音笑了出來。

 

發現自己被戲耍了，我惱怒地給他一肘子。

 

季斯野抱著肚子痛叫：「嘶！不生氣了吧，我就是想氣氣我哥。他自己都要結婚了，還纏著你不放，一點男德都沒有。」

 

禮堂裡結婚進行曲響起時，我拉著季斯野去上藥。

 

身後的音樂漸漸遠去，季斯野發握住我的手，掌心溫熱。

 

我微微偏頭，就能看見他嘴角不見消散的笑意。

 

13

 

季斯野坐在沙發上，等著我給他上藥。

 

上完藥，我捧著季斯野的臉：「來我看看。」

 

季斯野仰著頭，岔著兩條腿把我抱進懷裡，把臉貼在我胸口。

 

我煞有其事地嘆了一口氣：「哎，可惜這張年輕漂亮的臉。」

 

我摁著他嘴角的傷問：「下次還衝動嗎？」

 

季斯野看向我的眼神一點點暗了下去，然後抱著我吻了上來。

 

他抵在我唇邊輕笑：「姐姐你隻心疼這張臉嗎？」

 

我摸著他的耳朵，微微仰起脖子：「也心疼你。」

 

我跪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陷進他滾燙的胸膛裡。

 

季斯野像是不知疲倦的野獸。

 

最後，沙發被我們折騰得有點不太像樣。

 

就連他抱著我一起去洗澡，還要折騰我。

 

我氣得把他趕了出去。

 

接到季斯禮電話時，季斯野在裡面洗澡。

 

拉黑了這個電話，季斯禮換了號碼又打了過來。

 

季斯野圍著浴巾，擦著頭發走過來，單膝跪在床上湊過來吻了我一下。

 

而後起身準備去吹頭發，見我眉頭皺得厲害，他又跪過來吻我：「怎麼了？」

 

我把手機遞給他看，湧出一股疲倦的無奈：「你哥。」

 

「交給我。」季斯野眉頭挑起，開了外放，扔在枕頭上，再次俯身吻了上來。

 

季斯禮還是一貫的自負，用寵溺的口吻掩飾他的傲慢：「是因為孩子對不對？

 

「我可以在這裡向你承諾，隻有你才會是我將來孩子的母親，這樣夠了嗎？」

 

見我久久不回答，他譏笑著問：「你總不可能真的喜歡季斯野吧！」

 

季斯野抓著我的腳踝，輕輕撓了撓我的腳心，我沒忍住笑一聲。

 

那邊，季斯禮話裡的笑意一頓，就連語速快了幾分：「你和他才認識多久，你不就是想報復我，讓我後悔嗎？現在你確實做到了。」

 

在我的沉默裡，季斯禮最後惱羞成怒：「沈溪，說話！」

 

我爬過去要去掛斷。

 

也不知道季斯野什麼毛病，偏要在這個時候接這個電話。

 

季斯野從我手裡抽出手機，語氣散漫：「哥，你新婚夜給我女朋友打什麼電話！」

 

季斯禮嗓音森寒：「什麼女朋友！讓你嫂子接電話！」

 

季斯野低聲哄我，眸色灼熱，聲音發緊：

 

「接不了，她現在咬著我不放呢，可兇了。」

 

片刻的沉寂後，傳來季斯禮的咆哮：「上次電話裡的那個男人是你？季斯野我是你哥！你怎麼敢的！」

 

季斯野笑道回敬了回去：「不是你辜負了她，我怎麼會有機可乘。」

 

電話掛斷的那一刻，我狠狠咬在季斯野的肩膀上。

 

14

 

我沒想到我和季斯禮鬧成這樣，還有見面的那天。

 

他一臉陰鬱地站在樓下。

 

我步子一頓，把手裡的垃圾扔進垃圾桶，轉身離開。

 

季斯禮愣了愣，才快走追了上來。

 

「沈溪！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一談嗎？」

 

我瞥向他無名指上的婚戒，笑了一聲：「我們之間就沒有談的必要了吧！」

 

見我要走，季斯禮拽住我的胳膊：「你怨我我能理解，但我弟不應該淪為我們愛情裡面的犧牲品。」

 

我們之間走到現在這個地步，他竟然還能如此的自信。

 

我笑著抽回手腕：「我們之間很相愛。」

 

季斯禮一直維持的平和被徹底撕碎，他再也沒有辦法自欺欺人：「那又如何！你以為他會比我好到哪裡去！你知道他為什麼不敢帶著你去見我爸媽嗎？你猜要是我父母知道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你，他們接受得了嗎？」

 

我安靜地看著他，這些天一直耿耿於懷的七年時光，突然就釋然了。

 

他這樣從始至終都沒有尊重過我的人，不值得我去怨恨。

 

「你這樣說，隻不過是因為你自己是這樣的，所以你就揣測所有人都同你一樣。至少我認識的季斯野不是這樣。如果這樣的說辭能讓你自己內心平衡，你就繼續這麼騙你自己吧。」

 

季斯禮臉色一瞬間慘白，他怒笑道：「就這麼幾天，你就愛他愛到S心塌地了？沈溪你賤不賤啊！」

 

我憤怒地抬手甩了他一巴掌：「季斯禮，你比我想的還要無恥！」

 

他微微錯愕地捂著臉，片刻後，他笑了起來，眼神偏執陰鬱。

 

「我來就是告訴你，你再也見不到他了。」

 

我猛地看向他，內心隱隱不安：「你說什麼？」

 

15

 

我忽然想到兩個小時前的那通電話。

 

季斯野得知他媽出意外住院的消息。

 

我沒多想。

 

現在看來，他們為了阻止他和我在一起，竟然把他騙過去關了起來。

 

我無比憤怒地看著眼前男人，隻覺得荒謬：「他是活生生的人，你們把他當什麼了？」

 

「沈溪，我們就看看，他能為你做到什麼地步。」

 

我試著打了季斯野的電話，接電話的是他媽媽。

 

「沈溪是吧？當初你賴著阿禮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心術不正！如今看來你真是好大的本事，我兩個兒子都被你這個狐狸精給迷住了！」

 

我不免覺得好笑：「阿姨這次又打算拿多少錢讓我離開您兒子？」

 

她想到上次我前腳拿了她的人情，後腳就住進她大兒子家的事，狠狠咬牙道：「你想得美！這次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我會告訴我會告訴小野你拿了錢就痛痛快快地甩了他！」

 

幾天後我便從圈子裡的朋友那得知，季斯野被他父母關在家裡。

 

跑過一次被抓了回去。

 

現在裡三層外三層嚴防S守。

 

他現在正在絕食抗議。

 

我從沒想過這麼荒謬的事會發生在我身邊。

 

我像往常一樣工作，生活。

 

時不時會通過圈裡的朋友關注一下季斯野的狀況。

 

他依舊在很頑強地絕食抗議。

 

期間，他不知道通過什麼手段，給我發了一條信息。

 

【姐姐我是季斯野，你能不能等我一個月，最多就一個月，別那麼快就甩了我好嗎？】

 

就這麼平淡地過了一個月。

 

就在我覺得季斯野的苦肉計或許並不管用時，他哥突然半夜找上門來。

 

16

 

開門，季斯禮滿身酒氣地站在門口。

 

我皺了皺眉，但想到季斯野還是忍了下來：「你弟怎麼了？」

 

季斯禮眼眶驀地紅了，突然衝進來一把抱住我。

 

他聲音哽咽：「你怎麼隻問他，不問問我？你也問問我這一個多月是怎麼過來的啊！」

 

要放到平時，一身傲氣的季斯禮，是絕對不可能在我面前透露出一絲狼狽，更不可能做出哀求挽回的舉動。

 

我用盡力氣推開他：「你喝醉了，我聯系你助理送你回去！」

 

季斯禮攥緊我的手，他頂著滿眼的紅血絲，不甘心地問：「沈溪我不明白，為了你我連試管都拒絕了，我和蘇詩予也就是一個空名，我還不夠尊重你嗎？

 

「你知道我這些年選擇和你在一起所承受的壓力嗎？

 

「你知道我的家庭根本不可能讓我娶你，我需要聯姻，這是我作為家族繼承人的責任。為了你，我找人假結婚，我沒有不愛你！為什麼你就不能為我想想呢？你就不能體諒我呢？」

 

他跪在我腳邊，抱著我的腰，聲音顫抖：「七年啊，你怎麼舍得啊！」

 

可他不就是仗著這七年的感情，才肆無忌憚的嗎？

 

我拽開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你隻是為了你自己，這不是愛，是你高高在上的施舍。你怎麼還不明白，你決定要和蘇詩予要訂婚的那一刻，你就已經做好放棄我的準備了，而我也已經選擇不愛你了。」

 

我叫來保安，把他拉走。

 

季斯禮看著沈溪決絕關門的身影，就知道他已經徹底失去她了。

 

這一個月，他看著季斯野不要命般地鬧，他害怕了。

 

他怕季斯野的義無反顧，襯得自己的愛是那麼的自私，那麼不值一提。

 

他害怕，他給不了沈溪的東西，別的男人輕而易舉就能給。

 

最終他還是一敗塗地。

 

17

 

季太太拜託我去看季斯野時，她擦著眼淚，早已沒有了當初的盛氣凌人。

 

「沈溪阿姨求你去看看好嗎？如今他連飯都吃不下，隻能靠吃流食度日。」說著她淚流滿面, 懊悔不已，「都是阿姨的錯，阿姨不該這麼逼他。阿姨再也不會幹涉你們倆之間的事了。」

 

我原以為, 她說得誇張了。

 

直到我見到季斯野的那一刻。

 

他消瘦地躺在床上，瘦得連手臂上的肌肉都瘦沒有了。

 

臉也小了一圈，看上去更精致了。

 

他聽到動靜，把早上擱在床邊的飯推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無聲抗爭著。

 

我沒忍住, 哭了出來。

 

「季斯野你怎麼這麼傻啊？」

 

聽到他鬧絕食的時候，我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

 

他要是真想走, 他爸媽絕對攔不住他。

 

要不然當年他也不會在國外待了七年不回。

 

他演這出苦肉計是給我看, 也是給他家裡人看的。

 

讓我們知道, 他的決心。

 

但我沒想到他對自己這麼狠。

 

季斯野聽到我的聲音，猛地睜開眼睛。

 

他爬起來, 滿是驚喜的看向我：「姐姐？真的是你？！」

 

我跑過去把他緊緊抱住，聲音哽咽：「你怎麼樣？還能不能動？」

 

季斯野笑著安慰我：「我沒事, 我騙他們的, 你看！」

 

說著他麻溜地從床上站了起來。

 

「而且我都有偷偷吃零食，怎麼可能真的讓自己餓著，我就是減肥嚇唬他們的。」

 

他從床底下的暗格裡掏出了一堆零食餅幹，朝我挑眉：「我小時候用來偷偷藏零食吃，沒想到長大了還能用上。」

 

一個月瘦了二十多斤, 怎麼可能和他嘴裡說出來的那般輕易。

 

我拉著他的衣領，踮腳吻了上去。

 

季斯野很快奪回來主動權。

 

直到他的手從按在我的腰上撩開衣擺，我才意識到不對勁。

 

我沒好氣地掐他：「季斯野, 你現在太虛弱了……不行的……」

 

季斯野直接把我抱在身上, 託住我的腰, 壞笑道：

 

「姐姐這麼質疑我，我可就要較真了。」

 

……

 

躺在床上後, 我身體力行地感受到了, 季斯野果然全都是裝的！

 

18

 

兩個小時後，他媽媽見我端著兩個空蕩蕩碗出來，總算松了一口氣。

 

她擦著眼淚, 拉著我的手，無比親切：「溪溪啊, 這段時間要不要先住家裡？」

 

我還沒開口。

 

季斯野走了出來：「媽，哪那麼麻煩，我今晚就跟我女朋友回去了。」

 

他媽嚇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震驚地瞪著他：「你不是餓到連路都沒法走嗎？」

 

季斯野不語, 隻是牽起我的手往外走。

 

季太太明知自己被兒子擺了一道，但看著季斯野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也就隻能咬著牙恨恨地嘆了一口氣。

 

季斯野牽著我從門口出去時, 迎面撞上了他哥。

 

季斯禮看著我愣了愣，目光有所觸動。

 

他朝我邁了半步，我的視線直接從他身上越過, 緊緊牽著季斯野的手，和他擦肩而過。

 

再後來，得知他的消息是在半年後。

 

他的愛妻人設崩塌，蘇詩予養的小男友被曝光。

 

兩人鬧得不堪入目, 多次傳出婚變的傳聞，卻因為利益始終沒能離婚。

 

而那天，季斯野在好朋友的見證下向我求婚。